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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处过,略有动容也是人之常情。”
杜庆艳落拓大笑,“即使是感怀对方的知遇之恩,也盼着回到故国家土,余侯爷真是让本将佩服了。”
余畅晚挥挥手,别呀,我还佩服一些,被人骗得团团转还能这样一脸的光明磊落。
可惜胸怀坦荡的杜庆艳不知她心中这样想的,反而以为彼此都是性情中人,直言不讳道:“与人无争,与世无求,原本本将的心中也是如余侯爷般这样打算……”
“是吗?”对上人家刚正不阿的炯眸,余畅晚真有些惭愧了。
“天下有道,凤军便终老深山,致死不出;天下无道,凤军倾出栖梧山,却也绝不会拼上自己去迁就昏君。”
“喔……”如果她这慷慨激昂的话让对凤军朝思暮想的神都天子听到,想必一定是哭笑不得。
“杜将军一番慷慨陈词,真让我等惭愧。”春流翠点着头,沉思良久,道:“不过当今天子是新君登基,是否也是无道昏君还有待观察。墨北镇国王久病不愈内祸不断,想必暂时签下和平协议,对他方有利无害,对方也不会拒绝。反倒是内部的赵军、夏军,须得速战速决,否则战乱一久,百姓流离失所,大盛的局面就无法控制了。至于平定之后,皇权是否昏聩,吏治是否腐败,天子是否真是贤主,天下江山究竟该谁家来坐,这都是后话了。”
杜庆艳认真听过他的话后,点了点头,“春相爷,本将也是如此打算。”
她身后站的冬夕照越听越皱眉,“那孩子们呢?你不想见见啊?”
杜庆艳没理他,反而将目光放心地交给余畅晚,“总算你不是一无是处,知道给孩子找个好归宿。”
“你什么意思?”她洒脱的口气,让冬夕照怄得慌。
“托付给余侯爷这样的人,本将放心。”
“你放心什么啊?”冬夕照哀怨,“可能除了对我,你对谁都很放心了!”
余畅晚耸肩笑笑,“冬二嫂为国为民,是女中豪杰。”你自己要找个女中豪杰,命苦也是自找的。
她是一脸戏谑,明摆着看人笑话。春流翠温柔地笑望她,“余侯爷不必说得如同自作孽不可活。因果循环,天命有归,有些人即使一无是处,也照样会成为别人的唯一。”
余畅晚谦虚道:“不是都有人贪恋权位了吗?再怎么高看自己,也是叫唯二啊。”
春流翠愁眉一皱,挤出一抹轻笑,“如果说视权势如黄金,视唯一如鸿毛,鸿毛于黄金比重,孰轻孰重?”
余畅晚白他一眼,也不回答。
凤眼霎时黯然,“难道是说漫天鸿羽竟会比不上一粒金沙重吗?”
余畅晚眉梢微挑,装作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杜庆艳啊,如果喜欢我就再送上冬夕照和杜庆艳的番外一个,里面专门讲冬夕照当时是怎么骗人家的。反正冬夕照也不是什么好人呀,骗人的时候是一套一套的。
、卷三 第五十一章 根深叶茂(上)
接下来一个月,凤军陆续出击,攻陷了合丰城周边的北苑、云川、龙锦三城,墨北虽然顽强抵抗,却在城池沦陷后并无反攻夺回的意向,只是加固了临近诸城的防守,始终扼守不出。
凤军本就没有攻入墨北之意,攻占北苑、云川、龙锦三城也是为了与墨北议和时增加筹码,其实早已经开始积蓄粮草,整理军备,准备回师神都勤王。
眼见着余畅晚的病日趋康复,可以下地走走,可以出门赏景,杜庆艳带着她检阅凤军操练,并将余侯爷的病体痊愈消息放出,说是振奋三军。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在墨北痴等的人耳里。
于是,在某个早晨。
随慕杨突然冲进房里,“晚弟,你的功夫恢复了吗?”
“随大哥,你莫不是又要找我来切磋切磋?”他满头大汗像是很慌张,余畅晚猜到个七七八八,却故意装糊涂,“哎呀,要让你失望了,某天下第一神医说了,我的病才好,不适合舞刀弄枪的,他为了防着我背后动武,索性也没让我武功恢复,所以……”
“没关系,我现在照样可以带你走。”随慕杨一步抢过来,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呵,要去哪里?”
