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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渐渐地将目光放远,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径自问他:“相国寺里的神秘人和在死牢里的黑衣女子,她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云岫这样问的时候,白青辰淡淡地轻叹了一声,眼中的神色越加地讳莫如深:“只能说,娘娘曾和死牢里的狱卒中了一样的迷药,一醉清梦。”
“一醉清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这是一醉清梦最特别的地方。”白青辰缓缓道,“它耗尽鬼谷子半生的心血。”
云岫怔然。
她想鬼谷子一定是个极其变态的老头,一生所学都用在了旁门左道上,难怪他的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变态。
那死牢里的黑衣女子可能就是飞舞,不然,也定与她有着非一般的关系。
“娘娘可问过流风?”
云岫的唇畔挂着一丝苦笑:“他并不是很相信我。”
云岫根本就猜不透流风的心思,若他为了保命,做戏给她看,那事情依旧如重重迷雾,异常的棘手。
这时,忽有内侍进来通报:“娘娘,明萱郡主求见。”
云岫目光一动,漾开丝丝缕缕的苦笑。
眼前最棘手的,其实是这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明萱郡主,她的胡搅蛮缠让云岫疲以应对。
明萱爱夜玉寒入骨,也便恨她入骨。自从云岫答应教她惊鸿舞,她便隔三差五地进宫找她晦气。
正如这日,云岫正在苦恼如何让流风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明萱施施然地走进,嘴角上挑:“白青辰,你也在,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
闻声,云岫和白青辰双双抬眼。
明萱神色淡然地迎上她们的目光,嘴角笑意更甚:“娘娘似乎很不想看见我。”
“你也不是很笨。”云岫淡淡而笑,一如前几日的疏离冷淡:“本宫今日并无教舞的心情,郡主请回。”
明萱记不得,这是云岫第几次拒绝她。
她面色如常,站在大殿之中,神情倨傲不羁:“本郡主出身名门,自小幼庭承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要你教一支惊鸿舞,真有这么为难你吗?”
现在的明萱已不是初见时那般泼辣刁蛮,她这般隐忍的性情真是像极了云岫,只是云岫比她更会隐藏心思。
“没有一个人有权利让另一个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任何事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本宫是答应了你,要教你惊鸿舞,但是什么时候教,那就要看本宫心情如何了。”
“你欺人太甚。”
云岫支着额头,目光淡淡地瞥向明萱,眉梢单边挑起:“就欺负你了,怎么了?”
“你知道我父王……”
“本宫当然知道明王爷权势滔天,但是,那又怎么样,本宫若是不愿教你,惊鸿舞和夜玉寒都会是你心底的一根刺,这一辈子你休想安生。”
明萱的神色不再平静,头一回,她这么恨一个人,她好想把云岫从高位上扯下来,然后狠狠地踹她几脚。可是,她不能,别说白青辰就在云岫的身边,就算今日只有她和云岫两人,她依然动不了云岫一根汗毛。
对上云岫慵懒的目光,明萱渐渐平静下来,她不应该让她的对手看自己笑话,更不该让她痛快。
她的眼底清冷如月色,没了愤,也没有恨,她就那样冷静地站在云岫的面前,微微仰着头,那原先惨淡无光的眼,又慢慢溢满了光彩。
云岫凤眸一眯,唇畔的笑容有些妖娆,这样的明萱,才配得上做她的对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因为她看见明萱缓缓地跪在她的面前。
云岫心神一震,脸上神色复杂,掠过丝丝缕缕的涟漪。
“请娘娘教我惊鸿舞。”
“为什么你非要学惊鸿舞,本宫如此羞辱你,你不生气吗?”
从一进殿就没有笑过的明萱,突然微微一笑,她一字一句,缓慢说道:“只要是你会的,你有的,本郡主都要会。”
云岫怔在原地。
许久,她唇角一动,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夜玉寒真的值得你这般卑微屈膝吗?”
“他不是夜若寒,我也不是你。”
云岫的神色骤然一变,此刻听在耳朵里,她并不生气,只有无限的凄凉涌入心底。世人万万千千,为何偏偏他就是那个无心无情的人?
