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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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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这是我们平时歇息的地方,不值夜时大家轮流睡的,简陋些,但被褥都干净,姑娘别嫌弃。要点香吗,我去拿。”

原来是丫鬟的房间。

梅琼心里又涩了一下。虽然,这房间比自己在老家住的精致太多,但到底不能和正屋那边相比。江五睡在正屋,她却在这里,这便是差距吧。

“不用了,我不习惯用香。”客气地请荷露回去了。

一脚踏进门里,还未及关门,那边院门处却有轻响。梅琼下意思转头张望,非常意外地,一袭玉色长衫闯进了视线。

剑眉,星目,颜如美玉而饱含英气,那样年轻俊朗的男子就突然撞进眼里,迫得她呼吸一滞。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她一时看得呆了,忘记了男女之防,没有进屋退避。那男子突然就转过视线来,盯了她一眼。

梅琼感觉全身僵硬。

好深邃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走近些,沉醉其中。

这个人是谁?在王府里突然出现的男子,能随意进出侧妃内院的,是难道是长平王爷吗?她心跳加快,不想会有这样的巧遇。

可,侧妃宴请朋友,他为什么要闯进院子来,于礼不合啊。

顿时就想起了不知何时听来的传闻,说七皇子风流好色。难道正是因为院里有陌生女眷,他才要故意闯进来?梅琼立时红透了半边脸。

登徒子!

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可也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啊。

姑姑的话又响在耳边了——“男人好色是好是坏?那得看你有没有”色“。你美,男人好色就是好事,你不美,当然要骂男人好色无耻见色忘义,其实不过是吃不着葡萄怨葡萄酸。”

所以,这是一个机会吗?

梅琼心里天人交战。

淑女应守的矜持和稍纵即逝的、也许一辈子才会有一次的机会,该选哪个?

进院门的正是长平王。

他是打听到如瑾歇午,又等了一会之后才进来的,想着如瑾和客人们此时应该都睡着了,不会有冲撞,却不想,进门就碰见一个陌生女子。

刘雯和江五他都不认识,一时不知道这是谁。不过,转瞬间,看到女子所站的厢房门口,以及她脸上羞窘又复杂的神色,让他顿时想起祝氏随口提到的,江五带来一个“亲戚”。

想必,这个就是江家小妾的侄女?

怎地这样做派?

神色就冷了,移开目光,转身叮嘱迎上来的丫鬟们不要做声。招手叫了吴竹春过来低语几句,吴竹春进屋去了,他就在院子里等着。

眼角余光里,厢房门口的女子磨蹭踌躇一会,慢慢走了过来。长平王淡淡凝眉,身边跟随的两个内侍就上前拦住了梅琼。

“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会来此,妾身失礼了。”梅琼轻声说着,盈盈福身。

长平王没理她,微微背转身子。是一个内侍低声回的话:“这位姑娘请回,我们王爷稍停就走。”

梅琼讪讪起身,知道自己认对了人,却不知道人家都不给她一个正眼。看他转身避开,倒是一副谨守男女大防的样子,可既然要避,为何又直愣愣闯进院里来?

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内侍,她只好将声音放柔些,“打扰王爷了,妾身这就告退。妾身初来京城不久,暂居姑母家中,见识浅薄,失礼之处万请王爷恕罪。”

说完,停了一下,见长平王还是不理,只得轻轻转身退下。

行动间,袖中落下一幅浅粉色点缀石榴花的绣帕,随风飘落,飘到长平王脚下。绣帕的主人浑然不觉的模样,进了厢房,将门掩上。

长平王看了看脚下的帕子,先是皱眉,继而唇角略弯,眼见吉祥引着刘雯和江五从正屋出来,便示意身边内侍将帕子拾起收了。

江五还没醒酒,脚步有些踉跄,被刘雯扶着来到跟前,迷迷瞪瞪直往长平王脸上瞅。

“见过王爷。”刘雯赶紧拽着她行礼。

长平王示意两人低声,笑说:“是来请你们赏光做客的,初九那天早些来,可好?”

