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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突如其来的,阿如不禁一声尖叫就瘫在一侧,素兰哗的一声痛哭流涕。
温岫一把抱着云儿:“云儿!有话好说,不许动手动脚!”
云儿挣扎:“什么好说的!她要是有本事把你领走,我也二话不说!可我就这一样东西宝贝,死也不让人碰!”
云儿张牙舞爪的挣扎,叫温岫大震。他怕他强制云儿会令她受伤,只能一手挥在她的肩井穴上,把她打昏。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
、南山隐(14)
温岫把云儿抱在榻上,又让常平进来照顾着她,才对两个丫头发落。
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愿意在进山的第一天就把母亲派来的人打发走,因为他知道以云儿的脾气,两人知难而退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如此,他能比较平和的解决此事,毕竟,他还尊重爱戴自己的父母,也并不愿意他的父亲母亲因此有借口而介入他的婚姻。
但这两个人,太过来势汹汹!
他冷冷下令:“阿忠,你吩咐人,把她两连人带物全都丢到小舍去!本公子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
一个“丢”字犹如晴天霹雳,阿如哭着爬上来:“公子!阿如知错了、知错了!阿如千错万错,却还是一心想着公子啊!求公子看在往日情意上饶了阿如吧!”
温岫看了阿如一眼,暗自平息怒火,浅浅说道:“你不要以为我对你绝情。你伺候我,想着我,是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中意你,念着你伺候过我,却也不必对你绝情。只不过,人不该得陇望蜀,你拿着这些念头做人,就该明白,总有人会因这些念头嫌弃你。至于你……”
温岫转而看向素兰:“别拿着母亲大人给你的身份当身份,它在我眼里,既不是母亲大人,也不是你。”
话到这里,温岫合目,不再看两人。阿忠看见了就招呼两人:“两位,退下吧!”
两个丫头一句话都没敢多说,揣着温岫的两句教训,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就下去了。
等两人走了,常平走过来,正经跪下:“公子,请责罚常平!”
温岫走到塌边坐下,看着云儿的脸,问道:“她日日拿着步摇看?”
“云姑娘从不带那支步摇,不过每日梳妆时都看上一会,摸一摸就罢了。”
“她……”,温岫有些停滞,却还是接着问:“提到我了?在这儿天天都提到我了?”
常平摇头:“伺候姑娘这些日子,没听她提过公子。但她会缠着阿忠叔带她围猎,会到书房拿着公子喜欢的书看,出了正月,就天天在山口那青松上候着……奴婢想,云姑娘能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很小心。”
温岫轻轻摸了摸云儿的脸,轻轻说道:“常平,你在我面前尚且敢说你的心里话,怎么在那两个丫头面前就明哲保身?你是下人,她们又是什么身份?你跟我这么多年,连我的事也不敢管了么?”
常平低了头:“常平知错,请公子责罚!”
温岫沉默了一会,吩咐道:“你自己领罚吧!收拾干净,都下去。”
一瞬间,常平一丝声响也不敢发出,悄悄收拾干净了,就退了下去。
温岫取来那明珠步摇,心中感慨的无以复加。云儿一句“我就这一样东西宝贝,死也不让人碰”,叫他又欣慰又心疼。
小野猫也会想他了,她心里藏着宝贝,真挚而热烈,不容人玷污,这正是他日夜盼望的。可是她又把自己的心收得那么紧、又小心翼翼的要求的那么少。她怕失去么?或许生活的艰辛早已经让她学会克制欲望、珍惜所有、舍命拼搏,所以才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就在这一夜,为了这一句话,温岫洞悉了云儿心里不曾被阳光照耀的角落。对于低贱贫苦中挣扎求生的人,原不止于对物质的渴求,更不止于身份的卑微。还有因困苦衍生的乐观、知足;还有因困苦不得不行的恶、习的刁钻;更有因困苦无法照耀阳光的苍白卑怯。
温岫把步摇放在枕边,轻轻卧在云儿身边,看着云儿的样子,再没有言语。
第二日,云儿醒来,发现她抱着温岫的手臂。温岫么,平静安详的躺在她身侧。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她比他醒得还要早,所以这也是第一次她看见他睡觉的样子。英挺的眉毛,不长不短的睫毛,还有安定的唇畔……云儿有些情不自禁的恶作剧,她摸了摸温岫的脸,低声道:“幸亏我白,不然你不是比我还白?真不像爷们!”
这时候温岫嘴唇一翘,声音里还带着睡意:“一大早就怀疑我不是爷们么?”
