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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在想点事情。”宣弘凌关上窗户,收起混乱的思绪,转过头来面对梁兵。
这小子本来是可以免去和他一起来这里受苦受难的,只怪马珑廉那死不让人好过的畜SHENG小子,硬是多嘴地把他们怎么被调去任务的事从头到尾跟梁兵这傻小子说了一遍,结果,死心眼的小子就这么放弃了一个轻松毕业的机会,陪着他一起跑来沙漠里“挖要命的地雷”。
“到了这里以后,你就一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凌,你到底是怎么了?褚校长不让你到西亚来,是不是因为以前发生过什么?”梁兵关心地问道。
“真的没事!你不要瞎想了!”拍拍他的肩膀,宣弘凌表现地跟没事人一样,微笑了一下。
“可是——”
“宣弘凌!你在这里给我摸什么鱼啊!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上气不接下气,伺候那些为了吃饭可以拼命的大爷,你到好,躲这里来悠闲了!有没有搞错啊!”梁兵的话被突然闯进这室内的“罗煞”给打断,还没问出口的问题则让马珑廉一阵烂骂给盖了过去。虽然对方的意图原是不想让宣弘凌好过,到也误打误撞帮了他一个大忙。
马珑廉左手一勺子,右手一锅子,跟逃难似地出现在了两人的房门口,样子像极了为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所操劳的中年妇女。
“嗨嗨!这就来了!你猴急个什么劲呀!”宣弘凌慢悠悠地踱到门口,拿起墙上挂着的围兜穿上,想笑又不能笑得瞄了马珑廉一眼。
“我TM不猴JI,那堆等饭吃的恶狼就差没剁了我的肉,直接丢进火里烤了吃了,你YYD居然还有空在这里和梁兵这小子诗情画意!到底哪跟筋有问题啊?”俗话说,饭场如战场,这吃饭的头等大事尤是军校里的敏感之事。管他宣弘凌自己吃不吃东西,那帮饿死鬼投胎的鲁男可没多大的修养,要是一顿没饭吃,可全是会造反杀人的!就算平日里关系再好,也没有任何面子好讲!
“做不来饭的家伙还真是可怜啊!”抢过“拦门神”手上的厨具,宣弘凌顺带耻笑了一番他的厨艺。
“切!做饭本来就不是男人的活!”人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不就是烧饭嘛!这小子拽什么拽?
“没想到你还挺沙文主义的!”
“那又怎样?”
“如果把你扔到母系社会去,估计会被活活饿死!”
如今的社会早不存在男女分工的问题,倘若真要区分个清楚的话,那也只有强弱之分。
“要知道女人有时候也是不留情面的动物,尤其是当你只有JING子可提供的情况下。”至少他是深有体会。
马珑廉没话反驳他,只得尾随在他身后,一面瞪着他,一面忿忿然地走回食堂。
没有当过雇佣兵的人恐怕永远无法体会审问犯人和战俘时的心惊,在所有培训项目中,内容极其残酷血腥的当属这一门。在宣弘凌两年军校的成绩单上,项项科目都是成绩斐然,然,惟独这一门,两年来一直维持着空白的状态。尽管常有人笑话他是妇人之仁,但他仍旧一直坚持着他不愿放弃的原则——决不用他的手沾污任何一条性命,哪怕是满身罪孽之人。
走入阴暗潮湿的地牢,因为曾身临其境地感受过那样的无助,所以,比起任何人都明白这其中的滋味。拉开沉重的铁门,发现同伴还在审问那个前几天活捉回来的“犯人”,拷打的痕迹依旧“新鲜”,那人身上却也早已血迹斑斑,模糊不堪。
“凌!你来得正好!这家伙嘴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锹不开!你快帮忙想点法子治治他吧!”同僚的家伙,手拿拷问的刑具,看见宣弘凌进来,仿佛像是见着了救星一样。
“把他放了!”简短的四个字,是宣弘凌这几天以来说过的唯一一句干涉的话语。
“什么?”同僚们听了一阵呆楞。
“我说把人放了!不用拷问了!”
“可是,我们不是还没查出主谋的下落吗?”同队的男生用非常纳闷的神情望着宣弘凌。
“就算你们用同样的方式再折磨他个几百回,他也是不会招供的!已经不需要再审问了!”
