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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着明月,只留下一抹落寞的侧影,但男人依旧能感觉到她眼神中的坚定。
那种坚定,也只有疯子才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学了,惆怅望天中。。。。。
、陷阱
那晚,疯子跟男人说了不少话,但都很零碎。
也对,要是一个疯子能把话说得井井有条,那她就不会被别人称为疯子了。
疯子不懂看人脸色,所以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男人最讨厌别人跟他提起一年前,女人舍身救他的事,因为那会让他再尝一遍痛不欲生的感觉。
可偏偏疯子却提个不停。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救褚尊呢?如果你不救他,那她也不会死了。”
“听说她是被天雪宫的人捅了一剑,后来你有找那个人报仇吗?”
。。。。。。。
这些问题,男人根本不想回答,也无从回答。他只是靠在墓碑上,大口喝酒,把疯子的话当耳旁风。
天亮了,疯子要走了,男人也醉得不成样子了,但还是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八月十三要小心之类的醉话。
疯子没仔细听,就这么走掉了。
只留下一地残红,映着天边晨阳,似是无限好风光。
那天宴席之后,封渊又陆陆续续被他们请过去几次,共同将计划完善了一番。方子云也去那养蛇的人家下了请帖,得到了回应。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待八月十三的到来。
七月初六,大丰传来三皇子齐允病逝的消息,一场长达六年的皇位之争终于落下帷幕,二皇子齐翊成了大齐下一任的君王。
三日后,又传来齐德王驾崩的消息,天下终于易主,各方有志之士皆摩拳擦掌,想要在新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与此同时,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也纷纷动身前往剑庄。
五年前,封渊率领众人灭掉九天阁后,朝廷又重派工匠,在剑庄旧址上盖出了一处新的庄园。
虽然规模、构造皆不输从前那个,可对于住惯了从前那处的人来说,到底还是旧的好,一草一木皆是那么熟悉。
所以,新庄园建好的第二年,封渊又命人重新布置了一番。
北苑的寂园、中庭的孟兰桥和神医薄纵凌的医馆,皆被修整得和从前一样。
而封渊的住处也由原先的天和院搬到了偏僻的寂园。
新一批的弟子很快慕名而来,剑庄又恢复了出事前的热闹。
可封渊明白,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永远也不可能再次拥有。
寂园里的梨花也开了,他站在树下掐指算着再见面的日子。心里既期待,又害怕,这种深深的矛盾,是他先前从不曾体会过的。
八月十三,天上的月亮尚未圆得完整,有一个小小的缺儿,像是被谁咬了一口。
上山砍柴的村民担着担子匆匆往回赶,路过一条林间小道时,看到一个红衣黑发的女子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孤坟,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姑娘是来上坟的吗?怎么光看着不过去磕两个头啊?”
女子慢慢转过了身,一张略显妖气的脸叫村民好生愣了愣,扶着担子的手不禁生出了一层冷汗。
都说这座山上死过不少人,煞气重得很,莫不是碰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吧。
村民正胡思乱想着,女子突然就闪到了他的面前,吓得他“噗通”一声坐到地上,闭着眼睛大声嚷嚷道:“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我知道你死的怨,但跟我没关系,你要索命找别人去,别来找我!”
“可是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
女子的声音沙哑得有些诡异,村民听了抖得更厉害了,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女子低声道:“我是人,不是鬼。”
村民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高声埋怨道:“既然不是鬼,干嘛要装神弄鬼地吓人!”
埋怨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并没有说自己是鬼,是他胆小罢了。这么想着他的老脸就有点红了,赶紧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转身就要走。
“能帮我一个忙吗?”女子突然开口道。
“什、什么忙?”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帮我清理一下那座坟上的杂草,再顺便烧点纸。”
“你为什么不自己清理?”村民觉得有些奇怪。
女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送了一锭银子到他手上,说:“我给你钱。”
“这。。。。”任谁看到这么一大锭银子都会很难拒绝,更何况村民觉得她要求做的事并不难。
不就是清理坟上的草吗?他年年都做,熟练的很。
这座孤坟看起来似乎经常有人来打理的样子,并不是很脏,只一会功夫,村民便拔光了杂草,又把墓碑擦了擦。
碑上的字在风吹日晒里微微褪了色,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写得是什么。谁叫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呢?
