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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原来,原来自己才是最失职的那个!
师兄,当你独自一人痛卧于榻,可曾怨我不在你之身旁?
心中自问,那了然的答案却已在心头浮现。
若怨,便不会不见,若怨,便不会对她选择隐瞒。
沉重的步伐缓缓朝那床榻前行,疼痛的心,随着脑中浮现的画面,一步轻迈,痛便加深一分。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4 为其上药
当日傍晚。望着红尘下山的身影,世衍立在那处,一心为主人深感不值。
原以为红尘知晓主人的伤势后,定是愧疚不已,而后留下为主人的伤势尽心尽力。怎知,最后留下的竟是那头也不回的背影。
“主人,是我们都看错了人,还是这岁月改变了人……”
但还没为赫连伤感多久,银月高挂之时,世衍刚为主人换好衣裳,便见到屋外那背着小行囊的红尘。
这一刻,世衍忍不住笑了,从未有过的欢喜。
因为他知晓,主人的无悔付出,就快得到应有的回报了。
红尘朝他走来,见着他手中的衣裳,不由衷心而道。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世衍哥哥。师兄的身边若不是有你照顾着,我想师兄的伤势定不如今日这般乐观!红尘站在世衍哥哥面前唯感惭愧,比起来,我这师弟极不称职。师兄的苦和伤,我浑然不知,甚至在师兄最为危险的时候都不能在身边陪同……世衍哥哥可曾怪我?”
“怎能不怪。”
他仍旧记得当日初见主人的那一刻,那张俊美的脸明明青稚得很,可一身傲然而立的绝代之躯始终无法自记忆中抹去。
从最初的跟随至如今的相伴,经历多少风雨,可主人何时让自己这般落魄过。
“如果,如果红尘公子能多花些心思去关心主人的话,我想主人今日也不必这般痛苦了。”
有朝一日,若红尘公子你知晓了真相,那,才是最刻骨铭心的痛。
对于世衍口中的怨言,红尘自当全然接受,自责笑道,“世衍哥哥说的对,是我太过粗心大意了!所以这段时日,我希望世衍哥哥能让我一人来照顾师兄。也许这话说得有些迟,但这真是我心所想,希望世衍哥哥能成全……”
见着那眉宇间的祈求,世衍又能如何,况且这对主人而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只是主人的样子……”
明白世衍话中的顾虑,红尘扬唇一笑,“世衍哥哥放心,这事我自有办法!”
世衍还站在那愣是不解,红尘早已抽去他手中的衣裳准备前去清洗。
而后的时间里,几乎有关于赫连然熙的大小事情,红尘都亲手接过处理。
夏日,天色很快便是大亮,端着刚煎好的药,红尘推开门轻步而入,世衍跟随在后。
将亲手熬好的药放在一旁桌上,拿起勺子盛了半碗,而后朝坐在床沿旁的世衍走去递上。
红尘站在幔帘后侧,克制着不让自己往里头瞧去,视线落在世衍端着药的手,想象着昏迷中的师兄服下的模样。
在赫连然熙清醒的这段时日里,一天需喝下七顿药汁,浸泡两个时辰的汤药,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眼看那碗已经空可见底,红尘连忙将药碗拾去,而后又盛了半碗送上。直至那药汁都成了空,世衍才小心将毫无知觉的赫连然熙重新放回床榻上。
红尘从端盘中拿来一瓶小瓷罐,里头装的是由数百珍贵药材制成的金粉,用来愈合赫连然熙胸前的伤口。
世衍又如往常一般欲伸手接过,却听红尘速速开口道,“世衍哥哥,这次让我来给师兄抹药吧。”
闻声微愣,世衍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眼眸下意识朝幔帐里头一直处于昏睡中的那人望去,却不知不觉中站起身让出了位置。
得知世衍同意了,只见红尘欢喜一笑,连忙从袖中抽出一条素白丝纱,再快速将之蒙住双眼,系在脑后。
眼前,随即便是茫茫一片,红尘稳步走来,在世衍刚空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世衍站在一侧,俯身伸手解去赫连然熙的上衣,渐渐退去的衣裳,而后露出的,是那惊人心魂的夺命伤口。
心头血,便是位于心口之处的鲜血。
人体图在红尘脑中早已有了刻画,对于这位置自是十分了解。
