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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应以冷笑,“你想听什么结语?是斥责那个身为你亲娘女人出身的无耻低贱?还是要我对你这株清新莲花的颂扬?哼,你想听我的恭维吗?赞许你出淤泥而不染的洁身自好吗?是唷,我真该赞美你,怎么不是呢?作为那样母亲的女儿,尚且能不同流合污,而只保持在有限的几个男人之间周旋,怎么说呢?我该夸奖你,称之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毕竟,当老鸨的亲娘无法选择顾客,而你的大门却是向个别之少数才敞开的!”一边说,他一边把她推开胸膛老远。皱鼻撅嘴的模样似乎是在嫌恶她身上的气味似的。
“啪”地一声耳光响起。感受到脸上的火辣,胤禛暴跳如雷。抓住她颤抖的手臂,他跨出一大步,又拽住她的衣领,咆哮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揍一个混蛋。”她瞪着眼睛,怒目以对。这就是她了,我们故事的女主角。在尚且无法保全自己的时候,却能为了身边的人,而鼓起惊人的勇气。
“或许……或许你能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负我,可是……可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亲人!不可以!恁凭你是一国之君也不可以!不可以!这三个字你听明白没有?”
“不可以?哼,这样的字眼从未在朕的字典里出现。”
“胤禛……你……”她恼火得七窍生烟,白日里被耿妃手下绯娥刺痛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低呼一声,她捂着胸口,步履蹒跚地倒退数步,一直在撞到身后的椅子,才手握椅子扶手,坐老李下来。
胤禛见她额头冒汗,脸色苍白,急忙也止住了口。三两步靠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关切的询问。孰料,这份寻常妃子求也求不来的低声下气的问候却遭遇到了极端冷淡的对待。她喘着气,狠狠地把他的手摔开,并喝斥他走开。
看着她大汗淋淋的模样,他真的急了。他张口呼喊叫门外的常喜传太医。小蝶听见,却是冷着脸,说不劳他费心。胤禛火了。重重地关上门,板着脸,黑着眼走到她面前,“你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
她歪着头不语。
“我究竟还要为你做些什么,你才肯对我顺从?”俯□,他对准她并不驯服的脸孔,捏住她的下巴叹息。
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小蝶心中一动,张口便答,“我要见我的亲人!这个条件,你能满足我吗?”
楚大娘?她不是已经……早已经……胤禛摸着鼻子,狐疑地打量了小蝶一眼,心想,“看来,对此她并未知情……这也难怪……那年羹尧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的手段倒是毒辣……可现在的问题是……眼前的她并不知道呀……或许……或许……我期盼许久的东西……能……借此途径……获取……”
居心叵测地想完,他坏坏地开口,“想见亲人?这自是不难。此事对于堂堂天子而言的朕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是,对你是小事一桩,可在我看来,却是天塌下来也比不过的事情。”
“好!”他眼中闪现出得意,蹲□体,与坐在椅内虚弱说话的她平视,“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明白,朕索取的回报是什么……”
垂下眼皮,她嗫嚅道,“不,我的心早死了,你该明白……”
“朕有魔力,会叫它死而复生……”说完这句,他站起身,把椅内的她横抱在怀里。够了……只要能找到亲近她的借口就够了,哪怕是一场本质龌龊的交易,他也毫不在意。隐藏在刻意欺瞒背后的情意不是谁都能看得清的。即使事后,被她唾弃憎恨,他也都认了……天知道这几年来,他隐忍得有多么艰辛……他不是天生的工作狂,要对着数不清的奏章才能有好心情。是时候轮到她为他的忍耐买单了。天知道,望不见尽头的沟壑被挖掘得有多深;天知道,紧闭沉重的神秘大门被禁锢了多久。外表冷漠的他不再是冰,拥抱住她的身体,散发出比火更滚热的温度……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的地步?小蝶弄不清,也想不明白。此时,彻底的混乱包裹住她。她已意识不清,她已无法抵抗,此时此刻,她不再是自己的主人。
