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就像中了邪似的,一个挺身跳起来,鞋也顾不得穿,光着脚就跑去开门。然而,门开了,却不是我日思夜念的那张带着书卷清气的容颜。
鉴于目前的造型,我有些尴尬地说:“十四爷吉祥。”
他愣愣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后在看到我白莹莹的脚时,终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笑得我很想给他来个过肩摔。强行压抑了半天后,他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怎么这副模样,快进去。”说着自己也要往里走,我忙伸手拦住他道:“芸眷已经睡了。”
这个睡了,并不是指真的睡着了,只是说她已脱了外衣,不方便让人进去。十四阿哥点头道:“那我就不多说了,免得把你冻着。”说话间,他拿出一个琉璃色的锦缎盒子。
“我的新年礼物?”我满脸惊喜,本在为那煮熟的鸭子飞了而心疼,不想他自个儿又飞回来了。
他一把塞到我手里,就将人往里推,还说:“快进去。”而我也不可能穿着件里衣、光着个脚厚颜无耻地赖在门口,只得顺了他的意。进屋后,我听他在门外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刚才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十四阿哥这一走,我才冷得一下钻进了被窝,芸眷好奇地问道:“是个什么?”我心底也很好奇,但也很害怕,主要是怕他也像胤禟那样塞给我个玻璃杯。当我颤颤巍巍地打开盒盖是,悬着的心轰然落地,幸好,不是玻璃杯——明黄色的绸子里,安静地放着一枚玉佩,一面为朱雀,身缀长翎,口衔圆珠,三岐尾,展翅而立,浮于云中,另一面为三团火焰纹,整个玉佩的上端正中有一半月形的小孔,上面系着一根银色的织带。那柔和的玉色看起来十分美丽,就像在玉面上覆着一层淡青色的光芒般。
“哇……”芸眷不由感叹,我想起她只得了块比较大的松绿石,便也不好再继续看着玉佩,就收了起来。然后,趁她不注意时,猛然抛了个软面锦盒过去,正砸在被子上,把她结结实实给吓得叫了出来。
盒子里是一只镯子,当然,肯定不会是胤祥送我的那只,想要那只镯子,先拿了我的命去。这是只景泰蓝的镯子,也不是宫里赏的,而是我托家里在外面买的,虽然这私自授物违反了宫中的规定,但额娘还是想办法让人给捎了进来。
“真漂亮呀。”她将镯子举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我窝在被子里说:“快睡了吧,明一早还有得忙。”她将镯子收好,和之前得的赏一块儿锁在了柜子里,方才躺下休息。
大年初一的清晨,天气不是很好,各宫之间都在互赠着年礼,所以,我们这些丫鬟,就成了跑腿的主力。除了太后娘娘和悫惠贵妃与和妃那是德妃娘娘亲自去送的礼,其余的,都是差我们去送。
好在敢在未时吃饭之前,把东西送了个遍。回到永和宫的时候,听人说,四阿哥、十四阿哥还有胤祥现在都在殿里。我当下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想他总算来看我了。
果不其然,茶水房里的凳子还没坐热,胤祥就推门进来了。
我走过去,展颜一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他轻轻勾起嘴角,看得我一阵失心失神。
“昨晚你可是一直都没来。”我的语气有些埋怨,但其实心中的不快早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似乎很勉强才说了一句:“昨晚一直走不开。”想必此刻胤祥是圣眷正浓,脱不开身也是正常。
看他如此歉然,我眨了眨眼,摊出手来撅嘴道:“不知道有没有礼物补偿呀?”心里想,就算是只玻璃杯子我也认了——看来九阿哥着实给我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阴影。
他拉过我,在我手心中放下一枚乳白色的羊脂玉扳指,温润而泽,缜密似栗,只是边缘处有一染赤色,显得有些扎眼,不过我还是满心欢喜地收了起来。
“我的呢?”这下,换他摊开手问我要礼物了。
No。13
我扬起小脸,把自己的手合在他的手上,调皮地看着他问道:“把我给你好不好呀?”
