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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了方澄映一眼,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掴掉她脸上鄙夷刻薄的笑。
望定方澄映,我无心分辨她的表情,反手就用相同的力度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声音在僵持的死寂中响起:“我打了你,因为你该打。你酸气冲天我忍
下了,你自私得不从我的立场出发为我想一想,根本不愿稍微体谅我所可能有的
苦衷,我也无话可说,我只万万想不到长长五六年的交情对你而言竟是如此微薄
和脆弱,居然连一丝一毫都敌不过你内心那些愚蠢可笑的嫉恨。方澄映,我和你
之间,从前以后,一笔勾销。”
我将视线转向呆若木鸡的冷雨盈。
“知不知道你大哥为什么会吻我?因为他和你一样恶劣,她与你一样纯粹逗
着我玩,就只为了满足你所说的‘成就感’。你们冷家的兄妹天生就是玩家,别
人天生就是你们的玩物吗?我不恨冷如风,至少他有分寸,而我悲哀地认为我错
认了你。”
我转身离去。
“潇潇!潇潇!”雨盈急叫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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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林家,毫无意外看见父亲和梅平坐在大厅的沙发中。
父亲盯着我的左颊,脸色一沉问:“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火辣辣痛着的脸,扯开嘴角:“听说自虐可以获得精神快慰,所以
试试看是否如此。”
他“咻”站了起来。我冷冷看着他。
他要我六时前回来,我按时回来了,她要我梳妆打扮去和某位世交伯父及其
子侄吃顿晚饭我也会听话行事,我并不介意自己的脸肿了半边,他若介意随时可
以撇下我,两夫妇去赴约就是了。
怒视我半晌,他拂袖上楼。
梅平悠悠叹息:“这又是何苦。”
我笑:“但愿林家会有一个长命些的。”
她脸色微变。
有些话是需要经由大脑过滤之后才可以出口的,但我那时大约忘记了,其实
我无意暗示她会步入我母亲的后尘。
林智远远地站在办公房门口,双唇抿成一线。
我没有道歉,话已经出口,要收也收不回来。我拖着倦怠的身子上楼。
“潇潇——”是梅平欲言又止的叫唤。
我停下脚步。
“你爸爸——唉——”
我疲惫得都不想回头,落寞的情绪由心底最深处滋生,在倏忽之间蔓延之全
身:“其实很简单,我要什么或者不要什么,我自己晓得去让之实现,”而很明
显的并不要他,到今时今日他还不明白吗?对我而言他形同虚设。“
“为——为什么会——会这样?”梅平震惊之极,说话都打了结,“他是你
的亲——亲生父亲啊!你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差点没大笑出来:“不为什么,我天生没心没肺,任性自私
冷血无情,你爱用哪个形容词都行,就这么回事。”
亲生父亲?我但愿他从来没有生下我。
三步并两步奔上楼梯,一转身却看见廊道里父亲卧房的门口,他像被人点了
穴般定身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我径直走到长廊尽头我的房间,推门进去,母亲永恒的笑容扑面而来。
这世上谁恨着我,我又恨谁。
第三章
我从小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谁会在谁的生命中永远驻留,“永远”一词,只
适用于多愁善感的痴人。
人与人之间,不管是何种感情,联系的纽带一旦断了就是断了,再摆张客气
的脸谱相互敷衍徒然无谓。时至今日,我与方澄映已形同末路,偶尔狭路相逢也
俱是目无对方地擦肩而过。六年的交情都可以这样轻易就荡然无存,又还有什么
可以使我相信这个世上存在着永恒?