“那——就这么便宜他,让唯一的线索断了吗?”
“线索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走到那个被锁着的家伙面前,宣弘凌用比往常更加平静的声音说道。
“拷问他也解决不了问题的,还不如为你们后半辈子积点德,放了他!”
“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齐刷刷地看向他。
“你们还想在他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宣弘凌指指那个被拷问地去了半条命的犯人。
“拷问的时候就不能用用脑子吗?”
“……”
“如果我接下去的话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请务必纠正我!”宣弘凌边帮那人解开枷锁,边温和地说着,
“之所以和同伴失去联络,并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因为即使找到了也进不去!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同伴一定是早先就进了皇宫里,因此,你才被一个人丢下。”之前他都一直没有发现这案子的棘手所在,老觉得褚翔是小题大做。要不是这两天突然觉察到不对,重新搜寻了下资料,还真把这么个关键的机密档案给忽略掉了。本来也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盗窃案件“,如果扯上那么个危险传奇的话,的确容易引发不可收拾的国际争端。
“果然是窝里反了嘛!你也真是可怜呢!”见对方不吱声,只是眼神有些漂移,宣弘凌也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对方用仅剩的力气朝他猝不及防地吐了口带血的口水。
“谢谢合作!你可以走了!”大度地拿出手绢来擦去身上的脏物,宣弘凌老神在在地对他作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哼!想——等我——出去后——再——杀我——灭口——吗?”拖着受伤的脚,“囚犯”双TUI艰难地站立在宣弘凌前方。
“要杀你的话,在这里我就可以送你一刀,何必麻烦地放你离开?”宣弘凌清淡道。
盯着宣弘凌,用质疑的眼神看了两秒钟,最后,那人还是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慢慢走出了地牢的门口。
“凌!你这样私自放走了人,怎么对其他人交代?”同僚怪罪地问道。
“我会负责把芯片找回来,这总行了吧?”宣弘凌定定回答说。
“可是,校长不是不让我们进皇宫吗?”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你们有时间等着对方乖乖从皇城里走出来后再抓他,我到也不介意。”宣弘凌无所谓地耸耸肩。
“各位!只要可以顺利完成任务,条条框框的规矩就不要这么执着了!况且到了这份上,恐怕大家都不想就这么空手而回吧!”
“这——”
“就听他的吧!横竖完成不了任务,我们也没脸回去!”马珑廉在旁做了许久的听众,此时终于帮宣弘凌说了一句话。
“只要小心点应付叙坦司的警卫队,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好吧!我们全听你的,凌!想怎么做,我们都配合你!”众人考量了半天,还是决定附和宣弘凌的意见。
“明天我们就进皇城去!大家都作好思想准备吧!不成功,便成仁!”宣弘凌给了众人一个鼓舞士气的微笑,心里却是暗暗有些担忧。WPE啊,怎么会搅上这么麻烦的一桩买卖?政府暗箱操作才会用到的间谍人员,难道当真意味着国际联邦政府想要介入一场新的战争中?
自由雇佣兵不同于任何国籍的将领或军士,学习的并非是一种对国家的忠诚和对战争的信念。所谓雇佣者是把完成目标和精确任务视为唯一信仰和第一准则的一群人种,原则之外,不存在立场的选择。因此,很多人会把雇佣兵等同于一具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更有甚者还会觉得他们天性中根本不存在普通人类所袭承的最基本的人性情感。正因为他们是各项地下任务执行的最佳人选,哪怕身份曝光也不会引发国际间的争端,所以,从上世纪开始,自由雇佣兵就是一门枪手的行当,而其中的顶尖份子更是各国政府不惜重金聘请的“珍稀动物”。
然而,具有职业操守的雇佣兵们却也不是一群没有准则的家伙,在雇佣兵的世界中,运转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套铁律,就在人手一份的职业雇佣兵受训手册中有一项专门的标注是这样写道的——
入官,随势,惟不得干政;贪欲,求财,惟不得革世。
仅这一条便喻明了成为雇佣兵所必须遵守的职业原则,这也是培养雇佣兵的专业军校在每个学子毕业之日给予他们的最后训导。一旦有人触犯这条天规,同行之人皆可群起杀之。
“明天进皇城,你有几分把握?”走出地牢后,马珑廉一反刚才帮腔的姿态,用怀疑的态度问向宣弘凌。
尽管褚翔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宣弘凌着想才在生死状上加上了不准进皇宫这条规定,但是,还有一部分是考虑到学生的行动有可能影响到外交政策,才三令五声不许他们与叙坦司的军队起正面冲突。
“问的不是废话嘛!要是有把握,还需要进皇城吗?”要知道他可是冒着天大的险,在齐塔巴的眼皮底下进行调查,不说眼下的危险还是个未知数。牺牲这么大,能顺利完成任务自然是最好,如果一旦WPE将目标转移,可就有得耗了。一句话,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那你还敢在他们面前夸下海口!”