“我们可以……”其实他也没想好,只是知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现在不走,待会儿就跑不掉了,“回随杨城,回余家堡,还有你的隔世山,总之哪里都好。”
他是一门心思地要带她脱离“险境”,余畅晚却懒洋洋道:“然后再回来?你当我精神抖擞哟,这么远的路紧赶慢赶地跑回去又跑回来?”
“还回来做什么?”
余畅晚漫不经心地笑道:“停战议和啊,没我在这议和能成吗?”
随慕杨火了,“你管它成不成,自己先跑掉再说嘛。难不成你又想回到墨北去,你还真是喜欢做什么晚妃娘娘啊?”
“贺居北,他对我是不赖……墨北军总这么畏首畏尾地让我们打,不就因为贺居北怕他轻举妄动之后,我会在这里受欺负。”
“受欺负?!他当这里有谁会欺负你吗?”随慕杨气得鬼火冒,“明明我们才是自己人,他还当你和他是一家子了……痴心妄想去吧!”
“随大哥,你和我站这么近……我才闻到……”余畅晚勾起唇角,随意一笑,“你身上有香味。”
随慕杨浑身一震,“你知道了对吗?”
仅是一瞬间,他的目光充满受伤,吓得余畅晚愣了一下,转眼即是笑逐颜开,“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好命呀,能嫁给随大哥,那是上辈子修下了大福气呀。随大哥怎么一直不说,是舍不得随大嫂被我瞧见了?哟,看不出来,随大哥还是这么会疼人呀?还是说,你是怕新嫂子见了我……”
随慕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盯着她。
余畅晚怔住了,“对不起……”
“晚弟,晚弟……”随慕杨扑上来猛地抱住她,流泪满面道:“对不起……是我没用,我那时看你走了,根本拦不住你,我一直想救你回来,可是……我没用,是你随大哥没用,我当着这个武林盟主,没一个人听我的,他们都骗我,他们说……是我不够德高望重,是我的威信不够,我管不了他们……我想要让他们都听我的,然后……我娶了方栖栖……”
“栖栖不错,是个好姑娘。”作为方栖栖前任“未婚夫”,她很中肯地说。
“晚弟,我知道你会回来,我就是知道,不是我不想等你,可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着墨北吃苦……我想早点接你回来……我要你一回来就看到我成器了,不再是那个总让你不放心的随大哥了,我要能护得住你,不然……我怎么还配做你的随大哥……”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
余畅晚深深地叹了口气,无比疲倦道:“是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你当初就不该走。”随慕杨与她分开,双手捏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痛声道:“你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对你不够好吗?晚弟,既然回来了,你就不许再走……”
余畅晚孱弱苦笑,“可是,贺居北不是已经派人来接我了吗?我不走……”行吗?
“你什么话都不许再说,你只要听我的……这辈子唯一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随慕杨慌乱地看着她,心里藏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想一吐为快,可是他哭得太起劲儿,一肚子话哽咽着说不出来。
他哽啊哽地很着急,看得余畅晚心痛,“随大哥不要慌,你说,我听着。”
“晚弟……”才唤了一声,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余畅晚忙给他拭泪,却被他拉住了手,“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和你熟悉以后,也许就是第一次在余家寨见到你,我们之间,不管什么事,从来都是你说了算,你说要我做武林盟主,我就半推半就接任盟主;你说要打墨北,我就不顾一切跟来了战场,只要是你说的,再任性都可以。我一直跟着你走,没有谁能阻止得了我,因为我知道,没有了你,我的人生……没有人生……”
余畅晚哑然失笑,向来灵动狡黠的桃花眼从没像此刻般真挚地看向他,“随大哥,你说你想要什么?”
随慕杨被她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才止住的泪又潸然落下,“晚弟,我可以永远这样叫你吗?”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她蓦然绽笑,摸摸他的头,轻声道:“傻瓜。”
因她的梨涡浅笑又怦然心动的随慕杨更觉身心无助,沉痛地闭上了眼,“晚弟。”将她拉近怀中,只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墨北来的使者在合丰城的城主府中恭候多时了,“春相爷,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我们镇国王府的晚妃娘娘?”
