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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随着方才田文镜传递来的消息,她心采的新任额驸巴尔烈在西北边疆因为御敌而遭暗算不幸身亡的消息,心采这颗曾在他心底十分特别的星星已褪掉所有光泽,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巴尔烈当然死得很偶然。偶然到恰恰事发那天经过清风皓月在边界处的活动路线。这当然是个巧合。作为当年参与算计年羹尧之事的最后一个同谋,巴尔烈的死着实让胤禛觉得心痛。为了表示出这份心痛,他甚至打算在转告心采这个消息时,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她怎么样?喂,李酒坛子,你发什么呆,皱什么眉,我在问你话呢……”十四敲着李神医的后背,连连催促。
这系列的催促声不仅打断了胤禛的沉思,也让趴在地上脸红脖子粗地急忙忙捡着飘落的信封的田文镜抬起了头,万分不安地偷偷瞥了十四一眼。十四在这档口,哪里有心思去看他?也因为这样,田文镜才得了收拾起尴尬证据的时间。很快,他捡完信。依旧趴跪在地上,在得到主子恩赐的眼神之后,这个由铿锵文人转变为的卑贱奴才终于如得了大赦一般,感激涕零地捧着一沓信,缩头缩脚地钻出了门。李灿英一直站在十四的身旁,这时,他朝十四点点头,遂随着田文镜的脚步也走了出去。
李神医松开小蝶那只缠绕着厚厚白纱布的手腕,眼神忧郁,低头叹气,
“小蝶……她……她本身心思郁结过深……长期又服用……”他瞥了眼走过来的胤禛,遂把话收住。胤禛忽然明白,脸庞酡红。十四却是实心眼,抓着李神医逼问,问长期服用什么。后者被迫就范,遂道出小蝶长期服用某种药物,而导致目前身体过分虚弱,情况堪忧到他神医也没有把握的地步。
“唉,这个笨蛋,她明明知道自己身子弱,还乱吃什么药?咦,不对,李酒坛子,说到药,你什么时候这样避讳过,究竟是什么药物,你必定是知道,快快说来,省得叫人着急!”
李神医又看了眼胤禛,低下头,借口说去抓些调理的方子给小蝶试一试,便匆匆带上门离去。胤禛瞧了,吩咐了声屋外的小山,送李神医到御医那边赶快去配药,斜了眼十四,又让守候着的常喜关紧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常喜噤声答应。深深地瞥了眼面前的十四,盯住伴随李神医身旁小山离开的背影。
门关闭。
场面又成了老模样。一如八年前。
不同的是,这一回,小蝶躺着,人已昏迷。
允祯开始了狐疑。显然,方才李神医面对胤禛欲言又止的模样被他惦记在心里。他问胤禛小蝶究竟在吃什么药,弄坏了身体。
胤禛气得咬住牙,坑着脑袋半天不说话。就在允祯等得不耐烦抓住他胳膊的时候,他猛地推向自己这位嫡亲的弟弟。
“是你!你害了她!”
“老四,你这迁怒的坏毛病,八年来,还是一直没变,真叫人遗憾……”允祯故意拿说风凉话的语调把话说得很慢,然而,没等他说完,被撩拨的老虎发了威。在推搡之后,胤禛出手极快地卡住了他的咽喉。他不让他呼吸。
“咳咳咳……你……你想干什么?”允祯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兀自把头颅扬得老高,他十根手指紧抓着胤禛的手掌,使出全身力气想把它扳开,然而,盛怒的力量惊人。允祯无能为力。
“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胤禛气得手掌用力,掐的允祯脸孔一度发紫,允祯差点连咳嗽也咳不出。就在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感到绝望的时刻,忽然,一口新鲜的空气冲入,他被松开。恶狠狠的男人斜睨过来,冷笑着说要不是看在同一个额娘的份上,今天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霸道欺压上率真。权力幻化为魔鬼。允祯被惹怒。扯开领口,他大口喘了两口气,便手指着胤禛的脸破口大骂,骂他的卑鄙。
“八年前,是你强迫着把小蝶从我身边带走,而不顾她逝去情人的遗愿;如今,又是你,亲手把她害成了这样,嘿嘿,老四,无耻的不仅仅是卑劣的行径,而是做了恶事却不敢承认的勇气!八年了,我没有她的一点儿消息,现在,好不容易前些天得了机会进了宫,却忽然得到这声闷雷!老天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把她逼到了用死来寻求解脱的地步?”
