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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嫔神色大变,厉声道:“不必!”语毕又觉不妥,强笑道:“我已禀明了皇后,皇后也已准其籍没入浣衣局,就没有再送去宫正司的必要了。”看莺儿一眼,又道:“何况宫正司那样的地方,十分可怖,少去为妙。”
她前后态度变化过大,顺妃虽愚顽,却也不是太蠢。当下道:“皇后不知她喊冤,若知道了岂会如此武断?来人,把这宫女送去宫正司,再叫人禀明皇后,本宫相信皇后自有决断!”一使眼色,她身边的宫人素来勇猛,早已堵上莺儿的嘴架着去宫正司。顺妃见僖嫔神色变了又变,冷笑一声,甩手走了。
刚出景阳宫,就对芍药道:“派人去宫正司盯着,看看能不能从那宫女的口中挖出僖嫔的事。”她早想除了僖嫔,若是能借此事发难,倒是意外之喜了。看方才僖嫔的神情,多半那宫女知道些什么,否则何故如此畏惧?宫正司那地方,若要你开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僖嫔正暗自着急,什么偷镯子自然是障眼法,本想悄悄处理了莺儿,没想到顺妃会横插一脚!为今之计,是不能让莺儿在宫正司吐出实情!又想到卫敏华在宫正司,心中略安,即刻去找卫敏华,让她帮自己这个忙。
大喇喇的去宫正司找人太过打眼,僖嫔叫贴身宫女翠缕把敏华从宫正司请出来,到御花园里说话。
敏华见了僖嫔行礼,僖嫔忙客气的扶起她,笑道:“你我姐妹,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敏华心下诧异,正色道:“不知僖嫔娘娘叫我前来,有何要事?”僖嫔嗔道:“姐姐真是的,都说了无需多礼,你怎的还和我这般客气呢!”
敏华暗叹,心道这必定是有事相求了,否则以她今日的地位,何必装乖扮巧?便道:“你有什么事就说罢,我若能做到一定会帮你的,毕竟,还有过去十几年的情分在。”
她这样一说,僖嫔也不好再矫情。咬了咬牙,道:“是这样,今儿顺妃绑了我宫里的一个宫女去了宫正司。”将前因后果说了,又道:“我倒不是担心旁的,只那宫女素日里笨手笨脚,不是打翻了茶碗就是碰到了玉瓶,被我打骂过几次,我生怕她怀恨在心,到宫正司里胡诌。”
若是当真没什么可说的,她又何必害怕?身在后宫这么多年,该沾染的只怕也沾染了不少!
敏华又是一叹,望着御花园里即将焕发的新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她只是偷了你的镯子,既进了宫正司,就由不得顺妃做主。放心,这事儿不会惊动宫正大人,我会亲自处理那人,不会落下任何口实。”
僖嫔仍不肯放心,叮嘱道:“她若说了什么,,你也不必信。”敏华肃然道:“这个自然,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僖嫔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就有劳姐姐了,若是那宫女不好了,也请姐姐告知一声。”
敏华神色一凛:她竟是要灭口!那宫女到底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回到宫正司,问过那叫莺儿的关在何处,宫正大人还未审讯。这类偷盗的案子很少会惊动宫正,多是底下的典正处理。于是,敏华便提出要问询那宫女,倒也没人阻止,照例有一个女史要从旁记录。
见了莺儿,她已被缚在椅子上。敏华站在她跟前,拆了她口中的布团,问道:“你可有偷盗僖嫔宫中的镯子?”莺儿自进了宫正司就开始害怕,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这样的人敏华见了不知多少,便道:“你不必害怕,只管说出实话来,如若不然,吃苦的只有你自己。”
宫正司的刑法那是连刑部大堂都比不上的!
莺儿吓得哭起来,抽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只是想除掉我,说什么我也难逃一死了……”
敏华皱眉,对女史一摆手:“你先出去。”女史为难:“大人,这不合规矩。”敏华却坚持说:“无妨,若是宫正大人问起,我自有主张。”女史无法,只得出去。
敏华又看着莺儿,道:“你所说的她是谁?为何要除掉你?”