草拔好了,碑也擦好了,他拿出一叠纸钱点火慢慢烧了起来,边烧边忍不住大声问那个站得远远的女子,“既然人都已经在这儿了,为什么不亲自来磕个头,烧点纸呢?花钱找人做,不怕地下那位知道了心寒?”
女子照旧没有回答,一张脸隐在长发里看不清神情。
“我说你不会跟这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村民不死心,继续追问。
“就算有什么仇啊,恨的也都过去了,你看这人也死了,棺材里躺着,多可怜啊!该忘的就忘了吧,人生在世,不过就那么些年,何必老记着这些烦心的事呢?吃也不吃好,睡也睡不着的。。。。”
女子听了一会,伸手从衣袖里摸出一样白布包着的东西,打开,里面竟是一面小小的太平鼓。
静静看了那面鼓一会,她对村民招招手道:“帮我把这个放坟前吧。”
“太平鼓?里面埋得是个孩子?”村民有些惊讶,接过小鼓,嘴里不停碎碎念着,“真是罪过,小小年纪就夭折了,唉下辈子投胎记得投好点啊!”
山的深处,封渊带着一群人静候已久。
宿仁迁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宠物,一只雪豹,轻声说:“原来封大人早就料到八月十三她会来这上坟,所以才叫我们一早在这等着啊。”
“是啊,不愧是封大人,真是智谋过人啊!”姚不三也跟着拍马屁。
方子云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拢了拢扇子说:“差不多可以出动了吧,坟都快上完了,别再像上次那样让人跑了。”
大家看那村民开始清理纸灰,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拿眼神询问封渊。
封渊皱了皱眉,继续看着坟那边。
村民清理完纸灰,背上他砍得柴火,又摸了摸怀里的银子,才心满意足地对女子挥挥手,道:“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窜出好多拿刀拿剑的人,将他跟女子团团围住,村民一吓,又要往地上倒。
这时,女子一晃闪到了他面前,伸手护住了他。
村民有些愕然,眼前这个又瘦又小,个子还不到他肩膀的女子,不知怎么,竟给他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可是感觉可靠并不一定就真的可靠,他觉得还是逃跑比较好。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快点走!”离他最近的一个拿刀的家伙突然朝他吼道。
女子也点了点头,示意他走。
村民颠颠柴火,哆哆嗦嗦地走出了包围圈。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再回头看,已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了。
“怎么?明明来上坟了,为何不亲自做那些事,而是要花银子雇人呢?”方子云眯着眼睛,笑得分外阴险。
可惜他这些话就像问了一个木头人一样,得不到一点回应。
那人始终低着头,一头散着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她的神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罢了罢了,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好说的,动手收拾了她才是正经事!”姚不三大大咧咧地说,习惯性地伸手想拍拍方子云的肩膀,却被他皱着眉厌恶地避开了。
疯子缓缓地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明亮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格外诡异。
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由远及近,以非常快的速度朝她这边移动了过来。
尚不知对方是何物的她,选择纵身跃到树上。可惜就在转身那一霎那,一个庞然大物朝她攻了过来。
腕上传来剧痛,她这才看清,攻击她的居然是条有十几尺长的巨蟒。
“咬、咬到了!”姚不三有些不敢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居然一击就咬到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轻松得像做梦一样。
女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她强忍住剧痛,拽着蟒蛇飞到了树上。
所有人都跟着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
蟒蛇一口就咬透了她的手腕,但因为受到反抗,一直死咬着不肯撒嘴。
女子一手扶住树干,另一只手猛地发力,将蛇拽起,狠狠甩到了一旁的树上,蛇吃痛,终于松了口。
“这蟒蛇毒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她都被咬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事的?”宿仁迁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问。
“这我哪知道啊!”方子云有些心虚地嚷嚷。
突然,黑暗深处传来一阵铃铛声,一个同样穿红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念了一段很奇怪的咒语,原本还想再次发动攻击的蟒蛇突然放下了高昂的脑袋,迅速摇着尾巴游到了女子身边。
红衣女子轻笑两声,脚尖一点,跃到了蟒蛇脑袋上。
而她身后,成千上万条小蛇互相扭着,交缠着,游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要开学了,昨天看了一天的进击的巨人,不解我以前怎么会觉得它难看呢?明明很好看啊!兵长大人好帅啊!
