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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道:“阿定?”
我道:“你装,你还装!你是想说不记得我了么?”
他道:“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
我一惊,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失忆了?”
他思忖了一会,道:“似乎是。”
我当即哭天抢地道:“哎哟喂,我都跟你说不要玩过火,不要玩过火,你偏不听,如今失忆了你说怎么是好!”我哭得厉害,被子下滑,露出腰间一坨青紫。
他瞧了瞧我的身子,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垂着眼不知在想甚么。
我道:“不管你失没失忆,你这样欺负我,是一定要负责的,你折腾的我屁股到这会还疼呢,哼~”
他瞧了瞧我的屁股,道:“我昏迷了几日?”
我道:“你昏迷了三日,我担心得不得了,你倒好,醒来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道:“你说我昏迷了三日,可你身上的痕迹似乎是昨日才印上去的,你是背着我跟谁好的?”
哈?这你都能看出来?我临危不乱道:“你胡说,这明明是你前几日弄上去的,你下手那样重,我身上的痕迹不重才有鬼。不是我说你,你平日都挺好的,就是在床上……你……你老是折腾我,我说不要了你还得折腾我。这次你折腾得狠了,把自己弄失忆了,以后可得长些心眼,不能再这样了。”
他盯着我不说话。
我让他盯得有些心虚,道:“你怎么了?盯着我做甚么?”
他道:“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只是我觉得……”
我紧张道:“你觉得甚么?”
他淡声道:“我觉得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
晴天霹雳!
我难以置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对我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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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我抓住他的肩膀;哭喊道:“你说啊!你是不是不准备对我负责!你快解释;你快跟我解释!”
他道:“从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有甚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我捂住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你无情你残酷无理取闹!你个程世美;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弄得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他皱了皱眉,道:“你冷静一点。”
我道:“我不能冷静,我快要疯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失没失忆,你都必须对我负责!”说罢,抱着被子倒在床上不停打滚。
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道:“那你告诉我,你叫甚么名字?”
我道:“我叫萧定,你从前都是叫我阿定的。”
他道:“那你今年几岁了?”
我道:“二十有四,你虚长我两岁,咱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他道:“你是做甚么的?”
我趾高气扬道:“我是正义教教主,你是百草堂堂主,你爹是白虎堂长老,你要是抛弃我,我叫你爹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他道:“你娶妻了么?”
我道:“自然没有,你问这话是甚么意思?”
他道:“你身为正义教教主,必然有许多女子倾慕你,你没有成亲,难道也没有其他相好?”
我道:“没有,我天生就是断袖,对着女人硬不起来!对男人就更没感觉了,我就喜欢你。”
他劝道:“你仔细想想,你跟我同为男子,在一起必然不能传宗接代,那你百年之后,又有谁来继承正义教?”
我道:“这个不用你管,自然有人继承!你只说你对不对我负责!”
他道:“并非我不愿负责,只是我如今失忆了,心里是不喜欢男人的,就算勉强跟你在一起,彼此也不会快活。”
本座终于知道甚么叫现世报了!
我从前为了李玉林如何糟蹋他,他今日全都还了回来!这种一觉醒来就遭人抛弃的滋味,说有多糟心就有多糟心!
我气道:“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愿对我负责了?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
我一把抽出香山老人给的那根裤腰带,再次拴上房梁,道:“你既然翻脸不认人,那我也不活了,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我!”说罢,飞身上梁,把脖子往上套。
林郁文面上终于露出紧张的神色,道:“你这是做甚么?”
我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对不对我负责!”
他叹息一声,道:“对不住。”
我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把脖子往上裤腰带上一挂,正准备一死了之。香山老人忽然推门进来,道:“一大早的你们在嚷嚷甚么呢?”
我一见香山老人就扑了过去,跪在他脚下哭道:“师父,您要为徒儿做主呐!你的小徒弟要始乱终弃,抛弃徒儿!”
香山老人道:“多大点事,大呼小叫的。”他拍了拍我的脑袋,上对着林郁文道:“我是你的师父香山老人。”
林郁文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我喊道:“这不公平!我说我是你男人你不信,怎么他说你师父你一下就信了?”
林郁文对着香山老人道:“师父,他说徒弟……徒弟与他颠倒过龙阳,还要徒弟对他负责。这都是真的么?”
我一脸酸楚地望向香山老人,指望他给我一个公道。谁知他一听,勃然大怒道:“这小子竟敢这么坑你?简直岂有此理!”
林郁文颔首。
本座当场就惊呆了!
“师父,做人要厚道,说话前要深思熟虑啊!您之前是怎么对徒儿说的,到了关键时刻,您怎么能倒徒儿一耙!”
香山老人斥道:“甚么师父,谁是你师父!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怒道:“你翻脸不认人!”
林郁文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人究竟是谁?”
香山老人道:“徒儿你可别听着小子胡说,他从小就喜欢你,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不放,你心里是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前几日你大病一场,师父给你用了一种药,虽然能救你的性命,但也会让你忘记前尘往事。谁想这小子居然趁虚而入,实在可恶!”
林郁文望向我的眼神满是谴责,道:“师父,徒儿懂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个臭老头!你趁着郁文失忆故意阴我!我还以为你有多好心,原来一直都在作弄我!”
