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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一天京城沦陷、族人叛变,格儿以死明志。”
柳格儿收起眼泪,穿上外衣,向女儿的宫中走去。小格儿睡的正熟,格儿轻轻抱起她,最后一次抱她,“女儿啊,原谅母亲,母亲虽然舍不得你,但母亲更想念你的父皇,他那么孤单、那么伤心,你说母亲不应该去陪他么?”她解下自己颈上的项圈,然后给她带上,“这是你父皇给母亲的定情信物,你要好好收着,母亲知道,你父皇是爱我的,虽然他不说,母亲能感觉出来,只是他生在了帝王家,只是他生在了帝王家。”
小格儿的奶娘见柳格儿来了,急忙跪在旁边候着,格儿眼泪摩挲,看见有人候着,也清醒了许多。她知道若是易平离开了,漠北各族又成了散砂,如果相安无事还好,小格儿便跟着爹爹一起,但如果各族混战,易平和她生的女儿自然不会太平。即使她不能照顾她到成人,也得给她安排一个安稳的将来。
柳格儿想起了流云,她中心里喜欢小格儿,而小格儿在她怀里也不哭不闹,想至此,她写了封信,然后连夜吩咐亲信一同奶娘,将小格儿送到流云的手中。
看这女儿离去,她心中百般痛苦却也安心,回到自己宫中,让宫女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易平给她做的嫁衣,宫女们各个忧心重重,柳格儿只轻轻的说:“我能感觉到易平,是我太想他了么?”然后便安静的躺在了床上,悄悄将枕头下面放的毒药吞了下去。
易平,倘若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妻子,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我想用自己的双手,抚平你心中的伤口,我想用自己,占满你的心。
易平,倘若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妻子,我们做一对平凡快乐的夫妻,种地织布,享受安静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背叛、没有痛苦。
易平,倘若有来世,你还会爱我吗。倘若有来世,你会只在意我一个人吗?
胜败
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他,易平仰头大笑,眼前却看见了格儿娇柔的模样,她的哭泣,她的微笑,全都深深刻在自己心上。
“倘若有一天京城沦陷、族人叛变,格儿以死明志。”
不,他怎么可以输。
就算只有三万士兵,他依然可以上阵杀敌。
他要凯旋归去,然后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他要再听她说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然后拥她入怀。
他要结束这一切,然后跟她厮守终生。
寒风猎猎,吹不走他的意志。
士兵纷纷阵亡,吓不走他的勇气。
他是天生的不败将军,浴血奋战之后必然会有胜利的荣耀。
……
京城传来噩耗,柳格儿吞毒身亡,易平大惊,眼前一片空白,她……自杀了,那个娇柔不喜刀刃血腥的女人,自杀了。
“倘若有一天京城沦陷、族人叛变,格儿以死明志。”
不会,他还没有见她,他还没有同意,她怎么就能离开他?
他还没有擦干她的泪水,还没有抚慰她受伤的心,她怎么就能离开他?
易平心中大乱,身体却做了提前反应,调转马头,挥着马鞭向京城冲去。
仗打了一半易平就走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流云看着远方的天空想着,清泽走了过来,说漠北皇宫来了人,要见她,她便跟着清泽去了。
两个侍卫紧张的守在前面,而后面奶娘抱着的正是柳格儿的女儿小格儿,听见她的哭声,流云忍不住接过来哄着,小格儿抓抓流云的衣服,声音依然呜咽。“怎么了?”
奶娘呈上一纸书信,流云疑惑的接过来,看了一半脸色却是惨白,清泽搂住她轻声询问,“怎么了?”
流云一时找不着自己的声音,只将书信给了清泽让他自己看,自己抱过小格儿慢慢哄着。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清泽深呼一口气,搂着她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
易平奔会皇宫,却听到哭声阵阵,他们为什么要哭,他们在为谁哭泣?
蹒跚走了进去,布尔鲁满脸泪痕的扯住他的衣领吼道:“你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
他的女儿死了么?他的女儿……
不,不,他的格儿,是他的格儿。
易平踉跄几步,红纱帐,黄锦被,床上的女人一袭红色的嫁衣,盖头遮住了她的脸,她那娇柔的脸上,是否还有着泪水?他缓缓抬起手来,想要再看看她的容貌,她在哭吗,他还能擦干她的泪水吗?
