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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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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心念幼子

最后这句话,是胡嬷嬷自己在心中忖量多时,尚未拿定主意要不要开口的。

男女之间最忌讳有外人插入,宫里头若是哪个嫔妃有这方面的眉目,根本不用证据确凿,就能被人踩得死死的,再无翻身之日。

凌慎之的事虽然长平王早晚会知道,恐怕进府之初就已经知道了,但他自己的知道,和别人特意郑重告诉他的知道,可完全不是一码事。

若不是长平王这半日反应一直淡淡的,胡嬷嬷也不会横心将之说出来,试图以此引起他的警醒。

说完了,也暗暗对如瑾道了一声“对不起”。

这件事她只能对不起如瑾了,毕竟,长平王才是她真正的主子,是她一心一意关切的人。

于是又加了一句,“王爷,有了这层义母义妹的名分,日后凌大夫和蓝妃的走动只会越来越多。明眼人心里头谁能不明白,义兄义妹,都是哄别人的罢了。那位凌大夫住在王府多日,几乎日日要进内宅看诊,对蓝妃关怀备至,体贴细微之处早已超过了亲兄妹的界限”

话说到这里,突然被长平王打断。

“嬷嬷,您口渴么?”

胡嬷嬷脸色立刻白了下去。

祝氏见机而劝,“嬷嬷随我下去歇歇吧,底下人就要上来议事了,拉家常的话等王爷忙完了再说,以后日子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说着上前搀扶。

胡嬷嬷去看长平王。

长平王又拿了一份军报,垂了眼睛细细地看,没有要搭腔的意思了。

祝氏连连使眼色,悄声道:“嬷嬷快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胡嬷嬷怀着忐忑和期冀殷殷等了一会,还是不见长平王抬头,最后只得暗暗长叹一声,顺势在祝氏的搀扶下起身下楼。

夹了棉纱的绣帘起了又落,屋子里恢复宁静,只剩了长平王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军报。几页纸翻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神色安宁,眼眸幽深如潭,看到紧要激动之处也没有什么反应,看完了,放下又拿起另一份。

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好像胡嬷嬷没有来过,他一直就这么看着来着。

然后僚属们上来,内侍掌了灯,新一轮的议事又开始了。





如瑾和母亲共乘一辆马车回府。路上秦氏脸色不太好,默默独坐的时候多,唯有和女儿说话、让女儿宽心注意身子的时候才露几分笑容出来。

如瑾道:“母亲是在感喟老太太吧?”

秦氏叹气,须臾才道:“我对她谈不上什么感情,这些年蓝泽不看重我,也有她打压的缘故在里头。我初入蓝家时年少不知事,从小没有娘亲教导,也不知道和婆婆该怎么相处,于是不懂宛转,做了一些惹老人家不快的事,一来二去,她不喜欢我的脾气,我也不喜欢对人低三下四,隔阂越来越深,到后来东府张氏渐渐掌家,我常常生病不见人,又无子嗣傍身,府里越发没有我容身之处了”

所以才要每年都去庄子上养病?

如瑾能体会母亲的艰难。

虽则她自己的性子是一方面缘故,可老太太作为长辈,不知调教儿媳,睁眼闭眼认着东府揽权,偏疼小儿子,这也是一方面的缘故。母亲从小跟着外祖父读书,骨子里有些傲气,老太太却是不鼓励女孩在诗书上留心的,两人行事作派都不一样,在一起生活肯定彼此不习惯。

但这都是往事了。

到如今天翻地覆,一切变了模样,老太太眼看不成了,还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作为儿媳的母亲肯定百感交集。

如瑾将手搭在母亲的手背上,“您别想太多,人之生老病死都是命中注定的,说实话,我和祖母之间并不亲近,往日在家时能在她膝下承欢的只有如琳。可现在她病势沉重,我听了心中十分惭愧。再如何她毕竟是祖母,我平日里对她的关怀实在不多这次咱们回去探望她,也不知能否和她说上话,我的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本想劝慰母亲,说到后面,自己也伤感起来。

母女两个一路互相劝着回到蓝府下车,迎面碰见额角贴着膏药的蓝泽正从内院出来,脚步匆匆不知要去干什么。一见如瑾回来了,蓝泽立刻三两步跑上前来,“正要叫人去催你,快进来看看你祖母,她情况不好!”

对秦氏却是理都没理。

一面又提起蓝如琳,“派人把她接回来吧,老太太要是真不行了,她也能在床前尽一会孝。”

说着一眼看见秦氏后面跟着的凌慎之,先是愣了愣,后来才有些想起来,“这是那个姓凌的?”

