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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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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岩摸着她的小嘴,话语中却格外认真:

“他让岳父大人自贬请罚,降一品,去他的通政司,我有何不敢让他写辞官折子?”

林夕落吓了一跳,“他这么大的胆子?父亲可从了?”

“你又在小瞧岳父大人。”魏青岩这般批驳一句,林夕落也觉有些尴尬:

“父亲无论是七年县令之职还是在林府,多乃退一步忍三分,我这心里头放不下。”

“岳父岳母那方之事由我来承担,你这颗心不妨就放了我身上”魏青岩话语有几分霸道,林夕落却心中温暖,靠在他的肩膀上,嘀咕道:

“既是你来承担,那还拽着我来此作何?”

魏青岩指了指那奏折上的印章,“这章印,你可否能刻出一模一样的来?”

这才是他今日如此的重点

林夕落拿过来仔细端详,莫看只是一名章,章字上带有纹理、边印也并非平纹。

“未见过真印纹理,只能模仿,不敢称一模一样,但可以尝试。”林夕落琢磨半晌给这一结论,魏青岩点了头,“那你闲暇之余便刻此一章,留作他用。”

“许久未再碰雕刀,也许习惯些许,何况近期侯夫人都让我去立规矩抄经,我豁然又拿雕刀,她会不会起疑?”林夕落更担忧那老太婆。

魏青岩沉默半晌才出言道:“你先尝试一下,若我开口,她就不是起疑了。”

林夕落点了头,便仔细揣摩起来,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呢?

侯府——筱福居。

门外的下人来回禀:“五爷、五夫人回来了。”

侯夫人又是喘了一口长气,只觉胸口憋闷,孙氏在一旁递上水,口中道:

“母亲,她在这儿抄经,您也能在眼中见到,可连话语都不想让她说,这事儿恐怕不好办。”

“好办的还用你来想主意?”侯夫人冷着脸子,孙氏也是没了辙,只得用尽心思去想:

“不如让她去侧房,陪着孩子们行字?不提她跋扈张扬的性子,她的这几笔字还是拿得出手的。”

侯夫人瞪着孙氏,“她来陪?那不将孩子们都教坏了”

“她又不是先生”孙氏也知这事儿侯夫人难以放心,只得掰开了、揉碎了的劝道:

“就在侧房不离您眼前,还可以派丫鬟婆子们瞧着,她能用什么腌臜手段?您的嫡长孙子如今都已经能跟随大爷出征,小孙子自不能走同样的路,何况已近九岁,多少能明事理,您若不放心,便派上一位妈妈在旁瞧着?”

见侯夫人还是不点头,孙氏只得道:“若这个您也不答应,那我可是没了辙。”

“先这么做两天看看,不成再说。”侯夫人揉着脑袋,孙氏算是舒了口气

林夕落与魏青岩回了“郁林阁”,洗漱过后,她也没有睡意,让冬荷在箱子中寻了几块软木,拿出来仔细比对那奏折上印章的纹理,可却都不妥,心中带几分遗憾,便继续寻找。

魏青岩沐浴后出来,就看林夕落在屋中各处上下所寻,心知她一提雕件就是个执着性子,便拦下道:

“此事不急,先睡吧。”

“这折子又不能总露在外”林夕落寻了理由,魏青岩不由得戳破,“不过是你手又痒痒,找这说辞作甚?”

林夕落脸色嗔红,推他往寝房之内走,抱怨道:

“明明是为你做事,还调侃羞我,别在这里捣乱,快去睡”

“没你在,我如何睡?”魏青岩驻步,林夕落的小胳膊怎能推得动?一脑门撞了他的后背上,磕的脑袋直发晕,“成,你这是怕我睡不着,为我催眠了。”

魏青岩瞧她这副小模样不由得笑出口,抱着她便往床上走,连奏折被扔地上都无暇顾忌。

冬荷即刻捡起,放置在内间的柜子中,加了好几把锁,而屋内再起嬉笑呻吟,直至弯月西垂

林夕落一早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疼,摸着自己的两条细腿的肉,手都没力气揉捏两把。

床边空荡无人,林夕落忍不住小拳头朝一旁捶了几下,虽是夫妻亲密,可每晚都被他这番欺负,直至求饶他才罢休,心里怎么就觉得不痛快呢?

