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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晴也不答言,也没心思听她说话。翠屏又道:“我们做奴婢的被主子看上是哪世修来的造化,有些人巴望着得到主子的宠幸还不能够呢。哪一天伺候好了主子,说不定哪一天就脱了奴才的皮翻身做了主人,也未可知。强如将来配个小厮还是个奴才,劳苦一生不说,永世脱不了奴才的皮。”
青晴略带讽刺地笑道:“你的哲学果然精彩,那么你就好好奉行,等哪一天翻身做主人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掩不住的冷傲。翠屏恨恨地咬着牙,瞪着她的背影,在桌上捶了一拳。
第二天是冰壁小姐生日,女眷们齐聚到后厅,姜夫人上首,下来是姑太太,张大妗子,冰壁生母张姨娘,赵奶妈,刘铁妻冯氏,刘?妻贺玉兰,刘钢妻梅淑玉有病没来,让紫绫送过寿礼来了。桌上摆着各色果品,专等小寿星冰壁小姐,下首一桌上是秋画,春雪,冬香,青晴,翠屏,翠缕等人,萧,琵琶,古琴等乐器摆在一旁,各人有说有笑都在期待冰壁到来,不一时,一阵清新的脚步传来,冰壁小姐笑盈盈地立在门口,带来一股清新的风,只见她梳着螺髻,插白玉簪子,髻根扣两朵金梅花,戴金镶紫瑛坠子,藕丝大袖衫儿,黄纱金线镶边裙儿,粉色绣鞋,粉嫩嫩的脸儿,明眸皓齿,笑若金铃,见众人都在瞅她也不发拘,一阵风似进来,与众人行了礼,坐在姜氏旁边。
姑太太笑道:“我们冰壁出落得花朵似的,要是再文雅点就好了。”姜氏笑道:“她就是这么风风火火,带着点男孩儿气。”冰壁撅嘴儿道:“姑姑,我不听你说,你给我带什么好玩的了?”姑太太点着她脑袋,咯咯笑道:“你瞧,我说你还不信呢,我跟你这个岁数都已经订了亲了,你还整日想着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可没带好玩的,好吃的也没有。”冰壁一吐舌头,朝三嫂贺玉兰一笑,就走过来搂着玉兰的脖子,自来熟地道:“三嫂你呢?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玉兰也笑得咯咯的,姑太太与张大妗子都道:“你呀,什么也不用冲你三嫂要,你学到你三嫂的温柔贤淑就行了。”众人哈哈地笑。
冰壁松开玉兰,玉兰恐怕她恼,拉住她低声笑道:“我真有好东西给你,待会儿的。”冲她眨一下眼皮儿。冰壁就笑了。摆上酒席,众人猜拳行令,击鼓传花,秋画几人在一旁弹唱,直乐了一天。酒席散后,冰壁收了好多礼物,无非是往年的老套东西,衣服,鞋子,手饰之类。冰壁叫丫环收了。就随玉兰到花园房子里来。
玉兰从箱子里掏出一套东西摆上来,冰壁见了喜欢得不得了,是一套白木模型,木头制的小白楼儿,小白栅栏,小亭子,小桥儿,桥下铺着闪亮的白沙石粉弯弯曲曲,象阳光下闪耀的小河儿,河两岸是绿纱绒草地,开着一丛丛黄,红,粉,紫各种花卉,跟真的一样,都是以纱制成,池塘里开着满塘的荷花,其间还有雪白的小鸭子,木制的小船儿。虽然闻不到花儿香,但是一股清新的木质的香气弥漫开来。冰壁看了一阵激动,又有些惊讶,不住地拍手叫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玉兰:“这些是你做的?”