莺儿瑟缩的颤抖着:“我、我不知道……”
敏华默默看了一眼四周的刑具,道:“待会儿若是有别人进来,可不会像我这般好说话了。”
莺儿怔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前前后后想了几遍,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的!既然已存死念,有些话自然不能带到棺材里去!抬头看她一眼,低声道:“大人,我便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才会有人想我死!大人就不怕自己知道了,也有人不会放过你吗?”
敏华冷冷道:“在宫里生存,知道的多死得快是谁都明白的,可是有些事,我不想知道,却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原来她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打死都不说,指不定还有条活路!可是现在自己透出想要说出来的意思,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不,她必须搏一搏!
不用敏华再开口,莺儿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知道大人和僖嫔从前是好姐妹,和另外一位和嫔也很要好,可是若大人知道你的好姐妹把另一个姐妹害得凄惨无比,你会如何呢!”
白宫正得了顺妃的嘱咐,预备亲自审问莺儿,不想到了关押莺儿的房间外,见是刘女史站着,喝问:“谁在里面?”刘女史忙道:“是卫典正……”白宫正立刻道:“开门!”
门从里面打开,敏华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白宫正疾步上前,却见莺儿已经气绝,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敏华双手优在颤抖,缓缓道:“她不肯招供,我只好用刑,却不想用刑太过,把她给勒死了。”
白宫正气急败坏,道:“这叫我如何跟皇后和顺妃交代啊!你……来人,把卫典正绑起来关押看守,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来!”随即又去给顺妃请罪,顺妃虽可惜没能挖出什么消息来,但也很快就不理会了。
僖嫔更不知敏华已为她双手染血,只听说莺儿已死,便觉高枕无忧。这日傍晚,踩着时辰去孙太后那里定省。
孙太后见了她面色淡淡的,从康妃进宫便是如此,只是今日格外冷漠。说了两句话,孙太后就叫春雨屏退了一干宫人,冷笑着问僖嫔:“听说你身边有个宫女偷了你的镯子,打发去宫正司,死了。”
僖嫔知道她的事瞒不过孙太后,便说了实情,孙太后听了大怒,斥道:“糊涂!这样的人早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竟然惊动了宫正司!”僖嫔忙道:“太后息怒,宫正司的卫典正是我同乡,已帮我处理好此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孙太后冷笑更甚,道:“不会再有人知道?那这个卫敏华呢?”
僖嫔怔住,孙太后哼了一声,说:“若莺儿临死前什么都没说还好,若是什么都告诉了她,你当如何?”僖嫔后背发凉,额上一阵阵冒冷汗,磕磕巴巴的说:“可、可是……可是卫姐姐她……”
孙太后立即打断她:“什么姐姐妹妹的!从前你把和嫔当姐妹,不也害了她好几次?这种事,驾轻就熟了吧!”目光狠狠定在她脸上,幽幽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只要荠菜籽儿那么大,就会不知不觉的死了。”
僖嫔还在愣神,孙太后已不耐烦,将瓷瓶塞进她手里,转过脸去:“去吧!”
49吐真相
敏华被关在审问犯人的黑屋里,四周遍布刑具;正中只有一桌一椅;她已在椅子上坐了两日;水米未进,却不知还要被关上多久。这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可以开关的巴掌大的门洞。角落里传来几声“吱吱”叫;饿极了的老鼠出来觅食了。
忽然有人轻轻巧了两下门板;随即传来另一位与她交好的典正吴芳的声音:“敏华,敏华;你在里面吗?”敏华连忙踱了过去;门洞被人打开,外面的光线比里面略亮一些;但依旧昏暗。吴芳看到她的脸,焦急的问:“你怎么样?”
敏华忙道:“你怎么来了?快走,若是被宫正大人瞧见,恐怕会连累了你!”
吴芳急匆匆的说道:“这会子还管这些!我这几日帮你求情,可是不管用!白宫正生了好大的气,不狠狠罚你一顿不肯罢休的!我怕你要受皮肉之苦,才来问你,可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帮你求求情?”
等了半晌没听到敏华回答,吴芳又唤了两声,道:“从前你一直暗中照顾不得宠的和嫔,如今她重获圣宠,不如我去求求她吧?”
