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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春军大营依旧驻扎在合丰城外,春流翠通军严令,余侯爷功高伤身还需要细细将养,但凡前来探望余侯爷者,军情要务一概不许提。
来的这些人也就听话,纷纷捡了好听话儿说几句:
“余侯爷真是大英雄,一人就灭了墨北的闻风丧胆的杀手队。”
“余侯爷果然身手非凡……”
“又建奇功立,余侯爷……”
被这一帮子唠叨围着,余畅晚怎么可能还在病床上躺在,灭了自己威风。他端着一杯香茗细细品味,听到众人的赞叹微微摇头,“我们一起去的时候,想的都是为国捐躯,现在他们已经捐了,我还活着,可叹呀!”
“余侯爷是居功至伟……”
“不是本侯一人的功劳了,真的!”余畅晚埋首,连连叹惋,“我们当时……救出袁将军之后就剩下二十多个兄弟了,大家一起对抗墨北追兵,要不是他们舍生取义不顾生死,想尽办法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力,让敌人分头行动,本侯再是通天也不能将他们统统击毙……”
这些人微微愕然,这平日里嚣张惯了的余侯爷居然如此谦逊,“那也是功不可没……”
余畅晚还是反驳,“说是这么说,可本侯终究没死,而那些把命留下来的人……”
“春相爷。”见春流翠处理完军务回来,营帐中热闹的氛围一下子肃静了。
“你们都下去吧!”
在这些人被春流翠轰走之后,少了人群簇拥的余畅晚顿时无限空虚遍体生寒,不由自主的抱着身子,无辜的望着面无表情的春流翠。
“怎么了?”春流翠整张平静的脸庞瞬间化冰,极其温柔的揽他入怀贴上心口。
妖孽眨了眨眼,静静的由他抱着,一言不发。
春流翠将他放躺回床上,帮他盖上被子,“你要多休息,别胡思乱想的!”
他也想呀,可是一闭上眼,就是……不堪回首……
入夜,安静的和春流翠窝在床上,余畅晚没话找话,“太过分了!”
“什么?”
余畅晚嘟嘟囔囔着,“都被人家救回来了,怎么都没见他来探望我。”
春流翠知道他在说什么了,“那也要人家来得了呀!”
余畅晚好奇瞅他,“凭你在,他怎么会来不了?”
“晚弟以为,凡事都会劳到本想亲力亲为的?”
余畅晚笃定道:“你当然会对我袁大叔亲自疗伤!”
春流翠微微一笑,“不错,所以他来不了了!”
余畅晚叹息,“可惜呀,好好一个大忠良,也被你祸害了。”
春流翠身子一侧,借着月关打量余畅晚含笑的侧脸,揉着他的肩温柔道:“他是你的一番心血,我不会害他。”
余畅晚挑眉回望他宠溺的笑眼,“害与不害,你都做了,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春流翠扣住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柔声软绵道:“之余你,这不是害他……”
余畅晚嘟起嘴,娇声道:“这是你说的。”
“要说……”春流翠让人娇软的双唇逗得心中酥麻,轻笑着偷香一吻,才道:“这说服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还是你的强项。”
妖孽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道:“有时候,只因为一句话就可以去死……以前我就知道有这种人,没想到……还好,我不是这种人……”
春流翠淡淡笑着,让他靠在自己臂弯中,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僵硬的背上向下抚,“只要你不是这种人……”
余畅晚眼神涣散的望着前方,抑制不住心中的怅然……
再是觉得睡不着,他也在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袁大叔,你看……”余畅晚一早的跑去探望已经无法正常走路的袁明康,“你都不来看我,只好我来看看你了。”
袁明康枯木般安植于病床上,艰难的挪了下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余侯爷……”
余畅晚走近他两步,明知故问,“袁大叔,你走不了了?”
袁明康捶打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惨然一笑,“是呀,废人一个了!”
余畅晚啧啧道:“袁大叔怎么哀声叹气的,此刻您老已经脱身囹圄无性命之忧,好吃好喝的天天有人伺候周到,还哀怨什么?”
袁明康叹息一声面色比刚才更苦,“余侯爷,你有所不知……”
余畅晚讪笑道:“我们为了救你一个人,上百人搭进去了,难道我们拼了性命就是为了把你救回来,天天看你苦着脸?”
