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到如今,只有去求那个人,求他放过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结局篇(10)
苏禄正在院子里摆弄药草,当听了顾默要求见一见当今的皇帝时,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问:“怎么?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报仇吧?”
“报仇?”顾默一愣,疑惑,“……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禄叹道:“因为你昏迷的这半年来,一直口口声声地嚷着什么恨啊恨的,还时不时地道要报仇。吓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帮你恢复手脚的脉络了。”
顾默惊道:“您是说,你已经帮我恢复手脚的脉络了?我……我可以继续习武了么?”
苏禄抬起满是泥土的手抚了抚胡子,骄傲地笑道:“也不看看医治你的是什么人。我一旦决心要救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死了,我也能将他给救活了,而且是活得生龙活虎。我不仅将你的手脚脉络连接好了,而且啊,还把你的体质改善了……”
大巫人接下来的自夸之言于顾默已然成了耳旁风,她只知道,自己手脚没有残废,可以拿剑,可以闯天牢救人。
“那么,我不用见那个人了。”她打断了大巫人的话,道。
苏禄再次吓了一跳,“可是,他说了明日要来见你一面。”
“他要来见我?”顾默冷冷一笑,心头念着自己正好也有话问他,便道:“好啊,虽是师徒情义已断,但见上一面也是无妨的。”
当天,顾默为了看看自己的武功有没有因这半年的昏迷而退步,正想找把剑练一练,哪知找了半天连个能代替剑的东西都没有,恨恨地想,是不是大巫人真的怕她报仇而把武器都给藏起来了。
最终,她只得找了个长棍。
大巫人果真没有骗她,不仅将她的手腕脚腕治好了,身体也比以前百倍儿棒。这一套剑法耍下来,可是顺畅,赶脚是练了好几年了。
一道剑法正练得起劲,突被大巫人撞见。
大巫人吓得连忙写了封书信与那个明天将来见顾默的人,信上要他万分小心。
其实,大巫人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
报仇,顾默是决心要报仇来着。
如果梁鬼和纪芸受伤或者死了,她一定要找高梵陌算一算帐!
但于那个与她断了师徒情义的人,她只是恨而已,恨他太精明,精明得可以为了一个目的,做出那么多残忍之事。那些个事,比直接杀了她还要可恨。
她也恨自己,恨自己的愚蠢,把他逼上了那样一条道路上。
若说他有错,那么,自己也非无错。如此,她决然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况且,凭她那点武功,不被他欺负就不错了,如何敢和他打。
只是,情义这东西当真是断了,且断得很是绝情。他与她的救命恩情,在他断了她的手脚,把她关入天牢时,便偿还了一半。若说这另一半恩情,她怎么说也是因他死了一回,便也算是偿还了。
若是真见了面,她也不过想问他几个问题。然后,便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两不相欠。
**********
第二日一早,顾默便拿了长棍去小竹林里锻炼身体去了。
幸得擎苍写与她的武功之书一直别在腰间,不曾丢掉。所以,她可以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武功。
夏大夫来时,顾默由于练武练得过于专心,没有察觉,直到新的一套剑法练了一遍完毕时,转身,方看到了他。
他没有穿皇帝的盛装,仍是那一身不染凡尘的白衣。
有粼粼清风吹拂过二人的眉目。两双眼睛都眨了一眨。
“师父……”
“阿默……”
轻柔的呼唤几乎同时响起,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感情。
眼睛再次一眨时,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我……该叫你什么?”顾默放下了手中的长棍,靠着一棵竹子,眼睛漫不经意地瞟了那个男子一眼,淡淡的口气一晃而过,“夏大夫,君赟,聂龙,东方昇,或是皇帝陛下?”
他背在身后的手抖了一抖,嘴角弯起一抹清冷的弧线,“这些都不是我的名字。我来见你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九霄的丹药在他沁出汗的手掌里,几乎快被捏碎。
“我来见你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顾默接过他的话,冷道,本想走近他,却在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害怕了,害怕他会对她做什么,或是砍断她的手脚,或是做更决绝的事。
“云欢现在在哪里?”她深吸了口气,问。
夏大夫冰冷的脸膛突然难堪得到了极点,“你关心的,只有他的安危么?”
