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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珠见云岫凝眉,道:“这是流风刚开的药方,说是这一剂药喝下去,娘娘定能痊愈,还请娘娘趁热服用。”
云岫注意到,今日凝珠直呼流风的名字,而且今日她面容平静,已不见前几日的心事重重。
云岫颔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她知道,流风这次一定能不负所望。
凝珠接过云岫递过来的空碗,弯身退出寝殿,如鬼魅,一个闪身,消失在长长的回廊尽头,向她真正的主子复命。
凝珠一直都是琼妃的人。
琼妃的目光忽然顿在凝珠莹白无瑕的手腕上,眉一挑:“不喜欢本宫送给你的镯子?”
凝珠低眉,轻声道:“奴婢粗手粗脚,怕打碎了,所以收了起来。”
琼妃慵懒地抚着手上的护甲套,漫不经心道:“你若尽心为本宫做事,将来,你想要的一切东西,包括自由,本宫都可以给你。”
琼妃花了大把的金钱用在培养细作,她自然十分满意自己培养出来的细作。
她唇边的笑容妖冶狠毒,仿佛已经看见云岫跪在她的脚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的模样。
在她得意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跪在她脚下的女子眼中冷冽的寒光。
……荷心湖畔。近来,云岫时常都会在这里,不知在想什么,一坐就是大半日,还不许宫人打扰她,时间久了,荷心湖畔就成了禁地,没人敢再靠近。光影在眼前晃动,云岫抬眼望去,远远地看见有绯衣女子穿过重重廊宇。半空中,梅花簌簌,如雪飞扬,落了她一身。明萱站在云岫眼前的那一瞬间,云岫眼眸骤亮,只一阵子没有看见明萱,她竟也能将一身绯衣穿得如此地飘逸妩媚,只见她身上广袖如云,蛮腰婀娜。云岫忍不住在心中赞叹,爱情,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明萱郡主,好久不见。”明萱轻转了一圈,裙裾迎风生姿,如荷花初绽,层层绽开。她忽而站定:“现在,我有资格跟你学惊鸿舞了吧?”
云岫眉头轻蹙,陷进了沉思,风从湖面吹来,吹得她有点冷:“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固执的人。”
明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赖的贵妃。”
云岫愣了愣。
“明萱郡主,你醒醒吧。”云岫的嘴角荡开一抹疏离的淡笑,“身轻如燕又如何?就算你学会了惊鸿舞,夜玉寒还是不会喜欢你。”淡淡的字句传入耳中,宛如一道咒语,明萱眼中的得意之色还未褪去,心早已经隐隐地痛。她悲愤地问:“你怎知他不会喜欢我?”云岫顿然安静下来,她知道夜玉寒的心里从来就只有雪泠一人,其他人无法再闯进他的心里。她双眸微动,淡淡地扫过明萱倨傲的脸,随即又错开,落在被梅花铺满的荷池上:“你学惊鸿舞真的只是想讨夜玉寒的欢心,这么简单吗?”明萱怔愣,在她的目光落在云岫腰间的那一刹那,她全身僵硬如石,身体里的血液却沸腾起来,似要冲破血管。那是一个同心结,很普通,甚至还很难看。却是她前几天刚刚送给夜玉寒的同心结。
她不眠不休,弄了整整三天,每一条红线都是她的情意,她的双手如今还红肿生疼,现在却挂在了云岫的腰间。明萱冷不防地上前扯下云岫挂在腰间的同心结,声音之中竟有些颤动:“这个同心结为什么在你这里?”云岫的眉目依旧清淡,她浅浅笑起:“这个同心结为什么就不能在我这里?”明萱心里有无法遏制的疼痛,那样冷然的怒意,触目心惊,她上前质问云岫:“你和夜玉寒到底是何关系?”就像夜玉寒践踏她的情意一样,明萱恨恨地把同心结扔在地上,神色间饱含着道不尽的哀伤凄楚。就这样,云岫看见明萱的双眼冷若冰霜,向她投射出凛冽的寒光,她却淡淡一笑:“男人和女人可以有很复杂的关系,你看见同心结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须再自取其辱。”明萱的心里好像被无数把尖刀狠狠地扎着,她气极,指着云岫的手颤抖不已:“你不知廉耻。”“你为了逼婚,可以追着男人满大街地跑,而我也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何就变得不知廉耻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女人吗?你和夜玉寒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不会有好下场的。”几乎是用喊的,明萱的双眼之中充满敌意和怨恨,她觉得夜玉寒之所以不喜欢她,全是因为云岫,是云岫横在了她和夜玉寒之间,抢走了她的幸福。