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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许久的沉默后,姜妘玥低唤出声。
“嗯?”
韩子墨看着她,等她答话,她却又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桃花,许久才说道:“这花很美。”
“是很美。”韩子墨见夜已深,又道:“妘儿早些歇着吧。”
姜妘玥点了点头,起身出了房门。韩子墨见那身影渐渐远去,对着屋顶沉声说道:“出来吧!”
“侄儿见过王叔!”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桃红醉乱(一)
听得韩子墨沉声一唤,萧清知晓自己是无法在他面前隐匿行踪的。面上微微一笑,随即,旋身下了房顶,进了韩子墨的屋。见其正翻看一本书,并未抬头,仍是出声对其行了一礼。
韩子墨闻声抬首,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其坐下。又仔细瞧了瞧萧清,如今的他愈发玉树临风,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的王兄萧络。他与萧络年纪相差许多,感情却甚好。记得儿时,萧络时常会抱着他,给他喂食,并会体贴的先尝尝味道。只是,许多事情不会一直不变。韩子墨又想起当年他还是萧墨时,为何会受伤流落于那个小镇,他即使清楚也不愿再多做追究。如今他王兄是有何困难才派人四处打探他这个弟弟的消息么?因而也招来了那许多杀身之祸?
再看向萧清时,亦感三年时光磨去了当初的少年轻狂,一脸笑意如初却让人明显感觉多了些稳重。
萧清只觉韩子墨虽不平易近人,面上却不似当初那般冷漠。这些微的变化是因为她么?
顷刻之间,二人均是心思百转。萧清掩了心中想法,面上笑道:“不曾想会在这里遇见王叔。”
三年前,他因事离开柳荫镇。哪知他刚离开不久,韩子墨二人便也离开了。他遍寻不见其踪迹。后来,他派人四处查探他们二人的消息。然而,他们总是行踪不定。每次查到一处,待他去时,早不见二人踪迹。如此反复着,竟是三年都未曾确切的知晓他们所在何处。他手下之人时常会画了二人的画像传回来。几年来,韩子墨自是无甚变化,姜妘玥却已长成窈窕少女,清丽绝颜。他的寝宫内便留有姜妘玥的画像。他时常会看着那副画像,怔忡出神,想起三年前初见她时的模样。今日真见了她才发现那画像虽是画得不错,却是少了许多神韵。
他一直认为自己如此认真执着地查探二人消息是替他父王分忧,即使眼下此时,他亦如此认为。只是,能真的见到二人,特别是她,他心中的欢欣亦是难以言喻的。
韩子墨再次将目光移向那本书上,只淡淡说道:“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萧清闻言,心中一诧,皱眉问道:“王叔何出此言?侄儿一直找您,却愁无影而寻。”
韩子墨难得在别人面前淡淡而笑,缓缓说道:“希望你不要告诉你父王我在此处。”
他们第一天到邺城,才将在客栈里住下,便有人派了人来。既然有人知晓了他们的行踪,萧络或许也已知晓,只是,他仍是要叮嘱萧清。他决定的事,无人能改变。或许,他只会因一人而变。
萧清再欲说话,韩子墨挥手阻止,道:“其余的话不必再说。夜深了,你回吧。”
才将还想着他不似从前那般冷漠,然,他举手投足间却更多了不容抗拒之势。这样的王叔……一瞬间,萧清已在心中思量千百遍,父王真的要让王叔回宫么?萧清再次看向韩子墨时,面色如常,见韩子墨无心再说,他微笑告礼退下。
出了韩子墨房间,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来到了姜妘玥门前。在她离开韩子墨房间之时,他便看清了她所住的房间。抬眼一看,她房里的窗户未关,他嘴角微扬,轻身一跃,穿窗入了屋内。虽说姜妘玥轻功甚好,暗器也使得不差,只是离高手还相差甚远。更何况,她本意并不喜习武,萧清又是难得的高手,手脚身轻,因而,此时的她并不知身旁多了一人。
借着月光,看着她的侧颜,他在宫中看她的画像,又另画了一幅随身而行,却总不及他亲眼所见。此时的她很安静,只看到她浓长的睫毛微微扑闪,映下淡淡暗影,以及她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子。他伸手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然后,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怔愣地望着塌上之人。许久才回过神来,轻轻一笑,随即出了房,顺手关了那扇窗户。
在他刚关了窗户,跃身而走时,却突感四周空气凝滞。他顿住脚步,凝神而听,然后微一伸手,接了一枚暗器。低头一看,那是一枚流星镖,上面镶着一张小纸条。取下一看,纸上赫然写着“下不为例”四个大字。
那字迹,他从前在姜妘玥手里拿的那本暗器秘籍上见过。回头看了一眼姜妘玥的房间,又转头看了一眼韩子墨紧闭的房门,面上无奈一笑,轻身一跃,没了踪迹。
朗月清明,夜色静好。萧清回到凤宅之时,正好遇到凤庆又是从天而降。他停住步伐,斥道:“萧庆!你又去哪里了?”
