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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不懂江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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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银色的?你是狐狸精吗?”隔壁桌的小姑娘不时什么时候窜到了拥白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脆声问。
虽然知道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可我还是忍不住将她从拥白身上拉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训道:“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神情民?’孟子曰:‘礼也。’小姑娘要矜持知道不?”
“大妈,你好凶哦!”小姑娘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拥白低着头,笑得一颤一颤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最后一章,第一卷便正式结束。第二卷换第三人称,会把前面没交代清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_^@)~
、等我
我和他边吃面边侧耳倾听来往的人谈天论地。
原来短短数月间,外面的世界已是风云数变。
江湖中血雨腥风不止,朝廷里争端风波不断。
老齐王快去了,他的五个儿子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而失了秋娘和拥白的九天阁,被剑庄联合江湖众大门派逼入了绝境。
最糟糕的是,极北处的蛮夷借着朝中动乱,频频向边疆发起骚扰,大有想进攻的架势。
隔壁桌的一位说到这件事时很是激动,看来是个爱国人士,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想竟被耳尖的他听到了,立马拉下了脸,很不开心地质问我道:“姑娘难道觉得在下说的很好笑?”
“没没没”我赶紧摆了摆手,想息事宁人。
谁是他竟蹬鼻子上脸,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通,我被他念得实在头痛得很,便冷冷地说了句,“江湖动荡、天下大乱,与我何干?”
“就是,与我们何干?”
拥白冲我淡淡一笑,扔了块碎银子在桌上,便拉着我走了出去。
店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可惜这些热闹与我们都无关,他紧了紧握着我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我们回家。”
时隔七年,我终于再次找到了家。
回去的路上,我陪他慢慢走着。路过小树林时,我们特地绕到放走小狐的地方看了看。
很显然,小狐已经不在那了。我指了指那堆被青草覆盖的小土丘,笑着说:“我们就是在哪找到它的,那时候它都没有你的手大,饿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不想后来竟被你养的那么好。”
他静静地看着那堆小土丘,面色沉静。阳光照在他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此情此景真是像极了将要羽化飞升的仙人。
“我记得那时候你很着急,你一着急就喜欢咬嘴唇,我看着很是心疼。”
我低头,不大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慢步回小木屋后,他坐在躺椅里,撑着额头,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
我很是担忧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谁知他竟笑嘻嘻地说,天太热了,头发长得难受,让我拿把剑来帮他削掉。
我自是不会听他,只拿了根筷子,给他松松地挽了个髻,谁知竟惊艳了停在窗前的鸟。
晚饭他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我也不迫他,替他脱了鞋,宽了衣,让他早些上床歇着。
等到我收拾好碗筷,上床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还是侧卧着,整个人蜷在一起,像个襁褓中的婴儿,只是那双颊明显消瘦了下去。
我在他温热的额上落下一吻,很快便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了过来。
这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早晨,因为睁开眼睛我没看见那抹熟悉的蓝色。
我立马掀了被子跳下床,想往屋外去,却被一张压在烛台低下的白纸吸引住了。
抑制住颤抖的双手,我拿起那张纸,打开,上面只写着短短两行字,“有事出去一趟,等我。”
忍了近半年的泪水齐齐涌出,很快便打湿了那张纸。
我伸手狠狠抹了抹眼泪,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奔到王婶家借了一只小毛驴,朝城里赶去。
我才不会信纸上写的话呢,我以前就在书上看到过一篇类似的故事。说是一位旷世奇女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她为了让心爱的人活下去,便留书骗他,说是什么跟高人修行去了,约定十六年后见。
他更甚,连个日期都没留,只叫我等他,摆明了是欺负我笨嘛!
