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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奉三殿下之命前来保护王妃。”
王妃?
好刺耳。
庄小北苦笑一声,“我的命又不值钱,不保护也没关系的。”
她的师父将她许配给安为笑,却要三殿下的贴身护卫来保护她,好讽刺的一个笑话啊。
“其实,二殿下他,”冥沙忍了又忍,几句话辗转口中,“二殿下离开魔界后,一直活的很辛苦,他的命……”
“师父不会让自己死的,不是么?”
冥沙叹了口气,“王妃只要好好的活着,便能理解二殿下了,在皇室当中,能活着就是上苍的恩惠,玉牌是二殿下去他师父那里唯一的通道,他的生命不容许再出现一点的差错了。”
“师父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守玉宝珠到玉牌,那么多的疑问,她不想去探究,因为很费神,但,终究是好奇的。
不管怎样,玉牌是她弄丢的,听师父的意思,是安为笑在她下马时偷走了玉牌,师父若用她来取回玉牌,她毫无怨言。
冥沙抿着嘴唇,没有做声。
“那么,三殿下又为何要你来保护我?”
“三殿下的事情,属下不便过问。”
既然如此,她需要做的,仅是乖乖的当个新娘,乖乖的把一切交给男人。
庄小北慢慢的看向窗外,如此一来,若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不用让心脏多一份悸动,不用多一份让人难受的抽搐,那么就嫁吧。
把安为笑当作铁匠好了。(不知道安为笑知道了会不会黑线呐)
冥沙问了声安后,便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也许,他又变成了什么她不曾注意过的东西了,若是真如此,这样的保护,也便成了监视吧。
“三殿下……”庄小北默默念着,回不去了么,回不到从前了么……三宝……
。
大红的一片,如血色。
在她的房间当中,四周全是吉祥的红色绸缎。
大婚的日子定的很急促,但山庄上下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着置办婚礼用品。
这几日,她没出房门。
只待在屋中,静静的做些简单的针线活,这是她的第二场婚礼了。
第一次在成亲前夜,三殿下杀了她,将她变成了僵尸。
那么,这次呢?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三梳儿孙满地……”
喜娘的话在耳边响起,声调高昂而喜庆。身后的长发被她拉扯着,硬梳到底。
吉时已到,今日便要拜堂成亲了。
她的眼泪忽的夺眶而出。
柔软的头发从头皮断开的声音,如同针刺一般,疼的她睁不开眼。
曾经,师父那么温柔的揉着她的软发,语气轻轻的,像在呵护珍宝一般。果然事事难料,桑田也可变沧海。
什么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进了轿子,八人大轿。
庄小北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一路上是被伴娘搀扶上轿的。
大红的盖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看不清,不是因为这沉压压的盖头,而是,泪水模糊了一切,就连脚下的路,也开始变的遥远。
踢轿门,迈火坑……
一切恍如身在梦中。
手中的红绸早已被手心渗出的汗水打湿,只是紧张中还残留着一丝期待。
师父,会不会是有预谋的?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是有原因才会如此的?
她不敢多想,那么多次她都为师父找借口,唯有这次,她不敢去想了。
红绸的那端,是她未来的夫君。
只见过几面而已,却比其他的待嫁女子要好了太多,她见过他的面,他很富有,长的也帅,足够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周围的声音告诉她,来的宾客不是太多,但也同时说明了,凡事来人,定不会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她被伴娘搀扶着进了大厅。
师父,应该也在吧,他应该会坐在主位上吧!
他此时,是否会含着笑看着她的一身红衣,如送女儿出嫁一般,眉眼间充满了慈父般的爱?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有一般人家婚庆的热闹,此时,竟透出些许庄肃。
“一拜……”
司仪的声音突然断了下来。
周围一片啸杀。
红红的金边盖头将庄小北的视线遮挡的只能看到脚下,虽不见身边的情况,她依旧能够感觉的到。
杀气。
凛冽的杀气。
仿佛要将寒气充斥进人的骨髓里一般,强大的让人无法发出声音。
司仪的声音呜咽在了喉咙里。
不止他一个人,所有人都没有了声音。
这时,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够了吧,本王的人怎可能……跟别人成亲。”
是他!
庄小北心里一阵酸痛,是三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和谐~~
一路看到这里,其实小北不是纯白,是小白
嗷嗷嗷~~三三终于爆发了~~~
58 婚礼之上
为何不是师父,为何……
庄小北紧紧的抓着红绸,指尖微痛。
三殿下的声音像是一根长驱直入的铁钉,狠狠戳进了她的心脏。“本王的人……”师父,你,何时能有这种霸道而充满归宿感的字句。
她能感觉到三殿下就在她的身后,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有着不动声色的震撼力量,让人不由得颤抖在他的威严之下。
只是,一些宾客在这种气场之下,仍是替安为笑强出头。
“你……你是何人,竟敢在安丞相的府上撒野。”
“没错,安公子娶亲,关你什么事,还用‘本王’这个自称,别以为我们都是山村野夫没见过世面,这可是丞相之子的府邸。”
“这人不仅厚颜无耻的冒充皇亲国戚,还妄想扰乱安公子的大婚,着实令人气愤,我们不会让你这么嚣张的。”
“对,想要对安公子的新娘动念头,就要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一阵兵器出鞘的铿锵声。
庄小北听到周围的这些声音,不禁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他们在质疑魔界的三殿下啊,不就等于是在找死。
她很想现在就将盖头掀了,看看周围的情形,只是同时内心有些挣扎,她怕见到师父,更怕见到师父那张一如往日的温柔笑脸。
但是
杀气。
深入骨髓的杀气,此时更加的强烈。
只是有些奇怪,冰冷的杀气并非来自身后。
而是,前面……
安为笑的声音此时平静如水,但却充满了掩不住的火药味,“三殿下这是为何,您也想抢在下的娘子么?”