袁明康皱眉苦笑,捶胸长叹道:“血溅沙场保家卫国是老夫平生夙愿,而今老夫双腿已废,就连下床行走都难,哪里还能领兵杀敌保卫家国……老夫废人一个,还害得我大盛将士为老夫牺牲性命,老夫……”
余畅晚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屑得冷冷勾唇,您老真是不想想好,立个愿望就是国家大乱,好让你上战场逞威风?!按您老这般英武绝伦,无事生非的性子,非要如此大仁大义,开口便是忠孝节义,所想便是为国赴死,真要让你精神抖擞身体康泰了那还得了?保定要出大事!春祸水防患于未然,没做错!
余畅晚点点头,“听说春相爷已经收编了袁军旧部,过不了几日……”
袁明康猛然抬头,定视他不甚在意的笑脸,沉声道:“赵晖已反……”
余畅晚眼睛一眨,也没有太大反应,“这么快啊!”
袁明康越说越悲愤,“如今他率领兵马私自调头返回云瑞城,长驱直入我大盛全境……”
余畅晚貌似为难的撇撇嘴,“后院失火,那要怎么办?”
袁明康说着便是痛哭流涕,“我大盛倾全国之军北伐,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军队再来抵御反军。”
余畅晚愕然,随口道:“还可以调夏军或是春军回去救援嘛。”
“这边北伐战场是一片颓势,春军连战连败,夏军穷困城域,袁军几近覆没,而赵军……已然倒戈反叛……”他哭声不止,近乎悲怆,“大盛……无力回天……”
余畅晚见他这骇人模样,整个小脸皱成一团,“就没有后招了?”
“只有……只有……”袁明康悲呼叹息良久,呜咽道:“只有栖梧山……”
余畅晚好奇,“栖梧山的大仙要怎么才能请下山?”想当初,蓝家兄妹祸国,大盛几近倾覆,也没见栖梧山的仙人们从山上飘下凡来救世,怎么能确定他们这次不会又不闻不问?!
袁明康心心念念道:“昔日太祖屯兵栖梧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大盛还有一支劲旅能够克乱杀敌,安邦镇国。今日大盛亦如末世,朝不保夕,栖梧山上凤军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只有凤军一出平乱除贼,收复失地。”
余畅晚听他舒了口气,顺着他的意打哈哈,“那就盼着他们快来了,既然他们这么厉害,那我们就等着他们来了之后振臂一呼,杀敌平乱。”
袁明康神色凝重,沉吟道:“大盛江河日下,面临崩溃,百姓受苦,流离失所……”
余畅晚附和他,“那我们是不是该广结外援,先和墨北议和,然后平了内乱,还修生养息几年,我们再行北伐?”
“余侯爷才智过人……”袁明康斜眼看他自以为是的样子,恰逢心中郁结之气难消,又想到他前番作为再加上旧时传闻,一气之下袁明康口不择言,“各方权势之间余侯爷游刃有余,不管周游到了哪一方,都定然深受重用。但,这忠节二字立于天地间,重逾性命不可不顾。”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话,余畅晚听了也是不痛不痒,“为什么非要与谁作对,强迫自己扼杀了别的退路。”想来他一把年纪依旧听信谣言识人不清,余畅晚不无感叹,“逼自己上死路就是你的忠节?本侯灵巧安逸的活着又碍了哪家大业?本侯还就是乐意醉生梦死了,有谁管得着?”
袁明康冷笑,“余侯爷最为过人的一面,老夫今日算是看清,余侯爷确实异于常人,居然视见风使舵、反复不忠之举为常,看生灵涂炭、国破家亡之势为正……”
这么大顶帽子扣上了,余畅晚还是不甚在意,“那只是名,都是虚的,当你眼睛一闭什么都没用了。百姓,你只管用忠节来唬人家,不给人家安居乐业,骗一会儿还可以,久了人家也懒得理你。”
他这般冥顽不灵,袁明康愤怒一吼,“军国大事,你知道什么?”
余畅晚听了懒得理他,诺诺称是退了出去。
袁明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将他点化,隐隐欢喜的目送他走了。
余畅晚走出来后,再也无法悠哉了,原本就不坚定的眼神更是飘忽茫然……什么也不知道,那也真是,但您老这叫什么都知道?知道了有什么用?
深吸几口气,他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一股说不出的悲哀让他再也笑不出来,心中溢满的无奈压得他无法正常呼吸,想要挤出眼泪都困难。余畅晚仰天哀叹哭笑不得,也不知为什么仅凭人家几句话就将他撼动,他不过只是听到了……
“将军,该如何处置?”
“杀!”
