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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父……他……他有洁癖?”顾默不可思议道。
阿陶道:“是啊,师父他老人家超爱干净的,沾不得一丝脏。”
想到夏大夫总是一身白衣,顾默终于明白了其中原由,却又挠头不解:“那你之前不是说师父会来柴房见我?”
阿陶皱起了小眉头,喃喃道:“我也问师父这个问题了,师父说,是想让你看看弟子犯了错误要接受惩罚的例子,又说,让你明白师父他关心你的心意。”
顾默连忙捂住阿陶的嘴,尴尬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怕是要对师父产生误会了。”
“唔,好的。”阿陶点头。
密室中,夏大夫正在翻着书桌上一大摞的书信,其中,普罗州知府的信件被放在所有信件的上面。
“师父。”顾默轻轻叫了声。
“哦,你来了。”夏大夫抬起头看了看顾默,又埋头整理书信,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出于关心,顾默道:“师父的病已经痊愈了吗?”
“嗯,吃了你连夜煎熬的药,第二日便已经全好了。”夏大夫回答道,却因没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皱起了眉头。突然,他泄气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坐下,定定地看着顾默,“为师现在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见顾默点头,方接着道:“你那日与我煎熬的药的药方子,是叫续谷经吧?”
“师父如何知道?”顾默呆了,并不记得自己曾与何人说过药的名字。
夏大夫却没有理会她的话,接着道:“你可还记得是谁给了你娘亲的?又是什么时候给的?那人交给你娘亲药方的时候,可曾说了什么话?”神色认真得可怕。
顾默不曾想师父会问这个问题,有些吃惊,但作为弟子,只有乖乖回答:“我只隐约记得是个冬天,大抵是十一年前的冬天,那时大雪下得很大。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突然来找我娘,给了我娘这个药方,嘱咐的话我记不得了。只是,听娘说,那位老人家是我和娘的恩人,但为什么是我和娘的恩人,娘并没有告诉我。娘将药方托付给我的时候,说了药方的利处与弊处,并要我不要随便将药方给别人。”
“那位老人家是我的师父,姓聂,名禺。十一年前的冬天,死于非命。”夏大夫突然悲伤道,“我从小是个被遗弃的孤儿,师父收留了我,并倾尽所学,教我医术。那副药方是师父特地为我所做。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却……至今未能查出杀害他的凶手。我继承了师父的姓,取了聂龙这个名字,便是想着有一天找到杀害师父的人,亲手杀了他!”
顾默吃惊的同时又黯然神伤,她不敢以下犯上地劝师父放下仇恨,莫再杀人,只得紧张地沉默。
夏大夫忽又道:“你的娘亲与我师父的渊源我以后自会查得水落石出,既然你的娘亲与我师父有过交往,便也有可能是害死我师父的人。”
“我娘没有害过任何人!”顾默突然生气道,却因为一霎那的生气,而失去了嗓音,只是徒张开了嘴,浑身颤抖。
虽然她只记得七岁以后的事情,而七岁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丝毫。然而,她清楚地知道,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从不会有任何的害人之心。
只是,现在没有了声音,她无法解释。
见到顾默激动的模样,夏大夫却笑了:“呵,终于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了。这样子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表现。”
顾默愣了。敢情那一句话是夏大夫在捉弄她?
夏大夫却再度道:“你这个表情也不错,值得记下。”口中说着戏谑的话,目光却严肃地落在桌上那封普罗州知府的信上,沉思了一会,道:“顾默,愿意陪我去普罗州吗?”
“师父要离开医馆?”顾默惊道。
“嗯,”夏大夫点头,“朝廷突然派了大批官兵来这边抓我,而且带头的是你的好夫君。你和我暂时都需要离开这里,避一避风头。”
顾默知道,夏大夫这是怕自己被高梵陌认出,强行带走,届时,村子里姑娘身上的病就没得治了。为了完成救治村子里女子所患的病的承诺,她点头道:“我愿意和师父一起去普罗州。”自然,她也是相当高兴可以去大夏国闻名的宝地观光。
“那你便先回去与家人道一声,并准备好行李。我们今天便要出发,不久,我会去接你。”夏大夫道着,再次整理起书信,又唤着门前的阿陶,吩咐他好生安置知府的管家吴用。
顾默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时分,进入院子,只看到娘在院子中修理着似乎因为什么撞击而散架的木桌。想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天都不再见到娘和哥哥,她的心中突然多出了些伤感和不舍,问道:“娘,哥呢?”
