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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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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少棠沉吟片刻,而后也缓缓漫出一个了然笑意,温然道:“王妃并无害人之心,多存几分防人之心,也确实无害。”

    夕鸢心中不禁有些无可奈何,自从到这儿之后,她没想过要去害任何一个人,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被拉扯在阴谋算计之中。只怕在这些勾心斗角,争逐不休中,任谁都没法子完完全全的独善其身。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也从没想过一味的忍气吞声,从前李氏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了太多回,如今也该轮到她先撇清干系一次了。

    宇文昊听闻此事时,嘴上仿佛并没说些什么,只是脸色却沉了下来。当夜又去了李氏房中,只是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走了出来,而后屋里似乎又传来一阵摔砸东西的声响,此事夕鸢未曾目睹,也就不加评说了。

    夕鸢也曾在园子中偶然遇见过两次李氏,她从前虽心含恨意,可见了面却还是毕恭毕敬,并无僭越。如今兰珍一走,李氏仿佛性情大变,连从前的圆滑伪善都丢了开来,见了夕鸢后便只是冷笑不语,口中时不时还兀自呢喃,“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夕鸢只作不理,自己会不会有报应她不知道,只不过显然李氏已经得了报应,她若还不肯从善,继续在王府行凶,迟早一日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只是这个时候,顾府却终于得了喜讯,且是双喜临门,一是皇上终于开恩,放了顾尚鸣出来,二是夕莺顺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这两件事于夕鸢而言,固然都没有什么太值得高兴的,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不得不做。她命云谨好生寻了几样贺礼出来,其中以给夕莺安枕的一柄白玉如意最为贵重,包好了之后便分别派人送了出去。染香见了只不住摇头道,“小姐对他们可真是仁厚,每次都赏这些好东西,要奴婢说,他们哪儿配呢。”

    夕莺淡淡笑道:“配不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的礼数周全,让他们没有诟病可寻。”

    染香虽有些不大愿意,却也不会忤逆夕鸢的意思,点了点头便转身出门去准备。夕鸢闲余无事,正预备要躺下小睡一会儿,却听云谨进来道,“方才王妃娘家派人递了话来,只说二少爷和四小姐大喜,请王妃与王爷明日一起回府去,好一同贺上一贺。”

    “我前脚刚打发染香送去东西,就是为了避开相见,没想到却还是躲不过去。”夕鸢苦笑摇头,掩唇打了个哈欠,“八成又是二娘的主意,好容易儿女双全,又抱了外孙,如何能不在我跟前好好炫耀一番呢?”

    云谨小心劝道:“王妃若是不愿过去,只说近日身子不好,推托了就是。”

    “推的了一时,还推的了一世么?我迟早要回去见他们的。”夕鸢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淡淡的疏冷之意,“不过就是回去用顿饭,没什么可怕的,你去回了来人,只说明儿个我和王爷一定过去。”

    好在这会儿夕莺还未出月,不能前来,夕鸢倒也颇为庆幸不必见她。只是比起夕莺,顾尚鸣则显得更加惹人厌烦,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可那一脸的笑意看了便让人觉得胸口泛着恶心。

    这还是夕鸢头一次亲眼见着顾尚鸣的容貌,平心而论他倒也生了副好相貌,只是眼神虚浮,瞧着便像在金银窝里浸淫已久的纨绔子弟,毫无风骨可言。

    夕鸢只觉得,哪怕是去给铺子守门的王富,看着都要比顾尚鸣有担当许多。

    宇文昊一进门便被顾承恩请去了书房,姚氏忙着准备晚上用膳之事,夕鸢便带着云谨在园中随意散步走动,谁知却恰好遇上了迎面过来的顾尚鸣。他见到夕鸢先是一怔,而后又上前道:“三妹来了,咱们兄妹当真是好久不见,说起来我见三妹夫的次数,到还比见你多些。”

    他说道那“三妹夫”时,语气分明生硬起来,夕鸢不以为意,淡淡一哂,“二哥这一年来多灾多难,如今平安归来,也是可喜可贺了,我与王爷也都为二哥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皇上预备将二哥关到明年新岁呢。这在牢狱之中过春节守岁,想来滋味必定十分不同罢。”

    “你——”顾尚鸣咬牙切齿,恨恨的一甩衣袖,眯起眸子道,“你也莫要太过得意,别忘了这是在顾府,莫说你从前就不受宠爱,如今你更是嫁出去的人了。你以为,咱们二人起了争执,父亲会偏帮着谁?”