就在男人喘息出一声情难自抑的呻吟之后,一个痛苦的意识忽然让她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晰。
“啊,他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低贱,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自己。或许,或许,这样的我和我的母亲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皱起眉,然而,这个细小的动作也没逃开压在她身上进攻者的眼睛。他低下头,将她深锁的眉间亲吻。口中喃喃自语些什么,小蝶没有听清。接着,黑暗中的蜡烛扭动起孱弱的身影,随着男人的吹气,旋即葬身在黑暗里。显然,同时葬身在黑暗里的并非只有这根细细的蜡烛。
隔日午后,女人才在周身更加酸楚的痛觉中独自醒来。看着床上的凌乱,看着手腕脖子上新添的种种淤青,她坐到镜子前,瞥见了脸上早已干涸掉泪痕的印记。
、CHAP126 贵客其人
打从天刚蒙蒙亮开始,廉亲王府邸的动静便响个不停,将原本睡得不沉的谢小风吵。揉揉眼睛,她掀开窗缝儿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地方瞧了瞧,才发现到来来去去扭动着腰肢的丫头婆子似乎已汇成了两道界限清晰的河流。一边向东,一边朝西。八福晋郭络罗氏的屋子就是河流的汇聚所在。数不清的穿戴整齐的下人们陆陆续续从这个源头流入又流出,闪烁出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们当中有的捧着崭新的托盘,有的抱着擦亮的瓷器,有的拎着雕刻着花纹的锦盒,还有的手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如蚂蚁般在河流的缝隙间穿来穿去。
这是怎么了?搬家么?她正凝神起疑,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打开门,望着出现在面前坐在木轮椅上的男人,谢小风脸颊微微发烫,朝男人行了礼,叫他八爷。
允禩点点头,深邃如湖底的眼睛把清早刚起,睡眼惺忪模样的她看了个仔细。见多了精致装扮过的脸孔,看腻了装腔作势的笑脸,对于在情场上阅历丰富的允禩而言,无疑,眼前还原了自然清新的面貌是更具诱惑力的。将视线定格在她松散的领口上方,他紧握手指,逼迫自己只盯住她的眼睛说话。
“咳咳咳……嗯……今天府里要来一位贵客……嗯……对……就是这样……瞧……瞧我都把手里要交给你的衣衫给忘了……”
视线触及到她胸口的一片雪白,他双手托举掌心里事物的动作瞬间变得僵硬。小风顺着他的眼睛低头审视,“啊呀!”一声低呼,抓住领口,顿足垂头,害臊得让脸上的红云一直蔓延到了脖梗。
允禩也跟着尴尬起来。又是几声干咳,他见她不过来接取自己手中的衣衫,为缓解气氛,便不由跟着多说了几句。
“既然是贵客,就需要受到精心的款待。梳洗过后,你赶紧把一身新的衣服换了。今天,府里想必事多繁忙,或大或小的诸多事情恐怕叫福晋一个人应酬不过来……嗯……这样……你今天暂且跟着到福晋那边去照应……等晚饭送走了客人……你再来我这边服侍也不迟……”
他怎么了?怎么今天没有发脾气,模样温和得让人不忍对他说出“不”字,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现在这位主人今早醒来后大好心情使然,还是,还是因为今天府里即将接待的这位贵客的特殊性决定的呢?小风抬起眼睛,见允禩已转动轮椅,把手里崭新的衣服放到门边的凳子上,不由地趁机把男人侧脸柔和的线条打量了个仔细。因为她和他房间紧挨着的缘故,他书房和她这间卧室的门槛早已拆除,非但如此,在进门处,还特地铺设了光滑的大理石砖。为的就是方便他的行动,如果坐在轮椅上也算行动方便的话。
此时,旭日的阳光升起来了!恰好在门后。温温的光线投递在男人的四周,在他的鼻梁、眼角、嘴轮廓线边,撒下点点细屑的金子。这些金子将他原本俊朗的五官映衬得更加高贵!似乎,只有这种闪亮的色彩才能与他与身居来的雍容气度相匹配。
看着女人对着自己发呆的模样,男人不禁好奇,问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或许是太久没有和他这么和气地说话,或许是为眼前这一瞬间人与自然交相辉映的景色所痴迷,谢小风想也没想,让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想什么?我在想一个故事……”
“故事?”男人反问,他推着轮椅,仍然停在原地。
“丑小鸭的故事。”她解释道。
“丑小鸭?”男人皱起眉,一手托着另一手的肘部,手心撑着下巴面露狐疑,“是《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么?”