敏华心里打了个突,想起莺儿临死前跟自己说的话……在第一时间,她选择的是保护美儿,而不是告诉清浅真相!她已心中生愧,怎么还好再去求助呢?吴芳见她不吭声,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说话呀!”
敏华背过身去,哽咽道:“不必了,原是我做错了事,被罚一顿也是应该的。不管是要我填命,还是发配去浣衣局,我都认了!”
吴芳急得直跺脚,偏巧远远的有脚步声而来,她不便多说,塞了个油纸包进去:“我带了些吃的给你,你先扛着。”说完忙躲了出去。只是出去之后仍十分着急。她与敏华一同进的宫正司,先时受了不少敏华的帮助,若是没有敏华,她也不会活到现在!如今敏华受难,她怎能袖手旁观呢?不管敏华为何不肯找和嫔,她却是要试上一试的!
打定主意,她立即去了启祥宫。
清浅尚不知发生的这些事,正在书房里练字,瑶琪在外叩门。清浅放下狼毫笔,出去问道:“什么事?”瑶琪道:“有个宫正司的人来想要见娘娘,却不是卫大人,好似有什么急事,那人看起来慌的很。”
莫非是敏华出了事?清浅忙道:“快请进来。”
吴芳进得殿中,不等自己先行过礼,和嫔就已问道:“可是敏华有事?”神色十分关切,吴芳知道这位和嫔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先放下三分心,随后把敏华的事告知她听。
清浅越听眉头皱的越深,敏华的为人向来稳重,怎么可能因一时情急要了人的命呢!又说那莺儿是景阳宫僖嫔身边的人……这其中必有蹊跷!清浅暗自猜测,只怕是敏华为了维护美儿才会有如此行径吧!
却不知美儿的秘密到底有多大不了,让敏华不惜背负杀人的罪名?
吴芳哀求道:“娘娘若是说的上话,就帮帮敏华吧!我敢保证,她绝不是故意的,定是有什么误会!”
清浅沉吟片刻,道:“寻常宫妃不可过问宫正司之事,我必得求得皇后手谕才行。”
吴芳已是大喜,连连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清浅这儿也不耽搁,换了身衣裳就去坤宁宫见皇后。皇后正看账簿,见她来了,不由疑惑:“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清浅跪下说:“臣妾想求皇后娘娘一个恩典。”并不说其他,只道从前交好的姐妹落难,求皇后让她去宫正司看看。又道:“若是旁人,臣妾本不该求的,只是臣妾在储秀宫那几年,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她肯时常来探望我。”
皇后合上账簿,揉了揉太阳,蹙眉道:“这事儿本宫已经听说了,那女官所犯渎职之罪,可不是关上两天就能放出来的。”
清浅垂眸,轻声说道:“臣妾只想见她一面。”
皇后看着她,微微一笑,问:“明知不能救她,却为何一定要见上一面呢?”清浅没有答话,皇后又道:“若你能从她口中得知景阳宫的秘辛,本宫就放她一码,如何?”
清浅面上闪过讶异之色,却只好说:“臣妾会尽量一试。”
皇后点点头,给了她手谕。
吴芳仍在外等候,看到清浅出来,忙跑了过来。清浅冲她示意了手谕,吴芳喜不自胜,亲自带着清浅去了宫正司。
白宫正见了皇后手谕,忙将她带到敏华关押的地方,开了门,陪笑道:“此地简陋,只怕委屈了娘娘。”
清浅并不因四面的森然可怖而恐惧,淡淡道:“无妨,我代皇后问她几句话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白宫正领着人下去,清浅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屋里的黑暗,看清楚敏华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个食盒。
“这是……”她上前两步,指着食盒问她。
敏华抬起头对她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愧疚,只是不知清浅能不能看出来。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精致的点心,叹道:“是美儿方才托人送进来的,难为她还想着我。”
清浅看了那糕点一眼,道:“你为了她连人都敢杀,她送你一碟点心,也不算什么。”
屋中黑暗潮湿,散发出霉味,也许,还参杂了血腥味。
但那糕点显然是费了心思做的,一丝香甜的气味飘散出来,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