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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反对毛主x,而王为仁却又暗中保护他。翟振兴的行为是反革命行为,王为仁包庇他说轻一点是失职,说重一点是和反革命分子同流合污。我们厂的老干部绝大多数都是好的,党委成员中最不是东西的就是王为仁,大家早有这种议论,现在蒋平揭发出这件事恰恰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你的事我也知道不少,七零年和七二年你报名参军本来是极有希望的,结果被政治处做了手脚把你挤下来了,走的都是县长和专员的儿子……”
“七零年参军我没有走成那是李主任搞的,王为仁那时候还是副主任。”铁戈打断他的话。
“厂部的人知道内情,七零年征兵时李主任在红州住院,是王为仁一手操作的,他的侄儿就是这一年参军的,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啊?还有这样的事?”铁戈愕然了。
“七二年征兵时王为仁升为政治处一把手,又是他一手操作,参军的还是高干子弟和有路子的人。我听说当时有三个部队都抢着要你,但是到头来你就是没有走成。“
一提起参军的事,铁戈气就不打一处来。
陈达接着说:“七三年推荐工农兵上大学,他又把新任地委书记古良才的儿子送去上大学,厂里几百号工人、干部谁参加推荐了?”
说到上大学,铁戈的肺都气炸了。他告诉陈达:“七三年我考上了湖艺和武汉体院,王为仁那个Biao子养的硬是不让我走。”他把黑哥告诉他的事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陈达骂道:“还有这事?狗日的,这是毁人前程哪!上大学就成了文化人,比参军都强,可惜呀铁戈。”
“除了何田田,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这事,只是一个人生闷气。”
“铁戈,这就是大家说的中国有一个特权阶层,这个特权阶层并不都是指上面的大人物,而是指手中有权能为自己或者别人谋取私利的人。这些人或高或低都有一定的职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权力,一般人都以为是中高级干部,其实基层也有,像王为仁这种人就是。他把自己的侄儿送去当兵是为自己的家族谋利,他把县长和副专员的儿子送去当兵是为自己以后谋利打基础,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播下了种子还愁没有收获?投桃报李是中国人几千年的传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红楼梦》里所说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裙带关系,这就是他的用心所在。你在车间搞生产厂里有很多事情不了解不知道,我在生产科搞总调度,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这个人你别看他只是一个正科级主任,其实他的城府极深,厂里几个二野南下的老干部经常骂他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广植党羽,为己所用。”
“这些事我不知道,你哪来的消息?”
“你整天就知道打球看书,别的事一概不管,你太单纯了。”
“那倒也是,我的交际圈是小了一点,接触的人不是球队就是宣传队的。再说我们车间的宿舍是单独的,跟别的车间宿舍隔开了,到哪里听这些无聊的事?”铁戈和其他车间的人接触得确不多。
“王为仁这些丑事厂里都传遍了,不会是空穴来风。还有,厂里三换小吉普的事你知不知道?”
“三换小吉普?换什么小吉普?”
陈达笑道:“你硬是个洋人,连这事也不知道?刚建厂时有一部美式小吉普,是原来水校留下来的。李主任调回红州后,王为仁接手政治处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党委会上提出换小吉普的事。当时大家认为美式吉普配件不好搞,换成武汉吉普有利于工作,也就同意了。不到一年王为仁又提出换北京吉普,党委大多数成员都反对,最后李麻子拍板决定换车。这是王为仁拍李麻子的马屁,其他老干部都骂这是糟蹋工人的血汗钱。”
“武汉吉普、北京吉普不就是台车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铁戈没有多想。
陈达解释道:“坐北京吉普叫玩味,坐武汉吉普叫掉底子。我们厂只是个县团级单位,要是级别再高点王为仁就敢怂恿李麻子换上海轿车。你以为这是上面的财政拨款呀,由着他们当官的说用就用?这都是我们工人创造的财富。一个小小的县团级工厂都敢这样,要是全国所有的厂都这样攀比那还得了?!毛主x发动批林批kong运动就是为了反修防修。我们是社会主义的青年人,要关心政治,关心国家大事,不能让王为仁他们为所欲为。我是决心投入到运动中去的!文H大革命我没有参加,再不参加批林批kong那是对毛主x最大的不忠。”
想起自己参军和上大学被王为仁给毁了,铁戈立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C他十八代祖宗!不搞这个Biao子养的搞谁?这个家伙就是我们厂的庆父。”
陈达大笑道:“不错,他就是个庆父。这种小人‘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足以距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走吧,我们现在到蔡光君家里去谈谈,他那里成了厂里的运动中心。”
铁戈连想都没想说了声:“本来我不想参加批林批kong运动,你不提原来的事我还好想一点,一提起上大学的是我就火冒三丈。走,老子今天就是要造反!”