女人摇头,予以否认。说是从她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传说。允禩更加好奇,还想追问,这时,郭络罗氏那边一个婆子跑了过来,用粗哑的声音粉碎了方才属于两人的恬静气息。
“福晋请谢姑娘过去一趟。”复述完这项命令,婆子便蹲在门口,站着不走。允禩见了,遂收敛神色,对小风交待了一句让她凡事均须以今日之大局为重的话,正要转身,忽而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盯着小风看了一眼,嘴唇颤动,似乎想说话,但后来瞥了眼在场的电灯泡,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动木轮椅的轮子,沿着大理石的路面向自己的书房转去。
小风让婆子在屋外稍等,匆忙梳洗完毕,换上允禩刚刚送来的新衣,站在镜前,镜子里依稀一个月牙色娉婷的身影映现!哦,是她么?没想到,衣服这么合身!抚摸上衣服的表面,她忽而脸红。不知怎么的,怪异的感觉爬入她的心底。仿佛紧贴在她身体上的已不再是柔软的布料,而是男人喷洒出令人又麻又痒的呼吸。捧着脸,对着镜子,她板起脸,揪住满是红晕的两颊,凶巴巴地对着镜子里的人教训:“瞎想什么呢?就因为他一次心血来潮温和的态度,你就要想入非非了么?别痴人做梦了!你还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吗?你还不清楚自己眼下的身份么?没错,他是天鹅,而你,你注定是一只无法与他同类的蹩脚又卑微的丑小鸭!”
说完,等到注意到镜子里人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眉毛,她才感到满意。遂,对着镜子又自言自语,“没错,就是这个态度,寄人篱下的态度。这才是属于你的东西嘛!”又抓又捏了两下自己的脸蛋,整理了下发髻,才开了门,和等候的婆子一块儿往福晋那边的屋子去了。
一路上,刻意讨好着婆子闲扯了几句,才晓得婆子姓张,虽是汉人,却是随同福晋陪嫁过来的人,平时负责厨房伙食的监督。厨房……怪不得……瞅了眼张婆子肥胖得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肚皮,又注意到她额头下巴处老母鸡油般的黄腻,小风不由默默一声冷哼,看来,这厨房的监管的差事倒真是个肥缺!张婆子被她甜蜜蜜的几句奉承话说中了心坎,打量了小风秀丽的五官一眼,说起话来,更是放得开。不仅解释了今日贵客的来历,还为小风说明了王府里款待贵客的种种礼节。
“五公主?是当今天子的公主么?”小风不懂。
“哪里哟,是先帝爷在世时疼爱的五公主。不同于先帝爷其他的女儿,这一位不喜爱满人的东西,独独偏爱汉人的事物,这不,听咱们福晋说,这位的名号也是由此得来的。她不喜爱和别的姐妹一般被称作格格,偏偏要那时的先帝爷叫唤她公主,这不,这名号也随着一直传到了现在……唉……可惜哟……可惜……她这么年轻……这么尊贵……却是……啧啧……”
“怎么?”
张婆子边走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警觉地环视四周,除了微微在秋风中摇摆着或红或黄或赭或绿的树叶外,只有踩在她们两人脚下的鹅卵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珠一转,张婆子撅起嘴,斜在一边,朝小风做了个怪样,啐道,“还怎么了,克夫克子的命呗!”
小风不语。盯着张婆子那张涂抹得鲜红的大嘴,愣住。这是她在进入允禩府邸后,第一次接触到外边的世界。是的,她的世界很小。从前是姐姐,田文镜,年小蝶,现在却只有一个允禩了。太过狭窄的天空套在她的头顶,将她与自由的空气隔离。小风现在的感觉就如同一只被关进笼里的老鼠面对赫然打开的铁丝门一般。新鲜的气息扑面而来。通过了解同时代人们的事情,她的视野瞬间得到拓宽。
“克夫克子?”她咀嚼着婆子的话反问。
眼见着红砖绿瓦的八福晋住处出现在前面,话说到兴头上的张婆子,索性拉着小风的手,在横卧在清澈流水上的一座小拱桥上停下了脚步。透过水面上漂浮着的晒着太阳的懒洋洋的莲叶,小风又在莲叶下瞥见几尾红色鲤鱼的身影,这时,粗哑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吵嚷个不停。
“啊呀,这可不是老婆子我诅咒她呀,这就是她的命呀!早几年,她先前的额驸……死了……现在……现在没几年……她与前夫所生的两个大儿子也相继暴病身亡……啊呀呀……怎么说呢……听福晋说……这必定是她前世种下的……什么……恶果……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