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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谍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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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把江妍搂入怀中那一刻,粘稠的鲜血漫溢在她胸前,沾染他的五指,哪里有梦中半点虚无。
  江妍身子一沉,竟忍痛一笑,偎在他怀里说,“从前不敢对你投怀送抱,如今,却只想死在你怀里。。 ”
  虞从舟脊背发凉,心肺间血腥翻腾,“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楚江妍的手轻轻扯上他的衣袖,语声飘忽,“从舟,你的怀里好暖。还是我。。太冷了?”
  “从舟,对不起,我做过许多让你伤心的事,想要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虞从舟双臂紧紧圈住她,抑住喉咙里一注血气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很开心,时常能看得见你我就已经很满足。。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找邯郸城最好的医傅,绝不会太迟!”
  他欲抱她起身,伤口稍动、她立时神色痛苦,眉眼纠结,她嘘着声道,“别动我……让我再在你怀里依一会儿。。从前不肯让你抱,并非我本心,我。。很后悔。”
  虞从舟身形愈发颤抖无力,几乎跪都跪不住。却听江妍强忍痛苦,一字一顿道,
  “我的妹妹……”
  虞从舟知道她唯一亲人仅剩她的妹妹,忍住酸哽点头道,“我一定会把她寻回邯郸……好好照顾。”
  江妍却摇了摇头,“我不奢求这个,只希望,以后不管她做错什么事,你都别伤她杀她……好么?”
  虞从舟心中痴惘,目光凝滞,急道,“她是你妹妹,我定当竭力保护,我怎么可能伤她杀她。”
  江妍眼神中辗转着一丝不安和忧惶,但气息终究渐渐流泄殆尽,“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爱上她……”
  他心乱颠荡,完全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说,只是一手紧紧拢着她的手臂,更加贴近她,口中不停喃喃,“我不爱,我不爱!我怎会爱别人,我只爱你。。 ”
  耳边只觉江妍口中缓出一口寒气,他极惊慌地直起身,却见她已闭上眼眸,再无表情。他两手握上她纤细的身躯,用力摇晃,唤她别睡,但她早已没有反应,在晃动之中头一侧倒、向后仰去,冰冷的双手搭落地面。
  一身黄衫仍倚贴怀中,一缕香魂已似枫凋零。
  虞从舟再也记不起他是如何飘回邯郸的,此后数日,他从未入眠,也似乎从未清醒过。半魇半醒之间,他似乎听见有人说,
  “公子,松开手吧,楚姑娘真的已经去了。。 ”
  “楚姑娘若不入殓、坏了尸身,要她如何转世为人?”
  “从舟,你看看我,想哭就哭出来。。 别这么忍着”
  ……
  虞从舟再次有些清醒的时候,发觉自己在一条乌篷船上。如何上的这船,他完全记不清。如何下的船,他却很清楚。
  秋天的江水,冷得刺骨。但他把腰间束带一紧,猛地就扎入江水中。空留船公惊得张大了嘴。
  方才在船上灌酒灌到翻胃的时候,他趴在船舷边,欲吐未吐,却在江水中隐约看见江妍的面容……
  船公回过神来、高喊“有人投河啦!”,江边人却见那人已漂到岸边,湿漉漉地拖着脚步,从淤泥中翻爬着站起身来。
  船公直着眼叹道,“人人都说俺的酒劣,原来竟叫人痛苦到这份上?!”
  这一番凉彻骨,从舟的酒意全散。头痛欲裂,眼眶酸寒,他不知该去哪里。不想回虞府,不敢去楚天庄,也不愿再饮酒,酒多臆幻多,他早已无力面对。
  这几天来,就算闭上眼,也能看见她仙灵的微笑,就算蒙上耳,也能听见她婉转的声音,就算松开手,也能触及她如脂的柔荑……
  两步一懵,三步一蹒,他不知不觉走到当初曾听江妍弹琴的灵溪瀑布。水声依旧,人面何处,春花秋芜,心止成蠹。
  是自己害死了她吗?是自己、害死了她……他摇晃着踏入溪水,脑海中重复同一句话。他忽然握紧拳头猛捶头额,但是再用力,也震不散愧疚、打不消愁郁。
  他一步一步走近瀑布,猛地一扎、匿身于瀑水中。凛冽寒意、百尺冲力,劈头盖脑地浇来。他忽然发觉这是一个难得的藏身之处,即使他睁眼看,也只能看见汹涌的苍茫,用耳听,也只能听见轰隆的跌荡,奋力抓,也只能抓住辗转的流逝。
  他终于,可以有一刻,远离自己的思绪。
  一顶舆轿从岸边经过,前面的小厮轻声道,“好像是虞卿虞大人,竟站在、站在瀑布里。”
  轿里坐着奉阳君李兑,闻言掀开帷帘,眯眼看去,果然见虞从舟捂身瀑中,湿发淋面。他的嘴角牵起一道鄙夷笑痕。
  李兑下了轿,踱近瀑布,“虞卿家,还要节哀啊。只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虞从舟一动不动,似乎视线中并没有他存在。
  李兑叹口气,又斜着眼说,“听说行刺虞卿的刺客已然擒住了,竟是秦人。。但那刺客当场就吞毒自尽了。想来必是虞卿不肯应了秦人、割地谋和,只一心想合纵抗秦,以致秦人愠怒,才生此一劫。虞卿自是高风亮节的贤臣,只是可惜了楚将军之女啊!”
