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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梅迦逽却没有被东方闲的话左右思维,对着他身后的墨卫吩咐,道,“送王爷出驿站。
寻一户隐蔽的农家好好生活,定要护他周全。若有闪失,提头见我。”“是!”对梅迦逽的安排,东方闲没有做过多的推辞,现在也不是可以把时间耽误在废话上的时候,遂起身,与她道别。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亦不知,我们再见时,又是何种姿态。但请你记住,我……是我。”
梅迦逽蓦地一怔,感觉到了东方闲话中的分量,重若泰山,让她险些呼吸都要不畅了。东方闲说完,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七郎!”
梅迦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犹似低低的喝住了他,但那话中饱含的感情却是在场每一个人听得出的,她在不舍,她在担忧,她在害怕,她在犹豫,她在心痛。那般复杂的情愫竟统统都从两个字里传递了出来,让人不由得为之一颤。
东方闲站住了脚,却没转身,有些东西,他想,她懂。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你是七郎!”
东方闲的眉目缓缓敛了敛,什么也没说,背脊挺直的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远,梅迦逽仿佛以跌坐的姿态落到椅子上,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竟出现了一种永别的感觉。她觉得,七郎这一走,就再不是她的七郎了,而她,也不再是他的逽儿,他们之间好像就此撕开了一条看不见的裂缝,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只怕他们都无力缝合。
不!不是这样的!梅迦逽内心极力的否认着,她担心的不会发生,不会的,不过是她的瞎想,七郎就是七郎,怎么会不是七郎呢,她莫不是被最近的事态给弄得草木皆兵了吧。
“凤凰。”
凤凰立即走了过来,“小姐。”
“暗中保护王爷,直到他安全离开驿站。”
“是。”
凤凰走后,涅槃又去窗口暗暗探了探情况,直到底下的人都进了屋,才从窗边走回梅迦逽的身边,问到。
“凤凰回来我们就走吗?”
“嗯。”
梅迦逽轻轻的应声,吩咐道:“凤凰回来前,任何人不得出去露面。”
“是。湎”
涅槃坐到梅迦逽的身边,问道,“为什么?”
“你真觉得刚刚来的那群人是商客?”
涅槃想了想,诧异,“难不成是……杀手?狼”
梅迦逽微微笑了下,冷冷的,让涅槃和墨卫都忍不住感觉冷飕飕的,她道,“仔细听听,商客用的马和府备用马的叫声有着很大的差别。”
涅槃和墨卫们这才仔细的辩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
不一会儿后……
涅槃道:“果然有感觉不同。”
“迦逽,你听力倒真是很好啊。”
梅迦逽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听力再好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一身本领还是不得不和他分开,纵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也难保他的安危,这样的自己,真觉无用。而今,只盼自己能将那群心怀不轨之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这边,莫要伤害到了七郎。
-
东方闲几人姿态低调的走出驿站,卑微的样子倒也没让那些新进驿站的商客们产生怀疑,从他们的身边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
四个墨卫看似随意的和东方闲一
一诺倾情:第一美人;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19;
起走着,事实上却是将他护在了中心,四方都不让人有机会出手伤到他。五人待走出驿站,快步朝远处的小路走去,准备寻一家偏僻的农家落脚,若是能找到山中一户隐居之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凤凰等商客都进了房间之后,施展轻功追着东方闲离开的方向赶去……
-
临近中午。
梅迦逽的窗外传来几声麻雀的叫声,紧跟着,几只鸟雀扑腾着翅膀飞过驿站的天空。
涅槃走到窗口,将窗户推开,很快,一个身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小姐。”
凤凰走到梅迦逽的面前,“已妥善安置。”
梅迦逽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好。”
涅槃问道:“现在走?”
“嗯。”
“怎么不吃完午饭?”