香山老人道:“看罢,让老头揭穿就恼羞成怒了罢?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徒弟?”
我问林郁文:“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林郁文毫无犹豫地将信任的目光投向香山老人。
我气红了眼,夺门而出跑到一块空地,蹲在地上死命练铁砂掌发泄愤怒。
一个脚步由远及近,停在我身边,笑道:“小子,尝到苦头了罢?”
我抬起头,香山老人眉开眼笑地望着我。
我道:“你为甚么要出卖我,明明只要你点头说声‘是’,郁文就会跟我在一起了,你为甚么要从中作梗?”
他道:“你前几日不还信心满满,说一定会让我小徒弟喜欢上你的么?怎么他一失忆,你就用这种招数坑他?就算他今日对你负责了,那又如何?他也是迫于无奈对你负责,他心里一点也不会开心。你要真有本事,那就真心对他好,让他喜欢你呐?你之前折腾了他这么几年,如今他不过给你一点冷落就受不住了。”
我听老头这样一说,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如今林郁文失忆了,还说他不喜欢男人,我要是强迫他跟我在一起,他心里一定会十分难受。罢了,本座就脚踏实地,让他一点点喜欢上我罢!
我瞪着香山老人道:“师父,你可不能再使坏了!”
香山老人哼哼一笑,道:“去罢,去罢,快去哄我小徒弟开心。”
我跑回农舍,让下属十万火急地给我弄了一身华服过来,打扮得狗模狗样之后,摘了一把野花,再次来到林郁文的房门外。窗户正开着,我凑过去把一束花在窗口晃了晃,吸引住他的视线,然后探出头对他露出一个毕生最纯良的笑容。
他望着我不说话。
我道:“先前是我太心急,骗了你,现在我把这束花送给你当是赔罪好么?”
他还是不说话,我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他终于开口了,道:“你先进来。”
我如蒙大赦,立即滚进屋把花献给他。他凝视着我道:“你真的喜欢我?”
我忙不迭颔首。
他道:“我认为自己并不喜欢男人,可你的心意令我感动。我愿意试着接受你,我们从头来过好么?”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他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道:“你先告诉我,你是只喜欢我一个,还是另有许多喜欢的人?”
我道:“我只喜欢你一个。”
他道:“你是正义教教主,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喜欢你了?万一冒出很多人喜欢你,你要跟他们走么?”
我信誓旦旦道:“无论谁喜欢我,我都不跟他们走,我就喜欢你一个。”
他道:“倘若有一个人很喜欢你,甚至愿意为你豁出自己的性命呢?”
我道:“那我也不跟他走。”
他道:“那你可记住自己的话,你要是三心二意,我也不会再搭理你。”
我颔首,认为自己如此听话必须奖励一下,于是嘟着嘴往他嘴上凑去。谁知凑到一半,让他有食指低了住,冲我摇了摇头。
我道:“就亲一下。”
他还是摇头。
我委曲求全道:“那就亲脸,你亲一下我的脸,证明你也愿意接受我,不然我心里担心得睡不着觉。”
他犹豫了一会,凑上前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心里明明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脸惊愕:“你……你居然亲我!你吃我豆腐,我不管,我要亲回来。”说罢,死皮赖脸地往他脸上贴。
他道:“别胡闹。”
我道:“我不管,你吃我豆腐我也要吃你豆腐。你放心,我不亲嘴,就亲脸,你让我亲一下。”
他让我闹得无法,只得凑过脸来。我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坨涎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擦去。
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我对自己竟有这样的进展表示震惊,这使得我不得不重新省视一下自己的魅力。
果然都是人人都爱本教主呐!
我跟林郁文在一起耗了一天,夜里用过晚膳,我道:“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么?”
他道:“不可以。”
我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打地铺。”
他还是道:“不可以。”
我萎靡了,只得另找了一间屋子住。
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骇人得很。本座从睡梦中惊醒,福灵心至,卷了铺盖往林郁文房里跑。
他也让这雷声给惊醒了,见我卷着铺盖滚进去,道:“怎么了?”
我一把扑到床上,抓着他的衣襟哭道:“打雷了,好可怕,人家好怕,不敢一个人睡,嘤嘤嘤嘤。”
他道:“不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怕打雷。”
我道:“我小时候见雷打死过人,从此以后就十分害怕打雷天。你可不可以不要敢我走,我好害怕。”说罢,整个人钻到他怀里,使出吃奶的劲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挣开。
他只得道:“那你今晚就歇在这里,你别怕,有我在这。”
林郁文搂着我躺下,盖上了被子,他似乎担心我怕打雷,一直用手轻拍我的背作安抚。我如愿以偿地爬上他的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本座相信,不肖几日,本座就能彻底将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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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老人在农舍住了两日;就甩手走人了;临别时;他赠我四字箴言:“守住本心”。我虽然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是千恩万谢。
林郁文的身子稍微修养了几日,就提起要回正义教看他的父亲。我小心翼翼地带着他回到正义教;为了防止有心人士乘虚而入,特地将他安排在自己的院落;与我同寝同食。
我恢复记忆之后,立马跑到农舍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