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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宁对面前财大气粗的女子笑着,心里却是无奈,奈何这些都是城中豪门,她实在不想得罪,只得又仔细解释:“不瞒您说,我们这里总共只有这么十多个工头,每个工地上至少要留一两个人负责,近期我们接的活已经快要赶不过来了,要是再接了您的活,那不是明摆着坑您么?”
“怎么就没人管了?你自己不也是工头出身么?再说,我可听说廖家的园子月末就能完工,那里的人手不就能抽调出来了么?”那女子显是有点不高兴了,嚷嚷道:“反正我也不少你的钱,就算你说要垫付,我也能现在就应了你,怎么就不能接我这活了?”
“杨老板,实在不是我不愿意接,而是我抽不出人手啊,廖家那边虽说快完工了,可我总不能把做了大半的差事先停下,把人调到您这儿开几天工,再把人调回去吧?”裴宁心里哭笑不得,面上还要笑脸相迎,不由埋怨起沈眉,早不请假晚不请假,偏偏要她来胡搅蛮缠的时候,她恰巧请了假陪夫郎回夫家:“这样您不高兴,廖老板肯定也是不高兴。。。。。。”
“那你自己呢?怎么不能去我那工地?”
“这。。。我虽然懂一些,但具体细节上,没有她们弄得好,就算去督工了,您怕是也瞧不上,”裴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者,我家中尚有私事,脱不开身,暂时不能离开扬州。”
“得了得了,半个扬州城都快知道了,不就是为了个病歪歪的男人么?你把他带着,我给你们拨个太湖边上的屋子住,这总成了吧?反正你一定要给我找个人去开工,我儿子七月就要嫁到那边了,要是我连他要的这点嫁妆都备不齐,不是要被他怨一世?”
“这。。。。。。”
裴宁愣了下,这女子虽然三大五粗,看起来却很是年轻,一来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有到了嫁娶年龄的儿子,二来,也没想到这时候的女子会为了儿子的欢喜来这么磨她。虽然不喜她说到舒景悦时的嫌恶不屑,一想到舒景悦和已经牙牙学语的女儿,心里到底是一软,终究是天下父母心。。。。。。
见裴宁犹豫,女子立刻点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去,你那男人身子不好是吧?我还可以给你找个大夫好汤好药地伺候着,一点不用你花钱,保管你住得舒心,只要你把园子建得合我儿子心意就行。”
裴宁无奈地退了一步,点了点头:“那至少也要请令郎把他的要求给我说明一下吧。。。而且,我这里也少不得要准备两日,到了那边再看看地形,最快,也要到六月上头才能动工了。我先去看着开了工,等这儿能换下人来,再让人过去换手。”
听到她肯答应了,那女子也就不再纠缠,对这几点要求倒是答应得极爽快:“行,这些你看着办就行,至于我儿子有什么要求,回头我让他给你说说,再不行,让人列个条子给你送去也成。这事他大概还要跟秦家小子商量着办的。。。。。。”
“这、秦公子?这与秦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没事,他们两个小子要好得很,我家那儿子也是听了他说你造园子很不错,又跟他偷着跑去看了你以前造的园子,才非要你接这活的。不然我至于这么到你这里磨着么?”
裴宁一怔,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那女子却已经啧啧叹了两声,摇头离开了。遇上刚进屋来的几个工头,还喜气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弄得几人颇有点莫名其妙:“裴宁,杨凤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我应了要去太湖边上给她建园子。。。”
“啊?”
“我把这儿收拾一下,等廖家那里完工,就让她们去换我回来,也用不了一个月,”裴宁从刚才的事情里回神,略摇了摇头理清思绪:“唉。。。不说了。。。。。。”
“那你家里怎么办?”