凤庆正是萧庆的化名。他整日学着萧清的样子,手里一把折扇直晃悠。
萧庆不料刚刚回来便被逮个正着,收了折扇,嘴上“嘿嘿”笑道:“哥,我去茅厕来。”
萧清轻哼一声,道:“少拿那些话来糊弄我。上个茅厕也要溜到外面去?”不等萧庆说话,他又道:“那位凤蝶姑娘,你还是少去招惹!”
“为何?难道哥也对她有兴趣?”萧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认为她能入了我的眼?”萧清斥了他几句后,面上又恢复了平日笑容。
萧庆知他眼界甚高。在大镐,时有女子在侧,他却从未有看得上眼的。或许唯一一位便是他那日劫持的那位姜姑娘了。彼时此刻,他只知萧清与姜妘玥是旧识,却不知韩子墨的真实身份。他听得萧清此言,嘴上却也不禁嘀咕道:“蝶儿可是世间少有的女子。”
萧清好笑地看着他,又道:“你才见了人家几面知道些什么?莫不是又想带回宫里去?”
“这还得请哥哥在母妃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萧庆见他提及回宫,便顺水推舟地说道。
萧清摇头一叹,却不再理他,径直向他的房间走去。萧庆见好不容易的机会来了,他却二话不说便走。于是,赶忙追了出去,拉了萧清的袖子,道:“哥你可要帮我这一回!”
萧清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轻轻将袖子扯出,略一思索,道:“别的女子可以,这位凤蝶姑娘恐怕不行。”
“这且是为何?”萧庆一脸不解。其他的女子可以,为何独独蝶儿不行?
“以后你自然会知晓。”萧清说罢,便再不停留,快步回了房。
见萧清关了门窗,萧庆也不便打扰,只带着满腔疑问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中。
那边,回到房中的萧清并未睡下。他看了门外的桃花,心中暗想:原来她喜欢桃花。只是,何必舍近求远,要与韩子墨出门去看花?明日?他似乎没空。
不再去想,他撩了袍子,坐在桌前,拿起一本案卷,翻了几页后,无心再看。遂,将其合上,随即便躺于床榻之上。
然而,他却也睡不着,脑子里突地想起三年前从邱国边疆到京城大镐途中突然遇害的洛白将军。
那洛将军在邱国算得上是一名忠义勇猛之士,一生鞠躬尽瘁,保家卫国。十五年前,络白曾与他王叔萧墨一起抵御外敌,立下战功。那时,父王才登基不久。十二年后,亦即三年前,他父王下旨,让络白回京任职。哪知,洛将军竟在途中遇害。家中唯一一位女儿络纤舞亦不知下落。领兵多年,美名在外的洛将军死于非命,应是会引起很大/波动的。然,邱国朝野内外却是很少人谈及,即使一直欣赏洛白的父王亦不曾问津。萧清越想越觉不对。他亦是佩服洛白为人,见朝上官吏无人理会这宗案子,他便悄然接了过来。在派人查探韩子墨二人行踪之际,亦命人留心当年洛家后人。
这倒不是他好管闲事,只是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定有玄机。一旦有所疑问,他必是要查探清楚的。虽说他人前外表风流倜傥,时而霸道无教,却是内心缜密,鲜有人及。
只是,查了几年却一无所获。这次到邺城来,亦是手下有人称曾在邺城见到了络纤舞。又想起临行前夕,母妃对他说:“某些事过去了便不要再提。”
他隐约能感到那句话中的深意,只随口应声,却并未放弃追查。
天色微亮,霞光初现。韩子墨旋身飞上山顶,长袖轻风,正似游龙在天。姜妘玥一身白衣随后,轻盈一跃,翩若惊鸿。站在那高山处,二人举目而望,山谷之中,殷红片片。
“妘儿。”韩子墨负手而立,墨发微扬,衣袂轻舞,微一转头,目光从山谷移到姜妘玥身上。
姜妘玥扬眉应声,莞尔笑道:“师父,好美的景致!”
