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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春雨亭外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城镇附近的穷苦百姓,亭中薛向仁和苏清正在给他们发放银两。凌皓天和俞经云好不容易才抢入亭中。
见他们几人到来,慧剑双侠惊喜万分,薛向仁忙道:“经云,皓天,怎么是你们?”
不及回答他的话,俞经云已急问道:“薛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你的伤可好了?”
薛向仁神采奕奕,哈哈一笑,道:“早就好了,多亏了你,否则薛某这条命八成是要送去给阎王爷了。”
几人大笑,此时穆羽裳和岳明兮也登上楼来,与这对师兄妹相见了。
凌皓天问道:“对了,听说你们劫了天翼镖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微微一笑道:“天翼镖局保的那一趟镖正是南平王爷请人送给金国太子的,可是却骗过了天翼镖局,他们既不知情,也不相信,我和师兄只好把镖劫了来,送给一些穷苦的百姓。”
穆羽裳由衷地赞道:“原来你们是在做一件劫富济贫的义举善行。”
苏清笑道:“哪里,比起各位的侠义胸怀,我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俞经云对她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日走后,我才想到,薛大哥重伤,实在不该把你们单独留下。”
苏清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半晌才道:“谢谢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俞经云笑道:“不用谢我,你们平安无事就好。”
凌皓天问道:“你们此行也是为了芍园盛会?”
薛向仁道:“不错,我们想看看武林最近的动静,不过眼下那天翼镖局砸了差事,南平恐怕不会饶了他们,我们还得赶去帮他们一帮,回头再到芍园吧。”
几人别后重逢,不胜欣喜,而苏清心中却复杂之极难以名状,望着眼前的意中人,她知道,武林中人传为佳话的那对璧人,已再难回到从前,她甚至怀疑,曾经有没有过一刻,自己的心是属于师兄的。
一朝春雨万缕情,不知这春雨亭中的柔风能不能吹动她的满心惆怅。
辞别了慧剑双侠,凌皓天一行人四人出了建康府,准备乘船渡江赶往扬州,一路有说有笑,却只有岳明兮低眉静思,始终不发一言,谈笑了一阵,俞经云才察觉到,关切地问:“明兮,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岳明兮如波的明眸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如同云梦泽最幽深迷惘的梦境。
俞经云没有说话,可执着的目光却一直望着她,仿佛一定要追问到底,只要看到她有一点的难过,他的心就会沉落谷底。
知道他不问清楚绝不罢休,岳明兮只好抬头,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很关心她?”
俞经云愣了一会,才轻轻地问:“苏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于是没有再说话,岳明兮轻轻走过他的身畔,如雪的衣裙划过一丝怅然。
二人的前方,凌皓天和穆羽裳正默默注视着,若有所思。
江北扬州城外是一片翠绿的山岗,绿草如茵,浮云缥缈,如此清新淡雅之景让四人惊叹不已,穆羽裳却并不急着欣赏美景,而是来到山岗东面的一棵柳杉之下,向南数了十步,又转而向西数了十五步,边看到前方的山坡之下立着一块大石,将石搬开,反面刻着些横七竖八的印记,穆羽裳道:“芍园之宴,雁荡部众将汇集扬州城外,伺机而动,梁大哥,飞儿,小亮子他们都来了。”
凌皓天由衷地赞叹:“你们雁荡部众真是遍布天下,看来有你们在,便万事无忧了。”
四人便坐在这山岗之上休息,凌皓天望着蔚蓝的天空,微微出神,穆羽裳侧目看着他,眼中忽然闪出几分不屑。俞经云和岳明兮来到河边将水囊盛满水,却远远地听见,那二人似乎争吵起来。
穆羽裳的声音冷冷地道:“世上的男人都像你这般拿不起放不下吗?”
俞经云望向他们,知道穆羽裳所指是凌皓天思念芷蕙之事,岳明兮也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只听凌皓天笑道:“天下的男人多了,你只骂我一个人好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声音不大,俞经云和岳明兮离得远,听不清楚,却忽然听得穆羽裳大声道:“你以为我跟着你是为了让你为我爹报仇吗?没有你,我雁荡山部众一样能够手刃恶贼!我跟着你是为了什么?你当真不知道吗?”
“羽裳,怎么提起这个来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凌皓天语出真挚。
穆羽裳冷笑,凌皓天无奈地摇头,然后起身。
“站住!”穆羽裳清叱一声。
凌皓天停住脚步,却没有转回头来,穆羽裳转身跑到他面前,大声道:“凌皓天,你能不能坚强一点,曾经的凌云神侠哪去了?”