他忽然使力,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我并不挣扎,心底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总算,又见到他如此清澈纯粹的笑颜了。
最后,我还是扭扭捏捏地把那个绣有放眼天下独一无二的哆啦A梦荷包递给了他,他认真看了一番,出乎意料的没有笑我,只宝贝地收进了怀中。
我依在他身侧,问说:“你最近是不是忙得紧?都瘦了。”
他道:“倒也不是,除了上个月广东连山瑶匪作乱和祫祭太庙,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说完又不禁轻笑:“想起去年的时候,我还在由师傅教授弓矢骑射。”
也许骨子里我仍把自己当作一名警察吧,微微蹙眉说:“连山瑶匪作乱?”
他点头:“不过,皇阿玛已经派都统嵩祝前去讨伐了。”
我们在茶水房里待了近半个时辰,而后突然响起了几下很轻的敲门声,我提高声音问:“谁呀?”
只听门外鬼鬼祟祟地回答:“爷,姑娘,是奴才。”
我听顺子那小心翼翼的声音,不由抿嘴偷笑,正想问:“是哪个奴才呀?”胤祥已经出声说:“进来。”
虽说是严冬,顺子穿得却还很单薄,他哆哆嗦嗦进来打了个千儿道:“爷,德妃娘娘刚问起您,四爷便遣了小的来请您过去。”
胤祥闻言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难得见一回,我可一点儿也不想像上次那么大方地放他走了。
他宠溺地揽过我,吩咐说:“你就跟额娘和四哥说没寻见我。”
顺子听后一脸无辜外加无奈,惹得我嘿嘿一笑,他又陪着我直到过了申时才离宫。我不知道他在德妃娘娘那是怎么交代的,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心里也没再去惦记。
过了没几天,皇上御驾五台山,胤祥该是也去了,我坐在床上发愣,心想,这一去,有得是好长好长的一段日子了。
芸眷见我心不在焉,问是不是受了春寒,我摇了摇头,暗地里不耻着康熙,去就去嘛,你自己一个人去不了啊!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肚子里转转,我无处抱怨,更显病态。
或许,我是真的病了,只不过向来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太过自信,一开始倒也没在意,而后几天,鼻涕眼泪,济济一堂,我才幡然醒悟过来。这病有些来势汹汹,转眼就把我折腾得人瘦花黄,但我坚决不吃药,主要是那药,苦得让人反胃。
不要以为我一个丫鬟的身子,要强装小姐的命,当吃药比生病更痛苦时,别人大概就会明白我如今的感受了。开始两天,我还秉持着“壮士断腕”的精神,高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旗帜喝下了药,可喝一次吐一次,病情倒每况愈下了,索性也就不再喝了。
那天我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就听见有人敲门,我懒得动,干脆就装作没人在。结果外面那个没天地良心、社会公德的家伙,竟然一脚把门踹开了,待看清他样子时,我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只能勉强支起身子叫了句:“十四爷吉祥。”
“才几日不见,就严重成了这样。”
我撇嘴扯浑道:“三天。”
他并不理会,只说:“听说玉能养人,你把那玉佩拿出来带着吧。”我讷讷地点头,许是看我精神不太好,他也没在屋里待多久,就回去了。
等十四阿哥走后,我从枕头下面拿出胤祥送的羊脂玉扳指,贴在胸口,顿时就感到一阵沁人的冰润。但只是一瞬,它便被我的体温捂暖了,我总觉得只要这样,他就像是在我身边一般,守着我,为我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病竟渐渐好了,二月天的时候,我已回到了茶水房。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在巡子牙河,胤祥,也是在那里吧。
浑浑噩噩的一月过去,圣驾回京。
四月间,皇上邀宫中的各位主子还有皇子们去御花园陪太后赏花,刚想可以偷一天懒了,然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德妃娘娘竟然让我伴驾。晚膳后,娘娘精心打扮了一番便领着包括我在内的四名丫鬟向御花园去。
皇家的后花园,果然不一般,且不论花漂不漂亮,光是那恢宏的气势,就让人为之惊叹。到的时候,康熙爷已经在那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笑着和宜妃娘娘讲些什么,这时,我也看到了绯倩。