陈达和铁戈到蔡光君那里时,水机、电机、厂部和机修车间的反潮流战士正在开会。一看到他们两人来了,又是让座又是倒茶。
待铁戈坐下后蔡光君说:“好!铁戈在铸造车间是有影响的人,全厂各车间都动起来了,只有铸造车间还是死水一潭,铁戈参加了,铸造也会跟着动起来。”
铁戈说:“原来我并不想参加运动,刚才老陈跟我谈了一个多小时,思想通了。王为仁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像正人君子,其实一肚子坏水。老陈跟我谈了他很多事,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家伙对上溜须拍马,对下颐指气使,表面上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
他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大家都为他失去上大学的机会感到惋惜,异口同声地骂王为仁不是个东西。
蔡光君接着又让大家把了解到的关于王为仁的各种情况讲出来。
电机车间的蒋平首先发言:“王为仁任人唯亲,他重用和信赖的人要么是地区一级的干部子弟,要么就是一些溜须拍马之徒,当兵、推荐上大学都是这些人,入党提干的也是这些人,他是我们厂搞不正之风的总根源。”
“他瞧不起那些南下的老干部,在厂里专横跋扈。”
“厂里有很多人在这里没干几天就调回红州了,掉回去的都是有路子的人。”
“有的人嫌工种不好给王为仁送点东西就能换个好工种,铸造车间调到我们车间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经常借检查工作的名义到食堂吃吃喝喝,吃不完还往家里带。”
“他和厂里的几个女轻工有不正当关系。”
“别看我们厂只有一千多号人,那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众人义愤填膺群情激昂,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
蔡光军这时才说:“你们说王为仁是我们厂搞不正之风的总根源,这话说到点子上去了,这个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他在文H大革命中就是个造反派,跳得很高,这次我们也要让他尝尝被造反的滋味。批林批kong时毛主x发动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参加文Ge,现在就是应该在大风大浪里锻炼一下。”然后布置各人连夜写大字报。
铁戈问:“我写什么?”
蔡光君说:“你就写你自己的遭遇呀!这是个很好的题目。一方面王为仁为高干子弟和自己的侄儿开后门当兵、上大学,另一方面又用卑鄙的手段阻挠你上大学,这件事有很鲜明的对比性。你把它揭露出来,让厂里所有人都来看看王为仁的真实嘴脸。过去工人、农民受资本家、地主欺压,每个人的遭遇都不一样,但受到的压迫则是一样的。你把你自己的事写出来,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现身说法嘛。对于这种不平等社会现象老百姓非常痛恨,所以你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机修车间的古建华拉着他的手说:“不光你自己要写,更重要的是要组织铸造车间的工人也投入的运动中来,只有把工人们都动员起来了这才有力量。”
电机车间的蒋平也说:“我今天在食堂贴的那张大字报就是我们车间的人给我提供的材料,我们几个人逼着翟振兴交出他的日记,果然有攻击毛主X的言论。王为仁要培养翟振兴入党的事,是车间支部副书记告诉我的,我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就写成了那张大字报。所以我们要广泛地发动群众,他们知道的很多情况我们还没有掌握。我们把这些点点滴滴的情况汇聚起来就能勾勒出王为仁的丑恶嘴脸,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蒋平是参加过文H大革命的红卫兵,对于怎样搞运动很有一套。
蔡光君热情地鼓励道:“铁戈,大胆干,以后我们就是一条战壕里的反潮流战友了,我们要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
当天晚上铁戈就把自己的遭遇写成大字报,标题是《我的控诉》,写完后马上贴到食堂里。
铁戈就这样参加了批林批kong运动,但他非常纯洁地认为不过就是写了一张大字报,没什么了不起,殊不知在政治Dou争中他还嫩得很,他不知道这是他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第一步。
有分教:
循循善诱发微幽,耿耿于怀血海仇。
毕露原形识庆父,群情振奋讨贼酋。
正是:大揭发庆父露襟见肘,痛前程铁戈捉笔代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情中情妹妹有先见之明
第四十八回
情中情妹妹有先见之明
恨犹恨哥哥无罢休之意
话说第二天早上何田田买饭时看到这张大字报大为惊讶,赶紧到铁戈的住处气愤地责问道:“你写大字报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大字报能乱写的吗?批林批kong运动能乱参加吗?”