、蛇阵
红的、黄的、绿的扭成一团,猩红的信子微微扫动着,发出“嘶嘶”的声音,饶是方子云、姚不三这种不怕蛇的,看了都欲作呕。
可是树上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一直低着头,被蛇咬过的手腕垂在身侧,鲜红的血蜿蜒而下。
群蛇从众人脚边绕过,径直朝着疯子所在的大树游去。
其中一条形状奇特的小蛇游在最前面,看着像是头领。
小蛇个头不大,但动作十分敏捷,尾巴轻轻一卷就勾到了树上,扁扁的脑袋摇晃了几下,便顺利地游到了树上。
其他蛇也紧随其后,游到了树下。可它们并没有像第一条蛇那样往树上游,反而围绕着树四散了开来。
一圈一圈,井然有序地将那棵大树和树上的人纳入了它们的包围圈。
而树上的小蛇,也昂扬起了扁扁的脑袋,只要红衣女子一声令下,便可以随时发动攻击。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一群畜生也懂派兵布阵。”杨生华摸着胡须颇为感慨的说。
远处的红衣女子闻言朝他轻笑了两声,似是在说“不要小瞧了畜生,它们也是有灵性的。”
宿仁迁默默地绕到封渊身边,小声道:“不知封大人有没有察觉出,这疯子似乎不太对劲,若她真是畏蛇,看到这么多蛇,不应该早就吓的方寸大乱了吗?”
封渊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人,淡淡道:“的确是有点不正常,叫大叫多留心,一旦发现异动,不要慌,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路线分批逃。”
说迟也快,红衣女子一声哨声,小蛇往后一缩,然后猛地朝疯子攻了上去,速度快得根本容不得别人看清,树下的蛇也在这时集体爬上了树干。
先前被云遮住的月亮也露了出来,惨白的月光照在树上,晚风撩起疯子的长发,她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一点,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大家这才发现,先前攻击她的那条小蛇竟被她握在了手上,根本没有人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做的,怎么做的。
小蛇在她手里不停扭动着,想要掉头咬她,却又够不到。封渊一怔,因为他发现她居然是在盯着他。
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疯子突然一使劲,“噗”地一声,四根手指齐齐穿透了蛇的身体,蛇头和蛇尾猛地翘起,又放下,软绵绵的,再动不了。她一松手,尸体“噗通”一声掉入了下面的蛇群里,瞬间被分食成一堆白骨。
她看着封渊,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不变,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满是血污的手。浓重的腥味,唤醒了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
方子云看到她居然在吃粘在手上的蛇血,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了,树下的蛇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怕,有几条甚至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腕。
一阵妖艳的火光冲天而起,整棵大树瞬间变成火海,群蛇立马掉头想往下游,可惜还是太迟了。肆虐的火舌像一只饥饿了千年的饕餮,叫嚣着吞噬它所能吞噬的一切,被困在火里的蛇群,只能徒劳地扭动身子,直到被烧得皮开肉绽,从树上掉了下来,摔成一堆灰烬,被风吹向远方。
红衣女子见情况不对,立马念起一串咒语,脚下的蟒蛇应声朝着山的深处游去,等到她自己也想转身逃的时候,却已经晚了。疯子从火焰深处飞了出来,朝她伸出了手。
封渊抬头,看着她从上空掠过,四目相接,那双星辰般的眼眸里没有仇恨、没有厌恶,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讥讽。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红衣女子惨叫一声,被扼住了咽喉。众所周知,疯子最喜欢徒手捏穿别人的喉咙,就跟捏穿那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