一周之前我跟在冷雨盈身前身后,打躬作揖,一周之后换她死皮赖脸缠着我
认错。雨盈其实并没有错的多离谱,与她一刀两断对她并不公平,然这个世间又
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我决了意要与姓冷的人断绝一切牵连,她给了我一个用得
上的借口,我就用了。
在应该尽力的限度内我已经尽了力,有她们的友谊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我说过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对我而言特别重要,得与失之间我从来就不留
恋。
我随着人潮去过马路,却被川流的车辆隔断在彼方,寻不得空隙而过。
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与人摩肩接踵并不是件乐事,尤其是对某种心境下的人,
如我,在喧嚣的人群中,真实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种来也匆匆去也从
的生活,看着身边一个个忙碌紧张的过客,自己心头的苍白和恐慌似乎就可以获
得某种程度的填补。现代的节奏远不是我跟得上的,属于我的生活仅等同于唯一
的一个习惯,就是与母亲相依为命;我一直就活在与现实脱节的空幻里。
“吱”声尖锐的一响,吓了我一跳,一辆银灰色敞篷的Porsche 停在我面前,
几乎没引起后面的连环车祸。
冷如风笑看着我:“像无依的孤魂。”
“停下你的瓢泊,亲爱的林潇,上车来。”他说。
大概惟有在他的面前,我无所遁行,心头萌生的又是那种惧怕的情绪,只想
逃离,我倒退两步,转身钻进熙攘的人潮。
只可惜上帝并不与我同在,一分钟之后我被人强行掳上车。幸好今晨的纵火
案发生在下一条大街,一应记者没有一个在此露脸,否则冷公子的情史将添无谓
的一笔。我还不想与他同归于尽,所以在他将车子驶得如离弦的箭时,我安分地
端坐在原位。人类是很有弹性的动物,当明白到反抗既无效果又无好处,我便学
会了顺从。
我想不到他会将我带至冷氏的办公大楼。
牵着我的手出现在明亮气派的大厦一楼,前台的接待小姐一个个睁圆了妙目,
失态的都忘了向她们的总裁问好。我任由他牵着走进专用的电梯,心头对此倍感
困惑。
他抬起我的脸:“怎么了?”
我别开头。
他转回我的视线,性感的薄唇往上一翘,说:“这样一副死了丈夫的表情,
我确定我并不喜欢,是你自己改变它,还是希望由我来?”
我望进他黑如深潭的眼瞳说:“让你失望了?可这就是我。”
他笑笑,目光晶亮:“是不是只在陌生或哄闹的环境里,你才会卸下面具让
自己透透气?”
心头一阵惊悸,我再不作声。
人越多的地方视觉中的内容越丰富,相对的我在其中就越不起眼,不会引人
注意。与那些这一生中只有仅此一面的路人擦身而过,自顾还不暇谁人又有多余
的闲情去多看谁一眼?身在其中,我安全无虞。
“使一颗飘忽的心为我且只为我停下她的漫游,也许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亲爱的,汝以为然否?”他磁性的嗓音充盈着撩逗,手指也抚上了我的唇,“来,
小乖,吻吻我。”
我无声叹气,要说我与这个男人之间一清二白的犹如生葱拌豆腐,又怎么解
释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似乎已成例行的亲密?可若说我与他之间真有什么,我却又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过程也不外乎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不期而遇了几回这
么简单。
“听话。”他轻捏我的下巴,另一支手强势圈上我的腰。
我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他失笑:“这是个吻吗?是我的教导方法出了问题,还是你的接受能力有待
加强?唔,难得我心情好,让我再明白地给你示范一次,首先,四唇相贴——”
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唇间,俄顷再度扬起:“然后辗转吮吸。你棒极了,宝
贝。”
他轻吁:“现在,张开你的小嘴让我进去——最后一部曲,伸出你的舌尖来
——”
天与地旋转变幻了,我的脑海里瑰丽的色彩璀灿缤纷,而世界就此停止不前。
一阵稀疏的掌声使我们相吻的唇迅速分开,冷如风搁在我腰际的双臂却不曾
稍动。
电梯门不知何时一打开,外面一看就知是办公室,空间极其宽敞,格调高雅。
组合沙发的单人座上坐着一位男子,双腿十分不雅观地跷着,还左右地晃荡,年
轻俊朗的脸上布满夸张戏谑的笑。
“精彩!太精彩了。”他说,端起茶色几案上的酒杯。
“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出现,殷承烈你存心和我作对?”
冷如风解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拉我坐下。
“小的不敢。”名叫殷承烈的男子应诺着,用评判的眼光大量我,灼灼逼人
中带着苛刻和兴味,“我数数,你固定的已经有了一只小绵羊,一只野猫和一只
丝鹭,啧啧啧,还真是色心不足,这只又该怎么称呼?”