由于在众多主子面前,她也不敢明着和我打招呼,只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儿臣给皇阿玛及各位额娘请安了。”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同其他宫女、太监一样,皆垂首行着无声之礼。来的人,正是五阿哥胤祺,他着了一身米色,此刻,已坐到了各位主子的下位。
接着,皇子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我看见胤祥是和四阿哥一起来的,他一身素净淡雅的白,在众人之中,显得格外醒目,当触到我的眼神时,他冲我笑了笑,我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没敢回应。
其实撇开内心来说,这场赏花会也算得上其乐融融了,康熙爷脸上的笑从开始道现在就没间断过,太后娘娘也是兴致很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貌似不经意地打量了我好几次,这个他,不是胤祥,也不是胤禟,而是这二位爷的爹——康熙。难不成我有什么行差就错么?还是说他突然想起我是胤祥府上的丫头,正好奇我为什么会跟在德妃娘娘身后?不过,也许人家根本就没在看我,完全是我在胡思乱想。
我刚说服了自己,就听康熙爷道:“德妃,你身后这个丫头是哪家的?”说话间,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已然看向了我,而我立刻光荣地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德妃娘娘转头瞧了一眼,婉笑道:“是马尔汉家的闺女。”
“怎么瞅着像胤祥府上的那个丫头?”康熙笑笑,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在笑。
胤祥解释说:“回皇阿玛,确实是我府上的……”他简洁明了地将事情讲了一番,当然,离家出走那段自是被隐去了。
“呵呵……朕还以为自个儿老眼昏花了呢。”他这么一说,立刻引起一片奉承,话及此,我以为他们要谈点别的了,没想到皇上又看着我开口道:“这马尔汉倒养了个好闺女,不知道指了人家没有?”
我的心“咯噔”一跳,难不成他要给我指婚,余光悄悄瞟向胤祥,他也看着我,眼底却是一片惊恐,这么说,皇上并不是要把我指给他了?
“傻丫头,皇上问你话呢!”德妃娘娘浅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皇上,奴婢并未有婚嫁之约。”哪知皇上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并没再有下文,我才谢天谢地地抹了一把冷汗。
回到永和宫,我刚下告退,德妃娘娘便开了口:“绯夕,你跟本宫来一下。”她慈爱地笑着,我却担心那笑里藏着刀。
我立于殿下,等待着她的问话,不想她却招手道:“来,让本宫看看。”
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以前没见过我?想是这么想,我还是乖乖地走到她身边。她伸出手拉过我,我不敢抬头,只垂着脑袋,盯着她的袖口上金丝银线勾绣而成的繁复花纹,那纤白的玉手,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以前不见你打扮,这么细细来看,倒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她继而说道,柔柔的声线化为音符一般,好听极了。
听人这么一说,我却有些尴尬,只回:“娘娘抬爱了。”
“本宫平日里不爱夸人,难得夸一回,你还不信。”德妃娘娘故作微恼。
“承蒙娘娘看得起,乃是绯夕的福分。”既然你要夸,就夸吧,我也不是什么薄面之人,只要不口蜜腹剑就行了。
她轻声一笑,抚着我的手背道:“记得以前小十四还常跟本宫夸你是个聪颖的孩子呢。”
怎么又扯到十四阿哥了?莫不是……“十四阿哥宅心仁厚,虚夸了奴婢,娘娘切莫当真。”
“怎么会?难不成你还怀疑本宫的眼睛?”
我低眉顺目微笑道:“奴婢不敢,只是闻说,一个人心中如何,眼中亦是如何,娘娘和十四阿哥心中皆是世间的美好,眼中见到的,也自是善物了。”
“这小嘴,还是真是巧。”德妃亦真亦假地赞了一句,又道:“既然你跟十四阿哥这般投缘,他又刚分了府,不如你就去他那吧。”
十四阿哥分府了?他怎么没跟我说呢?不过眼下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觉得德妃娘娘想撮合我们俩。于是忙俯身道:“娘娘惠敏恭和、贤良淑德,奴婢只希望能留下,多从娘娘身上受益。”
说话间,我不敢抬头,半晌才听德妃说:“难为你有这份心思,先下去吧。”那语气淡淡的,辨不出感情。
回到了房中,芸眷并不在,我想了想,将胤祥给的那枚扳指从荷包里拿出来,锁进了柜子里。
不一会儿,芸眷回来了,手里拎着个食盒,见我皱着眉头坐在那,不禁问道:“怎么了?一回来就愁肠百结的。”说完,她将盒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