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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拙劣苦肉
最先赶到的京营小头领上前禀报:“陈嫔娘娘和几个师太被困在偏殿里,门窗从里头封死了,刀劈剑砍全不管用,贼人倒是一时进不去,但是他们扬言要放火烧屋,佛堂里的灯油全被他们倒在门窗上了,只差点火。”
如瑾问:“王妃是怎么回事?”
小头领道:“那位王妃之前和别人一起在偏殿里,后来贼人要放火,非让里头放一个人出来当人质,王妃就出来了。贼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我们让路,她突然就往刀上撞现在,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如瑾转头往张六娘那边看,几个贼人提着刀站在她身边,杀气很重。
张六娘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她朝如瑾虚弱笑了一笑。
“蓝妹妹,看来看来我这次运气不好,大概要命丧于此王爷最看重你,以后没了我,你们也能少个阻碍。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衣襟上的血迹渐渐扩大了范围。
“我、我能为王爷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主动出来当个人质也没当好,没能解开陈嫔娘娘之困,不像你,听说今夜京营能来,都是你通风报信的功劳?我不如你,我只能将事情办砸,可我我心里头对王爷未必比你少”
张六娘气喘吁吁地说话,四周兵卒未得吩咐尽皆鸦雀无声地站着,小院内外一片安静,唯有她沙哑的声音回荡。
如瑾神情复杂地望着她。
她身周几个贼人,在听到“都是你通风报信的功劳”时,齐刷刷朝如瑾看过来,目露凶光,饱含怨恨。
如瑾无法确定张六娘是故意这么说,还是一时有感而发。不过这都不重要,此刻要紧的是陈嫔。
“娘娘可曾被伤着?”
京营小头领道:“应该没有,这伙贼人也是才过来不久,看样子并没能攻进偏殿里去。被兄弟们赶来围了,这才狗急跳墙要放火。”
“备好救火的水。”眼看着有人持着火把站在偏殿窗下,随时可能将火点着,如瑾先让人做好准备。
陈刚道:“已经去备了,很快就来。”
院里的贼人开始喊话,依旧是逼将士们让路,不然就点火烧屋,还要乱刀剁了长平王妃张六娘。
“蠢货。”如瑾低声问陈刚:“里头有多少贼人?”
“已经看到的有八个,应该还有几人隐在暗处,大概十多个。”
“备好弓箭手。要挑准头最好的。”
陈刚追问一句:“要放乱箭?那王妃”
如瑾转向自己带来的王府侍卫们,这些人身手极好,比普通兵卒强许多,“一通箭后,我要你们突袭进去制敌,抢出王妃。”
“属下明白!”
“陈大人,让弓手们先解决离王妃远的几个,尽量别伤着她。”
倘若张六娘走背运,被贼人惊乱之间失手杀了,或者被拨开的流矢击中,那也只能怪她命薄。
如瑾退开,离开了门里贼人们的视线,故意提高了声音,“陈大人,这点小事你都解决不了,右骁营官兵上下都是混饭吃的?谋逆大案,擒贼要紧,其他一切都不重要,难道你不明白?竟被几个小贼要挟住了,真是丢大燕将士的脸!一通乱箭射死他们,立刻执行!”
陈刚很配合:“蓝侧妃,咱们兄弟是顾忌里头王妃的性命,这才”
“王妃为保护陈嫔娘娘而遇难,虽死犹荣!”
张六娘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蓝妹妹,你”
里头贼人听得心惊,顿时醒悟这什么侧妃是要借机除掉王妃,女人间的争斗竟然被他们倒霉遇上了!
陈刚二话不说,立刻挥手下令:“弓手,放箭!”