伸出的手,轻触那唯剩一层皮囊的锁骨,冷了指尖。
似血的红唇轻抿,五指缓缓垂下,瘦可触骨的身躯颤抖了心头,随后一道粗糙不已的痕迹触及在手。
不必看,红尘也可以想到那割开的伤口处,里头腐烂的肉早已随着锐刀翻出,缓缓成了一道疤印。只因旧伤未愈新伤更是不断而来,致使那伤疤一直停留在最糟糕的状态。
指尖传来的疼痛,眼前仿佛瞧见那犀利的刀尖在相同一处不断烙下刀痕,鲜红的血液,苍白难以入眼的脸庞,颤抖的身躯只为那微薄的感同身受。
心,痛至窒息。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5 盛祁宰相
从洛司倾那得知主人的伤势有所好转,世衍第一念头便是前去寻红尘,将这好消息告之。
眼看主人的房门就在眼前,世衍心喜颜笑,那份喜悦使得前行的步伐加快。经过窗头,眸光无意间看望屋内,还想往前行去的步伐瞬间停下。
为师兄按摩了手脚,伤口上了药,红尘在床沿缓缓坐下,轻纱蒙眼,仍旧感觉到师兄正在身旁。
右手伸去,轻轻握住那苍老瘦骨的一手,而后放置在掌心,微微的十指相扣。
“师兄,这几日我总怀念起在漫烟山的日子,我们一起折放行愿莲,一起游遍漫烟山的每个角落。那时的你,多闪耀,即便是随意坐在河边钓鱼的师兄,都是那般的夺人眼目……如果我说,我常常因为望着师兄的炫目身影而发起呆,师兄,你是不是会笑话我?”
静谧的房屋,唯有窗外阵阵夏风扶叶而过的声音,微弱的呼吸,紧闭的双眼,还有那一声声的自言自语。
“师兄,我还是喜欢之前那无比俊美绝伦的你,好看极了,叫人好羡慕。自豪,是因为能有你这样的师兄,高兴,是因为你承认了我这个奇丑的师弟!师兄,其实你也是个心软的人是不是?”
指间传来的触骨冰冷,红尘双手将其暖在掌中,异常清晰的骨骼突兀却叫人为之心头一抽。
“师兄,为何要瞒着我,我以为我在师兄的心里定然是与他人有所不同的,难道,这也是我会错意吗……在我即将下山时,只怕你早已做好了冒险的决定吧,那时候,偶尔总能在师兄的眼中发现到那几分悲愁,是我太大意了,是我太过愚昧!否则这个时候,你也不必如此受苦,师兄,你可是怪我了?”
“相见不如怀念,师兄当时收到这信条,心里一定对我感到很失望吧,我想你定也盼着我能发现你的难处,而后与你一同征服重重困难……可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而且这一别便是四年的不闻不问,这样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双手轻扬,将那冰冷的手安抚在颊边,试图让这份温暖唤醒昔日摄人心魂的风姿。
蒙纱再次湿润,哽咽的声音微扬,句句盼着能进入那人耳中。
不忍再继续听闻下去,世衍无声退去。
四年一见,却是这样的画面,只道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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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师兄便将清醒,红尘静坐在书房里将之后欲用上的各方草药和药膳都一一写上,想着待书写完毕后便拿去与洛司倾好好商榷研究一番。
那一头浅灰长发,只是随意将之绑成一束散在脑后的男子,那奇高的医术不禁令红尘心生佩服。
以往自己偏爱钻研那古老而稀奇的病症与药物,只可惜无人相伴共深研一番。难得遇上洛司倾这样的奇才,红尘仿佛又找到了工作上的最佳伙伴,一想到多人的力量便可使师兄更为尽早的康复,心头便是阵阵欣喜。
停下手,将墨笔放上笔架,红尘轻捏起宣纸细细读起,心想着可还有哪处被遗漏。
书案上,放着一小叠书写好的药膳与有用草药,是这几日来的成果。仔细阅读一番后,正刚红尘欲提笔又添上一物时,只见一只全身雪白,头顶上一点殷红的白鸽停歇在窗框,咕咕叫起。
听着这一声啼叫,红尘立马便认出是为梁瑾送信而来的白灵。
放下手中的药膳配方,红尘连忙起身朝白灵走去。似是晓得红尘正朝自己走来,那白鸽扑动起双翅朝她飞去。
双手稳稳捧住白灵,红尘抱着它坐回椅上,而后将之放在书案上,伸手解去系在其腿上的信纸。
一目十行,红尘很快便将信纸上的内容一阅而过,却是道求自己尽快前去将军府。
难道是梁瑾出事了?