冷刀阴森,昏睡中他分明感受到刀风袭来,而他全身被黑暗笼罩失去知觉根本动弹不得。
这时,“君齐,夫君……”是……姐姐……
“藏起来……”这人……姐夫?!
“君齐,我家心肝儿被派去出任务,几日都没回来呢!”真是姐姐!
“别哭呀,好好说……”
“……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保护心肝儿,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赔上我的命!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般的疼惜我,又怎么会不懂……去找回来呀,你一定要找回我的心肝儿给我…………否则。。。。。。心难安呀……”
之后……
整整一天,春流翠都没有见着余畅晚的影子,等到昼夜交替,夜风兴然而至,春流翠于军营中视察一周,白袖轻扬闲逸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半空翩然而来,余畅晚已经在他身后跟了许久了。
余畅晚一脸迷惑的看着他,万军之中这祸水果然会显摆,瞧着他信步巡游如云中飘渺,风度宜人比谪仙下凡,雍容尊贵且平易近人,笑容舒心对谁都是不恼不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是笑容最温柔,心地最善良那一个,却能让人觉得,不管天大的祸事临头,只要跟着他便会遇难成祥,一切灾祸都会迎刃而解。
可这些都是假象,这假象如此真实,几乎让人忘记了所有灾祸都是由他引起的,他才是祸水……
春流翠看出他有异,凤眸一转,笑得春风和煦,“晚弟……”
这么磨人的音调挠得余畅晚身子一颤,“又出来害人了。”
春流翠拉起他的手,“一起走走!”
余畅晚跟着他向前走,记不清走了多久,只觉得原本就疲惫的心现在已经精疲力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默契变成了无法忍受的噬人寂静,可他还不想失去这种长久以来蓄养出的亲密,只好轻轻动了一下春流翠握在掌中的手,“我累了。”
春流翠半眯的眼睛睁开,懒洋洋道:“现在就累了,那以后要怎么办?”
余畅晚蜷起身子向他靠,“不是还有你在吗?”
春流翠猛地向前一挺,用力捏住他的双肩,空濛的眸子瞬间锐利如锋,“就这么信我?”
余畅晚一惊,转瞬又是云淡风轻与他对视。夜风拂起二人黑发飘扬,余畅晚拨弄那几缕调皮的发丝,偏头浅笑道:“我姐夫什么时候反?”
春流翠抿了抿唇,唇角勾勒出一道温柔阴冷的残谑佞笑,“已经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难友们呀,交代到这里,大家到底是满意不满意,还是给句话啊
马上就是大颠覆了,有意见的赶紧提呀
、卷三 第十六章 凌绝山小
原定大盛北伐兵分四路,分别向北苑城、云川城、龙锦城、合丰城四城发兵,最后于墨北敕拉城前四路汇兵,最后一起进攻墨北王城。
而今袁明康率兵十八万,一路颇多斩获,攻到墨北腹地宁华城,孤军深入受到墨北伏击,接连溃败死伤无数,最终全军覆没;夏君齐部统计十五万,进攻云川城,云川城易难攻,墨北敌军负隅顽抗,夏军与守城敌军日益僵持,云川城久攻不下;春流翠、赵晖各领兵十万,赵军自称突遇天灾无法进兵,实则调头云瑞城,图谋造反;春军大军长途跋涉至合丰城外,合丰城空无一人,春军主力部队驻扎合丰城外,部分兵马进驻城中,当夜遭遇敌军夜袭,城中兵马被困合丰城中,城外主力遭遇敌军强攻,尸横遍野,身处绝境。
各军日前收到神都急训,赵晖已然造反,已经攻下了云瑞城周边诸城,正率领整编叛军共二十万,日夜向神都逼近,神都现命天下盛军速速回师勤王。夏君齐接到诏令第一时间下定决心,于此刻大盛危难之际率师勤王,并以天下兵马大元帅之命,令春军留守原地,预防墨北趁机南侵。夏君齐兵分两路,派出一支偏师解了春军合丰城之困,春军此时兵力,加上夏君齐援兵和袁明康残部,约有十五万余,如今又退守朱安城处,可暂保北伐战场不失。
余畅晚站在城墙上,闭目迎接四周巍峨山峦深处吹来疲倦的寒风,心中滋味一言难尽。他看北雁南飞,一时兴起,挥掌想要把那领头的大雁击下来,倒要看看那群雁没了首领又会如何?!
他才一伸手,就被人挽住,“晚弟,你干嘛非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