凌慎之微微躬身。

蓝泽登时变了脸,“怎么还带了他来!人家积年的老大夫都给看过了,叫他纯是多余,快些轰走!”

如瑾被堵在内宅门口不得进去,一时挂念着祖母,懒得和蓝泽分辩纠缠,只说:“王爷觉得他医术好,特意让他跟来的。”

蓝泽这才不好说什么。

如瑾就问他,“老太太怎么样了?”

“吊着一口气没咽罢了。”蓝泽被提醒,这才返身又往延寿堂走,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如瑾和秦氏等人跟在后头,有跟着蓝泽的小厮落后几步悄悄回禀,“老太太之前已经没气了,后来不知怎地又活了过来,张开眼睛谁也不认,满口只叫‘泯儿’。钱嬷嬷怕老太太心有挂碍,私下商量侯爷要不要接二老爷回来见一见,侯爷把钱嬷嬷骂了一顿,让人拘起来了。”

如瑾听得皱眉。

钱嬷嬷出于为主的好心,就算话说得不对,蓝泽也不能将母亲的老仆随意拘押,这算什么道理。老太太可还没咽气呢,他就发落她的人,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碧桃,去把钱嬷嬷放出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如瑾扶着母亲,带着凌慎之,一起进了老太太的正房。

房里都是药味,浓稠得呛人,秦氏问女儿:“受得住么?”

“无妨。”这里用的都是温补的药材,闻一会没什么大碍,如瑾扶着腰走到床边,入目就看见祖母干瘪苍白的脸。

“祖母。”她轻轻唤了一声。

蓝老太太张开浑浊的眼睛,艰难动了动眼珠,将目光定在孙女脸上。

“璇儿,你回来了?你爹呢”

她把如瑾错认成了蓝如璇,浑然忘了蓝如璇早就不在人世了。

蓝泽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老太太弥留之际心心念念东府的人,显然根本就没忘记他们。那都是逐出蓝家的罪人,做什么还要惦记,倒把他这个守在跟前的儿子放在一边,提都不提,让他深感无颜。

如瑾让凌慎之上前诊视。

蓝泽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说什么,闪身让到一边去了。

待凌慎之看完,微微摇了摇头,他就鄙夷地哼了一声。

凌慎之也没理会他的态度,朝秦氏和如瑾打个招呼,退出了内室。

老太太依旧躺在床上胡言乱语,一会念叨蓝如璇,一会又念叨蓝泯,还有早已过世的老侯爷,乃至丫鬟如意。念叨一会,力气用尽了,就闭上眼睛和嘴巴休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钱嬷嬷被放出来,不敢进屋在蓝泽眼前晃,隔着门帘一角偷偷往里瞧。

如瑾一眼扫到,就走出去见她。

钱嬷嬷立时掉了眼泪,“都是奴婢不知轻重,惹得老太太动了怒,这下子”

“嬷嬷别自责,原是祖母脾气不好。”如瑾打断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太太她恐怕知会了刘家没有?”

“没!老奴这就去安排人。”钱嬷嬷被提醒,忙忙往出走。

如瑾又问:“蓝琨呢?”

大丫鬟金鹦四下看看,奇道:“咦,刚才还在这里。”

如瑾就知道这位庶弟又躲到一边去了。这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行事总是一股子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有些惧怕她,每次她回来都刻意避开不照面。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去找他!”如瑾吩咐。

延寿堂的小丫鬟就去找人。

贺姨娘却带着蓝琨进了厅堂,蓝琨被她和她的丫鬟夹在中间,不情不愿的样子,见了如瑾也只含糊不清叫了一声“姐姐”,再无下话。

贺姨娘道:“少爷见老太太病势沉重,回房翻医书去了,想给祖母找药方来着。”

蓝琨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如瑾就知道贺姨娘是为蓝琨解围。她不在意这些,遂让蓝琨进去病床前伺候着。

秦氏出来道:“给东府那边去个信吧?老太太念叨着儿子孙子,他们不来,恐怕她不能瞑目。”

如瑾也是这么想的,就让人去找蓝泯。

谁知蓝泯却在那里拿乔,见了侯府的下人,先是发了一顿脾气,说自己已经不算蓝府的人了,做什么随传随到。

还是已经抬了姨娘的素莲劝他:“将您逐出蓝府是侯爷的意思,又不是老太太的意思,现在她时日不多,您不到跟前去,让外人看了会怎么想?越发要说您的不是了。”