“你不知道?”胤禛冷冷地反问。
“知道?知道什么?我和灿英早上刚到老十那边坐了一会儿,就听说宫里闲梳院这边出了事,小蝶昏迷。数日不醒。御医也没有法子。我便急匆匆地与灿英赶到李家庄,找到了李酒坛子,啊,就是李神医,又让老十寻了门路,匆匆赶了过来……”
“所以……你还并不知道——”胤禛把尾音拖得老长,像精明的渔夫甩出鱼竿似的,他钓起鱼。
果然,鱼儿上钩。十四问说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她怀了孕。”说完,恶魔露出残忍的微笑,一步步把脸孔向可怜的人靠近。
“这……这就是她自杀的原因?!”允祯声音颤抖,在得意的两道视线中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垂放在体侧的两只拳头悄悄握紧。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坏蛋把责任完全撇清。
“你还想狡辩……你……你简直……下流!你……嘿嘿,老四,我怎么也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也会干出这等趁人之危的流氓痞赖的勾当,呵呵……皇阿玛地下有知……的确是可以瞑目了……”
“混蛋!” 被嘲讽者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胤禛抡起拳头揍向十四,十四冷不防他说打就打,嘴角被打得淤青,然而,口中辱骂的话仍然不肯停。他就是要骂他,好像生来,他就要与他作对。
“老四,我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沦落到这般令人发指的地步……八年前……我错看了你……八年后……我才后悔莫及……实在是想不到……你……你居然凭借一国之君的地位欺凌她至此……太过分了……简直到了叫人不能再忍耐的地步……你……你明明知道她不愿意……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逼迫她……她……”
怀孕两个字十四说不出口,停下来,他长长叹气,
“我的确错看了,把你高估。以为你对她的感情会和我一样,一样的只知道付出却不求被给予。老四,你太可恨了,你明明知道,她心里装着的,念着的,刻着的是那个永远忘不掉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强迫她,欺凌她……天哪……我只恨……小蝶……我不能早来这里一步……来看你……小蝶……啊……啊……我明白了——”
说道此处,允祯颠簸如飘浮在惊涛骇浪上的小船的声音顿住,睁大了双眼,他注意到小蝶脖子上没有褪去的淤青,又打量了眼她紧闭着的没有血色的双唇,遂,一股了悟在他心头升起。
“是你!老四,她吃那些药,都是因为你!你的强迫!你的故意!你的险恶用心!”像发了疯似的,允祯冲过来,弯曲上身,俯下脑袋,拦腰抱住胤禛。他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腰,不断用脑袋撞击他的腹部。很明显,十四恨得发了急。
胤禛毫不示弱,抡起两拳,狠狠往允祯后背砸。两人缠绕在一起,仿佛两股扭曲得紧密的藤蔓枝条一般,彼此贴合得没有缝隙。当所有阴谋、诡计、鬼蜮、伎俩统统显得疲惫倦怠之后,歇斯底里的仇人只能选择最原始方式来解决彼此的问题。
“放开,朕是皇上!”
“去你的皇上!”
“你敢藐视朕?”
“朕你的头!”
“快放开,不然我宰了你,老十四!”
“你以为我怕你?”
“你别逼我,逼我下口谕!”
“口谕?少他X的扯这些,老四,有本事现在你就动手……你我一对一。”
“还是那么天真那么傻!原来,老十四,你还停留在百味居的那一天,没有长大!”
“你所谓的长大是什么?耍手段?玩诡计?背地里的暗算?还是冠冕堂皇的圣旨?”
“老十四,你太放肆!”
“想喊人吗,欢迎,随时欢迎,向来,你都是这般地没勇气!”
“你那套弱智的激将法只够骗孩子,对于我,老十四,你还够不上水平!快放开,哎哟,你居然敢咬我?!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就要被你逼得发疯!”
“我好吃好喝地一切开销从来没有短少给你,什么时候逼迫过你?”
“你逼迫小蝶,就是逼迫我!”
“你蛮不讲理!”
“你何曾又对她讲过道理?还不是一味地蛮横,如野人一般的行径?”