凌皓天微微一笑,道:“羽裳,感情的事,你不懂。”说着又向前走,穆羽裳“唰”的一声,长剑出鞘,离他的喉咙不到一寸。
俞经云和岳明兮神情紧张,看来他们动真的了。
凌皓天却不怒不惊,低下头来望望剑脊,双眸依然含着温暖的笑意。
穆羽裳却感受不但丝毫温暖,一字字道:“你说我不懂,那么我告诉你,凌皓天,我喜欢你!”
凌皓天摇了摇头,那神情似乎在说,别开玩笑。
穆羽裳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对上他的目光,冷冷地道:“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言罢撤剑转身离去,留下凌皓天一个人呆呆地出神。
无论怎样的儿女情长,该做的事总要去做。第二天,四人进入扬州城内的芍园盛会。这芍园盛会由扬州百草门掌门彭万里主持。通常都要会上几天,头一天大家赏园观景,然后大宴宾客,其后的几天故交新知欢聚,有时直闹了半个月才散。
芍园芬芳群英赏
这一天,正是芍园盛会的第一天。宴会前,各派武林豪杰先入芍园观赏新开的芍药。芍园一派繁华盛景,漫步园中的武林人士羽扇纶巾,谈笑风生,遇上相熟的朋友便作揖问好,没有一丝江湖干戈,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没有人知道那些灿若春风的笑脸之下隐藏了怎样的玄机。
凌皓天四人走在园中,却悄悄发现,就在这碧树花丛之后,不时有人密切地关注着人们的一举一动,而且监视的人不在少数。凌皓天终于明白为何人人都只谈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而无人提及江湖之事了,看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傻子。
然而满园的芬芳却掩盖不了家国的沧桑,尽管望不见那千里之外的烽火狼烟,可这一代又一代的华夏儿女,却挥不走靖康之年的悲怆。
二十四桥明月夜,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四人缓步赏园,忽然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行至面前,抱拳道:“各位,一向可好?”
凌皓天一抬头,见到的正是分别已久的东方陌,喜道:“东方大哥,你也来了!”
东方陌笑着一抱拳,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哈哈,各位,一会见。”说完,大步离去。
众人微微一愣,俞经云忽然目光闪了几闪,看他神情,凌皓天便知他已猜出东方陌话中之意。
看着他询问之意,俞经云低声道:“‘龙城’想必是指天龙门,而‘飞将’是汉代将军李广,有胆有识,神勇无敌,曾一度让匈奴闻风丧胆,我想东方大哥是告诉我们天龙门来了,而且有高手不易对付。”
又走了一阵,两个大花坛之间,一个青衣少女正背对着四人,手持一束鲜花轻嗅,待转过身来,却是苏清,俞经云忙道:“你还是赶来了,怎么不见薛大哥?”
苏清淡淡一笑,幽幽道:“飞鸟难遣湖光影,铁面不识碧水清。”
俞经云微一错愕,这举世并非古人所做,而是她自己所创,片刻,苏清潇洒一笑,转身跑开,岳明兮却心中一震,一下子明白了苏清言外之意,转而望向俞经云,欲言又止。
“经云,苏姑娘此言何意?”穆羽裳知道不该问,可是事关芍园盛会的讯息,又不得不问。
“我……她……”俞经云竟然有些语无伦次,然而他毕竟头脑灵活,心思极为敏捷,笑道:“慧剑双侠形影不离,而今只现其一,就是一种暗示,而且她又提到飞鸟和铁面,大概是说薛大哥相助天翼镖局去了,而天龙掌门林长霄的两位得力助手,铁面护法和金面阎罗只来了一个,应该是铁面护法洛中元。”
连凌皓天也不得不暗暗叹服。
“真是如此吗?” 岳明兮喃喃地道,她知道苏清的话中含着一层委婉的深意。
俞经云低下头去,竟然不敢看她的目光,谁都知道苏清那句“飞鸟难遣湖光影,铁面不识碧水清。”暗示了怎样的情怀。
凌皓天真是佩服俞经云,面对苏清的含情脉脉和岳明兮的惆怅忧伤,他竟然如此镇定从容。凌皓天甚至怀疑苏清的话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可是他如果没懂,又为何不敢去看岳明兮的似水的目光?
