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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抖擞的冰雁像一头兴奋的小马驹儿,她躲在去向佛堂的路上,来回游荡,等待机会。她决定,她要拿出香港狗仔队的追命精神,对羽朗同志布下全方位的天罗地网,她要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掌握在手中!以后,她想啥时候看他,就啥时候看!
(姐你真自由!)
客气客气,人有爱美之心嘛。
果然,不一会儿侍女央金端了饭盒缓缓走近,冰雁立即打起精神,手里捡起一块石头,躲到一棵老松树后,待央金走过后,她朝着她的腿一掷,嘿!瞄的可真准!
“哎呦!”央金跪在地上,将饭盒放下,痛苦的扶着腿。
冰雁趁机跳出,英勇的将她的任务接下,“央金,你伤着了?我来替你送饭吧。”
央金惊讶的看着少夫人将饭盒喜盈盈的揣在怀里,虽不是很情愿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得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少夫人了。”
冰雁扶起她,“放心吧,回去好生歇着。”
“是,少夫人。”央金转身,一拐一拐的走了。
冰雁喜上眉梢,捧着饭盒狠亲了一口,扭身,P哈P哈的朝佛堂而去。成功在前面朝手,她就要达成心愿了!
她这边欢天喜地的走远,另一棵老松树下(怎么这么多老松树呢?我也不知道),走出了一脸阴鸷的茜朗。
这几天他都想见她,可是她冰雁就像孤魂野鬼一样难以捕捉,今日,终于让他发现了她的阴谋,几乎是晴天霹雳!她居然对二哥那般热情主动,处心积虑只为见二哥一面?!她对自己,何曾如此用心过?
冰雁没空揣摸别人的心思,此时她春风得意,大步迈到了佛堂门口,站岗的是羽朗的随从,这个人冰雁认识,就是那次救她时,对羽朗出谋划策要去送她回家的人。
冰雁想了想,决定不跟他套近乎,尽量不让他认出她,免得他以为她又有什么诡计。虽然本来她也有点诡计。
于是,神情一凛,拿出巾帼气质,摆脱小市民气息,从气势上完全不同的自己,走了上去。“二少主在里面吗?我来送饭。”
随从霖其看了看她,面露疑惑,“央金姑娘呢?”
“她路上伤了脚,我正好碰见,就替她送来了。”
“那你是谁?”
“大胆!”冰雁面色一肃,“奴才好生无礼,不向我行礼就算了,居然不知我是少夫人!”
霖其一怔,连忙低下头,行礼,“属下眼拙,未从见过少夫人,请少夫人原谅。”
冰雁头一扬,“还不让开?”
霖其试探着说:“交给属下就……”
“我要自己送。”冰雁丢下一句,就傲气模秋的越过他,走了进去。刚一迈进门,她脸上就绽出大笑,耶!又成功一步!
佛堂,她新婚的时候来过一次,这里肃穆而庄严,气息还冷嗖嗖的,冰雁的笑容不由的僵在脸上,目光不再轻飘,而是充满敬意的,停放在那个人身上。
香台之前,地上的蒲团上,盘膝而坐的就是美若谪仙的羽朗。他一身月白衣袍,半垂着眼帘,手里握着一本经书,薄薄的粉唇轻微的动着,神情专注而清冷,好像这世界上,只有念经这一件值得他知道的事。
冰雁的心头融入浓浓的情意,眼神情不自己的变得温柔,依恋和甜蜜,再看到他,能这样清楚而直白的看着他,真好。这世界上,恐怕只有这一件有意义的事。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容易满足,既然只是这样看着他,也觉得开心不已。所以,暗暗喜欢着他,是会幸福的吧。上帝啊,她的要求很低,请成全她吧。
不知是怎么走到的他面前,她情意绵绵的凝视着他的脸,恋恋不舍的用视线描绘着他每一处轮廓。真完美,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脸,完美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疵,像是上帝经过千年精雕玉琢打造的一具艺术品,神圣让人不忍碰触。
“放下食盒,你可以走了。”羽朗突然低沉的说了句,表情没有动,嘴唇也是微动,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冰雁惊骇的瞪大眼,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他的声音,她都有点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佛祖在说话。
他的声音,清新如山泉,天然而美好,只是那语气,是在泉水上结了霜一样,和他的脸一样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冰雁愣怔半晌,才猛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竟不由自主按了他的话,将食盒轻放在他面前的地上,不老实的抬起头,又想要去偷窥他,他却又说了句:“出去。”
毫不留情。
冰雁的心里咯噔一声,一根脆生生的弦断了。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到她,他该知道她是谁,为什么没有一点点的惊讶,连一点意外也没有。他的脸上虽然也说不上有厌烦,但实在也找不出一点欢喜来。他就是那样的无所谓,不在意,完全视她透明。
这一刻,冰雁听到了心底痛苦的声音。虽然,她是那样期待着他,心里崇拜的喜欢着他,可是,被他如此忽视,这种感觉真的不好,还不如,他什么也不说,就像雕像一样坐着,那她也乐意欣赏他,可是他这样驱赶她,拒绝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不堪!