蓝泯不是个笨的,立时回过神来,匆忙换衣服,“对!我就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于是连蓝府派来的车也不坐,出了门就一路嚎哭着跑过街头巷尾,口里喊着“娘您受苦了”,穿了小半个内城,直奔晋王旧宅,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素莲在家里听说了,忙拿了私房钱让人雇车,挺着几个月身孕的肚子追了上去,好说歹说把蓝泯劝进了车里。

进了蓝府,趁着蓝泽和蓝泯口角的当口,她悄悄找到如瑾告罪:“都是奴婢没看好他,让他给侯府丢了脸,请姑娘责罚。”

484死后荣光

如瑾看了看素莲隆起的肚子,“恭喜你,杨姨娘。”

素莲忙道“不敢”。如瑾往传出口角声的内室瞥一眼,不屑道:“他们兄弟是什么秉性,大家心知肚明,你也不必请罪,若是没有你,这段时间蓝泯那里不会老实消停。当初我的绣铺子被地头蛇盯上,背后不就是他在捣鬼?侯府在京里的几间铺面经营惨淡,也是他的手脚。现在有你在他身边看着劝着,我倒是省心不少,原该我谢你。”

素莲小心翼翼往内室瞟,生怕被蓝泯听见,又对如瑾的明察秋毫十分忌惮,回话更加谨慎,“都是姑娘抬举才有奴婢今日,奴婢怎敢忘怀您的恩德。您放心,从此以后奴婢只会更加小心看着我家老爷,还有两位少爷,奴婢都不会让他们闯祸给侯府添麻烦的。”

又小心补充,“奴婢求的不过是个安稳日子,不用大富大贵,能不做贫民就好。”

如瑾道:“以你的聪明,这所求不难。”

当初素莲请求离开侯府跟着蓝泯,如瑾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在侯府里当丫鬟,最后多半是配个小厮,顶天配到管事掌柜,也不过都是一家子奴才,生了孩子依旧为奴为婢。虽则在高门大户当奴才有时比外头自由百姓日子好得多,但到底是低声下气的命,有了苦楚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可跟了蓝泯,她就有望当家做主。张氏在今年夏天就过世了,在京里蓝泯也有收房的丫头,但都不如她机灵体贴。自从怀孕被抬了姨娘,她索性就成了半个正室,越发连蓝泯的财产都接管起来,做得不错,也颇得蓝泯信任。

这样下去,若是再生个一男半女,地位越发稳固,远在青州那边的段姨娘根本就不是威胁了,有望扶成继室也说不定。蓝泯私底下的财产并没有被全数夺回,在民间做个富家翁还是可以的,那么她就是富家太太,也能养奴婢蓄下人,自然比在侯府当奴才舒服得多。

她说自己所求不过安稳,倒也贴切。

如瑾低声道:“你带着蓝泯他们安生过日子,也是给侯府减少麻烦,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改日得空我便求母亲放了你的身契,想怎么拿回去,你自己决定。”

素莲眼睛一亮,“多谢姑娘!”又道,“恐怕还是要费些周折,不能明面上拿。”

“我明白。要做什么去跟碧桃说,让她安排。”

“奴婢谢姑娘!谢太太!”

她本是秦氏那里的丫鬟,当初贸然出府要跟蓝泯,为了怕蓝泯起疑,还特意安排了一场苦肉计,遍体鳞伤地跑到池水胡同去求蓝泯庇佑,楚楚可怜赢得了蓝泯同情,这才立住脚。这次平白要回身契去,自然也不能说是侯府主动给她的,必然还得安排个曲折出来让蓝泯相信。

如瑾给了她身契,却也不怕她一朝得自由就忘了前情,两人彼此之间的身份差别,如瑾原也不需要靠身契控制她。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心换心,对她好一些主动把身契给她,她做事也能更主动顾虑侯府。

两人低语片刻,听着里头蓝泽两人的口角渐渐停了,老太太似乎也醒了过来,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如瑾便进屋去听。

不料老太太说的却是自己私产,一叠连声地叫钱嬷嬷把房契地契都转给小儿子蓝泯,浑然忘了大儿子正站在床前。颠三倒四嘱咐了半日,又特意叮嘱钱嬷嬷,“不许再提如意,那蹄子竟然还想给她生母要名分!侯府岂是娼妓能入门的,索性她也不要入族了,我不要这种孙女,你不许再理她”

钱嬷嬷连忙答应。

如瑾发现母亲秦氏在瞥蓝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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