韩子墨颔首,又将目光移向远处。万枝丹彩灼春融。清风过,漫天醉花落。
作者有话要说:韩子墨二人在一起很是静谧携永,然而,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这章稍稍改了一些,加了一些背景、剧情提示,麻烦亲们可以再看一遍
桃红醉乱(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新章节奉上
站在至高之处,万山连绵,花红草绿,天际霞云,尽收眼底。
一人白衣巧笑倩兮,一人青衣淡然浅笑,两相静立,看那万千风景。偶尔相视,花红醉春。
“站在至高点才能看透天下美景。”姜妘玥望向脚下景致,轻柔的声音伴着春风轻轻而过。
“坐拥天下虽能看到天下美景,然,妘儿又岂知那谷底无另一番风景?”
韩子墨的目光从远处移向谷底,再转头看向姜妘玥。他简短的一句话似看透万世轮回,哪一处都有哪一处的美景。能让他执着的,并非只那能站在高处俯瞰万里疆土以及那万千风景。做男儿,当热血。他可以十岁出征,挥剑三军,热血洒沙场,死生无惧;他可以挺身而出,令四方统一,天下归心。据探,与邱国四分天下的东面昭然国、南面峈河国,北面釜蛩国近来往来频繁,颇有合纵连横之势。他王兄萧络怕是早有所查,竟改了多年决断,让他回宫。然,此时,他敛了万丈光芒,求一方安乐。
姜妘玥低眉深思。三年来,走了许多地方,看了许多人事,即使不争,亦无法安身。他敛了万千风华,是不争,亦是争?淡然外表下,深沉的内心,她跟了他这许多年,心中多少明白,却从不曾言明。自三年前,他们便不再隐匿行踪。一路风雨,她选择欣赏那雨中景色。两人相伴相行,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他要如何做,她便如何做。他既选择在风卷云起之前与她走遍天下,她自当一路相依相伴。
少顷,她抬首笑道:“师父认为那谷底除了桃花还有什么?”
韩子墨轻声笑道:“下去看看便知晓。”
姜妘玥莞尔一笑,长袖一挥,张开双臂,迎风而跃,翩然若仙子。顷刻,回眸一笑,万花岂可与君相颜?
韩子墨眉梢轻挑,唇角微扬,随即飞身而下,追上姜妘玥,顺手揽了佳人纤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带你飞。”
霞云艳,桃花灼嫣然,傲视天下,一心淡然,两心坦然。
姜妘玥笑而不语。
来了邺城也有些日子了,萧清还是第一次去紫月楼。萧庆知晓后,自是好说歹说跟在了萧清身边。二人白衣翩翩,尚未踏入紫月楼门槛,四周便是围了千娇百媚,娇媚细语,胜比一年之春。萧清在人前总是春风一笑,风流倜傥尽现。一笑间,众人垂眸而语。良人当如眼前男子。然,众女子再抬眸时,才将站在她们面前之人早已不见踪影。萧庆跟在萧清后面低叹:“哥的风华,世人难及。那些女子竟当我不存在,只围着哥哥转。”
萧清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伸手在他面上轻轻一扯,笑道:“你何不让那些女子看看你的样子?你未必会输给我。”
萧庆又是一叹:“我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么?”
萧清一听,顿时笑道:“我看你整日跟在我身边,那位罗相千金未必不会知晓。或许,不久便该找来了。”
“你可别乌鸦嘴。以后我不跟在你身边便是了。”萧庆想起大镐里那位罗家千金便是头疼。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及一个“罗”字,他便不由得摇头长叹:此女子无教也。
萧清直接点了凤蝶的名号,老鸨见二人风度翩翩,出手阔绰,便知是贵人驾到,于是,满脸堆笑地将萧清二人领到凤蝶门口,然后对二人赔笑说道:“公子看得上我家凤蝶,也是她的福气。然而这凤蝶有规矩在先,卖艺不卖身,并只愿与有缘人以真面目示之。我这做妈妈的也不便违了女儿规矩,因此,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公子多多担待。”
萧清只点头,示意她下去,然后看了萧庆一眼。萧庆正想着老鸨那句“只愿与有缘人以真面目示之”,心里暗自笑道:“那么我便是那有缘人了。”他时常夜里来此,见到的便是她的真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