明萱说话如此的不客气,云岫眼中的愤怒似要迸出来,她蓦地推来明萱一把,明萱没有站稳,踉跄两步,跌进湖里。“咚。”水花四溅,溅湿了云岫的裙摆,她惊愕慌张,大声地呼叫,四下却无人应声。她站在湖边,想拉明萱上岸,却眼睁睁地看着明萱在水里挣扎,一点一点地沉进湖底。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只不过这一次,她站岸边,明萱在湖里。有风吹过,吹开圈圈的涟漪,湖水清寒,曾经落水时的无助和惶恐从心底涌起,云岫的心底生气一股寒意,浸透了四肢五骸。她跌坐在地上,整个世界清寂安静,云岫睁着一双空茫的眼睛,看着平静如初的湖面,呆滞如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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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厉鬼复仇
凤华宫开始闹鬼。
半夜里,无缘无故地会传出很多的声音,声声哀怨凄婉。甚至有宫人说自己在值夜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荷心湖
畔那边,有绯衣女子在雾气弥漫的湖面上翩翩起舞,跳得竟然是惊鸿舞。
流言传入耳中的时候,云岫惊惶地睁大了眼睛,笼在广袖之下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她夜夜被噩梦缠身,小小的伤寒始终不见好转,甚至药石无灵。
梦里,明萱化成了厉鬼,向云岫复仇来了。
明萱站在湖面上,跳着惊鸿舞,她笑颜如花,看着云岫:“娘娘,我跳的好不好看?”
云岫心中惊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一瞬,明萱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哀伤,垂眸的瞬间落下泪来:“就算跳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我已经死了,我死了……”
云岫心里本就不安宁,现如今看明萱向她报梦,心中更觉得万分愧疚,眼中也蓄满了泪水:“明萱,对不起。”
明萱抬眸看着云岫,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为什么要害死我?”
云岫跌坐在地上:“我……”
下一瞬,云岫便看见明萱在水里挣扎,她的心里满是哀伤和愧疚。
她看见明萱哭了,模样凄惨无比:“湖底好冷,我好冷好冷,娘娘,你救救我,救我……”
云岫伸出手,这一次她握住了明萱的手,却被明萱狠狠地拽入湖底,她惊骇得想要挣脱,可明萱的手就像水藻
那样,紧紧地缠住了她。
“我不要死。”云岫大声地呼叫一声,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掌心包围着,
暖人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她万分恐惧的神色,渐渐宁和了下来。
云岫惊惶未定地抬眸,对上了云帝温柔关切的眼神:“没事了,只是噩梦罢了。”
也是,只是噩梦一场罢了,只要她醒过来了,明萱便不会再缠着她了。
窗外,明月高悬,星辉熠熠。
云岫张了张嘴,就好像在突然间失去了声音一样,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忽然,泪流满面。
云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云岫一直都是风华绝代的倾城美人,他很难将现在这个形容枯槁,被病痛和噩梦折
磨得没一点人形的女子联系起来。
云岫看起来那样的柔弱可怜,云帝抬手擦去她眼角流出来的泪水。
“我现在一定很难看,对不对?”
云帝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微笑道:“不会,你永远都是云国的第一美人。”
云岫只是摇头,斜斜地歪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帝,口吻极其的认真:“我想搬出凤华宫,我如今这个样子,已经没有能力再处理好六宫的事务。”
“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朕已经让青辰着手调查凤华宫闹鬼一事了。”
“你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怎敢你再为我操劳。”
“云岫,你到现在还信不过朕?”
云岫垂下眼睑:“不是。”
“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我都希望你开心,让我照顾你好吗?”