“可惜你缺少了一个玲珑的身段,你没有轻如云燕的身段,本宫若教你惊鸿舞,不是枉费了一番心血吗?”云岫清冷地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戏谑而冰冷,“郡主若还想学惊鸿舞,等你瘦了再说。”
明萱的眼微微地缩了一下,目光隐约泛起一些怒意,但细看,她的眼睛就如暗夜里的水潭,不起波澜。
“是不是娘娘你自己曾经得不到,所以也要毁了这世间所有的情?”
明萱眼中的冷光寸寸朝向云岫,她看见云岫缓步走到她的身侧,扶她起身,身子一倾,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句话。
明萱的面色骤变。
云岫不着痕迹地回身,对白青辰说道:“青辰,你送郡主回去。”
明萱身形未动,面色依旧苍白如雪。
云岫再道:“郡主不必绝望,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明萱难以置信地看着云岫,却是一口回绝了她,然后冷然地一个转身,空气里传来她的声音。
“娘娘无须操心一些和你无关的事情,下次我再来,娘娘尽心教我惊鸿舞就好。”
云岫嘴角的笑容精明如狐,俨然是找到了乐趣。
明萱,本宫给了你机会,你若不珍惜,等你再来求本宫的时候,就太晚了。
!
☆、024 放手
大雪初停的那一日,夜若寒回到云都,云帝在千重殿设下夜宴,云岫称病推辞不去,在荷心亭里慢慢地饮着琼花酿。
天幕,冷月如钩。
清冷的月色落在凋零的荷池上,云岫的心里添了一丝的孤寂。
“云岫。”
很轻,如雾一般,踏着月色而来。
是夜若寒的声音。
云岫回头,琉璃灯下,一张清朗俊逸的脸近在眼前。
她怔然了许久,问道:“你不在千重殿饮宴,来我这里做什么?”
天地苍茫,他万水千山跋涉而来,神色依旧憔悴,却是抑制不住心底狂乱的喜悦:“好久不见。”
云岫倚在扶栏上,垂眸看着水中浮动的月影,冷淡道:“没什么好再见的。”
好像夜若寒和姜若初成亲之后,他和云岫之间越来越冷淡,好似曾经的欢愉只是一场梦,他却舍不得醒来。
“你还是喜欢把什么都分的清清楚楚的。”
“清楚一点不好吗?对不该抱有幻想的人抱有期待,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池畔之上,雾气氤氲散开,夜若寒缓缓走近,闻到云岫身上淡淡的酒味,他忽而蹙眉:“为什么?”
“什么?”
灯下,云岫目光沉静,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夜若寒的目光灼然清亮,正复杂地看着云岫:“你说过,你不会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你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既然如此,我身在哪里,是岭南,还是云都,不都和你没有关系吗?”
彼时,夜若寒虽然被困在岭南,但是云都这边的动静,他都一清二楚。当他听闻云岫为他向云帝求情,他才得以回朝,夜若寒的心里涌动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感,他只知道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云岫。
如今见着了,美人依旧,一身白衣蹁跹,清冷如昔。
夜若寒站在云岫面前,眼中似有水波轻荡,双眸之中饱含着无限的深情,复又问:“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为什么?
云岫忽觉得自己可笑,她转过身,甚至连看都不看夜若寒一眼:“你曾救过我一次,这次就当还你人情,从此,你我不拖不欠。寒王爷,你心里清楚的,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瓜葛,不是吗?”
闻言,夜若寒身形微颤,寂静之中,恍若有呼吸起伏不定。夜若寒难以置信地看着云岫,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撇的如此干净彻底,甚至连称呼都换了。
“还记得吗?我们以前说过,不管世事如何,我们要彼此信任。”
云岫的睫毛颤了颤,眼波如水,闪过夜若寒的脸:“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曾想,如果有一天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们还可以过回以前的生活,我仍可以陪在你的身边,爱慕你,信任你。”
“云岫,我们的一切,你真的舍得放下吗?”