梅迦逽道,“已耽误不少时间,若再耽搁,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走吧。”
“好。”
出门时,梅迦逽温柔的抓着‘东方闲’的手臂,低声嘱咐他,“你身子不好,慢些。”
‘东方闲’适时的咳嗽几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步伐落地也看似沉沉的,比起旁边的侍卫,显得大病在身,让人免不得心生叹息。好好一个王爷,竟落的如此下场。
涅槃扶着梅迦逽走下楼梯,将她送到马车里,又扶着‘东方闲’进了马车,和凤凰一道骑马护佑在白色马车的两边,墨卫们也紧跟而上。呃?
涅槃低声对着凤凰问道,“怎么还是二十个?”
“嗯。”
“那边,他一个?”
“不是。”
“哪来的?”
“从周边驻军中挑选出四个凑得过去的。”
涅槃笑了笑,“你倒真细心。”
凤凰打马开始行走,“这一路,若不多加小心,恐怕我们都到不了祁邙。”
-
马车徐徐前进。
马车里,‘东方闲’显得很拘谨,看着主座中间的梅迦逽,低下头,不敢言语,亦不敢多看一眼,仿佛是亵渎倾国倾城的美人。
“想说什么?”
马车走出驿站后,梅迦逽主动开口问。
乔装成‘东方闲’的墨卫又惊又喜的看着梅迦逽,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将军难道真的在问他话吗?他想说的话,可以接说吗?
梅迦逽又道:“但说无妨。”
“属下……”
“属下想问,属下的……”
梅迦逽轻声纠正了男子,“记住,你现在是‘闲王爷’。”
一路耳目不知道别人安插多少,随意就暴露了他装扮的身份,他们如何能诱。导别人的目光。
“是。”
男子提了提精气神,又坐的直了些,看着梅迦逽,问她。
“我想问,我像……像他吗?”
“你觉得呢?”梅迦逽反问。
“不像。”
“自己都觉不像,如何瞒天过海?”
男子局促,“这……”
梅迦逽敛了敛疏离的神情,她知,自己的态度也是让面前的墨卫有些放不开的原因,从一个保护她的位置坐到她面前变成‘她爱慕的男子’,换成谁都无法一下子适应。但她不需要他的局促,他的紧张会让她的计划出差池,她需要他完全的进入角色。
“你坐过来。”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20;
(“你坐过来。”)
听到梅迦逽的话,扮演东方闲的墨卫愣了好一会儿,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
“过来坐。”梅迦逽又说了一声。
墨卫动作缓慢的站起来,坐到和梅迦逽一侧的位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坐下两个人,便是这小小的亲近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心中紧张不已。
“夜凉,不要紧张。湎”
被唤作夜凉的墨卫惊讶的看着梅迦逽,大将军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大将军……”
梅迦逽轻声道:“这一路,委屈你了。”
“不。”夜凉掩不住的激动,“只要能为大将军解忧,末将不觉得委屈。”
梅迦逽嘴角微微勾起了起来,人生在世,谁又真的愿意去扮演谁成为谁的替代品呢?更多的,不过是无可奈何。
见梅迦逽微笑,夜凉以为她不信他的话,连忙肯定自己的心思。
“大将军,末将说的是真的,我真不觉得委屈,我很高兴自己能扮演‘闲王爷’。”
“扮演他,危险就多几分,甚至可以能到不了祈邙。”
夜凉不以为意道:“末将知道。但,从我进入墨卫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命不再是自己的,所以,时刻做好了死的准备。”
“你们二十个人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算起来,无一人没有受过伤,每次都是从鬼门关抢条命回来,本将军什么都没有给你们。”
“大将军,您千万别这么说。”夜凉眼底有着深深的佩服,“我们觉得,能做您的侍卫是无上光荣的。真的!”
“呵……”
“皇宫大内高手如云,禁卫军也有十六队之多,唯独我们的墨卫组织,仅二十人,而我们保护的人却是天下名声盖过任何一个皇上的大将军,您让我们很自豪。”
梅迦逽低低的轻叹,名声越响,要顾忌的东西也就越多了,她倒真心不喜欢自己是现在的模样。
-
赶赴祈邙的队伍在官道上走了一天,到驿站时,梅迦逽下令给人员和马匹补充食物后继续连夜赶路,旁人见了,顿觉他们的急促,竟是一点异常都没有看出来。夜凉在和梅迦逽闲话聊天后,扮演的状态愈发到位,若非身边的人知他是假扮的,差一点都要被他糊弄过去。
子夜时分。
夜凉轻声道:“大将军,要不要我回避下?”