突然恨自己!
她是喜欢追求自己想要的,可不想因为这样,而让别人将她看轻!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
脸色狠狠的阴沉下来,她尴尬的直起身,咬牙低声说了句:“二少主,请用餐。”说完,不死心的又望他一眼,他依然如冰山一样稳坐,比平时更加清厉几分。
冰雁悲哀的在心里笑了笑,僵硬的转身,此刻,就连“不舍”也觉得很猥琐,她这是干什么呢?呵呵,是她不该打扰他的工作,在他用心做自己的事的时候,对他视线骚扰,今天这顿“羞辱”,本就是她不自量力的结果。
一步又一步,沉重的离开佛堂,离开属于他的地方。
出得佛堂,空气并没有变得新鲜,面对对着有些忌惮的霖其,她凄冷一笑,在他身旁停下,魂不守舍的问:“你知道骑白马的除了王子还有谁吗?”
霖其一脸懵,张了张嘴不知作何回答。
“就是你家主子。”丢下答案,冰雁落寞的往回路走去。
她知道了,她追求的不是神仙哥哥,是寂寞。
45,我也是你丈夫!
一连几天,冰雁都没有勇气再出院落,虽然她是打不败的小强,可是感情的事,本就“求之不得”,她再怎么也没有意义,人家根本不愿意理你,你说谁还能保持热情?
唉,罢了罢了,羽朗,不过是梦里的一个虚幻的景色,远观就好,她不必再去近看,她的丈夫是美朗,她该将心思放在美朗身上,不再做不必要的努力。
于是老实的守在屋里,上回美朗让人带回来的她的新品布,还有多少呢?她拿出来量了量,应该够做两件衣裳,她答应过茜朗要给他做衣裳,所以,就一次做两件,美朗和茜朗的。
她沉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专心设计两兄弟的服装,两人的风格不同,她要将两人的优点充分表现出来,量身打造。说起“量身”,她还无法掌握茜朗的身材呢,应该去弄个数据来。正好,茜朗前些天还说让她去看印花版,虽然夫人不乐意,但既开始做了的事就要做完。
想到就做。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小麦说:“去请个裁缝来。”然后就朝茜朗的院子去了。
院门口依然有侍女在,看到她只是小声问候了句,就低下头去。
冰雁没在意,就继续往前去。
这个点儿,大好的时辰,茜朗应该在书房吧。
到了书房门口,她先是倾着身朝里望了望,每次来书房,都没有美好的回忆,她多少心里存了点芥蒂。“茜朗?在里面吗?”
停了一会儿,才听得茜朗有点沉闷的声音,“嗯。”
松了口气,她踏进屋门,一边进一边说:“我来给你量量尺寸,给你做……”当目光触到那一个虚弱的小身板上时,她顿了顿,“茜朗?”
茜朗坐在椅子上,身子软软的趴在那块画好的木模板上,看起来病奄奄的,脸上疲惫不堪,肤色灰白,眼睛半眯,手里,看似很紧的握着一只锥子,固执的在模板上一点一点的刻着。
“你……你自己刻的?”冰雁吃了一惊,几步奔过来,看着做了三分之一的模版,刻的极好的一块版,均匀、细致,堪称完美。这些,居然是他亲自手刻的!“你不是说找人来刻的吗?”
茜朗有气无力的掀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吃力的托起头,眼睛含了水的望向她,幽幽说:“给你做事,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只好亲自来。你看,刻的还行吗?”
冰雁心中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茜朗虽然邪气,但骨子里确是一个真真的汉子。一把抓起他的手,打开他的手掌看,原本白嫩的手心,磨的红红的,有些还破了皮。“傻瓜,刻就刻吧,干吗还这么认真?”伸手探到他额上,并没有发热。
茜朗侧开脸,失笑,“我没有生病,只是有些累。”
冰雁紧紧的观察着他,“你,是不是好久没有睡觉了?”