    夕鸢看了他半晌,就在顾尚鸣洋洋得意以为夕鸢要无言以对的时候,忽然听见夕鸢噗嗤笑了一声。

    顾尚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夕鸢忍笑摆手道,“实在是对不住,二哥说了个笑话,我就一时没忍住。二哥既然觉得我在这顾府全无分量,又何必耗费时间来与我攀谈呢?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就先不陪二哥说话了。”

    谁知她刚一转身,便听云谨低呼一声,身后传来顾尚鸣颇为猥琐的一阵笑声,“三妹入了王府,果真言谈气度都大不相同,连这身边的婢女也这般水灵。二哥这儿恰好缺个服侍的贴心人儿,三妹想来也不会缺这一个婢女,不妨就送了二哥罢。”

    夕鸢回眸一瞧,只见顾尚鸣竟胆大的扣住了云谨的腕子,她眸光愈冷,沉声道:“二哥想要云谨在身旁伺候?可惜了,云谨是太后亲赐给我的人,二哥想留着她,只怕还不够格。”

    “你说什么——啊——!”顾尚鸣话音未落,只觉得腕子上传来一阵钻心疼痛,手上力道顿时一松。

    云谨急忙退后数步,顾尚鸣捧着手腕痛叫不已,一抬眸却只见夕鸢神情疏冷,漫不经心道:“二哥怎么这样不小心,随随便便都能弄伤了腕子。”

    “你——方才分明就是你,是你打伤了我的!”顾尚鸣疼的哆哆嗦嗦,却还不忘了威胁夕鸢,“你看着,我这就去告诉爹,你给我等着!”

    “告诉爹?告诉爹什么,说我打伤了二哥的腕子么?”夕鸢只觉得这顾尚鸣蠢笨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哭笑不得,“二哥糊涂了不成,妹妹一介女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打伤二哥呢,这话就算说给爹听,爹又岂会相信?自己扭伤了腕子,还要往旁人身上推脱,二哥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去让人上些药膏。”

    她说罢之后,又向前几步,靠近顾尚鸣身侧,低低道:“若是不想断手折腿,就安分些,别再碰我身边之人。无论是我母亲,还是其他的人,你这人肮脏龌龊,我见一次便觉得恶心一次,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少在我眼前走动。你若不安分,那也可以试试,到时候……就算是爹也保不住你。”

    方才只用了楚离教的一招擒拿手,真正厉害的还没试出来呢,只要顾尚鸣不怕受罪,她倒也不介意把种种招式在他身上试过一遍。

    她冷哼一声,便带着云谨转身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顾尚鸣是如何的呆若木鸡,云谨边走边忐忑道,“王妃,方才都是奴婢无用,竟要王妃出手维护。”

    夕鸢睨了她一眼,蹙眉道,“胡说什么呢,你是我身旁的人,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本来逛园子逛得好好的,却偏偏遇上这么个混账,真是让人作呕。你啊,一会儿好好将手洗一洗,我只怕他很不干净,别在过了什么浊气给你。”

    云谨绷不住笑了出来,点点头又道:“方才王妃那可真是既快又狠,一下就打得他再抬不起手来,也是同楚离公子所学么?”

    “是啊,当初我说要去学功夫,你还百般不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如今瞧瞧,可不是派上用场了么?”夕鸢唇边浮起一丝怡然笑意,这么快就能学以致用,她也算没给楚离丢脸了罢。

    这会儿天色不早,夕鸢便绕过水榭往正殿去,谁知路过后门时候,却见到一人的背影刚刚上了马车。夕鸢留意了一眼,却见那赶车之人和马车的模样都十分眼生,像是从未见过的,难道是过来送贺礼的什么人?

    然而这也不算什么要紧之事,夕鸢便未再多想,理了理衣衫便走进正殿,只见顾尚鸣已经到了,见了夕鸢之后肩头分明瑟缩了一下,又不敢言语。

    夕鸢淡淡一哂,走到杜氏跟前含笑道,“还未曾同二娘道过一声喜,恭喜二娘了。”

    杜氏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冷笑道:“我可不敢受你这声恭喜,谁知你这会儿心里又在打什么阴谋诡计呢?你如今越是满脸笑意,我心里头便越是发寒,连瞧也不想瞧你一眼!”