铁戈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叫乱写大字报?批林批k运动是毛主x发动的,怎么叫乱参加?他王为仁能够毁我的前程,我还不能写他一张大字报?这天下是GC党的天下,不是他王为仁的天下,他还能把我咋的?何况批林批k运动也是毛主x的号召,我跟着毛主x干还有错?”
何田田的脸气得通红,大声说道:“他咋就不能把你咋地?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他可是个头上一拍脚底流脓坏透了的东西。没听人家怎么说王为仁吗?人家说他是我们厂的庆父!阎王好惹,小人难缠!知道什么是小人吗?小人就是那种做了坏事从来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人。文H大革命你也不是没见过,参加文H大革命的人有几个落了好?北京那五大领袖、武汉的鲁礼安、湖南的杨曦光哪一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如今都到哪儿去了?扯那些太远了,姜军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现在整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古学范、王石泰、谢能富、俞一方、肖国雄他们哪一个不是出了学习班就进了牢房,哪一个不是几进几出?沈冲、邰大庆要不是当兵走了他们也跑不了。当官的别的本事没有,整起人来个个是高手。人家手上有权,你不过就是个普通工人罢了,想啥时候整你那都是现成的,你还能蹦跶出他的手心?”
何田田不说还好,铁戈一听这话他的犟劲就上来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该死?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咱百姓点灯?人家都骑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还得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成?我也告诉你,老铁我不是吃素的!我从小根正苗红,行得正坐得稳,一不反党,二不反社会主义,三不反毛主x,他王为仁想秋后算账,没门!”铁戈不以为然道。
何田田反驳道:“文Ge中那么多红卫兵、造反派不也是根正苗红吗?人家对毛主x不也是三忠于、四无限吗?怎么一个个都整得死去活来?我看见政治处派刘进田、梁援梅在食堂抄大字报,这是王为仁他们在收集证据。你真要硬干下去,那你就等着王为仁秋后算账吧!”何田田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低了嗓门说:“铁戈,你也看了不少书,怎么连打虎不死反被虎伤的道理都不懂?文Ge期间最容易戴上的就是反革命帽子,你看看那些被打成‘五一六’、‘北决扬’反革命分子的人有几个是真反革命?可又有几个说得清楚?刘少Q、林Biao这都是坐二望一的接班人,那反革命帽子一戴,任谁都是百口莫辩。殷鉴不远哪铁戈,这种把戏一演再演,沾上了就跑不掉……”
“哼,笑话!我写了他一张大字报就成了反革命?要这么说反革命遍地都是。他想算账?算就算,我把王为仁害人的账先给他算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刹刹他的嚣张气焰!这种人就是Gc党里的败类,Gc党这棵大树都是让这些蛀虫整坏了。不给这种人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点记性,他将来还要害人。”
何田田问道:“你参加批林批k运动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我就是要跟他算总账,他妈的欺人太甚!”
“还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