  瀑布水轰响的厉害,他不知道虞从舟究竟有没有听见他的话,但他清楚瞧见他双膝失了力,颓然跪倒在溪水中。
  李兑不屑地哼了一声,斜着嘴角那抹冷笑,转身又坐进舆轿中,吩咐众仆起轿离去
  ……
  萧瑟夜,楚天庄。
  天边微微发白,此时刚到卯时,虞从舟一袭黑衣,已在庄外静立良久。
  杜宾等一行人站在他身后数尺,默默不语。
  这几日来,虞从舟不敢踏入楚天庄半步,因为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封藏着楚江妍的身影。他该如何让自己相信,她在最美丽的时候,从他的怀中香消玉殒。
  而今日,是江妍的头七。他已避无可避。
  他终于一提步,迈过那道不矮不高的门槛,踏进庄内。
  秋风卷起冷厉,满地黄叶扬起。往昔充满生气的庄内,回荡着枯叶撞击在墙上、脆弱的生命折断的声音。
  他一向玉色透红的脸庞,也染上一抹秋凉的枯黄。
  他走进灵堂,满眼望去,尽是飘浮的白色纱挽,和静谧的白色菊花。他看着正中摆放的牌位,反而流不出泪来。这小小的木牌,怎会是她?她那样的绝美之姿,那样的温柔之态,明明就在眼前,为何用块木牌,偏要教他忘却?
  他转身环视,堂中案上还放着她弹过的瑶琴,窗台牡丹还有她新栽下的璎珞宝珠,廊边秋藤还挂着她寒食日坐过的秋千。。 而她,却去了何方。
  泪水黯然滑落,湿了他的衣襟。杜宾等人亦不敢劝,只得立于厅堂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颓然间,众人忽然听到后面书房似有年轻男子声音,一瞬间划破庄中沉寂,
  “这可怎么行啊,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众人心中皆疑,又听那人道,
  “我还以为楚天庄的人有多么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众人一惊,莫非是窃贼入庄,乘丧打劫?从舟忍泪斜目,眉间一蹙。
  众人轻声移步,走近那间书房。从舟递了个眼神,樊大头领会,起脚破门。众人入室一看,那双窃贼,竟然又是半月前那对冤家!
  那个是男人却像女人的,惊慌地站在窗边,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那个扮男人却是女人的,无神地坐在墙角,听见他们闯入,反而闭了眼、似乎不愿理会。
  樊大头看见地上那个入室之贼,虽然今日穿了岩灰色的女裙,但明明就是前些日子偷了爷的密信、还不肯归还的那丫头。楚小姐头七之日,居然胆敢来楚天庄上行窃,此刻被逮个正着、还敢无视他们,简直活得腻味了!他大骂了一句,
  “扮男扮女都不是好种!还敢乘丧打劫?!”
  虞从舟心中正疑惑,见樊大头已几步上前就拽起那女子,把她往墙上猛然掷去。她虽然不会武功,但上次在一士安,躲得可是灵俐。今日却根本无心躲避,那一掷,她的额角直笔笔砸在墙上,晕出一个红淤,渗出血来。
  她摔倒坐在地上,回看众人,却丝毫不理樊大头,反而眼神带怒地狠狠刺向虞从舟,一瞬不瞬。
  从舟忽然被看得一阵发凉,数日前,她一番男妆伪饰、看不真切,而如今地上这个女子,那眉眼,那脸庞,除却没有那明朗的笑容,竟然如此像他所见过的… 那个…
  他凝神打量她,心中轰然一凛,不可置信地说,
  “你是……楚姜窈…?”