“我不是夸海口,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安定人心。我们来叙坦司也快半个月了,大家闹腾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想回家的心情却越来越急切,我不那么说的话,他们早晚都会像一盘散沙一样无功而返,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见到的!”宣弘凌理性回答道。
“好像说得事不关己一样!难道毕业不了,你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哼!斯巴达的校册上压根没有我宣弘凌的名字,毕不毕业又有什么差别?”表面上褚翔对他入校的决定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可实际上,他知道他是一直不高兴他进军校的,以至于不想他在学校的名册上留名,是早先就做好的打算。这些年来,大哥前前后后对他施加了多少压力,他都清楚,所以,他也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他。为了他,褚翔不曾少吃过苦头,作朋友的,他也不能要求他更多了!
“你说校册上没有你的名字?”没料到宣弘凌会给出如此的理由来,马珑廉为他的“诚实”感到吃惊。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褚翔千方百计地阻挠我来这里?”
“是不是因为你以前在这里犯了案子?”马珑廉半狭促道。应该说不准进皇宫是针对宣弘凌所定的军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校长要这么大费周章,可是,他还是看得出来,对方是为了保护他。
“是犯了天大的案子!”宣弘凌苦涩的一笑。他得罪的可是叙坦司的国王陛下呢!问题能不严重吗?
“不会是杀了人吧?”
“不!是比杀人更严重的问题!”两年前和齐塔巴的那件事,差一点搞得引发战争,那时候,他便学到了一个致关重要的道理——一个人仅靠着别人的保护是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他既不是任性,也不是倔强,只是想活地更独立,更像他自己而已!也许惟有这点是他们都给不了他的,需要他自己在未来的人生中慢慢体会,慢慢成长。
“还有什么问题是比杀人更严重的?”马珑廉不解道。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对他来说,无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知道太多,杀生之祸便也越多!
39
39、夜行皇宫 。。。
冯·布恰的皇城,又一次来到这里,心情是复杂的。两年前,他在齐塔巴的绝情下像个懦夫一样地逃走。如今回来了,却又要像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地潜进宫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种矛盾的心理。也许褚翔说地对,两年的时间还远远不够他收拾起受伤的心情,来面对昔日的情人。他的勇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今天晚上行动吗?”厨房里,马珑廉边削着苹果边问宣弘凌。
“恩!这件事只宜早,不宜迟,若是失败了,便要搭上更多的善后步骤。”无论如何,WPE委派的家伙绝不是一个普通角色,且能够不动声色地混到皇宫里去,多少在宫中是有些硬后台顶着的,内贼在暗处,他也不太好贸然行动。再怎么说,没有借用国际政府的名号,他们这群秘密行动的“不法份子”总不能像那些间谍一样自由自在。
“你打算怎么混进去?”别说皇宫戒备森严,就叙坦司的建筑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很难在警戒网上找到一丝的破漏。
“密道!”
“密道?哪来的密道?”
“哼!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事情,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到时接应就可以了!”
这小子果然是有秘密瞒着他们,否则不会这么大胆地提出要进皇城里找东西,毕竟在暴君的地盘上“挖地雷”可不是闹着玩的。马珑廉暗想着。
“你会明知故犯就代表了已经有承担一切责任的觉悟了吧!”
“你以为褚翔为什么会放我来这里?”宣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