“不必。”
“夜深,你赶了一天路,盖休息了。”
梅迦逽轻抬手臂,指尖微微揉着眉骨给自己提神,道,“不必的。”
车外,涅槃和凤凰驾马走在马车两边,突然听得凤凰冷声一喝。
“保护将军!”
德叔驾车倏地停住,二十名墨卫立即全神贯注的保护在马车周围,静觉着周围的杀气。
闻凤凰的声音,夜凉在马车里摆开了防御的架势挡在梅迦逽的面前,一只纤指轻轻拍了下夜凉的手臂,“王爷……”
夜凉顿悟,轻咳几声,坐到了梅迦逽的身边。
“不管情况多危险,忍着。”
梅迦逽嘱咐着夜凉,她要他装‘闲王爷’,他就得装得像,若给别人发现破绽,她已离七郎太远,到时他被攻击,她可真就远水救不了近火,她眼皮底下的夜凉绝不能出一丝差错。
夜凉想说什么,看到梅迦逽的脸色,将话忍住了。
光线不明的深夜,越来越重的杀气超梅迦逽的马车涌来,连骏马都感觉到了来者不善,蹄子在原地轻轻踏着,众人都莫名有些焦躁不静的感觉。
梅迦逽浅浅的蹙了下眉,出声道:“凤凰,借你的玉箫一用。”
“小姐。”
凤凰将玉箫从袖中掏出,从车窗外递了进去。
很快,一段清幽的《江南情》从马车内
婉转飘了出来……
乐声钻进大家的心底,不平的心绪渐渐安稳了下来,连马匹都停止了躁动,众人的心越发清明,仿佛能听到有人在暗处靠近他们,比之前的惶惶不安有了太多的笃定。至此,大家都反应过来。先前感觉到的杀气在影响着他们心智的判断,扰乱他们的视听,以期打乱他们的防护。
周围的杀气越逼越紧,氛围也越来愈浓,与之相较量的是梅迦逽的箫声,更加悠扬无比,在黑夜里显得更加飘渺,虚无的好像从天边传来,一层一层,丝丝密密的围绕在众人的周围。
听着箫声,涅槃不禁为梅迦逽担心起来,既然杀气能让他们浮躁,就说明杀气里有着看不见的内力,迦逽没点功夫,她的琴艺好,但到底不具备和练家子对抗的能力,这样的较量,一时半会没事,时间一长,只怕她会被伤到。
TNND,怎么还不出来?
涅槃在心底犯急,早点出来早些灭了那些家伙,这样暗地里欺负迦逽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官道上,停着一辆奢华的白色马车,动人的乐曲绕着他们,不离不散,仿佛是一个保护层将众人围在中间。
嗖的一声。
一片树叶打在了马车的窗棂上,入木七分。
紧跟着,梅迦逽的箫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哈哈……”
一个男声不知从何方响起,笑声肆意中带着几分赞许。
“素问东淩辅国大将军梅迦逽善于排兵布阵,没想到,箫艺也如此了得,佩服佩服。”
梅迦逽的声音从马车里悠悠传出,“尊驾的噬心术也非常人所能练就,迦逽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哈哈……”
男人又笑了起来。
“没想到梅将军也会说客套话。”
被一个打败自己的人夸张,男子显然并不领情,言语间有些微微的恼怒,似乎在怪责自己的噬心术被梅迦逽的箫声给破掉,他用了多年无往不胜的噬心术没想到竟在如此简单的乐声面前败散。
梅迦逽轻笑,“呵……,如果尊驾愿意,在我的侍卫们击破你的暗杀阵后,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