冬荷放好了沐浴的水,林夕落泡了半晌才觉身上轻松不少。

用过早饭,她则依旧去了“筱福居”,心里则在想着,什么物件的纹理能与那印章之上的相似,如若单纯的用一木料雕纹理,这所需的时间和精力是在太大了。

给侯夫人请了安,林夕落笑着道:

“母亲今日身子可好些了?昨儿没见到您,心里格外担忧。”

侯夫人看着她,直言道:

“今儿甭抄经了,去西侧间陪着孩子们习字吧,这屋子里还得忙碌着府事,你在这儿抄经,心也静不下来,是对佛祖的不恭敬。”

让她去看孩子?林夕落纳罕之余,孙氏则开了口:

“实在是我忙不过来,才请五弟妹帮衬一下,府中的事你又不肯插手,但你这一手妙字连母亲都夸赞,这事儿可就拜托给你了,也不劳烦你多时,每日早晚两个时辰即可,你觉得可成?”

林夕落心里明白,这是受不了她在眼前的折腾,却又不肯放她走,找个借口看了孩子,还被她们监视着,这主意想的倒是精妙。

“大嫂可是抬举我了,府事我定不插手的,因为没那份本事,若你能放下这颗心,我便陪着小侄子习字也好,若是出了差错,您可别怪我笨。”林夕落这话一出,明显看到孙氏僵了下,挤出笑道:

“放心,对你怎能不放心。”

林夕落眯眼灿笑,孙氏的心里更是没了底,她这般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过了半晌,已有人带了魏仲恒来此地,孙氏领他给侯夫人请了安,侯夫人则道:

“往后就在这院子里读书行字,祖母也能看到你。”

话说的好似多么疼爱孙子,可侯夫人脸上分毫没有宠爱之意,魏忠恒终归是个嫡庶之子,也知些事理,便是跪地磕头:

“谢过祖母,孙儿一定好生行字,孝敬祖母。”

孙氏笑着,又将他拽至林夕落的跟前:

“再来拜一拜你五婶娘,她行字书画都是行家,往后便在你身边陪着,你可要好生听话,莫辜负了你五婶娘的这片心意。”

魏忠恒应早听说了这事儿,跪地又给林夕落磕了头,林夕落拽着他,“那便随婶娘去吧。”

侯夫人端了茶碗,林夕落则带着魏仲恒往侧房走去,孙氏凑到侯夫人跟前,“您欲派哪一位妈妈在其身边瞧着?”

“花妈妈不能去。”侯夫人不肯放开花妈妈,则另选人道:

“还用的着如此大张旗鼓的抬举他?你们大房院子里的,他也是个姨娘生的,派个机灵的婆子在一边伺候着就是”

孙氏应下,便出去选人。

林夕落带着魏仲恒在侧间的桌前坐下,丫鬟们伺候着将书箱递上,铺开纸、研磨,润笔,魏仲恒欲动手,可看林夕落在一旁又觉得是否该问一问?

“五婶娘,侄儿今天写什么?”魏仲恒问出口,林夕落则道:

“你的先生可留了课业?”

魏仲恒点头:“有,每日一篇大字。”

“那你便写这大字即可。”林夕落看着他,“写完之后便背一背书,免得被先生骂。”

魏仲恒眨了眨眼,“五婶娘不额外留课业?”

“没有额外的,写完便可玩耍。”林夕落这话一说,魏仲恒不免皱眉,“玩什么?”

林夕落发呆,“你平时都做什么?”

“读书,行字。”魏仲恒再想一想,随即俩字:“没了。”

合着这又是个因出身低不得不闷头当书呆子的

“那你便写大字,写完大字五婶娘教你玩。”林夕落说出这话,就见魏仲恒的心里多几分期待,即刻坐好动笔,可他身上一件晃晃悠悠的小木牌子倒入了林夕落的眼

远远看去,这小木牌的纹理好似与那印章上有些相似?林夕落不免又坐的与魏仲恒近一些。

不过是一普通软木,大小、纹理,与那印章格外匹配,即便不合之处,稍作修墨便能妥当

林夕落喜后便开始心中犹豫,心中上下打鼓,从一九岁小孩儿的手里要东西?这是不是脸皮太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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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上门

林夕落一直盯着魏仲恒,不但这孩子心里头有些奇怪,连带着一旁的婆子也都纳罕好奇。

五夫人到底是在看什么?

看少爷写字?可她盯的不是纸张;看少爷本人?可她盯的也不是这张脸?

魏仲恒行了几笔字,就看林夕落在盯着他瞧,纳罕之余忍不住问道:

“五婶娘,您在看什么?”

“嗯,啊?”林夕落豁然发觉自个儿太入心了,不免道:

“婶娘在看你那块小木牌。”

林夕落直接指向那木牌,“如若你这篇字行的好,婶娘便用一更好的玉牌与你交换,你觉得可好?”