夜若寒轻叹,云岫的性子本就清淡,如今对他更是疏冷了。他从一生下来就是人中龙凤,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失了心,如果不是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他还不知道,他刻骨铭心珍爱过的女子,注定要一生永欠,他动过真感情,却又失去了真情。
“人是会变的,这三年,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告诉过自己,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云岫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幕,眼中盈满泪珠,空灵的声音很是惆怅。
“真的可以做到这般绝情吗?”夜若寒顿了一下,眉头蹙得更深了,“我们曾经共过的那些岁月,你也可以一并忘记了吗?”
“忘不忘得掉,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们之间无须再有任何的瓜葛。”
云岫忽然起身,穿过逸风而扬的白纱,走过长长的白玉石桥,夜若寒从身后追来,拦住了她。
他变得很激动:“就算你把我当做陌路人,皇上会相信你真的做的到吗?”
云岫眼中光色暗沉,冷风扫过她的脸,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只要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相信我会活得很好。”
在她自认为找到世间最珍贵的感情,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夜若寒把她推进了深宫之中,无比狠绝地告诉她,他们之间烟消云散了,怎么?如今他还奢望她还是原来那个明媚天真的少女,依赖他,喜欢他,任他摆布?他当她景云岫是什么人?
夜若寒如星俊眸浮起一丝哀伤:“云岫,你真心希望陪在你身边的人永远都是我,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把你推到皇兄的身边,我是自私,可是我只是想抢回我想要的一切,不管那些是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想把最好的一切,和你一起分享。”
“呵呵……”
云岫仰天一笑,眼眶微红,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心底充斥涌动,她愤怒,她悲伤,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砸碎了手中的酒瓶,琼花酿流了一地,月光下,泛起冷冽的白光,一如她眼中那泛起的点点泪光。
云岫深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愤然倏忽消失不见,嘴角笑容如冰:“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全都是鬼话。是我太天真,竟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同,其实,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她不懂,明知没有未来,为何还要许下那么美的未来,空欢喜一场。
“是我们爱的不够深,还是缘尽了?”
荷心亭里忽然响起尖锐的笑声,云岫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她的眼中洇开些许的水汽。
夜若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他伸出手,想扶着云岫的肩膀,云岫却退开一步,瞬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掌心一空,夜若寒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慢慢地垂下。
她再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不再需要他。
云岫拿出袖中的木雕美人,递到他的面前:“还给你。”
“怎么会在你这里?”夜若寒有些意外,迟疑了半会,才接过来。
云岫深深看了他一眼:“寒王爷,你做的孽,你会不知道答案?”
这个木雕美人为什么会在她手上,只要细想一下,答案便呼之欲出。
云岫绕过他,走出荷心亭,她的心里掠过一丝凉凉的酸涩。
夜若寒忍不住拉住她的手,他们从相国寺初遇,到后来的鹣鲽情深,再到现在的形同陌路,仿佛绕了一个圈,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他开口想说什么,半天,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爷,做人不可以这么贪心。”云岫的声音很淡,很冷,“放手吧。”
他和她近在咫尺,却换不回曾经的甜蜜相依,从今以后,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她的漫长岁月,他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一起共度余生,也再也没有一个人,让想着想着,潸然落泪了。
堪堪地松开了手,夜若寒的目光在云岫的背上停留了许久,他指尖青白,手中的木雕美人似要被他深深捏碎。
!
☆、025 水落石出
夜色寂然。
寒王府。
“这个木雕美人。”夜若寒高举着手中的木雕美人,俊美的容颜阴冷如鬼魅,“你是否应该向本王好好交代清楚?”
姜若初心中蓦地一沉,她双手紧握,却是一片冰冷。她狠狠地咬着下嘴唇,目光之中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分的哀伤,盼了那么久,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终于等得他回来,未想第一句话便是对她的指责。
夜若寒眼中的不悦再明显不过,他突然用力地扼住姜若初的手腕,若胆子再小一点,就会被他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