我一路走,一路抹泪,将长平城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却一无所获。
折腾了十几日后,我清醒了一点,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避开我了。
我摸了摸累得半死不活的小毛驴,回了无妄镇。
小木屋依旧静悄悄地立在那,恍然一眼,满院都是他的身影。
天晴时坐在树上晒太阳的他;下雨时卧在屋檐下看雨的他;下雪时趴在窗台上玩雪的他;刮风时站在屋顶上发呆的他。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雪雨霜晴,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六十五天,我们一起度过。
没有家国,没有天下,只有我们两个人。
晨曦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他;暗夜中睡去,最后一眼见到的还是他。
三百六十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彻底让我习惯了和这个人一起的生活。
而现在,他突然不见了,留下我一个,我该怎么办?
尝过了人间最美好的滋味,又怎甘心再重回苦涩。
推开厚重的木门,听到“吱嘎”一声,门后没有那张一笑艳倾城的脸。我转遍了整个屋子,只找到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九天阁,应该是他当初逃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的。
我拿着木牌想了半天,决定亲手把它还给褚尊,往后他拥白便再不跟九天阁有任何瓜葛了。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拿起木牌,我走出了小木屋。
一把大锁“咔嚓”落下,锁住了曾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我颠颠包袱,开始了一个人的长途跋涉。
也许是老天觉得我还不够悲惨,所以安排我在剑庄攻打九天阁那天走进了九天阁。
入目皆是熟悉的风景,可惜多了些血腥,破坏了我追忆往事的兴致。
我踏着一地的尸体,朝褚尊的宫殿走了过去。
不出所料,前门后门皆有多人把守。我瞅准一个窗户,飞身跃了进去。
整个大殿站满了人,应该都是些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
褚尊被他们困在殿的中央,看情形是插翅也难飞了。
可他依旧摇着那把扇子,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还很眼尖地第一个看见了我。
我提裙跃过众人,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
“看这功夫,莫不是拥白把轻功也交给你了?”他轻笑着问。
我的突然出现似乎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当属女鬼,若不是彤丹在一旁拦着,怕是已经举着剑朝我砍了过来。
我从怀里摸出那块木牌,递到褚尊面前,“这还你。”
他收了扇子,却没有伸手接,而是半讽半笑着问:“他呢?死了?”
我拿着木牌的手抖了抖。
他眼里的嘲讽更甚,“我跟他说过,离你远点,可惜他不听,结果赔上了一条命,真是不值。不过,看在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这块木牌吧,从此你和他与我九天阁再无半点瓜葛。”
任务?我脑中闪过一次疑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一抹炙热的剑气贴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
“你居然杀了王大人一家四百多口人!你疯了?”女鬼厉声朝我吼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褚尊那张笑得阴沉的脸,立马反应过来,他在陷害我。
伸手挡掉女鬼的剑,我缓慢却不失镇定地说:“人不是我杀的。”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你居然还死不承认?”她的神情看起来似乎非常痛心疾首。
“就是!你个妖女别想抵赖。”
“明明早就跟九天阁是一伙的了,还装什么?”
周围立马响起了一阵应和声,那一张张激愤的脸,有些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有些则根本就是素未蒙面,可不知怎么一见到我就都一副被我杀了亲爹娘的模样,我很是不解。
“不管你们信或不信,人都不是我杀的,今日我来这不过是为了还一样东西,你们该杀的杀,该打的打,与我无关。”
“呵!话说的真好听,谁知道你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封大人!今天趁大伙都在,一起把这个妖女收拾了吧!省的日后出来威海苍生。”
听到“封大人”三个字,我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一直竭力不去看他,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到那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地说:“七年前,是我救她到剑庄的,现在也应由我来动手了解她。”
“封大人说得有道理。”
简直是荒唐,我转过头,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人不是我杀的。”
“你没有帮我杀人,我凭什么同意放过闻人拥白呢?”褚尊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清楚看到封渊皱了皱眉。
忽然很火大,我回头朝他吼:“你不放过他又能怎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威胁得了谁?你以为你这个慌撒得很高明吗?”
他勾着嘴角笑了起来,那笑容七分嘲讽,三分怜悯。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其实他的慌撒得高不高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愿意相信。他们本就看我不顺眼,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你也相信他说的?”我忽然有些想笑。
他沉默了一会,道:“王大人一家死于大火,而着火的那晚下着雨,连雨水都灭不了的火,除了你,这世上还有别人有吗?”