早已埋伏好的两排弓手突然在墙头露头,箭雨齐飞,将里头贼人射得乱窜惨叫,一时连放火和杀人都忘了。
张六娘心惊胆战,在弓手出现的第一刻就闭了眼睛,咬牙等死。可闭目良久,不但没有箭矢落在身上,周围的异常响动还越发频繁起来。她乍着胆子将眼睁开一条缝,就看见箭雨早停,身穿长平王府侍卫衣衫的人正手起刀落,将一个个贼人斩杀干净。
京营官兵一拥而入,在几个正殿配殿里搜寻,将隐藏在暗处的贼人也拎了出来格杀。雷霆般的行动,眨眼间就解了弘度殿之困。
如瑾提裙走到封死的偏殿门口,朝内扬声:“贼人已除,长平王府蓝氏恭请陈嫔娘娘出殿。”
陈刚做个手势,一众兵将全都转身背对着殿门,免得冲撞宫妃。
偏殿里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似是机关扳动,须臾殿门开启,弘度殿法师妙恒扶着陈嫔走了出来,后头跟着几位尼姑和陈嫔的侍女茕影。一众人皆是面目祥和,看起来并没有受到惊吓。
如瑾当下拜下去:“让娘娘受惊,是妾身照顾不周。”
陈刚也低着头躬身:“臣护佑来迟,请娘娘降罪。”
陈嫔声音清和:“我并没有受惊,贼人可恶也不是你们的错,都起来吧。还要谢谢你们前来剿贼。”
如瑾又朝妙恒拜谢:“多谢法师救护我家娘娘。”
妙恒口诵佛号:“是托赖此处机关隔板的好处,贫尼没什么功劳。这里事情已了,请各位将官到别处平乱去吧。”
陈刚留了一队人在院外警戒,拜别陈嫔,带人出了院子。他手下兵将从始至终没有好奇东张西望的,显然是平日里治军极严,如瑾看着暗暗点头。
张六娘伏在台阶上,低低呻—吟了一声,似乎是伤口疼得厉害。
如瑾道:“我没有带侍女前来,先劳烦几位师傅帮忙照看一下我们王妃,待我着人去请御医过来给她看伤。”
妙恒道:“王妃伤在胸口,不宜随意挪动,暂且在地上委屈一下吧,等御医来了看过之后再抬您去屋里。没有御医在旁我们不敢轻易碰你,怕会加深伤势。”
于是张六娘只能继续在地上伏着。好在夏初天气转暖,也不会躺出病来。如瑾点了一个侍卫去太医院请人,张六娘虚弱看着如瑾,“多谢妹妹好意。妹妹善于杀伐决断,又体贴人,难怪王爷会看重你。而我只能将事情弄糟,不但没救到娘娘,反而成了京营将士的顾忌幸亏妹妹当机立断”语气中颇为感叹。
如瑾向上看陈嫔。陈嫔容色依旧,并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如瑾便淡淡看着张六娘说:“王妃,我方才那些话是说给贼人听的,让他们心惊慌乱,也就顾不得对你动手了。弓手们早听了嘱咐不往你身边射箭,侍卫们也第一时间抢进来护在你身边,我和上下将士们都没有不顾你的性命。”
张六娘捂着胸口,虚弱之极,“妹妹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要讲给你听一听。这次的事我没有对不起你,认真说起来,你受伤被挟制都是自找,原也怨怪不到别人头上。”
如瑾颇为不客气地打断了张六娘的话,冷声道:“此处偏殿的门窗隔板极为厚重,刀枪箭矢都无法撼动,贼人进屋不得,外头又被围了,明明是走投无路的境况,你何必多此一举跑出来当人质?”
“妹妹!”张六娘情急之下胸口起伏,将伤口似乎弄大了,又一片血浸透出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当时那贼人要放火,我不依言出来给他们做人质,娘娘怎么办”
“即便起火,外头一轮乱箭射死贼人,京营官兵冲进来自能救娘娘,人多势众的,火势也很快就会被扑灭,这道理你不懂么?”
