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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想让我说什么?”她继续闭着眼睛,“那匣子是我的陪嫁,皇后赐下来的东西,难道她会害我不成?嬷嬷在宫里住过,也能料得到兴许是别人算计她。我是被牵累的不知情人。”
“王妃很会说话,不过,这事由不得您一张嘴。”
张六娘轻轻笑了笑:“也由不得你们胡说。那里头有没有麝香也未可知,你们是蓝妃跟前的人,想编排我什么都轻而易举。我孑然一身,没本事与你们争辩,也不想争。我本就是打算遁出的人,而你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好自为之便是。”
胡嬷嬷微微一笑,眼神一冷,身后的婆子就上去拽了藤萝,不由分说拖出了门。胡嬷嬷也不再废话,将张六娘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带上人离开了。
听见藤萝的尖叫一路远去,张六娘身子绷得紧紧,笔直坐起来,伤口的钝痛都顾不得了立刻就要去追。可掀开帘子,看见一动不动立在门外的林十一等人,她的脚步生生顿住。
当晚,舜华院的林十一送了信给如瑾,说王妃在床架子上系白绫,大概是要寻死。
“死了?”如瑾问。
“没。奴婢出来时她刚系了一个扣。”
“让她吊去。”
于是当夜张六娘的寝房里间隔着传出好几声闷响。每一次闷响过后都伴随着床架子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而戳在门外站岗的林十一等人却没有一个进屋的。送晚饭进来的丫鬟云芍听到了最后一声,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林十一说:“王妃躺久了,大概在活动筋骨?”
云芍近来一直不敢近张六娘的身,怕她脾气古怪伤了自己,闻言就如常把饭菜放到了外间的桌上,跟林十一赔笑:“劳妹妹端进去。”
“好。等王妃活动完了,喘匀了气,我就送进去。”
云芍交差走了,屋里张六娘气个倒仰。屏息听了一会果然不见林十一动弹,咬了咬牙,将脖子从软绫的活扣里解了出来。
瞅着那白绫明晃晃的反着灯光,十分晃眼,她用力扯下来踩了两脚,又把踢翻了几次都不见效的绣墩踹了一下。外头林十一说:“王妃松活完筋骨请告诉一声,我们端饭进去。”
张六娘沉着脸坐回了床上。
没一会,却听外头一阵脚步响,很重的声音。
林十一几个慌忙叫“王爷”,话音没落,内室的帘子被高高甩了起来。长平王面无表情走进,冷冷盯着张六娘。
“本王是太心慈手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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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寻死不成
长平王身后跟着关亥等人,内侍们原本都该在屋外候着,轻易不进女主人的房间,何况是内室。但他们就这么跟了进来,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原本的林十一等人也匆匆随了进来,寝房里一下子涌进了十多个人,颇为拥挤。
长平王木着脸当先闯进,张六娘先是下意识惊了一跳,匆忙想去拾掇地上的白绫和绣墩子,仿佛正在换衣被人瞧见了一样惊慌,迫切要掩盖。
可关亥等人一涌进,长平王又冷冷扔了那么一句话,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生生忍住了冲动,挺挺后背,坐在床沿上也没起身,只仰着脸问:“王爷这是做什么?”
十足十的正宫气势。
只不过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脖子上明显的红色勒痕,让她的气势有些古怪。
关亥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扔到张六娘脚下,正是那朱漆匣子的边角。张六娘看一眼便笑:“又是这个?怎么,果真是要安一个谋害侧室的罪名给我了么?”
她轻轻抬起手,将发间几只簪子全都拔了下来,并不柔顺的头发乱蓬蓬披散下来。床边的小柜子抽屉打开,针线匣子里露出女红用的剪刀,张六娘拿起剪子就绞头发。
“王爷不必听信谗言动气,蓝氏其实也不必这样费心,我本来就是要让出这所正室的院子给她。不知我的信她交给王爷没有?上头清清楚楚写着我想求王爷允我去小佛堂孤身居住,日后若有机会,还请王爷寻一位师傅收我。”
一绺绺的头发飘落在床上地上,好好一头垂到腰际的长发转瞬被她剪到了肩膀,她还在接着剪。
屋里没一个人拦着。
长平王说:“既然心坚如铁要清修,府里的小佛堂也嫌奢华些,城外觉远庵是现成的地方,明日本王派人护送王妃前去。”
张六娘剪发的手顿了顿,对上长平王没有温度的眼睛,脸色微白。
觉远庵是什么地方她岂会不知,当日如瑾把妹子如琳送过去她私下还感叹如瑾心硬,这番轮到自己头上,还是由长平王亲口说出来
“这是蓝氏要我和她妹妹作伴去?”