两人起初都诧异,怎么这才做客没走,又来相邀?不大清醒的江五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短促地“啊”了一声,又赶紧回头瞅瞅东屋,捂了嘴,瞪大眼睛盯着长平王。

刘雯也反应过来,“王爷”

长平王朝两人微笑。

刘雯拉着江五福身:“多谢王爷,我们那日一定早早就到。”

“谢什么,该是本王谢你们。”

刘雯和江五对视,都是颇为高兴。江五大着舌头说:“王爷哪用亲自来说,还怕我们不来么,遣个人过来知会一声不就成了。”

“亲自来说,显得心诚。”长平王笑笑,点头道,“打扰了,你们接着歇息去吧,不速而来,可别怪本王唐突。”

“怎会。”刘雯福身,长平王便带人走了。

江五瞅着重新闭合的院门咂嘴,满腹憧憬,“我以后要是也能嫁这样的人多好,真体贴,长得又好不过,就是身边女人多了些,要是我嫁人,一定管着夫君不让他纳妾。”

刘雯啐她:“什么都敢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臊?”

“我脸皮厚。”江五笑嘻嘻的。

两人并肩走回屋里去了。整个过程都是轻手轻脚,也没人高声说话,如瑾在屋里一直睡得香甜,没被吵醒。江五睡不着了,拽着刘雯去了西间嘀咕。因着如瑾的关系,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两人也成了亲近朋友。

厢房里,梅琼透过没有关严的门缝,将整个过程收在眼里。听不见几个人说了什么,但看着对自己冷冰冰的长平王和江刘两人有说有笑,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过,那帕子

虽然收在内侍袖子里,但,也算是长平王收了吧?以后会怎样?

今天就被留下来?似乎不大可能。

在某一天,一顶小轿进江府,将她抬走?

或者,只是被邀请出门相会?老家那边常有富家子弟这样诓骗女孩子,始乱终弃,京都子弟也会如此吗?

梅琼心里头乱乱的。



佟秋水昏迷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醒转。

张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幔帐摆设,她认出是自己的房间。满屋簇新的家具用物,一度是她这个“新宠”得到的赏赐,现在看来都成了笑话。

床边衣架上搭着柔软轻暖的裘袍,生平第一件贵重大衣服,此时再看,也变得扎眼了。

本王从一开始也没想要你。

想让瑾儿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做出什么事。

本王谁的身子也没要,你们不是一个笑话吗?

一句一句的,随着意识恢复,长平王说出的那些刺心话语就相继涌到耳边。你们不是一个笑话吗?你们不是一个笑话吗?

佟秋水感到头疼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哇”的一声,伏在床边吐起来。

听到声音的丫鬟碎步跑进屋,被呕吐物的酸腐气熏得捂了鼻子。“姑娘,医婆说您摔倒时候伤了脑袋,需要静养一段日子,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才能好得快。”

佟秋水吐到最后就是干呕,趴在床沿上大口喘气。试探摸摸脑后,果然有个大包。

是昏迷之前摔倒撞地所致吧?长平王身边那么多随侍,有几个就站在她跟前,可她倒下,没有一个人去扶,任由她撞到脑袋。这要是摔傻了怎么办?天寒地冻,那么硬的地面

长平王,竟然一点都不怜惜她。佟秋水慢慢合眼,眼角滚下泪珠来。

医婆说得轻巧,什么静养,什么心情愉悦,可能吗?

地上的秽物被丫鬟捏着鼻子收拾走,佟秋水也不在意丫鬟的嫌弃,扶着床栏慢慢坐起来,穿了鞋,摇摇晃晃下地。

“您做什么去?”丫鬟欲待阻拦。

佟秋水一把推开她,踉跄着朝屋外走。屋门一开,冷风灌进来,将没有穿裘衣的她吹得打了寒战。她也不在意,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出了门。

祝氏正在院里和人聊天,大家看她如此,有人诧异,有人幸灾乐祸。祝氏说:“小佟姑娘不养着,要去哪里?王爷吩咐了,这段日子让我好好照看你,不要你乱跑。”

照看?是监视吗?

佟秋水冷笑:“我去看姐姐。”

“哦,那你去吧,王爷说以后随你看。”

佟秋水扶着墙晃荡着向前,闻言扭头瞪着祝氏:“你都知道了?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何必事事跟你禀报?”祝氏笑说,“佛家都说回头是岸,我看你也不是个特别不懂事的,要是实在想不开,去小佛堂那边念几天经,说不定能宽宽心。”

“不劳指教。”

佟秋水咬着牙往后头姐姐住的独院里挪,挪几步就要停下来歇歇,抵挡一阵阵的晕眩。一路穿过西芙院几进房舍,到后头角门的时候,全院子都把她狼狈的样子看光了,她也不在乎,直接去拍了姐姐的院门,待婆子开了门,径直闯进房里去。

佟秋雁看见妹妹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王爷不是不让你进来吗?”