云儿敲了温岫一下:“你装睡么!”
温岫睁开眼,浅笑着说:“才醒的。”
云儿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又转了转脑袋:“脖子真疼!啊!想起来了,你昨天打我了!”
温岫伸手扶着云儿的脖子:“还疼么?”,说着从枕边拎了那珍珠步摇出来:“别与她们生气,你是珍珠,是最细的瓷器,他们不过是鱼眼睛、随便拿泥一捏的粗饭碗,你不要与他们比。”
云儿接过步摇,低声说:“我没有和她们比,我从来不和旁人比。可是这珠子发光似的,她们摸了我就觉得脏。”
“云儿,我说过,明珠也会蒙了灰尘,但是灰尘盖不住明珠的光彩。你有心,轻轻一吹,灰尘就没有了,明珠还是明珠。”,温岫把云儿的头枕在自己胸前,轻轻说道:“她们不能与你比,她们怀着你死我活的计较来这儿,她们连灰尘也不如。”
云儿笑开,两人也没再说话,直窝了好一会,才招呼常平进来伺候。
……
尽管温岫用了非常手段把两位侍妾隔在他和云儿之外,本意也是希望两位貌美如花正值年华的丫头收起心思,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如此,他也能顺利解决这些麻烦。
但可惜的是,总有些人自作聪明。
素兰才一回神就明白了温岫把她两隔开的意思,不由得心慌:温岫是断不肯让她们轻易离开回去告状的,而温岫看样子也真没有打算收纳她们的意思,如此就真的是进不能、退不得了!
素兰一心慌,就开始连同着阿如在小舍里装神弄鬼。这些事瞒不过阿忠和常平两人,但总瞒过了一些人!
因为温岫即使是隐居,也并不断绝与金陵家中的联系,两处迎来送往虽然不频密,却总有机会。两个丫头,一个娇媚,一个斯文淡雅,又都是老宅里有些来头的下人,因此来送东西、传话的仆人不免也都听到两人的天大委屈。如此一来,温岫茅舍藏娇的事情,很快的就有风言风语传回金陵。
按说温岫这样周全的人,阿忠、常平这样谨慎老道的人,总应该防得住这些事情的。但最后,他们确实都没有防住,因为除了金陵老宅的来人,还有大公子温乔从彭城源源送来的消息。几人每每因此伤神劳累,也就不大顾得上两位姑娘。
开春之后,温乔开始大规模的整饬彭城防备,积极应对钉在荆阳的北朝都益候慕容垂。据温乔的情报显示,尽管慕容垂在淮南战场上有拥兵自重之嫌,北朝尹天王却并没有因此责备慕容垂,更没有派出心腹将领接替慕容垂的意思。本来此举就颇为意味深长,然而让温乔、温岫,甚至温安更为不安的是,北朝内,隐约有兵马调动的迹象!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证明北朝尹强尹天王有再次会师南下侵梁的可能,因此温氏父子,尤其新晋的淮广刺史温乔,更是日夜筹谋,以求应对自如。而身为前淮广刺史的温岫,自然也不会置身事外,每每与大哥、父亲沟通想法。
四月,北朝的细作传回消息,尹天王座下大将吕光,封抚远将军,领军十万,挥师北上,收复为乱久矣的凉州、西域。
这个消息一经证实,温氏三人大舒一口气!尹天王既然西北用兵,就断不可能再往南用兵,否则,尹天王也不免后院起火。
隐居南山的温岫正以为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金陵他母亲处紧接着派来了温岫的乳母,要亲自查验温岫在山间的日子!而温岫的乳母就是常平的母亲!
老嫲嫲进了山,一看见温岫不顾身份门第的同云儿同起同坐,禁不住痛心疾首,当着温岫的面就痛哭失声。
温岫微微不悦,手上紧紧拉着云儿,却也没有多少辩解。
老嫲嫲深知温岫秉性,并不直接责备温岫,却把阿忠、常平两人叫来,当着温岫云儿的面,极为严厉的斥责了两人。但素兰、阿如两人想上来和老嫲嫲攀攀交情,却被老嫲嫲极老道的挡了回去。
而后,老嫲嫲把阿忠、常平都赶回小舍反省,留下温岫说话。原本老嫲嫲甚至不愿云儿在场,但温岫颇为坚持。老嫲嫲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最后顺着温岫,留下了云儿。
等几人都不在的时候,温岫让云儿很规矩的给老嫲嫲磕了头,那言下之意,也颇为明显。老嫲嫲一面叹气,一面转开了身子,算是半推半就的受了云儿的礼。
等这些礼仪都摆弄清楚了,老嫲嫲才清了清喉咙说道:
“公子在山间,少些规矩,也是能够的。老爷在家就常对夫人说,隐居隐居,若是连规矩都一丝不苟,还叫什么隐居?公子,这是老爷心疼您的意思!”