“我我一时没想那么多,只一心要救娘娘”
妙恒突然插言,“阿弥陀佛,当时我们都在里间,王妃在外间突然扳动机关跳出门去,着实将我们吓了一跳。幸亏几个徒儿手快重新封了门,否则让贼人借机冲进来,真是危险。王妃这件事的确做得莽撞。”
“王妃关心娘娘,也要讲究策略才是。您似乎平日并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今天怎么就要主动往钢刀上撞。”如瑾点到即止,没有当众说破张六娘借机邀功、以苦肉换陈嫔好感的嫌疑,但相信陈嫔也能听得明白。或者,陈嫔眼明心亮,可能早就看出来了。
张六娘哑口无言,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一时浮现潮红。
侍卫很快带回了御医,女医官带着药童忙碌着给张六娘止血包扎,陈嫔将如瑾叫到跟前。
“宫里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大概。宙儿不是命薄的人,你且宽心吧。”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反过来安慰如瑾,坚强冷静得让人意外。
“娘娘说的对,王爷一定没事。”如瑾加重了语气给自己以信心,之后转移了话题,“皇上和太子尚未找到,天色已经大亮,外头朝臣也安抚不了多久,若宫中再继续封锁下去,恐怕外面就要闹起来了。当务之急是找到皇上,无论生死。”
打心眼里,她觉得皇帝就这么崩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永安王没落,太子谋逆,剩下的十皇子又年幼无知,长平王顺势登基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如瑾很希望突然有兵将来报,说哪里哪里发现了皇帝的尸首。
不过,皇帝的死讯并没到,来的却是皇后的。
“娘娘,蓝妃,凤音宫遭贼人洗掠,皇后娘娘遇害薨逝!”陈刚亲自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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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四顾茫然
凤音宫中桌翻椅倒,一片狼藉,一进院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哭泣之声。许多内侍和宫女无精打采缩在各个角落,眼中皆是未曾褪尽的惊恐和浓重的茫然。
如瑾一路进去,陈刚跟在后头禀报,“皇后娘娘心口中了一剑,看样子是当场毙命的,薨逝前并没有受什么苦。其余宫人一共死了十二个蓝妃留步!遗体都在内殿里,血腥气太重,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看到如瑾举步就进了正殿大门,陈刚连忙追在后头劝告。如瑾没听他的,带人径自进了内殿。
行凶的现场还没有收拾,皇后倒在屋地正中,胸口的血染红了整幅上衣,杏黄色配着浓重的紫褐异常刺目。她双眼圆睁瞪视着屋顶,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四仰八叉躺着,哪里还有一点母仪天下的尊贵。
十几个宫人四散在屋子各处倒着,血腥气扑鼻。如瑾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了,可还是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好狠的贼人啊!
如瑾一眼认出了距离皇后最近的秋葵。那是凤音宫里一等一的心腹红人,此时也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死去多时。还有两个宫女也很面熟,如瑾前世在宫里经常看到她们到各宫走动传话,是秋葵手下的得力人。忍着心底的害怕,如瑾的目光一个个扫过那些宫人的面庞。
都是曾经多多少少见过几面的,并非完全默默无闻的低等杂役。想是后来看守凤音宫的贼人将皇后和心腹们都拘在一起,然后见势不对,杀人遁走?
“公主呢?!”如瑾突然想到泽福。
陈刚一愣:“下官这就去找人问。”
如瑾一眼看到帘幕低垂的床榻,匆匆走过去掀了幔帐。
“咦?”陈刚非常意外。床上的锦被之下,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下头的兵卒看见皇后身穿凤袍的尸体就报了上来,陈刚让人别乱动殿内东西,一切还都保持原样,因此他也不知道床上躺着人。
如瑾立刻认出那少女正是泽福。她伸手在其鼻下探了探,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进出。
还活着。
贼人连宫人都杀了,怎么会留了公主的性命?见其衣衫鬓发一丝不乱,好端端睡着,如瑾感到诧异。
“把殿内收拾收拾吧,带御医来给公主瞧瞧。”她吩咐下去。
陈刚立刻将满殿尸首抬到了偏殿。御医被兵卒们架着赶来,战战兢兢在血腥气中给泽福诊治一番,回禀说公主无甚大碍,只是昏迷而已,等醒来就好了。
如瑾把凤音宫剩下的宫人聚集在一起,询问皇后遇害的过程。惊悸过度的宫女内侍们语无伦次,七嘴八舌说了半天,才勉强说清原来皇后不是被之前看守的贼人杀的,那些人在京营进宫的第一刻就跑出去不知所踪,后来闯进一伙蒙面人,干净利落杀完人之后又匆匆而去。
蒙面人?
如瑾一整晚看到的贼人都没有蒙面的。她不由对杀死皇后的凶手产生了怀疑。
难道是宫中哪个嫔妃趁火打劫吗?不然怎么专杀皇后和心腹呢?
陈刚报上来的消息,庆贵妃和太子妃已经被拿住,拘在东宫的一处偏殿里等候发落,静妃和十皇子不知去向,其余大大小小的嫔妃都在各自宫院里老实待着。凤音宫的血案,能是谁做的?是要拉上垫背的庆贵妃吗?还是恨皇后诓骗她们母子做人质的静妃?
如瑾不能确定。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皇后已死。
这个慈眉善目如许年,德行出众的一代国母,就这么仓促而蹊跷的死去了,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她心心念念要控制储君的愿望,处心积虑为以后谋出路的种种算计,全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成了再也没机会实现的空想。
昨天还亲耳听到她发怒骂人,今日就只看见冷冰冰的尸首,这让如瑾深感人生无常。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