顾默一愣,“哦,忘了,是也该关心师父一下的。那么,师父,您的心,挖回来了么?”
若是挖回来了,那么,云欢呢?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安全活下来?
夏大夫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可怖至极,令顾默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
“他死了。”他说,“我将我的心从他身体里拿出来时,他就死了。”
贝齿突然咯嘣一声将嘴唇咬破,滴滴鲜血顺着顾默的嘴角流下。
呵,虽然早察觉是这个结局,可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好像五雷轰顶了一下,又好像自己的心在方才的一瞬间也被挖走了,胸口,是这样鲜血淋漓的痛。
顾默眼前黑了黑,最终倔强地保持了清醒,恨恨地瞪着对面那个仍一脸冰霜的人,“那么,纪芸和梁鬼呢?那日,天云山上,他们被箭刺穿了身体……”
随着话语的吐出,更可怕更可怕的感觉压了过来。
夏大夫依然如一尊雕像屹立在那里,只是嘴角微动,回答着方才的话:“那日天云山上死去的二人,一个是纪芸没错,另一个是易容成梁鬼的卫岩。”
那个明明可以逃走却为了保护她们,被乱箭射成了刺猬的人,是卫岩?
是了,应该是他了,这世上若说还有一人愿意为纪芸死,便是明明胆小如鼠,却为了纪芸敢绑架自己的大师兄聂龙的卫岩了。
但他们……都死了……
被那个姓高的少将军杀死了。
“为什么……”顾默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死?难道就因为他们救了我吗?”
“卫岩擅闯皇宫,掳走妃子,罪该万死。纪芸身为大禹国派来和亲的公主,不懂洁身自好,与一个江湖男子劫天牢,并逃出宫鬼混,亦罪该万死!放心,我把他们葬在了一块,给了他们一个成全。”
他回答得是那样在理。
好无情的道理。
顾默暗暗握起了拳头,若不是尚还存在着一丝理智,她现在已经和他拼命了。
不,杀死纪芸与卫岩的,把她埋进地下的,是那个姓高的。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个姓高的!”她大喊着,泪花飞落。
也唯有这样,才能疏解她无与伦比的委屈,和撕心裂肺的痛恨。
“你不能杀他。”他却很冷静地道,竟好似劝解,“高少将只是奉命行事。何况,他现在还在帮助朝廷缉拿朝廷叛贼夏斌。”
“哥哥……”顾默悲怆中愣了一下,猛地挥起长棍,指向他,“若是我娘和我哥哥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得很绝很绝。
他却一步步向她走近,喃喃:“阿默,你不能……”
察觉到他越来越近,方才的勇气不知为何瞬间全部消失,唯有那久久凝结在心口的惧怕。看到他的手越过长棍,向她伸来时,她吓了一跳,想逃,好想逃开,可是,腿脚竟然发软,怕得发软。
“不要靠近我……”她丢下了长棍,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坐在地。
他还是站在了面前,离她是那样近。
“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俯下了身子,探在她的耳边说话,幽冷的声音有几分无奈,“阿默,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呆了呆,什么?
夏大夫终于鼓起了勇气,将呆住的顾默揽入怀里的时候,也将九霄递到了她的嘴边,“吃了它。”他轻柔的说,声音终于变回了大夫对病人的口吻。
“这是什么?”她惶恐地问。
“九霄……”他回答,“它会让你忘记你想忘记的事。”
“不要!”无比的恐惧让她终于有了一丝力气,挣扎着逃出了他的怀里。
她一步步踉跄着后退,他却持着九霄一步步沉稳地逼近。
“不要,不要,不要……我没有想忘记的事情,不要给我吃九霄……”
“若是没有想忘记的事情,那么,你吃了九霄也不会忘记什么。可,阿默,你为何怕吃下九霄?若不是因为有想忘记的事,为何害怕呢?”