“不急。”春流翠端坐在上位,闲适淡雅地品着茶。
这次来的使者有两位,分别是傅恒、云达,起先云达询问过不见明确答复,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问,“春相爷,还是请你派人去把娘娘请出来吧,毕竟……”
“毕竟春相爷和我家王爷有言在先,治好晚妃娘娘的病之后必定送回。”傅恒巧妙地接过话,“我家王爷想着,春相爷贵人事忙,一定是忘了娘娘病治好了还要回墨北这件大事了,特意派来我二人,接回娘娘与我家王爷团聚。”
春流翠又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吞咽下去,淡然道:“不忙。”
“如何会不忙呢?”傅恒玩味笑笑,意有所指道:“据说隐匿深山的凤军出现了,一出现就急着争功诿过,不辞劳苦地攻下了我们墨北北苑、云川、龙锦三城,还惦记着不日回师勤王……难道在凤军来了之后,只手就能翻云覆雨,惹天下人倾慕的春相爷,竟被架空了权利了吗?”
春流翠笑了一下,“是吗?”
“不管你盛朝内部如何,算上这合丰城在内,我们墨北可是有四座城池落入敌手啊,可王爷爱妻心切,念在春相爷对晚妃的病治疗有功上不予追究,春相爷倘若以为这是王爷宽宏大量想要继续得寸进尺下去的话,可是大错特错了!”
“嗯。”春流翠一脸脸肃然地点点头,像是把话听进去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傅恒也说得不耐烦了,“春相爷,请你快请晚妃娘娘出来一见!”
春流翠斜睨人家一眼,“歇会儿吧。”
云达怒道:“春流翠,难道你还想故意藏着我们晚妃,好要挟王爷……”
这火药味十足的场面一触即发,忽然一道白色身影闪入,“呵,是你们两个。”终于出现的余畅晚,一现身就缓解了紧绷的气氛。
傅恒、云达齐齐起身行礼,“晚妃娘娘。”他们一见她这白衣翩翩,神清气爽的娇蛮姿态,心中大喜。
余畅晚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贺疯子他自己怎么不来?”
云达直言回道:“晚妃娘娘,你走那天之后,王爷就病了,至今没好过……”
余畅晚不屑地嗤笑,“病了他不知道吃药啊?怎么,故意病着想要人心疼呢?”
云达心中一急,脱口道:“您才是王爷的药呀。”
被他这一形容,余畅晚吓了一跳,“啊?他是等着回去放我血呢,还是要吃我肉呀?”
傅恒正色道:“娘娘,这里不是说笑的地方。”
余畅晚戏谑道:“那我看着你们心里高兴,说说笑笑的还不行了?难道要我一看你们就哭哭啼啼地,拼死赖活地和你们闹,你们心里就舒服了?”
傅恒那张嘴,哪里是活蹦乱跳的余畅晚的对手,他只得苦着脸求道:“娘娘跟我们回去吧,你不在王府,王爷连药都不肯喝。只有你回去了,王爷才会珍重自己啊。”
余畅晚想了想,很认真地问他,“那万一我回去了也没办法怎么办?”
“您是王爷最珍惜爱护的人,您的话,王爷会听的。”
“譬如犬马……”凉在一旁的春流翠突然插嘴,“珍惜而不尊重它,又如墨北镇国王,口口声声称这位晚妃是他最珍爱的人,却不顾及她的意愿,不管她是否想要回去,只一问地强求……难道贺王爷要接你们晚妃娘娘回去,是为了让她效犬马之劳的?”
“这是王爷的家事,外人无须过问。”
“也对。”春流翠点头认可他的话,“回到墨北之后,本相是无法过问,不过,如今身在本相府中,本相无法不问。”
云达愤然上前一步逼近上位,“春相爷,我家王爷对晚妃娘娘情真意切天下皆知,你莫要用几句话,就污蔑了王爷的赤诚之心。”
“贺王爷以镇国王的身份来大赦天下,实属犯上作乱,凭借他大逆不道彰显出的狼子野心你们就能认定这是真心实意了?”春流翠问着二位瞪眼的墨北使者,无奈一叹,“愚不可及!”
傅恒冷笑一声,“春相爷,王爷对晚妃娘娘的付出,岂是你可以窥测的!”
春流翠微微挑眉,春风般清透悠扬的笑脸绽放在脸上,“爱是必须付出的,否则,你怎知我爱?”
云达拍案吼道:“你个……”
余畅晚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傻了吧?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说不让你接走啊,你们激动什么嘛。”
傅恒、云达一听余畅晚同意回去,都舒了口气。
春流翠也没反驳她的话,反而彬彬有礼道:“墨北来的使者是贵客,不如在合丰城多留几天,也可以……”
于是大家都装得大方得体,“多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