魏仲恒皱了眉,带几分不舍:“这是父亲送给我的。”

“那你可知,大爷赠你这木牌所为何意?其上为何只有你的名字,而无分毫雕饰的图案?”

林夕落指着那木牌,魏仲恒不免摘下,仔细的看了看,林夕落直接抢过手中,仔细的摩挲着,面上好似在问魏仲恒,心里却在窃喜:这木纹的确与那章印上一模一样

魏仲恒琢磨半晌,不免摇头,“侄儿不知。”

林夕落沉口气,随即大道理讲述开来:

“人由母亲生下便好似一张白纸,也如这木牌,毫无字迹、只是平滑的一个表面。大爷赐了你名字,却无法为你的将来雕出花纹,你一岁一岁的成长,能有何成就都要靠你的努力去争取,就好似绘一幅画,如何去绘,都由你自己来下笔,之所以这木牌上没有分毫的图案,那是大爷期望你有一日能自己想通,绘制这人生的雕图。”

林夕落说完看着他,继续道:

“如今你已九岁,难道还愿这木牌上只有你的名字,而没有分毫你能引以为傲的成绩?”

大道理一出,魏仲恒的眼睛里不由得散发出闪亮光芒,林夕落都觉得她对这位还未谋面的大老爷实在描绘的太伟大了

“婶娘,我已经读过论语,可以绘什么图案?”魏仲恒提问,林夕落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全都落在那木牌上,不由反问道:

“你觉得应该是什么?”

“应是初春的幼笋,你觉得对吗?”魏仲恒看着那木牌,“可是我不会在这上刻图案。”

林夕落立即兴致起来,“婶娘会”

说罢,她立即将冬荷叫了进来,“让人回院子里找秋翠,拿一块上好的黄花梨木来,还有雕刀也带着,就说我要为仲恒少爷刻木牌。”

冬荷应下便去吩咐,而魏仲恒此时也觉拒绝的话,是不是太辜负五婶娘的好心?只得感谢道:

“谢五婶娘提点体恤,侄儿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这人名说了一长串,待他觉得好似都说全了,才道:“也不辜负五婶娘的期望”

“乖,继续行字吧。”林夕落直接把他的木牌拿走,到一旁把玩。

魏仲恒看了半晌,总觉得这五婶娘太过奇怪,可毕竟年幼,他也未深思,只得继续提笔行字。

未过多大一会儿,“郁林阁”的丫鬟则来此送雕刀和黄花梨木,林夕落接过后,便坐了一旁用棉布好生盘养木料,随即用雕针划下形,随即雕刻开来。

魏仲恒此时也无心行字,坐在一旁看着林夕落雕木牌,几刀下去,便有一初笋模样在木料底部映现,栩栩如生。

终归魏仲恒是个九岁孩童,对这物件欢喜之外,对雕艺也格外好奇,可又不敢开口问,怕打扰了林夕落,她的刀划错了,岂不是这木牌就废掉了?

未过多久,这木牌雕好,魏仲恒自个儿拿去用棉布好生擦拭,随即著孔,穿上络子绳线,挂在脖颈之上,怎么看都喜的合不拢嘴。

“谢谢五婶娘。”魏仲恒谢过后,不免将目光看向了林夕落拿着之前的那块木牌,“这个”

“这个婶娘拿回去仔细思忖下,看是否可在大爷送你的木料上刻下个图案,随后再给你。”林夕落自个儿说着便放入囊包之中,魏仲恒也不会再张口要。

这一番折腾,已经近午时时分,林夕落带着魏仲恒去前堂随同侯夫人用过饭,下晌二人则又回侧房习字。

一天顺顺当当的过去,魏仲恒离开时,还特意给林夕落行了礼,林夕落笑着送她离开,便去正堂给侯夫人拜了礼,没说两句话就被侯夫人打发走。

在侧房陪着的婆子被孙氏叫来,侯夫人问道:

“这一天,那边都作何事了?”

婆子立即道:“老奴一直守着,五夫人与少爷相处的倒是不错,只让少爷写先生留的大字,并未再额外留课业。”

“我瞧见她好似派人回‘郁林阁’取何物件?”孙氏忍不住追问,婆子点头,即刻回道:

“是少爷带了个小木牌,五夫人还给他讲了一通道理,随后又亲手雕了一个送给少爷,黄花梨木的,甚是好看。”

孙氏心里头一紧,“木牌?什么木牌?”

“少爷说是大爷送的,其上只有他的名字。”婆子犹犹豫豫,不妨又开了口:

“老奴觉得五夫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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