云帝对她越来越好,她的心轻轻地颤动,就似平静的湖面突然投了一枚石子下去,涟漪一圈一圈散开。
云帝却挑起云岫的下颚,迫使云岫正视着他。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诚挚,他的嗓音是那样的低沉而动听,忽而又晶莹的泪珠,再一次从云岫的眼中滚落。
云岫好想也当这是一场梦,那就不会被现实的残酷打碎了。
她深深地凝视着云帝的双眸,目光闪动,划过一丝清光,隐带着淡淡的惆怅:“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当真的。”
云帝忽然抱住了她,用他的真情温暖她的心:“你本该海阔天空的,甚至可能已经找到了两情相悦之人,是朕把你牵扯进来的,在你遇见心上人之前,让朕代替他好好珍惜你,好吗?”
云岫就那样靠在云帝的怀里,她说的很小声,每字每句又是那么地清晰:“如果哪一天我厌倦了宫里的生活,又如果哪一天我遇见了那个人,你真的会放我离开吗,不管你和夜若寒是何光景,你都不会为难我?”
君无戏言,云帝知道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反悔的可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他真的舍得放手吗?
他忽然更加用力地抱住云岫,他曾以为风花雪月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他遇见了云岫,这个淡静睿智的女子,她总是轻易地就能抓住他的心,她给了他那么多的感动和惊喜,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特别的女子。
云帝还未回答,却见内侍匆匆进来通传,说明王爷正在宫外求见。
云岫一怔,却听见云帝说道:“让他进来。”
云岫的手在袖中慢慢地握紧,一颗心上上下下飘摇不定,又惶惶不安。
夜风清凉,轻轻地吹来。
云岫裹紧了身上的锦被,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已不复往日那般的清亮。
云帝看清了云岫眉间的疲惫,对叩拜在地的明王爷淡声说道:“明王,你入宫所谓何事?”
“七天前,萱儿说要进宫学舞,说是要多留两天,可如今七日已过,也不见她回来,连个口信都没有,臣担心,所以向娘娘打听一下。”
“郡主已经走了,她没有回家吗?”
“你说谎,郡主还在凤华宫。”
明王爷还未回答,便有一声娇喝莽撞地临空而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琼妃仪态万千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眉眼间暗藏着凌厉的挑衅,来势汹汹。
云岫快速地将事情想了一遍,为何琼妃来的如此的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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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孤注一掷
云岫神情一滞,她下意识地看向云帝,只见他神色沉郁。她忽然希望这个口口声声说相信她的男子,真的能相信她。
云帝的信任是云岫必须要得到的,这样,她才能进一步得到他最重要的东西。
“娘娘说的可是真的?”明王爷喜出望外。
琼妃看着云岫,眼角的狠厉一闪而过,她盈盈地笑了起来:“欺君是死罪,本宫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景贵妃一根汗毛。”
她目光忽而一转,直勾勾地看定云帝:“郡主就在荷心湖畔。”
云岫神情一僵,面色青白地依在床头,虚弱得一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这在琼妃看来,云岫已然是穷途末路了。
云帝沉吟半刻,把云岫横抱起来:“好,就去荷心湖畔看个明白。”
云岫枕着云帝的胸膛,她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着,在她苍白的脸上拓下淡淡的暗影。
从头到尾,她未置一言。
她面色雪白,却无半点的惊惧。
云岫很想告诉云帝,真的没有必要去荷心湖畔,如果他愿意相信她。
这一瞬间,她顿然惊觉,自己依靠的这个人,给过她温暖,却从未真正真心对过她,试问又怎么会毫无芥蒂地就相信她了,他可是深沉睿智的云帝。
即使,他说了那么多动心动情的话,也许真是出自肺腑之言,可是,他是帝王,有时候当不得真。
到了荷心湖畔,云岫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孱弱的她,清冷如昔。
“琼妃似乎对本宫的凤华宫特别的上心,本宫尚且不知道明萱郡主还在本宫这里,你又如何确定向你透露消息的人是否真的靠得住呢?”
说话间,云岫已离开云帝的怀抱,她盈然而立,眸色深深,隐然有几丝的沉冷。
琼妃一怔,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片刻,挑衅道:“景贵妃,你敢不敢和本宫赌一次?”
琼妃孤注一掷,看来定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