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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顾默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爬到了一座百丈高的小山顶上,眺望着不远处的西河村,想着村子里的母亲和哥哥,这些天来一日比一日坚毅的眼神,终于像个女子,露出了柔柔的光芒。因着昨日练武折了右胳膊,所以,右胳膊尚还缠着绷带,又穿着一身便于练武的男儿装,外加脸上卡着个面具,看上去却似个受了伤的白面书生。
身后传来了夏大夫的声音:“是不是觉得像是度过了半个百年的漫长,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顾默转身看着夏大夫,忍着眼中的热泪,点头,“嗯,也不知,娘,哥哥,他们如今过得如何?我写给他们的信,有没有收到。想来,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只是写了三封报平安的书信,不知他们会不会觉得顾默无情,忘了他们。”
“呵呵……”夏大夫笑道,“若是如你这般猜想,那么我那医馆里的弟子大抵是要把我这个师父痛骂了千万回。记得一次,我离开了医馆周游各地四年,如此长的时间,我却是一封书信也没有与他们写。”
“……”顾默望着师父惆怅的模样,不由得捂嘴偷笑。
经过这些天,顾默已经彻底能够把夏大夫与皇太子夏云欢分得开了,也不会再把夏大夫看做了夏云欢。倒不单是因师父教她武功时的严格,也因是真正了解了师父。他的有情似无情,他的温柔似冷酷,他的为师不尊,他的幽默,他的严肃,以及他对欣怡姑娘的痴情,一点一滴地融化在她的眼睛里,她的心中。
夏大夫便是夏大夫,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他像谁之说,也没有谁像他之说。
“师父……”积压了心头好久好久的疑问,顾默此刻终于有了勇气问出口,“夏的姓氏,是皇族的姓氏。您大夫的身份单单用了夏这个姓氏,却没有名字,是因为您真正的姓氏便是夏吗?”
夏大夫的神色突然一抖,目光扫过顾默不敢抬起头的模样,嗤笑了一声,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的后代?”
顾默红着脸,点头。
“呵……”夏大夫长长舒了一口气,眯上了眼睛,“也许吧。阿默,你也知道,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记不得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又因自己是从出生便被遗弃的婴儿,更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我的父亲是什么王爷,道不定甚至是当今大夏国的皇帝。可那又如何呢?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身份,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父母给予的身份有那么重要么?”
顾默听得心颤,对于夏大夫一向对什么事都看得无比透,她无比钦佩,此刻温柔一笑:“嗯,师父道得对。是弟子愚昧了。”
夏大夫摸了摸顾默的额头,多天来一直严肃的目光中终于多了一丝疼惜,“阿默,你不愚昧。”
卫岩不知何时也爬到了山顶上,偷听了方才的墙角,此刻作呕吐状,“我说大师兄,顾默……不,主子,你们俩师徒说的话可真够肉麻的,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已经全掉地上了。”
夏大夫缓缓转过头,神色阴冷地望着卫岩:“哦?需要大师兄我帮你捡起来,重新安在身上吗?”