此话一出,原本躁动的宾客全不敢置信的禁了声,他们惊觉这个浑身散发着霸气的冷面男子竟是即将继位的魔皇。
同时一个“也”字,也让庄小北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快了好几下,这说明,想要破坏婚礼的不止三殿下一人?
那么,会不会是师父?
只是,她的这个念头,才刚萌生出来,便被抹杀掉了。
“三殿下这又是何苦,她是谁的人,我这个做师父的比谁都清楚。”宁真修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暖暖的笑意,完全没有将三殿下的威胁放在眼里。
三殿下轻哼一声,伸出手臂将庄小北一把拉进怀里,惹得安为笑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人,本王拿走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
“三殿下一定要在安府上闹的不愉快么?”安为笑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能奈我何?”
是的,纵使不在魔界,以三殿下的能力来说,四界之中能伤的了他的,少之又少,这是总所周知的事实。
“您是殿下,草民自然不敢把您怎么样了,但宁某的徒弟,还请您归还。”宁真修淡淡说道。
三殿下却没有理会他,只将手臂收的紧了些,在庄小北的耳边轻轻问道:“跟本王回去,可好?”
他的寒气在这一刻竟透出些暖意,只不过这暧昧的暖意成功的让宁真修的脸色有了发青的迹象。
“徒儿,过来,到为师这里来。”宁真修的声音流出冷冷的不悦。
庄小北在三殿下的怀里,身体一下气僵硬起来。
那股杀气……
空气突然凝结了起来,三殿下忽的将她抱起身影向后退去,接着,宁真修一声“徒儿,小心。”
那一声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慌。
而后,庄小北听到了利器入骨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让人心颤的味道。
大红盖头随着他们的剧烈晃动飘落了下来。
庄小北睁大着眼睛看着一步之遥的师父,他的白衣依旧飘逸而不染尘土,只是胸前,一朵巨大的血莲妖艳的盛开着。
一把古老破旧的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剑稍在烛火的映照下,银光中闪着暗红的光泽,狠狠的刺痛了庄小北的眼。
在他的身后,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眼神涣散张狂的笑着,“我终于可以手刃仇人了,宁真修,你也有今天。”
不等他说完,宁真修垂在身侧的手掌中忽然冒出白光,直冲那男子的面门,一阵流光过后,那黑衣人来不及避闪,倒地猝死。
宁真修面无表情,连头都没有转过去,风轻云淡的杀了他。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庄小北,不曾离开,似有不舍,又有道不出的悲伤。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让在一旁的安为笑眉间彻底有了怒意。
他用力合上手中的墨扇,像是有了暗号一般,那些原本起哄的宾客全都起身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安为笑,你葫芦里卖的药,如今可以直接说出来,本王勉你死罪。”三殿下眸里却渐渐起了杀意。
刚才的黑衣人,分明就是受人诱惑,堕入魔道,意识不明,被控制住了,因为执念太深,杀意不会隐藏而败露了底子。
“哈哈,宁真修杀了我父亲,毁了我的家,我就算不把话说明了,他也明白的很,且不论我的前程,只一个‘家’字,他还的起么?”安为笑的君子面容终于在这一刻剥落下来,“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体会到什么是痛,什么是离别。本想夺了他的玉牌,威胁着娶了他的徒弟,要他只能难受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要他也体会到什么是无力感,只可惜没想到三殿下竟然会来破坏我的好事,也没想到本来想要杀了庄小北让宁真修痛心死,不料他会替她挡下那一剑。”
“不过,没关系了,”安为笑挥了下手臂,“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出安府。”
瞬间,厅堂内闪出了几十位黑衣人,杀气顿时如滔天骇浪一般扑面而来。
他们都被操控住了,只懂得接受命令和杀人。
怪不得。
庄小北惊觉,怪不得在林子中那几个锦衣人把他当作邪魔一般,恨不得除之。此番操纵死士的做法,委实伤天害理。
但此刻,庄小北以没有心念去回想在林子中发生的一切了。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师父胸前的伤口,心脏痛的几乎麻痹掉。
“徒儿,过来。”宁真修的嘴角滑落一缕血丝,但俊容仍是那般温柔,他伸出手,对着她轻轻说着,仿佛胸口那致命的一击根本不存在。
庄小北看着那一滴滴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衫,泪水滂沱,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过去,师父。”
“听话,过来。”
“师父知道受骗的感觉么?那种痛一点一点的腐蚀着骨肉,明知道结果,却依然期待着,相信一切会变的美好。可是,那也只是幻影而已,师父,我现在没有家人了,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想自己那么没用,我每刻都想自己可以变的强大,可以配得上师父,可是,我每次都是被带到天上之后,狠狠的再被抛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过来……”他的呼吸开始艰难,却不懈的唤着她。
“不要过去,不要,师父明明知道我有铜铃,我不会受伤的,为什么要去挡那一剑?我不爱动脑筋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明明,你不用受伤的。明明,可以避过去的,是不是又想骗我?是不是?”
宁真修的嘴角微微扬起,眸中闪过赞赏之色,随之一切的明亮都黯淡了下来。
大片大片的血色在无声的绽放着,不动声色的炫耀着美艳的色彩。
血,已染红了他的半个衣衫。
痛却没了知觉。
安为笑恼怒了,“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全部都别想活。”
说完,黑衣人依言拔出剑准备进攻。
单打独斗他是绝对没有胜算的,但多人围攻,且又是不要命只懂得杀人的死士,胜算便多了很多,更何况,三殿下此时是身逃在外,搬不了救兵,宁真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