杨氏正在砸着木桌上的钉子,听到顾默的声音,停了下来,缓缓抬起头,看向顾默,却是愣了好久,眼神飘忽不定道:“荆棘他……他下午随他的老板去外地购买做菜的材料的了,估计得好些天才能回来。你知道,你哥这些天厨艺大有长进,深得客栈老板的喜爱和器重,连出外买材料都要带上你哥。”
“是这样子……啊……”离别的最后的时间见不到哥哥,顾默大为失落,见杨氏一副游神的忧色,她不由想起昨晚娘与她说的话,心中叹着娘也许是在为那件事伤怀,怪罪了她。然而,她并不是有心想伤害老人家,更本无心害了哥哥单相思不愿娶妻。她若是留下来,与哥哥好,以她的容貌,以她的身份,以她所剩不多的寿命,带给他们的,是更可怕的伤害。
她想她是自私的,因为她希望能够一身轻松毫无挂念地离开世事,所以她不想看到任何人为她难过的模样,所以,她害了娘有现在这样的神情。
“娘,对不起。”她轻轻道。
然而,顾默大错特错了。人心也好,命运也罢,她永远都只猜得了其一,猜不得其二。当时光岁月流逝后的某天回头她方发现,这样的一句对不起,道一遍岂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晕船
听了顾默道要与夏大夫去普罗州过些时日,杨氏却仿佛松了口气,面露喜色,催促道:“那快些去准备行李啊。”道着,推着顾默进了屋。
杨氏这样迫不及待想让她离开的态度,教得顾默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杨氏的帮忙下,一大包的行礼准备得妥妥当当的。这边行礼刚收拾好,那边接人的马车已经赶到。是普罗州知府管家吴用的马车。车轿子中坐着夏大夫与管家吴用。
顾默与杨氏挥泪道别了一番,多句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重之后,方上了马车。
车轿中,顾默欲问夏大夫医馆没了师父会不会有事,却被夏大夫捂住了嘴巴。夏大夫瞅了瞅对正望着窗外风景的管家吴用,伏在顾默耳边道:“现在我是东方晟,还劳烦顾默小姐尊称我一声天师。”
顾默方明白现在夏大夫的立场,再不敢叫师父,也不敢再问天齐医馆的事。
夏大夫对顾默乖巧的模样似乎很满意,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映着零星几朵桃花的半脸面具,卡在了顾默的右脸上,微笑道:“这是对你听话的奖励。嗯,大喜的手艺非常不错,做得很适合你。”
面具的质地很柔软,卡在脸上非常舒服,而且完美地遮住了那吓人的半张容颜。顾默摸着脸上的面具,感动得鼻子发酸,“谢谢师……天师,谢谢天师。”
夏大夫清淡一笑。
吴用这时回过头来,见到带着面具的顾默,眼神再次颤了颤,惊叹:“这位姑娘带了面具,真是美若天仙,清新脱俗!”
顾默羞红了脸,夏大夫笑道:“面具的功劳不浅!”