卫岩冷汗直冒:“不……不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村中选美
天云山山脉,是大夏国最大最长的山脉,从京都一直延伸到万里之外的偏地。其中广袤可令人震撼。
因傍着大山居住,交通极为不便,所以一般坐落在天云山山脉附近的,都是些小小的村落。西河村便是其中之一,其坐落在天云山尽头,因着地处极为偏僻,以至国家发生交战,朝廷征兵,都懒得涉及那里。
十几年前,西河村流传了一种类似诅咒的病,凡是在那里生长的女子,哪怕不吃不喝,身材也胖得如同圆球。十几年后,村子里闻名遐迩的神医夏大夫从外面带来了一个面部毁了容的女子后,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找到治愈这肥胖疾病的法子。
这治病的法子本是说需要三个疗程,一年半的时间,才能治愈。然而,村中的女子经过一次的治疗,不出半年,便身形全部恢复了正常。只教那些尚未接受治疗的女子无比嫉妒的同时又无比悔恨。
因着恢复身材,一些其实容貌不错只因着肥胖身材而显得不堪入目的女子,此刻站在一块,可谓是花枝招展。村民在当地县官的支持下,决定举行一场选美比赛。这一消息甚至传到了相距很远的隔壁村庄,一时间招来大批游客。
夏大夫与顾默归来之时,便是村子里在筹备选美比赛之时。刚入了村子,看着村子中摩肩擦踵川流不息的人群,只教得二人唯有干瞪眼的份。
进村的一路上,卫岩一个劲惊讶:“啧啧,一直听闻大师兄居住的地方是个满是丑女人的地狱,没想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少女,“这儿原来是人间天堂啊。难怪大师兄住在了这里,便不愿再回弥途寺了。”
顾默看着村子这热闹的景象,自然极为高兴,正想与夏大夫说话,却见夏大夫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经过一处客栈时,顾默认得出那便是哥哥韩荆棘打工的地方,想着哥哥很可能就在里面工作,她便想进去看看。可看着这门前排满的客人,苦恼着不能插队的问题。
倒是卫岩来得爽快,从怀中掏了些琐碎的铜钱,给那些排队的人一人发一个,然后径直走到了前面。
顾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站在人群前面的,是个留着八字胡须的小白脸,拿着笔坐着像在记录什么。大抵是个记账的先生。
待卫岩走到那小白脸“记账先生”面前,只听对方问:“妹妹,还是女儿?姓甚名谁,年龄多少?家住何方?”
卫岩愣了楞,笑着回答:“无妹无女,姓卫名岩,家住……”
“我艹!”对方突然站起,一脚踏在桌子上,大怒忒怒:“你他妈的是来给老子捣乱的么?”
“啊?”卫岩彻底傻眼,“没……没有啊。我只是凑个热闹,热……闹……”卫岩再说不出话来,因为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喉咙处。
记账先生拿着匕首紧紧抵在卫岩的脖子上,冷冷地道:“老子此生最恨给别人捣乱的人了!给老子插队,老子也就忍了,老子以为你会给老子一个多么多么漂亮的大姑娘,原来什么都没有。知不知道这是选美比赛的报名会啊,知不知道这个报名会有多么重要啊?知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在等着给自己的姐姐妹妹或女儿报名啊?你这是想怎样?是想男扮女装参加选美么?拜托,你这模样老子看了就恶心有木有?!”
“……”呃,卫岩此刻确实是哑口无言了,只得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一旁看热闹的顾默与夏大夫。
看着对方这么强势,而且说得是这么在理,顾默与夏大夫对视了一眼,决心敬而远之。正当二人悄悄地转身打算溜走时,只听身后的卫岩大喊:“我确实是帮别人来报名的。就是帮她!”
顾默顿觉背后一阵冷汗。
那记账先生顿时差些一脚把放着记名账本的桌子给踩塌了,另一只手揪起卫岩的耳朵:“呀呀,还真是越说你你越来劲是不是?那分明是两个男子,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啊?”
卫岩疼得苦不堪言,连忙道:“不不,他们二人有一人是女扮男装。你去仔细看看他们就知道了。可以放手了吗?”
记账先生这才放开了手,理了理衣衫,来到顾默二人面前,目光先在顾默的脸上逗留了一会,最后定格在夏大夫阴沉的脸上,眼神忽地一颤:“皇太……”然后酣然大笑,“哈哈哈……果然是个美人啊!”接着一手挑起夏大夫的下巴,眯着眼睛问:“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顾默顿觉有寒气从脚往头上冒:敢情记账先生这是把夏大夫看做了扮作男子的女子。依着师父的脾气,这下可是要大发雷霆了。她悻悻地转回头,却见那卫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忽地,一个听来极其别扭的夏大夫的声音道:“回官爷的话,小女子姓纪名芸。”
记账先生与顾默同时浑身抖了一抖。顾默心中念念:纪芸,纪芸……听着好耳熟……对了,纪宁公主的妹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记账先生一手搭在夏大夫的肩膀上,点头:“嗯嗯,真是好听的名字。纪芸姑娘,你的名字老子暂且记下了,记得明日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参加选美比赛。如若不来……”
“如若不来怎样?”夏大夫恢复了正常声音,嗤笑了一声吗,问道。
记账先生沉吟了一下,“嗯,如若不来,老子就把你强娶了做老子的小妾。”
这记账先生大抵不知,身后那一群认出夏大夫的老百姓可是被她的这句话给生生逗乐了,只是谁也不想说穿,想要把这个笑话看下去。
“哈哈哈……好啊!”夏大夫大笑,“那便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记账先生突然如女儿家红了脸颊。那羞涩的模样,倒的的确确是女儿家才会有的姿态。
顾默愣了:难道这记账先生是个女子?