“所以,你也觉得是我?”
原来褚尊的这番栽赃陷害还是做足了功夫的,看来今天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兀地,胸口一痛,我光顾着想如何脱身,竟忘了防范,无声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刺进了我的胸口,生生挑断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
木牌“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我像被抽去了丝线的木偶,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封渊毫不手软地将剑拔了回去,喷涌出来的血溅了我一脸。
熟悉的,腥甜的味道,来自我自己的身体。
我用手抠住地面往前爬了两步,便再动弹不得,他这剑刺得十分凶狠,不知道是不是刺在了心脏上。
女鬼面无表情地走到我跟前,像拎破布一样将我拎了起来,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瞅准这个机会,猛地撞了她一下,挣脱出来,脚尖一点,从来时的窗口逃了出去。
胸口的血不断往外涌,我却顾不得许多,只想着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
这儿都是要杀我的人,我不想死后也不安宁。
一路向北,无数次昏死过去,又无数次痛醒过来。胸口的剑伤慢慢结了疤,不再流血,我居然就这么活了下来。
回到无妄镇,站在拥白曾站过的那棵树上,我眺望着远方,耳边响起了他那句,“等你站到别人站不到的高度,便可看见别人看不见的风景。”
我站到了你说的高度,却再也看不到我想看的风景。名满江湖,武霸天下,皆不若与你,一世安。
。。。。。。。。。。。。。。。。。。。。。。。。。。。。。。。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小魔今天一大早就被朋友从被窝里挖出来,拖出去了,更新晚了抱歉,第一卷到此结束,自己为自己撒花!
、疯子
夕阳西斜,碧水楼里迎来了新一批食客。
小二搭着块白抹布,脚不点地地穿梭在人群之中。上菜、端酒,不一会就忙得满头大汗。
这家酒楼是此地最有名的一家,来这吃饭的多是一些富家子弟,伺候起来自是要格外费些心。
李员外家的公子叫了张县令的儿子一起出来吃饭,两人坐在靠窗的雅座上,边喝酒边谈天,谈得最多的就是城里哪家院里的姑娘更水灵些。
张县令的儿子说:“望。春阁的姑娘最有韵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是精通。”
李员外的公子立马摇头道:“非也非也,倚香院里的姑娘可比望。春阁的美太多了。咱不说别的,就说那思琦姑娘,美得跟天仙下凡似的。”
两人举杯相酌,皆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却不知,就在他们头顶的梁上竟有个人静静坐着。
那人穿一袭红纱裙,长长的黑发垂在脚踝边,随着穿堂而过的微风,轻扫脚踝。
她似乎对下面两人所说的话很感兴趣,侧耳听了好一会,才双手一撑,悄无声息地飘出了酒楼。
入夜,勾。栏里传出了淫。靡的小曲声;姑娘们都忙着梳妆打扮,好一会下去伺候客人。而刚刚在梁上偷听的那位,此刻就站在这些“姑娘”门的窗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她们梳妆打扮。
这种地方的房间大多是一间连着一间的,她一间间看过去,最后进了一间没有人的房间。
房间布置很雅致,应该也是哪位“姑娘”的。她粗粗看了一圈,便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一堆胭脂水粉,对着铜镜,照着刚刚看到的,开始涂涂画画。
描眉画眼,敷上胭脂,镜中本就美艳的一张脸变得更加不可方物。
她俯下身子,细细打量着自己,忽然,伸手抚了抚眼角那抹妖艳的胭脂红,眸里波光流转,似是想起了什么,一直落寞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突然,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微醺的男人,看见她以为是房里的姑娘,立马扑了上来。
她微微侧身,从容地避开,然后头也不回地从窗户飞了出去。姿态轻盈,宛若仙子。
男人看到这一幕,只觉酒醒了一大半,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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