吴用目光又转向了夏大夫,无比恭敬道:“三年前,天师大人在姥爷府上做客,我还只是个初入府中的下人,很可惜没能见到天师大人的面容,只是一直听着别的下人议论纷纷,说您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我当时,还以为您是个白胡子拖了一地的老神仙,今日见了,方知原来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听说闻名四方的天齐医馆的夏大夫也是个二十来岁之人,且与天师大人是兄弟至交,真是令人慕仰,羡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夏大夫闻此,权当马屁,耳听若无,风轻云淡地道了句:“您过奖了。”
一旁,顾默却是吃惊得下巴脱臼:夏大夫……东方天师……竟然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从天云州的西河村到普罗州的官地,尽管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甚至路途中换了十四辆马车。在陆地上赶了七天七夜后,又开始了水路。
上了船,看到夏大夫脸色惨白坐都坐不稳的模样,顾默方知道,无论威震四方的杀手聂龙,名声显赫的厨神君赟,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天师东方晟,还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夏大夫,也是晕船的。
见天师如此难过的样子,管家吴用实在过意不去,行了两个时辰的水路到达岗头换船时,他找来了马车,道走陆地也可到达普罗州的官地,只是有些绕路,需多行三四天。然而,夏大夫毅然拒绝,道必须在十日内到达,否则此行便是空忙。
吴用怕了起来,只得应了继续坐船的事,道这一条船直通目的地,只是需一直行上两天两夜。
两个时辰夏大夫便已经脸色难堪成了那个样子,何况是两天两夜。顾默担心之至,一上船,便时刻侯在夏大夫身边以便照顾他。
正当顾默拿起手绢,为躺在床上的夏大夫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时,夏大夫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闭着眼睛,“顾默,与我说话。”
说话,该说些什么呢?顾默愁了。她和夏大夫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是默默相伴,二人显然都是个不大爱说话之人。沉思了一会,顾默怯怯问道:“我……可以问您问题吗?”见夏大夫点头,方欣喜地将这些天来的疑问道了出来:“普罗州的知府大人找身为天师的师父,不像是为了超度死人,是为了什么呢?三年之约,是什么约定?”
夏大夫皱起了眉头,干笑了两声,道:“你总算是问这个问题了。他找我是为了何事,待你到了那里,便知晓了。至于三年之约,呵呵,准确的说,是个赌约。三年前,我路过那里,曾与那知府赌了一件事,道他三年后定会再度找我帮忙。若我赢了,他必须给我一件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若我输了,我则自毁前程,再不做天师。”
“啊?”顾默思着师父即使不做天师,也还有其他三个身份可活,所以对于这个赌的输赢并不担心,便接着问道:“他找您帮什么忙呢?”
“他有一个妻子,三年前得了重病,却从不肯看大夫。估计这会,已经没命了。所以,他会来找我帮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复活他的妻子,二是为他死去的妻子超度亡魂。”
“那么说,师父真的会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
“法术?”夏大夫默念了句,淡问:“……你认为我会输?”
“……”顾默摇了摇头,喃喃,“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说法,果真骗人的……”
“嗯,也不全是。”夏大夫笑道。
沉默了一会,顾默小心翼翼地问了下一个问题:“我……我可以问师父的真名吗?”
夏大夫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收起了笑容,神情黯然。
顾默见这个问题惹得师父不高兴了,有些羞愧,正打算放弃这个问题时,却听到夏大夫道:“若是你愿意与我说一个故事,且这个故事可以打动我,我便回答你方才的问题。”
“真的?”顾默欣喜,“那师父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夏大夫想了想,道:“嗯,与你有关的故事,友情提示,爱情题材的故事比较容易打动我,比如,你可曾爱过某个人,若是爱过,只要将你与你曾爱过的那个人之间的故事说与我听便可。”
一身淡蓝色的锦衣、背后领口绣着金丝龙纹的少年背影,在顾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段她此生愿不再想起的一段不曾谋面的爱恋,那个她不曾谋面却一心想忘记的人,皇太子夏云欢,再次从深沉的记忆中漂浮上来。在漪澜院的过去种种浮上心头,一时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默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走出了船舱,待被清凉的海风吹去了心中那份牵肠挂肚的羁绊,消去了她对往事不堪回首的困惑,她方回到船舱,与再次闭上眼睛修身养性的夏大夫道起了那段故事。
毕竟,作为故事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从未谋过面。也未曾共同经历过什么风雨,唯一牵扯他与她的红线,只有那一首琴曲。所以,顾默说起这个故事,除了简单的开场白——“他是循着琴音寻到我的院子里与我说话的。”接下来,便是一段段的单人独话。
听了那一句句他说了什么,隔日说了什么,再次来时说了什么,或者这次来他没有说话,夏大夫终忍不住开口:“你若是再这番讲下去,怕是打动不了任何人。之前的问题,我便不能回答你了。”
顾默一听心中捉急:“那……那我说别的故事罢,娘以前与我说了不少故事的。”
夏大夫沉默了一会,缓缓问道:“你如此清晰地记住他每一句话,便是真心爱过他了,这个故事便还算是个爱情题材的故事。听得出来,那个‘他’并非你后来的夫君,便是说这个故事终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