“夫人这回派嫲嫲来,这言下之意,就是还给您留着面子。夫人自然也知道,您在山间无论做了什么,嫲嫲总会看着奶着你长大的情分,帮着你、护着你。今日我看到了,公子……容嫲嫲倚老卖老,说句犯上的话,你这回真叫人……痛心。”
“公子也知道,山下夫人这几年为您这终身大事,是操碎了心啊!您可不能怪她巴巴的给你指两个侍妾,您也得替她想想。公子金陵里头也有名、也有才,天下间门当户对的这些姑娘小姐,十个手指就能数完了,您一天天的推着,叫老爷夫人得罪这些世代交好的亲戚啊。”
“这位云姑娘……公子,我今日也不当着云姑娘糟践她,但你若抱着将她娶进门的心思,你就太糊涂了。”
嫲嫲语重心长,也不是看轻云儿,叫温岫想反驳也反驳不出来。而卧在一旁的云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直至脚都麻了,也豪不自觉……
作者有话要说:渐渐开始另一波虐……
、南山隐(15)
素兰、阿如两人心中称愿,巴不得老嫲嫲直接把云儿赶跑了,温岫再来找她们。可惜,温岫与老嫲嫲一席话之后,老嫲嫲对她们两人毫无怜悯之情,反而直接申斥:
“两位做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不要怪老嫲嫲我倚老卖老教训你们!”
“老嫲嫲大宅门里做了一辈子的人了,打小时候开始伺候太夫人,直伺候了她老人家一辈子。我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一应人是不怕得罪的。”
“你们两位,阿如是公子早前的贴身丫鬟,素兰也是夫人身边最好的丫头,素日看你们行事也都是顶好的,怎么一出了大宅门就这样糊涂起来?”
老嫲嫲摆摆谱,列列功劳,要教训两人。可两人这回一肚子气还没喘平了,怎么听得进去。素兰的一张嘴最乖巧伶俐,连忙分辨道:“嫲嫲,嫲嫲也说素日知道咱们的,咱们怎会造次?我两一进山,按着家里的规矩伺候公子,反而落了一身不是!素兰本也不是公子的侍妾,也推辞过这差事,无奈夫人说公子少人伺候,素兰这才进的山……”
素兰尚未说完,老嫲嫲挥手截断:“素兰姑娘不必在老嫲嫲跟前摆这份贤良淑德!老嫲嫲是老,但眼睛还没瞎!大宅门里有姿色有涵养有心气的姑娘,从太夫人时候起,嫲嫲不知道见了多少,却从没见过那些不安于室、一味争强好胜的人最后能笑着入土为安的。说句难听的话,素兰姑娘,你这本事,还没入流呢!”
素兰被气了个倒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阿如这回红了眼圈:“嫲嫲,要说没有半点儿自己的心思,您也不信,阿如只是委屈,小时候伺候公子,阿如也是尽心尽力,怎么今日公子说不要就不要!”
嫲嫲听了长叹一口气,又肃了脸:“亏你伺候着公子长大,竟一点也不知公子脾气!回回公子回家,你都恨不得黏在公子身上,公子不喜欢你,人人都瞧见了,偏偏你还以为用了点狐媚子功夫就能拴住一个男人。”
“公子是什么人?外边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他能不知道你们的这些心思?顾忌着你们女人家还要面子、还要在大宅子里讨口饭吃,不一棍子打死罢了。他真有心收拾你们,送你们出山,你想你还能回到宅门里去?”
嫲嫲说了长长一篇话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又沉吟一番后郑重说道:“你们不服气,也是你们的事,但丑话嫲嫲先放在这儿。公子是夫人最心疼的儿子,也是朝中重臣,你们若是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吵着闹着要老爷夫人主持公道,惹得夫人公子相互置气,这挑唆他们母子关系的罪名,你们担不起!到时候嫲嫲受罪也不算什么,就怕你们再没有活路。”
“公子已然是明说了,你们俩他一个也不中意。想必那日他让阿忠赶你们到小舍,你们也都明白了?”
素兰听到这儿忍不住默默淌泪,阿如更是哭了出声。
嫲嫲摇头:“可怜你们连公子的心思都没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