“没办法,小阳还要念书,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不能带着她,只好看看能不能先拜托夏小姐帮我照看几天,她刚娶了姚黄过门,但愿别嫌我给她添堵。。。。。。阿景。。。我带他一起过去,”裴宁朝几人打了个招呼:“别的事回头再说,我先回去看看。”
第六十四章 客居异乡
对裴宁来说,把舒阳托付给夏初妆算是所有要做的事情里头最犹豫的一桩,夏初妆刚娶了姚黄进门,算起来尚且还处于新婚的“蜜月期”,她却把人送上门托她照顾,实在有些不够意思。但想想别的人,小凡自己还是孩子脾气,跟方雨也正忙着要成亲,沈眉她们更是天天泡在工地上。
幸好舒阳懂事得很,夏初妆见过几次,也十分喜欢,听说她要来住些日子,便到长姐那里要了个懂得照顾孩子的教养相公,乐呵呵地应了。
临行前,舒景悦坚持要送了舒阳到夏家住下,到了夏家门口,却又有点犹豫,裴宁略一想,知道他是不想看到姚黄,便只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把她们送进去。”
舒阳那日对她说了那番话后,对她又重新亲近起来,一边点头一边抓起自己的行李就要跟她跳下床,舒景悦见她想回头看却又忍住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一伸手便把两人拦了下来:“等等,我也一起进去。”
他既坚持,裴宁自然是无可无不可,先抱下了舒阳,又伸手扶着他下来,夏初妆正好迎到门口,见他们都下来了,便笑了起来,让教养相公把舒阳的行李抱进去:“既然下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再走吧。。。。。。小安,让他们泡壶好茶来。。。。。。”
“知道了,妻主大人。。。。。。”
裴宁正好扶着舒景悦站稳,原本对她说的话没上心,听到“妻主大人”才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换了一般夫家打扮的姚黄,这才知道姚黄的原名是叫做姚安的。舒景悦也随着声音看过去,看清是他,脸上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僵立着没有出声。
“来,进去坐,站在大太阳底下做什么?”姚黄低了头走开去泡茶,夏初妆四下看了一眼,打起笑脸招呼:“裴宁,不是说明儿才走么?怎的今天就动身了?”
“那位老板催得急,我这里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就索性早点走,”裴宁应和着她的话打圆场:“再说天气越来越热,早一天去早一天安顿,听说太湖边上倒是凉快得很。别忙泡茶了,我们这就要赶路,就不进去坐了。”
夏初妆也就不再坚持,见姚黄刚巧端了茶水进屋,便招手喊他:“小安,过来送送他们吧。”
姚黄虽然换了相公的打扮,衣衫却还是鹅黄的,显见夏初妆对他并不多苛求,说话的口气里也听得出很是宠爱,在场几人,裴宁、夏初妆,甚至舒阳,对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事都是很了解的,见舒景悦和姚黄一直不搭话,心里也是各有想法,裴宁对姚黄当年时不时就要找舒景悦茬的做法当然是没有多少好感,但既然舒景悦自己都看得开,她自然也不会纠结于此,知道舒景悦只是一时放不下面子,见他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也只好无奈笑笑:“呵呵,留步吧。”
夏初妆也知道男人之间的事她们插不上手,点头应了,送他们一路出了门。裴宁看了看舒景悦,对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她不由笑了起来:“阿景,你连他们俩的喜酒都喝了,还有什么抹不开脸的?若想和他说话,等咱们回来了,请他们过来吃顿饭就是了。。。。。。”
“谁想和他说话了?”舒景悦打断了她的话,略有点懊恼地别过头去:“那喜酒也是你说要去吃的。。。。。。”
“好了,那咱们回来,就请他们吃顿饭,算是答谢他们照顾了小阳和远儿,你说这样可好?”
