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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冷冷的嗓音有点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夜叉”嘟着嘴一脸不满,我赶紧把剩下的二十六个馒头塞进包袱里,然后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赫然看见一张美得倾国倾城的脸,却有秋雨般冷冽的气质。
是她,在武林大会上扬言要跟封渊比武的天雪宫右护法,彤丹。
她刚刚说“莫让封大人他们等急了”,难道她们此行是要去见封渊?
我故意放慢脚步从窗户底下走过,果真听到一句“这回定要了褚尊那狗贼的命!”是“夜叉”的声音。
想来,她们是去支援封渊灭九天阁的。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掏出仅有的一锭银子问小二买了一匹好马,开始继续我的寻觅。
天大地大,要找一个人真的不容易,更何况是神出鬼没惯了的闻人拥白。
我几经打听,却仍旧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下只好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我想若换作是我身中剧毒,所剩时日不多,我会想去哪呢?大概会想去莫失谷吧。尽管它已经被毁,但跟它有关的记忆却一直留在我心里,无论岁月如何更迭都不能抹去。
所以,我猜闻人拥白可能去了闻人旧宅,那个被他亲手烧毁的地方。
冬天的雪域白茫茫一片,到处都是寸把厚的积雪,马蹄一踏上去便陷在里面,拔都拔不出来。
一上午才走了不到一里的路,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把马牵进了山脚的村子里,换了一件能御寒的破棉袄和一些干粮,又顺带把路问了一遍,知道了具体的走向,便再次冒着风雪上路了。
没了马反而走得快些,只是两条裤腿不一会就湿透了,寒风一吹,刺骨的冷。
我咬牙走过了半座山,又冒着随时可能会掉进冰窟的危险爬过了一条河,才终于见到了那座传说中的小镇。
小镇非常寂静,一路走来没见几家家门是开着的,要不是烟囱里冒着炊烟,我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一座鬼镇了。
在镇上兜兜转转了半天,明明是按照村民说的来走的,怎么就走到了一条死胡同里去了呢?
我裹紧潮湿的棉袄,搓了搓冻僵的手终于还是认命地敲响了一家的门。
过了老半天门才开,里面站着的居然是个四五岁的孩童,穿一身大红的棉袄,扎着两个圆圆包子头,眼睛一眨一眨地问我:“你是谁?你找谁?”
我想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还不识路,便弯腰捏了捏他的脸蛋说:“姐姐问路,你能叫你爹娘出来一下吗?”
“我没有爹娘。”他伸手擦了擦鼻涕,满不在乎地说:“姐姐你要问路就问我好了,这镇上还没有我不认识的地方。”
好大的口气,想我四五岁的时候能记得去从房间去厨房的路就不错了,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怀着崇敬的心我问了他去闻人旧宅的路,小孩果真不负我期望,不仅把路指得仔仔细细的,还附赠了一个消息。
据说四个月前,闻人旧宅上突然多出了座小木屋,白天不见有人住了,到了晚上却能看到幽幽的烛光,镇上的人一度以为是闹鬼了。后来有胆大的人特地留意了一下,说是里面住着一位蓝衫银发疑似闻人祖先的人。
四个月前,正是闻人拥白离开九天阁的日子。我向来不信鬼神,听到这个传言的瞬间,几乎就能肯定在里面住着的那位“祖先”是闻人拥白,更何况还有他的两大标志:蓝衫、银发。
跟小孩道过谢,我几乎是以飞一般的速度朝旧宅狂奔而去。
下了雪的地面很滑,我连摔了好几个更斗,却一点也不觉得痛。雪花落在我额上融化成了水,一路滑下,猛一看还以为是泪。
小木屋孤零零地竖立在一大片荒地上,很是显眼。
我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它跟前,屏住呼吸,用力敲响了那道崭新的木门,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心兀地提了起来,莫不是闻人拥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还是“浮屠错”的毒性发作了?