“不关别人事,是本王成全王妃的心思。”
长平王微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匣子碎片,“藤萝已经全认了,里头是什么东西,太医院里不乏辨药的好手,不管是蒸是煮,药渣子磨成粉人都能认出来。你认与不认,事实摆着,结果都一样。”
“王爷,那匣子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娘家陪嫁给我的,难道我进府之前就憋了这个坏给蓝氏使吗?”
长平王不屑与之争辩,静静看了她一瞬,冷笑都欠奉,转身便走了。只吩咐林十一,“明日一早送她去觉远庵,带着本王的帖子给庵主问好。”
几个侍女躬身应是,内侍们跟着长平王离去,唯有关亥和花盏留了下来。
花盏抢先开口:“王妃,您这又是何苦,损人不利己的,到头来别人什么事都没有,独你落了这个下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奴才冷眼瞧着,咱们王爷平日虽然对您不闻不问,可没少您的吃没少您的穿,这么大院子住着,婆子丫鬟一堆伺候着,虽宠着蓝妃主子可也没夺您位的意思,您还有什么不足?偏要行这样的事!且还死硬不认的,也不知道这回是不是您最后一次见王爷了。”
觑着关亥的脸色,花盏叹气道:“奴才劝您一句,到了觉远庵之后好好跟着师傅们修行,莫要再起别的心思了,不然那庵里的规矩极严您少不了受苦,到时王爷也未必再容您胡闹。人生在世,留得性命最重要啊。”
关亥没花盏这么多话,冷冰冰的,只将私下请御医辨认出的药材给张六娘报了一遍,并将御医和府里医婆的结论转述给她。
“这些除了燥热辛烈之物,损伤孕妇胎气,便是接触久了会致女子不孕的东西,配在一起剂量又巧,被麝香和樟木的气味引导着,日子长了后果严重。”
“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药材!”张六娘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情绪激动。
关亥道:“藤萝招认您事先用热水烫过匣子多次。”
“我是清理那漆雕里的尘土!”
花盏叹气:“六小姐,您何苦抵赖。日常有什么清理的活需要您亲自做了?何况您伤势还没好全。藤萝可看见您私下烫完了反复闻那盒子的气味。”
六小姐的称呼,是在凤音宫当值的人才会叫的。花盏本想提起旧日情分劝导,谁知不提还好,提了被张六娘狠狠剜了一眼。
“那也是我喜欢它的香味。若真如你们所说,我自己做什么要整日放它在房里,岂不是我也受害了!这是皇后给我的,花公公当日在她跟前就没见过这东西么?要论了解,说不定你比我更深,却来问我!”
花盏闭了嘴。深悔自己留下来劝说。
他早不是锦绣阁的领头内侍了,身份尴尬,这次本来是想让关亥听着他数落张六娘,在长平王跟前讨点好,谁想最后却弄了一身腥。
于是不由对张六娘生了怨念,觉得她被逐去觉远庵真是活该!
“你闻不闻那东西,有区别?”关亥接了张六娘的话。
这话说得毒,张六娘脸色发黑。她到现在还没圆房,真是闻不闻没区别的。
关亥不管她的感受,只朝林十一点头,“明早办完事记得复命去。”说完抬脚离开,快步去追长平王。
花盏见关亥走了,自己也不敢多留,暗暗横了张六娘一眼,匆匆追上。
林十一几个不在内室停留,又到外头站着去了,一时间人去屋空,又独独剩了张六娘一个人。
之前寻死用的白绫还在地上明晃晃地躺着,无情嘲笑她的一切举动。张六娘咬着唇默默站了许久,腿一软,颓然坐在地上。
既然心坚如铁要清修,府里的小佛堂也嫌奢华些
长平王的话反复回响,张六娘眼睛酸酸的,心里堵得难受,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他可真狠!