“看来我平时是太纵容你了。”冷如风的星目半敛,却掩不住往外飘出的危
险气息,“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潇林小姐,林氏老总林鸣雍先生的掌上明珠。
潇,你现在面对的是本公司最得力的战将殷承烈先生。”
殷承烈一口酒全喷在茶几上,诧异万分地瞪着我,意外的神色较一楼的前台
小姐更甚,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外星人,怎么一个个那看怪物的眼光看我?奇了
怪了。
冷如风微笑:“潇,这位殷先生是我们冷氏最出色最有前途——”
殷承烈猛地跳将起来,象是听到行刑令一般惊恐万分,直冲冷如风鞠躬,
“承烈知罪了。”
冷如风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继续他未完的话:“同时也是公司里最能吃苦耐
劳最听话——”
“我的如来佛祖慈悲的耶稣天父好总裁!承烈自己掌嘴还不行吗?”殷承烈
哭丧着脸,果真赏给自己几个耳光——抚摸式的,边打还边骂:“谁叫你胡说八
道!这不是触到豹子爪了?还好总裁大人胸襟开阔如四海,不屑与你小子计较,
搭理你小子的无忌童言都有辱他尊贵的风范,是吧,总裁?”
他一脸的巴结相,我在忍不住咭声笑了出来。
冷如风拿出一支香烟点燃,脸上笑容不改:“承烈,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
了,别那么客气,公司之所以有今日你功不可没啊,相信下一次的企划会议大家
肯定会一致认为,我们在南非的分公司经理一职舍你其谁。”
“南非!”殷承烈惊叫,“我们什么时候在南非有了分公司?!”
“你去了不就有了?”
“总裁!南非正在自家打自家呢!英明的你不是曾经教导我们,在不稳定的
政治环境下不适宜作经济投资吗?如果势必得流放非洲,那么摩洛哥吧,”殷承
烈跌坐回沙发,半边脸是认命,半边脸是不甘,“摩洛哥怎么样?有金子还有美
丽的公主,公司的前途肯定大大的好。”
“承烈,这你就不懂了,没人跟你说过吗?靠战争致富是最迅速有效的敛财
手段之一,正是因为现在南非内战,才是我们投资的好时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
理,南非局势动荡,你先去做个实地考察;看看我们应该投资在哪些方面,通过
何种途径投资风险最小获利最大,顺便也打通一些必要的关卡和渠道,怎么样?
半年时间够不够?如果你有兴趣走一趟摩洛哥,半年后我会吩咐下去将在摩洛哥
设立分公司的企划案直接寄给你,你也不用再跑回来那么麻烦,意下如何?”
冷如风悠然自得,殷承烈假声呜咽。
而我笑倒在冷如风怀内。他轻抚我的发丝,凝视我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为什么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遭天遣?老天爷何其无眼!”殷承烈一经接受
事实,立刻翻脸,“你这个该被吊上绞刑架的无良上司,说吧,这次召我回来又
为了哪一件?”
“本来有个大计划要你主持的,可你现在肩负更重要的使命,我也不忍再劳
烦你了。”冷如风的视线始终胶在我脸上,修长的手指轻描着我的五官。
“没关系没关系!”殷承烈一下子又变得喜笑颜开了。“流放也可以缓期执
行嘛,我可以等这个计划完成再去非洲。”
冷如风熄了烟,双手捧着我的脸,殷澄烈识趣的站了起来,嘴里尤在乞求:
“总裁——”
“再不滚就延期一年,记住,每周给我一个电话报告你的行踪和进展。”
“重色轻友见色忘友有色无友”殷承烈嘟囔着走出去,门被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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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迎着他靠过来的脸,我有点笑不出来了,“你的这位下属真有意思。”
“相信我会比他更有意思。”他的声音转向低沉,“希望电梯里的温习已经
使你有所进步。”
“冷如风——”
“如风。”
“如风,我们不能再这样子。”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徒劳无功。
“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他将我放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