可“浮屠错”的毒性缓慢,就算发作也要一年才夺人性命,现在不过才过去四个月,没道理会这么快。
我定下心神,又用力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应。
巨大的希望带来巨大的失望,我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地跪在了门前,心累得几乎不能呼吸。
“谁?”兀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却没看见任何人。
难道真有鬼?我下意思地攥紧了手里的细雨。
突然一颗石子从门前的大树上朝我飞了过来,径直砸在了我的脑门上,我这才发现树上有人。
蓝衫,银发,懒洋洋地挂在树枝上,手里还攥着四五块石子,似乎准备再丢我几下。
闻人拥白。。。。。
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将于暑假结束前结束,第二卷换第三人称写,最后会有闻人拥白和封渊的特别篇。
、嫁不嫁
花了四个月的时间,从南到北,从大漠到雪域,我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人。
“你是镇上的乞丐吗?我怎么没见过你?”闻人拥白掂了掂手里的石子,歪着脑袋问。
“我。。。。我。。。。。”欣喜过头的我一时忘了该怎么说话,只好胡乱撩起衣襟在脸上擦了擦,然后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闻人拥白那双漂亮的眼睛猛地睁大,手里的石子“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你认出我了吗?”
“问人的”
“认出来了!”
毫无默契的一问一答后,我们都笑了。
他勾起嘴角淡淡地笑。
我咧着嘴巴无声的笑。
“我以为活着是见不到你了。”他从树上“飘”下来,拎了拎我的衣襟,明显有些嫌弃地说:“你都干嘛去了,弄得跟个小叫花子似的,脏死了。”
“我、我找你来着。”我伸手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泥垢,语无伦次地说:“我怕、九天阁的人、会认出你来不、不是,是认出我来,所、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弄成了这副。。。。。样子?”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
“嗯”我低头不大好意思地搅了搅手指。
“你等着”他拍拍我的头,然后“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有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半盏茶后,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额。。。。。衣服的来历暂不深究,免得我正义感爆发,把他送进官府法办了。
可光换衣服身上还是脏的,最好要洗个澡。但是小木屋里除了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于是闻人拥白又出去了一趟,然后小木屋里就有了炉子、锅、炭,还有一个洗澡的大盆。。。。。
估计闻人公子从来都没有烧过洗澡水,所以他不慎烧了自己一截头发和半块衣袖。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床上爬起来,呵欠连天地把他赶了出去,自己动手烧了一盆热乎乎的洗澡水,舒舒服服地洗了次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一切都很好,就是那头长到脚踝的头发太讨厌了,我根本就没本事打理,偏偏它又湿哒哒的不停往下滴水。
我拿起一件干净的衣服使劲擦了擦,谁知越擦越乱,最后都团成一团了。
暴躁地扔了衣服,我开始四处找细雨,打算一剑把这团乱毛给削了。
嗯?我记得明明放在脏衣服底下的啊,怎么洗个澡的功夫就没了呢?
急急忙忙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边,我“啪”地一声摔了下去,顺势推到了炉子,还红着的煤滚了一地,碰到衣服立马烧了起来。
天啊!我连忙伸手去够洗澡水,可越急越乱,越乱就越够不着,眼看着火要烧到桌子里,门被“哐”地一声踢开,闻人拥白冲进来一脚踹翻洗澡盆,不偏不倚正好扣在了衣服堆上,大火“妥妥”地灭了。
“我说。。。。。”他伸手捋了捋被烧焦的那撮毛,面无表情道:“刚刚嫌我不会烧水,烧了自己头发和衣服的人,这会怎么就差点烧了房子呢?”
我趴在地上无言以对。
“还有,你在里面乒乒乓乓干嘛?知道的你在洗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拆房子。”
“哎哟~~”我伸手抓了抓那一团乱毛,暴躁地说:“我在找剑,我要把头发削了。”
“你要出家?”
“没啊,你看我这头发都乱成这样了,不削掉怎么办?”
我爬起来,指了指那鸡窝一样的头发。
“可是女孩子没了头发会很难看的?”他用手画了一个圆,“就像一只白白胖胖的团子。”
“我本来就是团子。。。。。”我弱弱地瞟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啊?”