夏大夫伸出手拉住了顾默的手腕,“阿默,我们回去。”
这边刚走出人群,身后便传来了老百姓的欢呼声:“夏大夫回来了!”“咱们的神医夏大夫回来了!”“回来了,神医终于回来了。”
走出了村子的中心,耳边方安静下来。
抬起目光,远远可见绿油油的桃树林,想必此时树上都已经结满了桃子。
有一辆马车行驶了过来,赶马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马若师兄!”顾默惊喜地道。
马若将顾默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讶异地道:“多日不见,顾姑娘这是怎么了?似是和什么人打架了?怎么,难道被咱师父感染了?”
顾默注意到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不好意思一笑,挠了挠额头,“这……这不是打架受的伤……是学……学武……”
顾默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若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夏大夫身上,拱手恭恭敬敬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终于?”夏大夫皱起了眉头,“听语气,莫不是医馆出了什么大事?”
“不仅医馆,”马若认真道,“还……”目光飘忽不定地望向一头雾水的顾默,“还有杨媒婆家。”
顾默瞬间心提紧,忙问:“娘她怎么了?!”她回想离别前,娘的神情,心突然慌地厉害,莫名地就喊出了哭音。
马若慌慌道:“杨媒婆她在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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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齐医馆的所有人都齐齐聚在医馆硕大的牌匾前,恭迎着夏大夫的归来。
顾默看了看围着师父问东问西的师兄们,便随着马若去了医馆的客房。
当看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杨氏时,顾默本就红了的眼睛终是落下泪来,“马若师兄,可以请您出去一会吗?我想和娘单独呆一会。”
“有师父在,杨媒婆不会有事,所以,你不必大伤心。”马若安慰了一句,叹着气离开。
顾默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杨氏的手,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对不起,娘,对不起……顾默不知道哥哥会被将军府的人抓去。那时,您为什么不告诉顾默,不告诉顾默哥被官府的人抓去问罪的事。顾默好无情,在您最需要的时候,那样离你而去……”
在回来的路上,马若说,五个月前,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从京城来到这里的将军府的人因着知道杀手聂龙为了救韩荆棘的妹妹而杀人的事,怀疑韩荆棘一家人与杀手聂龙有瓜葛,又因寻不到与杀手聂龙有直接关系的顾默,便直接抓了韩荆棘去了牢中严刑逼问,因一直逼问无果,那高少将便像是死了心一样一定要抓捕聂龙到案,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直到一个月前,朝廷下达了召回的命令,他们这才离开了村子,却也将韩荆棘抓回了京城。
杨氏因担忧着儿子的情况,几个月来一直身子不好,一个月前知道儿子被抓去了京城后,因悲伤过度,便昏睡至今。
“娘,”顾默含泪坚定地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哥哥救回来的!顾默绝对……绝对不要再看着身边的人受伤难过,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公子无心
翌日。天气灰蒙蒙的,似将有一场小雨。
天齐医馆,杨氏所在的客房门前,夏大夫看着拿着行李准备远行的顾默,蹙起眉头:“阿默,你这是打算去哪?”
“京城,救哥哥。”顾默毫不犹豫地回答。
“怎么救?”夏大夫无奈地笑道,“劫天牢吗?”
“即使如此,也要救哥哥!”顾默望着夏大夫,因着这些天来的锻炼,眼神无比坚毅,甚至比得上男子,“我说过,我学武功便是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如今,知道哥哥在京城天牢受罪,我却还待在这里享福,便是违背了当初学武功的信念。如此,顾默便真真是一个无用的女子。村子里的人尚且需要师父为她们继续治病,血罐子里的血也应当足够用了。所以,师父,请放顾默离开。救了哥哥,我一定会回来。”
“呵,好一段义正言辞的话。”夏大夫忽地一把抓住顾默的手腕,喝道,“你觉得你这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