连王府都不让她住了。
安国公府自顾不暇,皇后遇害后一个多月不见皇帝表态,堂堂国母薨逝竟连丧事还没办,张家的处境可想而知。她从来都没得过娘家什么助力,现在反而更加被娘家拖累了。
长平王敢私自把她轰出王府,就是看着安国公府要不行了吧!
张六娘越想越心酸,想着父母亲族全都不管她,就连身边的奴才们也在下房里不肯来见她,天地之大只剩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不如死了干净。
她才不要去觉远庵里被老尼姑们欺负!
那些个满口菩萨的女和尚,私下里钻贵门内宅钻得最勤,势利得很,好一些的只图夫人小姐们赏些香油钱,坏一些的帮着妇人行阴私事,没少缺德。她一个无依无靠被逐出王府的女子落到她们手里,还有好活么?觉远庵是出了名的严苛呢。
慢慢挪动身子,张六娘将沾了鞋印的白绫又拿了过来。重新摆正绣墩,站上去,将白绫搭在架子床的上梁。
这次系的是死扣。
脖子套进去的时候,她略有犹豫。
愣了一会,长平王临走时冷到骨髓的那一眼,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罢了!她闭了双目,紧紧抓着绫子,一用力,踢倒了脚下的绣墩。咚的一声闷响,圆滚滚的墩子溜到门口,被一双穿着皂靴的小脚踩住。
林十一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脚下轻轻一拨将绣墩放好,不慌不忙走到腿脚乱蹬的张六娘身边,抬起精细的小胳膊抱住她,轻而易举把她摘了下来。
张六娘被放在了床上,捂着脖子干咳,脸色紫涨,十分狼狈。
林十一将绞头发的剪子也收了,对同伴说,“这回不能放任她,王爷说不许她寻死的,明日一早要送走呢。”
于是几个侍女轮番守在内室里看着,无论张六娘想什么死都死不成。
最后她想咬舌自尽,嘴里的动作侍女们总管不着,谁知刚咬了一下,她自己先疼得受不了了。
“怎么会有咬舌这种死法?”张六娘绝望地躺在床上,觉得所谓咬舌自尽一定是无聊人杜撰的。舌头一疼,牙齿自动就松开了,怎会咬得下去!
夏日天亮得早,第一声鸟啼响在窗外的时候,丑时才没过多久。
林十一看看纱窗外发白的天色,说,“王妃,该走了。”
如瑾被长平王搂了一夜。他宽大的手掌一直在她小腹上放着,入睡时是那样,早起睁开眼睛,她发现他的手连位置都没换。
昨晚私下找的御药房御医送进信来,说出那匣子被被放在何种药物里煮过,长平匆匆去了一趟舜华院,回来就抱了她一整晚,直说自己疏忽。
如瑾抬手将他眉间的皱痕抚平,长平王也睁了眼睛。
“醒了?有不舒服吗?”他立刻问。手掌在她肚腹上动了动。
他这样的紧张让如瑾感到好笑,可又笑不出来,鼻子里酸酸的,手指就没收回来,而是沿着他山壑一般的眉骨和鼻梁轻轻滑动。
“我又不是孕妇,即便是,只闻了那一会子又怕什么,你只管在我肚子上乱摸什么。”乍醒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轻微的哑,听得长平王目光微凝,在她轻轻开合的唇瓣上盯了良久。
然后就重重吻了上去。
“瑾儿,是我不好。当日让妙恒师傅收了她正好,长住弘度殿,府里都不必回了。”
他是怎么一边吻一边说话的?一瞬间如瑾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他的手从腹间顺势滑到她的腰后,紧紧揽住她,让她身子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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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突如其来
夫妻两个在床上缠绵许久,到了日上三竿才双双起来,辰时都快过了。丫鬟们闷声不响地进来伺候,端水叠被的像往日一样,可如瑾总觉得不自在,自从嫁进这府里,她还没这么晚起过呢。
长平王穿戴好去了外间等早饭,一边看书一边候着如瑾梳洗。待如瑾收拾妥当出来,他放下手里的书走上前来相扶。吉祥连忙带人退开,将荷露她们端进来的早膳摆好,盛了粥放上,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长平王扶着如瑾坐下,如瑾道:“好端端地扶我做什么。”有些甜软的嗔怪之意。知道他是好心,可两人这么晚起床,他又这样,难免让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