    夕鸢讶异道,“好端端的,二娘怎么说起这样伤情分的话来,若是让爹听见,只怕要不悦的。”

    杜氏眼神分明顿了一下,而后也没有应她,只扭过脸去,蹙眉瞧着顾尚鸣的腕子。

    夕鸢在旁哂道,“二哥这是怎么了?在牢中留下的旧伤不成?听说那些个狱卒也都不是好相与的,动不动就要拳打脚踢,二哥必定受了不少的苦罢。”

    顾尚鸣不待开口,便听杜氏颇有些不耐道:“不劳你费心了,若非你那位好王爷,鸣儿又岂会如此遭罪?”说罢又忍不住同顾尚鸣埋怨道,“你都这样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在花园赏花也能将手腕伤了……一会儿用过饭,再请个大夫来好好瞧瞧,只是草草上药我怕不成。”

    夕鸢含着笑意对顾尚鸣投去一瞥,顾尚鸣嘴唇都哆嗦了一下,连忙摇头道,“不……不必了,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娘就别操心我的手了,我心里自然有数。”

    那边杜氏又大惊小怪起来,夕鸢懒得再停,便同云谨到一旁坐下。两人对视一眼,眼底蕴的尽是笑意,带着几分忍俊不禁。

    这样窝囊的人,还让顾承恩捧在手里,惯的眼高于顶。

    夕鸢忽然有些庆幸,宇文昊不是这样的纨绔子弟,否则就算是名义上的夫妻,那要自己一天到晚对着这种货色,也实在太郁闷了些。

    顾承恩一过来便留意到了顾尚鸣捧着手腕,皱眉低声问了几句,顾尚鸣大约也推说是在园子里自个儿弄伤了,顾承恩便嘱咐了几句,不再追问。只是她见宇文昊与顾承恩出来时,面上均含着淡淡笑意,也不知两人方才说了什么。

    真是奇怪,也不知从几时起,顾承恩便与宇文昊莫名其妙的愈发亲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想什么呢?连筷子都不动,也不觉得饿么?”宇文昊舀了些云片火腿放入她碗中,低声笑道,“我看你那二哥伤的有些古怪,你可知道内情?”

    夕鸢嗤笑道:“他自己心术不正,想调戏云谨,谁知老天有眼,让他给前头的台阶绊了一下,真是自作自受。”

    “你这位二哥,从前捐的官被罢免了,如今也再不许参加科举,恐怕往后就只有经商这一条路子了。”宇文昊佯作替她倒茶的样子,声音压得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我看他心思倒宽,也不见什么着急发慌的模样,竟还有心情去调戏婢女。”

    夕鸢哂道:“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不会饿死了,人家可是侯爷的大舅子呢。”

    宇文昊闻言笑道:“哦?你怎么不说,他也算是我的大舅子呢。”

    夕鸢瞥了顾尚鸣一眼,轻轻讥讽道,“你想认他这门亲戚,我却还觉得丢人呢,再说了,人家眼高于顶的,只怕还看不上咱们呢。”

    他二人有来有往,说的全是对顾尚鸣的调侃话语,而顾尚鸣却毫不自知。只是每每一瞧见夕鸢的脸庞,就不禁想起方才之事,忍不住轻轻打个哆嗦。

    席间杜氏又含讽带刺的说起夕鸢至今无子之事,夕鸢不气不恼,只笑道:“二娘可真是爱操心,与其想那些不足为道的事情,还不如替二哥想想婚事呢。二哥都这个年纪,怎么也该成家立业了,这家都没成,自然无法立业。”

    顾尚鸣因着接二连三的闯下大祸,从前定亲的人家避之不及的退了婚事,而再看中的姑娘也无一个愿意,此事成为杜氏心头一根利刺,如今夕鸢一提,杜氏立刻恼火的面色红涨,却又碍着顾承恩的脸色,不敢随意说话。

    “你二娘张罗了许多日子,却仍不见起色,鸢儿,你平素若是有时常来往的官家小姐,还要多为你兄长留心才好。”顾承恩言语亲切沉和,夕鸢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给顾尚鸣介绍对象?那她这不是害人么,嫁给这么一位游手好闲、好逸恶劳的纨绔二世祖,这姑娘的下半辈子也都不用再指望什么了。

    这种好差事,还是留着让杜氏和夕莺去做罢,她何必去惹这麻烦上身。

    好在今次夕鹃身子不适,并未列席,否则大约又要对宇文昊殷勤一番。用过膳后,外头天色还未全黑,却起了些夜风,宇文昊当着众人面前,亲手为夕鸢披上披风,而后又仔细妥帖的将她扶上了马车。

    马车一动,夕鸢便忍不住笑道,“王爷这是在她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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