“当然是用梳子一点一点梳顺了。”他无语地摊摊手。
“哦,那梳子在哪?”我低头开始四处找梳子。
“在我拿回来的那堆衣服里。。。。。。”
“哦”
我伸手一翻,居然真的有柄木梳掉了下来。
今天是雪域难得的一个晴天,我搬了凳子坐在门口,闻人拥白自告奋勇地要帮我梳头发。
起初我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不知轻重地把我头发给扯下来,但梳了第一梳后,我便完全放心了。
我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有耐心,竟一个结一个结,慢慢地梳了一下午。
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晒得我昏昏欲睡,四个月来的辛苦和劳累似乎都融化在了他的每一梳里。
长得这么好看又好玩的一个人怎么能死呢?
老天也不会允许的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
“为什么突然来找我?”他捏了捏我的耳朵,轻声问。
“嗯?”我半睁开朦胧的睡眼,愣愣地看了一会远方,才答非所问道:“你成亲都没请我喝喜酒。”
“所以你专程来找我讨喜酒喝?”
“是啊!我要喝女儿红,还要珍藏了十五年的。”
“没有,这里很穷,连普通的黄酒都很少有人家有。”
看来他对谁家有什么都已经打探地一清二楚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那算了,不喝了,反正你也没成得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遗憾?”
我咂咂嘴,“是有点,因为我想象不出来你为人夫是什么样。”
“那你。。。。。想不想知道呢?”他突然凑到我耳边问。
我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不经在心里琢磨起他这么问的意思。
难道他为了让我知道他为人夫的样子,会特地找个女人来成亲?
“嗯?”他催促地撞了撞我肩膀。
我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想的吧。”
“那你嫁给我吧,我们现在就成亲,成完亲后你就知道了。”
他非常顺溜地说完了这一长句话,让我有一瞬间的窒息。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对不对?”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深怕下一刻他就扑上来掐死我。
“真相?”他弯腰,鼻子对着我的鼻子,“你瞒了我什么?”
“没、没什么!”我赶紧摇头,谁知鼻子就这么撞上了他的鼻子,疼得我差点叫起来。
“那你嫁不嫁?”他淡定地揉了揉鼻子。
“嗯。。。。。”我飞快地转动着自己不算太灵光的脑袋,半响,涩声道:“待你银发变黑,我嫁你可好?”
“那恐怕要等到你头发白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我又开始不分场合地瞎好奇了,“难道你的头发真的会变黑?”
“会啊,等你头发白了,它就黑了。”
这是什么逻辑。。。。我捂着鼻子想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等你老了,你的头发会变黑?”
他点了点头。
我顿时惊为天人。
这算什么?越长越回去了?
咽了口唾沫,我艰难地开口,“那你会不会缩小?”
“不会”他摇了摇头,“每个练过‘雪晶’的人都这样。”
“雪晶?”
“闻人家的独门暗器。”
他起身,随手拢了拢我的头发,“我两岁开始练这门功夫,入门的第一年头发就全白了,江湖上的人都以为这是闻人家的特色,其实不然。”
“那功夫应该很厉害吧。”女鬼说九天阁有三宝,褚尊、拥白、密道好,证明他应该是很厉害的。
“还好吧。”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和神火术差不多,杀人很方便。”
说这句话时的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我忍不住想伸出手摸摸他的眼睛。
是啊,所有高深的武功绝学不过都是为了杀人更方便。活在武林,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即使再正义凛然的人也未必能活得问心无愧。
就像我,为了保护封渊利用了拥白,而封渊为了对付九天阁利用了我。
没有谁是完全对的。
可看开了又怎样?我还是不能原谅封渊。
就像曾经的宝音和老头,他们伤害过我,他们也有苦衷,所以最后我不恨他们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原谅他们。
不恨一个人,和原谅一个人,区别还是像广阔无垠的天空那么大的。
也许我从来都没恨过封渊,包括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但我也不会原谅他。
就像我从没奢望闻人拥白会原谅我一样。
夕阳一点点沉了下去,寒风再次侵袭这片雪域。
我和闻人拥白躲在小木屋里围着火炉吃晚饭,额。。。。饭菜的来历依旧不明。
晚饭过后,我收拾桌子,他站在窗前。。。。。应该在赏雪。
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他那句,“那你嫁给我吧,我们现在就成亲,成完亲后你就知道了。”
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他,生活应该就像现在这样吧,好像。。。。也不是很差。
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