手,戛然而止。却不停的颤抖。恐惧突然袭来,从此,再也没有人对他满心的温柔,再也没有人对他心疼的落泪。
他,彻底的输了。茫茫草原中,一个人沉寂、一个人悲伤。
金戈铁马,锣鼓硝烟。
战场一如天上的云朝夕瞬变。
平静的战场多了哀鸣,空旷的天空多了凄凉。
愤怒、撕杀、激扬、哀伤,似乎是一瞬间的事。
平静后方才去回忆、悼念、舔舐伤口。
“天再高也遮不住我的视线,地再远也拦不住我的脚步,人再多也压不住我的志愿。这次我是输了,但还会有下次,下次我会赢过来。格儿,你会等我赢回来么,你会出现吗?”
“这位施主,老衲以为,遮住自己视线的不是天,拦住自己脚步的不是地,压住自己志愿的不是人。”
他见身边来了个和尚,颓然的坐了起来,“那是什么?”
“是自己的心。在施主的心里,天已经高得可以遮住视线,地远得挡住脚步,人多得压住了志愿,所以施主才会这样想。”
“胡说,我的视线能穿过天,我的脚步能踏越地。”
“老衲请问施主,那这天的外面是什么,地的远处又是什么?”
“……”
“施主把周围都当成了对立,天、地、人都是是你的战场,施主可想过天、地、人没有将你对立,就算施主在自己的战场胜了,这天、这地、这人也没有输。天是我,地是我,无外物,无事物,无他人,无一人。”
他败了,在自己的战场上败了,皇莆流云没有战场,清泽的战场却也被她抹去,而他,在自己设置的战场上,失去了格儿,
现在,只有他孤独的一个人。
内心
两个人躺在草坪上。
“易平最后怎么了。”清泽在漠北的宫中找到了扣在自己手腕上锁环的钥匙,给她解开后要将它厌恶的丢掉,被流云又拦住了,她收藏了下来,作为纪念。
清泽拉起流云的手遮在眼睛上。“听说他出家了。”
“出家了?”
“跟着那个酒肉和尚走了。”
“他是你师傅。”流云爬到清泽身上,笑,“还好你没有学师傅出家。”
“他出家跟没出家没什么区别,酒肉女人一个不少。”
“可是要剔光头啊,夫君剔了光头岂不是很奇怪。”流云玩弄他的头发,“说不准也一样好看。”
“流云……”
“恩?”
“你这样趴在我身上我总有把你压在身下的冲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两个小毛孩子怎么喜欢往自己身上爬了。
乖乖下来。
“胆小鬼。”清泽笑她。
流云瞪他一眼。
两个人继续躺着。
“清泽……”
“恩?”
“以后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当我的皇上你的皇后。”
流云哀怨的叹了口气。
“继续培养你那可恶的小跟班。”清泽语气酸酸的。
“他是你侄子。”
“再过几年棠信能够成为一国之君后,我们就周游四海,过上几年十几年玩累了,我们就隐居山野,做对神仙眷侣。”
“真的?”人又爬了上来。
清泽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有话好好说嘛。”流云看自己的唇要被劫,立刻求饶。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过很多,很多。”流云开始数着,“初遇时你跟着我也没说自己是王爷。”
“那时候你也没问。”
“……你骗我跟密达结盟让我心乱。”
“那时候我真的跟他结盟了。”
“……你骗我要杀易平。”
“我没要杀他是你乱想。”
“……你骗我住到你的正府还睡到你床上,然后结婚。”
“那是你答应的,后来我不是又求婚了么。”
“……你骗我大婚前就行夫妻之礼。”
“本王说过不在乎名正言顺。”
“喂,你让我一下都不成?”
清泽笑,火热的唇压了下来。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那祈儿、迅儿还有小格儿怎么办?”
“再过几年他们也大了。”
“能有多大?”流云一副心疼孩子的模样。
“那我们也带他们去,或者经常来看他们。”带着三个小孩子出游,似乎有些难。
“那我们就带着他们一起去。”
“当初就不该生孩子,现在陪我还不够,还被那几个孩子占去了大部分时间。”
“你跟孩子闹什么别扭,我怎么嫁了个这样的男人?”现在他一提到生孩子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好好好,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流云看着天,问,“清泽,你说天的外面是什么?”