“不知道,我不太记得了。”
“……”
“你说,要给我做衣裳是吧?”茜朗露出笑容。
冰雁一皱眉头,突然伸手将他托抱起来,“这个不急,你现在立即回卧室休息,一刻也不能耽误!”
茜朗却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不,我不想睡。”
冰雁有点恼,瞪向他,“你疯了?”
茜朗虚弱却欢喜的笑着,道:“你是客人,你来了,我怎么能去睡呢?”
“你还客气上了?少弄那些没用的,快去睡!”冰雁竖着眉头托他走。
“你真的这样关心我?”茜朗没头没脑的小声嘟囔了句。
冰雁没停下动作,继续拽着他走向门口,嘴上回着:“当然关心你。”
“为什么?是为什么?”茜朗突然用了力,冰雁拉不动他,不得不停下回头看向他,见他认真的脸色,冰雁没来由的有点心虚,顿了顿,迟疑着说:“我们不是很熟了吗?是好朋友啊,再说,你也对我这么好。”
茜朗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真的吗?你觉得我对你好?”
“嗯,很好啊。”冰雁认真的想了想,“除了开始捉弄了我,但真正接触后,你对我做的每件事都是很用心的很负责的。”
茜朗的嘴角扬了扬,正要溢出的喜悦却又立即沉了下去,眼神里的光亮也暗淡,“是啊,我对你这样好,可是有什么用呢?再好,也比不过二哥。”
“啊?”听到羽朗的名字,冰雁心里是有些触痛,但很奇怪他突然提到羽朗。
“你喜欢二哥,不是吗?”没想到茜朗直白的说了出来,就这么唐突的扒开了她心底的秘密。
“你……你说什么?”她心里一片乱。
茜朗苦涩一笑,是的,他说出来了,难道因为怕她生气,就一直不挑明吗?不挑明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就能改变她喜欢二哥的事实吗?难道不说出来,他就会装作看不见听不到?“因为二哥长的漂亮,所以你喜欢他。”
冰雁这次彻彻底底的听懂了这句话,她……顿时怒了,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茜朗柔弱的小身板,跌坐到地上,身后正好倚着躺椅。他吃力的抬起眼皮,定定的看着冰雁,一丝倔强呈现在眼中。
看的冰雁心虚的倒抽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这样对待熬的没体力的茜朗!愧心加羞心,她赶紧上前,去扶着他顺势坐进了躺椅里,茜朗却胳膊一勾,将她揽在胸前。
“放开我,茜朗。”冰雁闷声说着,有点尴尬的去扳他的手。
“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想躲避我吗?”茜朗低下头,在她耳边阴阴地说。
“茜朗!你胡说什么?!”冰雁越慌越挣不脱,急的不得了。他不是早没力气了吗?
“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茜朗!你不该这样乱说话,被旁人听去了,会怎么想我?”冰雁又羞又愧,挣不掉,干脆就这么倚在他怀里跟他说话了。她要好好跟他讲,不能让他传播出去她不光彩的心思。
“呵,会怎么想?会说你厚此薄彼呗。”茜朗冷不丁的说。
听得冰雁心里发毛,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茜朗,你是不是发浑啊,别再发神经了好不好?你二哥虽然长得出色,可他是美朗的弟弟啊,你凭什么造谣我……那个他?这种话不可以乱讲!告诉你,要论造谣,我可是鼻祖!”
“凭什么?凭我敏锐的视觉,你想方设法的接近二哥,难道你敢不承认?”
“你……我……”冰雁张口结舌。
“你偏心,还不让我说?这还有没有天理?”
“什、什么?”冰雁几乎要傻掉。
“还在装什么?!”茜朗突然一皱眉,愤愤的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迎着他,“不要以为,你不承认,装傻,我就能放过你!”
冰雁这会儿,惊的也顾不得在意被人捏下巴了,她突然很怕茜朗的目光,那种带着愤恨怨念的目光,僵硬的挪开视线,她知道在茜朗这么精的人面前,她是躲不掉的了。既然被他发现,不如坦白好了。当然,是需要掺假的坦白。
“是,我是一眼见到羽朗,觉得像下凡的仙人一样,很惊艳。但是我很清楚,他是美朗的弟弟,也算是我的弟弟,你要知道秀色可餐嘛,我对他是欣赏而已,再来他是佛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