佟秋水抓住姐姐,瞪着她问:“王爷是不是没纳你,是不是?你跟了他一年多,他一次都没碰过你,是不是,是不是?”

“秋水你你到底怎么了?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别打岔!回答我!他是不是根本没要你的身子,啊?”

佟秋水抓着姐姐的肩膀猛摇,将佟秋雁也摇得头晕起来。“秋水!妹妹!你停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佟秋水盯着姐姐惊慌的脸色看了半日,突然放开她,仰头大笑。

“哈!果然你也是这样,他根本没要你。空担个姨娘的名头,你算什么姨娘呢?还嘱咐我要注意子嗣,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没指望了,才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你,哈哈,你知不知道,我和你一样啊”

“秋水”

佟秋雁被妹妹的话吓住。什么叫“我和你一样”?难道

怎么会,怎么会?

王爷不是早就看上了妹妹吗?

“秋水你别闹了,冷静点!”佟秋雁按住妹妹,将她按到椅子上坐着,回头看了看门外,低声道,“你的意思是王爷没收你?那么,那晚是怎么回事?”

佟秋水笑呵呵看着姐姐,长平王说,她们姐妹是个笑话。他说得对吧?她也觉得姐姐好笑。

佟秋雁被妹妹盯得发毛,呐呐地道,“你说你说王爷他是不是有病?”

比如,不能和女子同房的病。

佟秋水仿佛没听到,只问:“姐,你为什么要跟王爷离家?姐,你在王府,真得饱受欺凌吗?”

佟秋雁张大眼睛,“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王爷说,是你自愿跟他走的,是你非要离家的。而你在王府什么境况,除了禁足这几日,我冷眼看着,似乎你也未曾受苦。”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姐,是我冤枉你了吗,还是王爷冤枉你?”

“秋水,你你怎么能这样看待姐姐?”佟秋雁眼里涌了泪。

佟秋水又吐了一阵,紧紧握着姐姐的手臂,大口喘气,好一阵才平复。

这一阵呕吐,让她的情绪颓废了很多,脸色苍白萎顿在大圈椅里,无声地笑。“姐,我怎么看待你,还重要吗?我们都陷在这里了。此生此世,再无出头之日。王爷非常讨厌我们,他说,我们是个笑话。”

佟秋雁震惊。

“姐,你为什么不好好嫁人,任着悔婚也要离家。我呢?我怎么就没看上那个郎助教,鬼使神差的,非要扎进这王府里头来”

“秋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佟秋雁根本不能理解妹妹突然的转变,立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是不是蓝妃?她跟你说了什么,她在离间我们是不是?”

佟秋水默默看着姐姐,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



京城南部多是平民居所,一条一条的街道都不宽敞,少有鲜衣怒马的豪富子弟和金碧辉煌的车驾经过,牛车,驴车,手推车,粗布衣衫的民妇,裹着臃肿大棉袄的汉子,到处乱窜的无知顽童,是这些街道上的主要人流。

被街道隔开的居民区,胡同交错连通,将一座座土房石房连接起来。若是有个青砖灰瓦的齐整院子,那就是这一带的富人居所了。

傍晚时分,家家房头炊烟起,正是各家各户做饭吃饭的时候,街头巷口行人少了很多。不过一条普通小巷的普通小院门口,还是有来往不停的人进出。进去的,带着期盼,拖着病体;出来的,手里大多拎着药包,面带感激。

直到太阳落了山,还有人携家带口要往这院子里进,门里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笑眯眯,客气地请来者回转,说今日问诊时候到了,明日请早。

“这这可咋好,俺们坐了一天的牛车赶过来的,看完病连夜回去,明天要把车还给人家,不然租两天车又要费钱啊。小哥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俺家孩子这病看了许多郎中都说没法治,就指望您这里了。”

小男孩为难。

院子里就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除夕,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师傅您今天看得人太多了,会累坏的。”

“无妨。”

一家子人涌进去,在并不宽敞的厅堂里,抱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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