  气旋仍在胸口凝滞,他一眼看到旁边案上仍推展着那幅他曾见过的姊妹图。曾经,江妍身边那张生动明亮的笑脸,如露朝阳,触到心底,便会让人没来由地漾出笑意。而此刻,画中人猝不及防地刺进他的视线,却哪里还有笑容,反而双眼带着恨意,如冰覆月。
  众人闻言,具感惊讶,这个几次狭路相逢、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难道会是清冷舒雅的楚大小姐的妹妹?
  怎奈乱世乱象,她偏偏正是楚姜窈。
  她并不理会他的问话,兀自用力想站起身,一把抓住桌上一个砚台想向虞从舟砸去,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周围的世界瞬间旋晕,似乎将她牢牢魇在中间。她想努力睁开眼睛,却在黑暗中失了意识。
  她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砚台,身体却软绵绵向后摔去。


☆、拢被相拥

  虞从舟一蹙眉,旋即夺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和背,将她一掌托住,不至猝然坠地。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这女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左边鬓发边簪着一朵半谢的菊花,身上灰裙间束着麻绳腰带,原来她竟真的是为楚大小姐戴孝之人。
  “小令箭!小令箭!” 事情变化的太快,窗边刚被惊得不知所措的小盾牌,见她不省人事,慌忙冲了过来。此刻他缓过神来,凛色指着破门而入的那些人喊道,
  “别以为你们虞府势大!这里是楚天庄,轮不到你们撒野!”
  杜宾始知是一场误会,向他躬身作揖道,
  “我家公子是楚大小姐的挚友,我等是前来吊唁。不想一场误会,误以为房中有贼人…方才各种莽撞,望小哥原谅则个!”
  小盾牌见此人说话文雅,口气和顺,方顺了顺气。
  杜宾继续温言问道,“这位姑娘不是叫小令箭么,怎么又是。。 ”
  小盾牌斜眸横眉道,“她是楚天庄二小姐没错。‘小令箭’是她流浪在外时恩人起的名,叫着叫着就成了小名了。”
  “那小哥是…”
  “我是她…”小盾牌顿了顿,才撇着嘴说,“家丁!”
  说着他眼一瞥,看见桌上那碗几未动过的米粥,又气鼓鼓地说,
  “大小姐过世,小令箭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我方才又劝、又激将,她也只喝了一点点。你们这帮强盗闯进来,还不由分说把她给砸晕了!”
  虞从舟一膝跪在地上,一膝顶在那小令箭的背间。听见这小盾牌的一席话,心中生出愧疚。江妍临终,最念念不忘的是这妹妹。自己保证过会找到她、保护她,却几日来自顾自悲,全然忘了这件事。如今这姑娘亲人尽失、穿麻戴孝、独守空院,却因为他的莽撞不查,反而伤了她。
  想到此,虞从舟定了念头,双臂一拢将她抱紧,长身立起,便向房外走去。
  小盾牌赶忙一手抓住他衣袖,“你要做什么?!”
  虞从舟停住脚步,略一侧头,“触景则伤情,她不可再住在庄内。” 他一转身又对沈闻说,“案上那卷画卷也带回虞府。”
  小盾牌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疑惑着没有松手。
  虞从舟道,“若不想她再食不下咽,就跟我走。” 说罢也不理他是什么表情,左臂一带、抽出衣袖,径直走了出去。小盾牌只得匆匆跟上。
  刚一出门,正撞上管家楚伯从回廊那边走来,手里还捧着一笼米糕,见状惊讶道,
  “虞公子?二小姐!二小姐怎么了?!”
  虞从舟带着歉意道,“她可能饿昏了,我带她去虞府将养,楚伯莫要担心。”
  说完他大步向庄外走去,听见杜宾又问了楚伯几句:
  “这位姑娘真是楚二小姐?”
  “是啊!”
  “楚二小姐何时回到邯郸的?”
  “半月多前吧。上次二小姐回庄时,正是老爷病重那会儿,二小姐只待了两日老爷就故去了。所以此次二小姐不愿在庄上住,怕自己身上有晦气与楚家相克。。哪曾想,大小姐竟然也故去了… ”
  ……
  一日疲惫,约至黄昏。
  虞从舟坐在虞府西厢房中,侧目看着榻上依旧昏睡的女子。
  素颜雪肌,薄唇紧抿,眼弯的曲线淡淡柔柔,仿佛清波拂过后的一道涟漪。她竟是江妍的妹妹…… 她并没有江妍那份艳质倾城,甚至没有玉鬟粉妆。苍白的脸庞上,眉如水墨,睫似纤羽,没有一处浓丽痕迹。
  他轻轻叹口气,猜测她不肯进食、可是因为怨怪自己给家人带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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