宴会时辰已到,这宴席便设在园中一块较大的空地上,几十张大圆桌已做了不少宾客,四周尽是藤蔓围城的花墙,花墙外有十几扇装饰华美的屏风。凌皓天四人正要步入宴席,忽然俞经云一打手势,四人立刻停住,远处,天龙掌门林长霄带着两人正走进一扇屏风之内,俞经云看得清楚,其中一人正是曾扰过华山的铁面护法洛中元,另外一人却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轻摇折扇,步履如风,浑身上下透着华贵之气,只是左臂缠着绷带,不知因何受了伤。凌皓天等人心中奇怪,林长霄到那屏风后面去做什么?这数十个屏风相连,后面又隐藏着什么呢?正思索见,忽见屏风之后转出一人,竟是华山首徒傅世鸣。
“师兄!”俞经云忙迎上去,原来,地处北方的大门派通常嫌南方路途遥远,而是只派弟子作为代表前来参加。
傅世鸣见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就猜到你们几个也会来凑热闹。”然后看了看岳明兮,开玩笑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俞师弟在山上就念着要找的人吧。”
岳明兮淡淡一笑。
五人入席,在一张大圆桌旁坐下,此时许多坐席已坐满了客人,他们远远地看到那个黄衫翠带的少女晴潇走来,道:“和各位坐在一起好吗?”
“欢迎至极。”凌皓天笑着。穆羽裳拉她坐在自己身边。
主持宴会的百草门掌门彭万里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须发微白,面塑红润,说起话来总是笑容满面。带着几名弟子讲了惯常的客套话后,众人便开始开怀畅饮,高谈阔论。凌皓天环视四周,只见与自己同处东北一角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门派,东南则是一些散居的江湖豪客,向西北角望去,他看到了天龙门众人,林长霄,洛中元,和那不知名的华服青年以及若干弟子。另一张桌上则是飞鹰门,天狼派,和五蝠门众人。这时只见一队青衣弟子捧着一个个白玉酒坛上来,却并不分给众人喝,而是把这一坛坛酒放在天龙门旁的长凳上。凌皓天暗自纳闷,却见晴潇眉头紧锁,神情十分紧张。
看到凌皓天询问的眼色,晴潇低声道:“白玉酒坛里的就有毒,是天龙门带来的。”
凌皓天闻言一惊,“你怎知道?”
晴潇道:“是泰山派的袁彰告诉我的。”
“袁彰?你认得他?他来了吗?”又听到朋友的消息,凌皓天有些激动。
晴潇点点头,道:“他还在暗中监视天龙门的动静,此时还不能现身。”她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天龙门的一个个白玉酒坛。
众宾客酒酣意浓,言语便不再谨慎,西南角几个人的说话之声传入凌皓天的耳畔。凌皓天回头望去,认出其中一个白眉老者是石梁派掌门邱实。只听一人大声道:“唉,如今家国衰落 ,当年岳元帅中原北望的气势不知都哪去了。”另一人道:“谁让咱只是一介武夫,既不能统兵打仗也不会出谋划策呢,否则我必当第一个收复失地,将金狗打回老家!”邱实冷笑道:“人家朝廷不那么想啊,纸终究包不住火,听闻朝廷还专门有人和金国亲热得很啊。”“真有此事?”一人将信将疑。邱实道:“何止朝廷,这江湖中也有些乌七八糟的门派勾结金人,干那些为侠义之道所不容之事。”
听着他们说话,凌皓天暗暗焦急,果然,天龙门那一桌林长霄身边的华服青年站起身来,从那白玉酒坛中倒出一杯酒,又从普通的酒壶中倒出一杯,放在一个托盘上,交给邻桌的飞鹰门掌门齐正翼。
齐正翼当即会意,端着托盘走向邱实,哈哈笑道:“老哥哥当真胸怀天下,小弟佩服得很,来,小弟敬哥哥一杯。”说着将托盘举到面前,毒酒对着邱实,而自己那一边的却是从普通酒壶里倒出来的酒。邱实本就有些醉眼朦胧,见到齐正翼来敬酒,也不思索,哈哈一笑,便去端那酒杯。凌皓天等人大惊,未等起身,晴潇已冲上前去,拉住邱实,道:“岳伯伯,您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您常教我武功,几年不见,您身体可好啊?”邱实一愣,他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认得这个姑娘,齐正翼有些不耐烦,眼看大功告成,却偏偏有这么个女孩子跑来叙旧。晴潇又道:“岳伯伯,伯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