舒景悦看着她笑意融融,知道她在拿自己玩笑,面上一红,口气更坏了两分:“随你。”
裴宁并不在意,反手将他拉进怀里,搂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指一指边上摇篮里安睡的孩子:“好了,不闹你了。。。女儿我先看着,路上要不少时候,你先眯一会儿。等到地方打尖了我再叫你。”
舒景悦红着脸嘟哝了一句,见她不再拿自己说事,才愤愤地在她肩上捶了一下,顺从的闭上眼。裴宁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无声地笑起来。想着他最近照顾两个孩子,忙着家里的事,一直不得闲,这下跟着自己出来,虽说难免心里放不下,要想念舒阳,却也能好好歇息十天半月,盘算着到了地方就先带他四下逛逛,开心一番。
那位杨老板的确是财大气粗,对造园子的事也十分上心,裴宁还没下车,已经看到有人在外头迎他们了,想来就是她派来的管事。
“裴小姐,可算是把您盼来了,快、快请进来,”那管事一边紧走几步到马车边,一边讨好着,圆圆的脸上眼睛笑得眯成了缝:“东家吩咐了,那边的一个小院子就给裴小姐和您家人住,有前后两进,隔着天井后台还有间下人房。。。。。。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用,您关照一声,小的再给您腾地方。”
“哎,不用,我们就三个人,地方足够了。”裴宁好笑地摇头打断她,一边抱着孩子走在前头:“麻烦管事您带我过去就行了。。。呃,您贵姓。。。”
“啊?只有三个人?”那管事似乎是吃了一惊,接着便疑惑着喃喃道:“哎,裴小姐客气了,老身是东家家里的下人,也就随着东家姓了,这个。。。。。。东家关照的时候没说清,我还以为您有一大家子人。。。。。。还说要我请个大夫。。。。。。”
“张管事。。。。。。”裴宁打断了她的自语,一手握住舒景悦,见他脸色有点白,也顾不上客气:“我的确需要个大夫,请您让她等会儿到我那里走一趟吧。”
“行,”张管事一口应了,见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舒景悦,不由有点呆怔,反应过来,便忙着跑前跑后去安排他们住下了。
裴宁进了屋才发现这屋子已经完全打扫过了,连床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心下也是一喜,抱着女儿放进下人拿过来的摇篮里,见舒景悦端着凝露过来要喂她,便朝他笑了笑:“这一路赶得急,还不累么?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喂她。”
“我睡了一路,有什么累的,倒是你,眼圈都黑了,还逞什么能?”
舒景悦说着,一边避让着不让她接过去,裴宁无奈,只得微微板起脸:“一会儿大夫来了,她要说你能这么熬着,我就让你熬着,成么?”
“裴小姐,裴相公,我给你们把大夫找来了。。。。。。”张管事的声音几乎是话赶话地在门口响起来,待她开了门,就笑着让了让身,指着身后两个人道:“裴小姐,这是吕大夫,这是小凌。”
裴宁点点头,先朝吕大夫拱了拱手道了声“有劳”,才看清缩在她身后的人竟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不由愣了一下:“张管事,这位是。。。。。。?”
“哦,这是凌晓,你叫他小凌就行,咱们东家吩咐了,要挑个懂事的来伺候您,他长得也算水灵,重要的是有了点年纪,不会跟一般小子那样不知分寸地乱来,绝不会叫你和你相公烦心的。”
裴宁有点摸不着头脑,找个下人跟水灵不水灵,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听那张管事喋喋不休地夸着,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也就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行,那这几天就麻烦小凌了。”
“裴宁。。。我们这里不用人伺候。。。。。。”
这边话还没说完,舒景悦却抱着孩子出来了,他这话一说,少年原本粉润的脸霎时变得苍白,抖着唇几乎要哭起来,那管事也是直皱眉头:“这个。。。。。。裴小姐。。。。。。”
“哎,行了,既来了就留下吧,又不是多大的事,反正我们也就在这儿待半个多月,”裴宁伸手抱过孩子,看着舒景悦笑了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反正是张老板白送的,给你帮把手挺好的。。。。。。再说,你要不习惯,让他待在后面别过来就成。”
裴宁不想第一天就驳了管事的意思,舒景悦听她这样说,也就点了头:“那让他先进去吧。”
少年听他松了口,立时便走过来磕了个头,舒景悦有点不习惯,又兼裴宁急着让大夫帮他看诊,便只是抿着唇点点头,反倒是那管事吼了一句“还不进屋里去做事”,惊得那少年一叠声地应是,飞快地跑进屋去了。
舒景悦身上的伤都是陈年旧伤,多半是要好好养着,时时注意的,吕大夫看了,也是好一通关照,嘱咐这个不行做,那个不能碰,这些裴宁都知道,只点了头,让她抓了几副性情温和药来替舒景悦补身子。
原本以为这里的日子能悠闲一些,又加上有人伺候,事情不会太多,谁知没过两日,两人都渐渐觉出不对头来,凌晓对家中事务竟是几乎一窍不通,好在舒景悦自己也忙得过来,便不怎么在意,只随他自己过日子,然而在凌晓又一次等在门口接裴宁时,舒景悦的脸色也终于有点难看起来:“小凌,我让你煮的米汤呢?”
“啊,主夫大人,我、我还没来得及弄。。。。。。”
舒景悦一边抱着孩子安抚,既是心疼孩子,又是着恼:“那你一直站在门口做什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