“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是管不了,管不了堂堂活着的皇帝!可是,我更不能对不起埋在泥土里的人的叹息!”
“老十四,你竟敢在我面前提他?”
“怎么不能?我偏要说!你能奈我何?我还要大声叫,叫出他年羹尧的名字,响彻在这处被你视作禁脔的土地!年羹尧!年羹尧!”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极轻的呼吸,屋内如斗鸡般的红了眼的两个男人谁也没有注意。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要杀就杀好了,只不过是成全你在弑杀兄弟的罪名之后多了一个名字,哈哈,生有何恋,死有何惧?哈哈哈……”
“老十四,你是个疯子!放手!”
“你才是疯子!你害了小蝶,连李神医也说没有把握了……你……你要害死她了,我要你偿命!要你那鬼鬼祟祟的埋藏在她身体里的种子偿命!”
“你敢诅咒我的孩子?”
“那又怎样?不是因为它,这个恶魔的种子,小蝶怎么会轻生?她忍了这么久……为了什么……难道……她的这份隐瞒住别人却为你获悉的母爱也成为你利用的工具了么?”
“母爱?你知道……知道了?不可能,方苞与巴尔烈都死了,这些年你又没见过小蝶……你不可能知道……绝对不可能……啊……我想起来了……八年前……一定是八年前我在万花楼那处地下室里说的话……你——老十四——你仔细地、一字一句地给我说清楚,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说——”
“说?说什么?还不就是一句话,弘历是他们的儿子,与你一点儿没有关系?!”
这时,忽然,门外发出某个响声。胤禛第一个察觉到。“谁?!”他躺在地上,迎着允祯泛红的脸,警觉地扭动脖子对着门板那头厉声喝问。
两人的动作停下,双双从地上爬起,各自分开,站直身躯。
“哎哟……弘昼……你敢欺负小山……别跑!喂!小山……算了……别追了……快回来!”一个甜甜的童音在屋内两人的耳边放大,门没有开,又传来“哎哟”几声惨叫与一连串的扭打,最后是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啊……皇阿玛,”吱呀一声,门这才不急不慢地被推开。弘历歪着脑袋,嘴角上翘,眼里兀自带着愤怒的表情,双手叉腰地走了进来。十四瞧了眼弘历,只觉得这个漂亮得赛过女孩的男孩的脸异常苍白。
“皇阿玛吉祥。”弘历跪下来给胤禛请安。说着话,他微微抬起头,侧目偷偷瞥了十四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功夫,气喘吁吁的小山捂着一只乌青的眼睛跑到了门前。脸色苍白地随着弘历下跪,把被揍得额头破了一大块皮的脑门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CHAP172 小蝶篇之结局9
“小蝶……”一个遒劲苍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是谁?谁在叫我?”她拼命得揉眼睛,但却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眼前的一切被漆黑的浓雾遮蔽。空荡荡的、冷飕飕的旷野里看不见天,踏不到地,没有花草,没有鸟兽,没有一个活着的物体。孤零零的徘徊在耳边的是她自己急促的喘气。
“是……是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我……啊!”低头看了下自己,惊恐的尖叫从她嘴里喊出。怎么回事?她竟然穿的是现代的衣服?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曾经穿越到这里之前,在参观一处博物馆时穿的休闲服,摸摸头顶,没了发髻,剩下的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的马尾。
“还记得我吗?小蝶……”先前的声音又响起。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是的,她完全记起来了,“造化!你就是那个把我莫名其妙弄到这里来的造化之神!”
神,不语。完全默认。
“你……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啊……难道是……是……是……”她声音变得十分激动,断断续续地竟是一时无法把话说完整。
“聪明的你猜对了!是的,你的命运出现了转机!新的机会将由我为你提供,此刻,与我说话的正是你的灵魂。而这里,也是我造化大神制造出的与人世、地府、天庭相隔离的混沌空间!”
造化说得很慢,声音虽不大,却字字体现出神的骄傲。
“混沌空间?”小蝶问。
“是的。一个暂时寄放灵魂的地方。一个可以躲避人世俗世,地府烈焰与天庭冰冷的地方。一个让灵魂做出新一轮选择的地方。”
“新一轮选择?”她不懂。
“来,看看这个吧……”神话音刚落,突然,一道闪光在小蝶面前出现。不可思议的亮光包裹住黑雾的浓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