“天。”
“那地的远处呢?”
“地。”
不满意、不满意。回答得是不是太简单了?不过看在他深情款款的样子,不追究了。
他拉着自己的手按在他胸口,说,“心的深处还是心。”
终语
吾退位多年,逍遥游历于四海,闻天下有情之事,多爱恨纠葛。
爱易伤,伤易痛,痛易恨。爱时轰轰烈烈,恨则刻骨铭心。待年华老去,空留惘然。
吾却妒慕清泽、流云之情。清澈如水、浓烈似酒。此情如行云卷舒之恣意,流水洄漩之爽荡,冰雪融化之柔和,青松矗立之沉稳。知者不惑,静者不乱,达者不欺,相爱终生。
隐居三十余年,吾曾去拜访,见花草园如世外仙境,随信触景生情,情皆能易景。
临终,清泽卧床拉妻手曰:“若有那奈何桥,夫必在其上等爱妻。”
流云落泪不止,曰:“妾一个何苦。”言语未尽却咳出血来。“妾种下眷侣草,不知无人看管能否存活,夫且等妾浇水视察。”
花草园,奇花异草不下万种,株株遗然绝立,美不胜收。流云叹曰:“吾喜世间灵性万物,却不及清泽对吾之情。”动情处流泪,真切揪心。
其回清泽身边,曰:“妾身心俱疲,精神已尽,魂魄依然与夫纠缠。”语毕,二人双双离去。双手紧握,面皆带笑容,流云眼角泪痕未干。
此年,眷侣草开花,一白一蓝,仙姿玉骨,清艳绝伦。
三年后,花草园漫山眷侣花。风吹过,轻摇相依,安然惬意。
番外一:清泽小鬼
一
“皇上,臣妾估计熬不过去了……”
“水儿,不准你这么说,朕现在去宣御医,然后告知天下,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你一定没有事情的。”
水儿颤微微的抬起手,帮他抚去额头上的汗,轻轻的笑着说:“你是皇上,很多事情都等着你去处理,皇上不要让臣妾担心……”
皇上握住她的手,“好,好,朕答应你,你现在千万别动气。”
“皇上,我们的两个孩子还小,臣妾不放心……”
“我会好好教导他们,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泽儿性情过于冷淡,才多大的孩子却沉闷老成,而乐儿却过于顽皮……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担心……”
“不要担心,好水儿,不要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好的,不要担心。”
水儿看着她心爱的男人的脸,缓缓流下泪来,“皇上不要怪水儿,水儿也不想离开皇上,水儿舍不得……舍不的……”
“母亲离开我们了吗?”
“是。”他蹲下来看着只有十岁的孩子,他跟水儿的孩子。
“父皇不难过么。”
“难过。”
“为什么父皇不哭呢?”
“因为父皇是父亲,有责任。”
“谁规定有责任就不能哭呢?”
“父皇自己告诉自己的。”
清泽偏着脑袋,咬了咬嘴唇,“儿臣现在离开便是。”
他看着小人儿红着眼睛离开,他跟自己一样要强,手中的玉萧上溅起了水珠,一滴、两滴……
二
“哥哥,哥哥……”一个丁点大的小鬼奔跑进来,看见书桌前看书的男孩便笑得鬼鬼的,“哥哥,我听宫女说现在麦子快熟了,我们偷跑出宫烤麦子吃怎么样?”
“不去。”看书的人儿一口拒绝。
“去嘛去嘛。”
“你找七哥去,或许他跟你去。”
“他才不理我,这时候的麦子最好吃了,哥哥,我们就去嘛。”
“吃麦子?”他放下书,看着站在一边儿兴奋的小不点儿。
“对。”点着他的脑袋。
“五谷是什么你知道么。”
“不知道。”很诚实的摇着脑袋。
“不知道就不配吃麦子,尤其是偷麦子吃。”
“我就去查么。”小不点儿很认真的跑走了。
皇上走了进来,看桌前的小鬼又拿起书来。“泽儿可知道五谷?”他的皇儿果真好样的。
“不知道。”看他喜欢的兵书,才懒得理别的,四禽五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