红尘心头一惊,不想事情这般快便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看来,她需前去李将军府一趟了。
无法想象,梁瑾若是一时冲动将事情说开后做出错事,那事情当真便是再也挽救不回!
不敢再做耽搁,红尘立马便去寻得世衍小道而别,并允诺天黑之前回来。
李将军府。
守在门外的小厮远远见得自家的马车出现在前头,连忙上前了几步候着。原以为少爷又同往日一般下朝归来,不想还有另一辆华丽马车紧跟在旁。
很快,两辆大马车便停靠在李府的大门前。
李家车夫跳下马车,赶忙为自家主子打开了车门。随后,只见一青年男子步下马车,身着一品官服,头戴官帽,身躯挺拔胸脯横阔,无需言行那大将之风便是显而在目。本是相貌堂堂,却不知为何一缕忧愁隐在眉宇间。
这人,便是北粼国的护国大将军,李烈。
功名一身,风光无数,却无人知晓其心中的苦楚。
与此同时,也有一人从另一马车走了下来。
这人便是盛祁国的宰相,辞砚缘。
原来,再过不久便是北粼国太后的六十大寿,辞砚缘奉盛祁国王之命前来北粼祝寿。今日早朝,北粼王便命李烈负责招待。
唯见此人身高七尺,修长的身躯穿着一袭金袖纹玄衣长袍,腰间佩戴白玉腰带,乌黑的头发梳得整齐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身儒雅之气。再加之那面如冠玉的相貌,顿时令守在前头的小厮看呆了双眼。
第一卷:少年,年少 066 寻回一人
将军府里每个人都知道,李老夫人是个极其爱美的主,若不是珠宝一身绝不出门,脸上更是纹绘着当下青年男女极为盛行的花彩。
这李老夫人原有一儿媳妇,其相貌美秀清丽,才情佳慧,唯一可惜的是眉额上有着一小道伤疤。
对于这儿媳妇,李老夫人一开始是不赞同的,儿子李烈堂堂身为北粼国的大将军,怎能娶得一个丑八怪。奈何抵不过儿子的坚持,李老夫人提出条件,一年而后媳妇若生不出个白胖小子,便要儿子另行纳妾。
而为能顺利娶回心爱之人,李烈便先应了下来。
身为北粼的护国大将军,李烈时常出府巡征,而李老夫人对儿媳梁氏的态度府上众人皆是晓得,但也只得装作毫不知情埋头做自个事情。
半年而后,李家来了位表小姐。
原来这表小姐的父亲是李老夫人的表弟,得知两老不幸双双逝去只留下孤女一人,于是便将这二老的独女接回府中。
这林小姐生得花容月貌,且善于观颜察色,极讨李老夫人的欢喜。起初李老夫人将之视为亲女,而后见梁氏始终传不出半点儿好消息,于是渐渐将主意打在林秀湘的身上。
林秀湘是个聪明的女子,很快便领悟了李老夫人话中的意思。
其实,早在见得表哥李烈那一目,她便早已有此打算,只可惜表哥的注意只在梁氏身上,只得做空想。不料这一时竟多了李老夫人这一助力,心头念想更为浓烈。
对此,李烈自是知晓,但对妻子梁氏更为疼爱。不久之后,李烈前去边疆镇守,而梁氏终于有了身孕,李老夫人极为欢喜,甚是精心的为儿媳筹备种种补品。李家一脉相传,这等大事又怎怠慢得了。
正当李老夫人为这一事欢喜不已时,却从林秀湘的口中得知这孩子竟不是李家的种,一怒之下,李老夫人竟命人对梁氏进行家规处置。
有孕在身的梁瑾却是因此失了孩子,李老夫人只当梁氏是为除去孽孩,而后更是将其赶出了李府。
数月后,李烈归府,得知爱妻被逐出李府后便一心只想将人找回。
而这一找,便是两年,李烈苦寻两年时间却始终得不到半点爱妻的消息。也自那事发生后,李烈常常以国事为由离府,在府中的日子屈指可数。
李老夫人原以为没了梁氏,儿子定会将注意全放在林秀湘的身上,怎知被李烈这么一拖便是两年时间。
前些日子,林秀湘不知遭什么殃,好好的一张脸竟长出了些怪东西,最后半张脸都黑了起来。从丫鬟那知晓靖桐县有个郎中对女子的美貌颇有研究,这才连忙命下人将其请来。
愈心堂的国色天香膏,李老夫人自是有所听闻,甚至令下人为其买来一试。眼见这肤色当真有所改善,李老夫人对愈心堂的郎中自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