“我没有,我没有!”她竭斯底里地大喊,“真的没有……就算是悲伤,就算是仇恨,我也不想忘记,我不想忘记……求求你,不要逼我了。”
“那么……”他突然将九霄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顾默吓了一跳,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你……你想忘记什么?”
最终,她还是被他的手拉住了。
他冲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她娇小的身体抱在了怀里。下一刻,他便吻上了她的嘴唇。
顾默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个可怕的人想要做什么,直到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舌头把她的牙齿生生撬开,然后将一粒丹药推入了她的嗓子。她才明白。
可是,浑身早就吓得没了力气。她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她是那样的怕他,怕到这样手脚发软,只能乖乖地被他□□欺负。
他喂她吃下了九霄后,方把她放下来,然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脸颊,微笑:“阿默,那四个名字都不是我。我真正的名字是穹羽,你给我取的,还记得么。我此生只认这一个名字。”
顾默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清楚地知道,自己将会失去什么。
她一直想着若是能够忘记一切,如沉睡在黑暗里的时候,她的世界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若是一直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该是多好。她这样想,并且想法是那样强烈,她甚至无法自制。
是了,她会忘了一切,包括她自己。
会忘记要去天牢救娘亲,忘记要找高梵陌报仇,忘记自己恨着眼前的这个人。
“不要,我不要忘记这些,给我解药,求求你,快给我解药……”她跪了下来,无力地拽着他的衣角,哭着祈求。
可是,哭着哭着她就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仿佛有一只恶鬼在啃食她,一点点的把她啃食干净。
突然困得厉害,好想睡觉。
眼睛完全合上的瞬间,她看到了那个伸手来抱自己的白衣男子。
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结局篇(11)
竹林,微风,翠绿色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
一袭白衣飘扬屹立,抱着那个已经完全失忆的少女,冰冷的目光触及少女安详的睡容时,忽然变得异常温柔。
有人从竹林外走了进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医仙聂禺拨开最后一排竹子,看向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男子,看到他怀里抱着自己可怜的小孙女时,白白的眉头皱起,很是不高兴:“听苏禄说,你来看望顾默,我就担心你会对她不利。如今看来,你果真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么?”
夏大夫抱着顾默,停在了老医仙的面前,低下了头,看着顾默的脸,喃喃:“再给我些时间,至少让我做些可以补偿她的事。”
“把她弄失忆,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聂禺质问,沧桑的声音因为生气而发抖。
“唯有这样,才能补偿。”夏大夫回答,“我想带她回西河村,和她好好地过些安宁的日子。我不知道,除了失忆,还能用什么法子把她留在身边。只要一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一年就好。一年后,我便帮她恢复记忆。届时,她想把我如何,都随她。”
“你……”聂禺怒气渐消,转为苦叹,“你这又是何苦?我很早便告诉你了,默儿她不会是你的,你和她不可能有结果……”
“我知道。”夏大夫抬起头,咬牙看着天,目光里隐忍着一丝泪,“一直以来,是我在强求。不过,我和她一定会有个结果的。只是这个果子,不太好……强求的果子,怎会是好的……”
聂禺怔了怔,本想问这个此生唯一的弟子,问他既然如此爱着默儿,为何还会做出那么多伤她的事?然而,话到了嘴边,老人竟觉无法问出口。而且答案,老人心知肚明。
聂禺一手把这个弟子带大,对这个弟子太了解了。
论着杀手的性格,他原本可以做得更绝。原本于他而言,为了达到目的,杀人只是一把剑抬起落下那么简单,不用丝毫考虑,只要那个人该死。
可为了顾默,他可以摒弃杀手惯有的做法,隐忍着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大抵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最终,聂禺走过去,拍了拍弟子的肩膀,“那么,就好好地过这一年罢。”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僵在半空,“对了,大夏国好不容易有了点安稳,你现在身为大夏国的皇帝,若是突然走开,朝廷那么多的事,交给谁来管理?你的双生兄弟至今仍在昏迷中,估计还需个十天半月的调息才能醒来,事情总不能交给一个昏迷的人来管理。不能再等几天吗?”
夏大夫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天也不能等,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越过老医仙的肩,离开,“朝廷的事,就交给您了。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