玉兰温柔地笑道:“这是我出嫁之前,我弟弟为我做的。喜欢吗?”“你弟弟多大啊?”“我弟弟今年十二岁,”“那么小?”“他可真巧啊?”“是啊,他七岁就喜欢做模型,做雕刻,我母亲去逝早,他是我带大的,”玉兰无比爱惜地看着这座小园,笑道:“这是我们家的园子,到了你们家没想到你们也有一个这样的园子,比我们家的还大些,他知道我要出嫁了,就连着几日不睡做了这个园子,说让我把家带在身边。”冰壁喜则喜欢,但是她笑不出来了,心里被什么塞得满满的,满到要溢出来,有种想哭的冲动。玉兰柔和地笑问:“喜欢吗?喜欢就把它送给你。”“不,不,我不能要,这是你的家。”玉兰咯咯笑道:“傻丫头,这里才是我的家,有你哥哥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这只是一份礼物,等我回家时让弟弟再做一个大,他房里有好些呢,这不值什么的,等你想好要什么了,告诉我,我让他给你刻,他最喜欢摆弄这一套了。”冰壁如释重负地笑了,将一尺高的二层小楼托在掌心,仔细把玩,楼顶上瓦片楞楞,门窗雕花细致,可开可合,阳台上的栏杆细密有致,打磨得光滑发亮,围成一排。
下层有穿廊,房檐雕梁画栋,笔力简洁明快,栩栩如生。小亭子,小木桥儿,个个精致令冰壁爱不释手。玉兰笑道:“我跟你说,我弟弟说长大了不想做官儿,只想做一个造桥造房的匠人,你说可笑不可笑?”冰壁道:“我倒觉得挺好,能做精美的房子让人居住,优雅的桥梁供人行走,这些我们都看得到啊,都很美啊,而且会传世许多年,比只摆官架子的臭官儿强多了。”玉兰一笑:“咱们家里父亲,你的几个哥哥可都是做臭官儿的。”冰壁眼睛一翻:“我说的是别人,又不是说他们。”“好好好,我的大小姐。这些东西我让锦儿他们给你送过去吧。咱们先出去喝杯茶。”
二人携手出来,在葡萄架下的桌子旁坐下喝茶。“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玉兰道:“赶晚饭时。”冰壁一只手托着下巴,古灵精怪地瞅着玉兰,玉兰被她盯得不好意思,抚了一下腮,又拍她一下,笑道:“你瞅什么呢。”冰壁眼珠儿转了转,笑问:“三嫂,你说三哥哥好不好?”玉兰脸先红了,点了她脑门一下,笑道:“是不是过了生日,大了一岁就想找婆家了?也不害臊。”
冰壁也不在乎,继续道:“你打什么岔呢,我只问你三哥哥好不好,你喜不喜欢他。”玉兰笑而不答,绕过话题问她:“你说你三哥哥好不好?”冰壁闭起眼微笑着,一片遐想状:“我不知道,我在想啊,我要是找女婿就找三哥哥这样的。哈哈。”玉兰臊她,却掩饰不了由心底里溢出的无尽爱慕,这里面有骄傲,有欣喜,有满足,但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又仿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他阳刚俊朗,极具男子气,又温和守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在没遇到他之前,她颇为自信,无论家世,相貌,才情,为人处事,在自己的堂姐妹,姨姐妹中间永远都是典范,是长辈们称赞的对象,是姣姣者。可是与他同处一室,他却视若无物。难道自己无可取之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也只想到此处,不再往下想,再多想对自己无益。她又剥了一个桔子递给冰壁,两人又说话一回,冰壁折了一束花,才走了。
第十七章 近距离
青晴听梅淑玉病了,就到厨房让兴旺媳妇包了点素馅馄饨用食盒拎了过去。她是第一次进刘钢这个院子,在花园里与刘?隔得很近。一个人过去有点儿怕,怕遇上刘钢,刘钢那恨不得把人嚼化了的样子,又一想,白日里他可能去衙门了,走到门首,细听里面的动静,很安静,六子的妹子何小红正在柳荫下做小孩鞋子,青晴虽然早就听说过,但还是头一次见她,挺着个大肚子,极其英武,插金戴银,擦烟摸粉,一脸媚相儿,青晴与她先施一礼,她站起来打量青晴,见她生得不凡,就嘻嘻一笑:“你就是我嫂子买进来的?”
青晴垂首答:“是。”她上前托起青晴一只纤美的手,摩挲着,令青晴起鸡皮疙瘩,她斜睨着青晴阴阳怪气地道:“唉哟哟,这样的手儿,这样的美人儿,你来了这里,被我们二爷看见了,心里不痒么?”青晴抽回手,道:“我是老太太让来看少奶奶的,一会儿就走了。”
不想跟他纠缠,直奔正房梅淑玉的卧房而来。何小红“哼”了一声,尖刻地道:“拽什么拽,不过是个奴才丫头。”紫绫迎了出来,青晴将食盒儿放在圆桌上,梅淑玉乌云散乱,脸色苍白,眼窝凹陷,不过两日,就跟病了十天半月一般,紫绫搬过一只杌子让青晴在床边坐了,先是垂泪,叫一声:“青姑娘!你还记得我,多谢你来看我。”
青晴见她如此消瘦,就知道是刘钢以她不贞之名大加折磨于她。青晴想让她想起一些开心的往事,就笑道:“我们吃过你的莲藕莲蓬,蒙你相赐芍药根儿,你待我们极好,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提起往事梅淑玉果然快乐几分,问道:“你哥哥可好?”哥哥,何耕说过我是他妹子,她便当真了。“嗯,也还好吧,我自进来也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与娘怎么样了。”
梅小姐的眼泪又出来了,低声哭道:“青姑娘,世事多变,我与你兄妹相遇之时从没想到受今日之苦。”“我从没想到过能遇到象刘钢这样的人,他好色也罢,不喜欢我也罢,可是他却当着丫环凌辱于我。呜呜。”她伏在枕头上痛哭。青晴也哭了,伸出手来却不知如何安慰于她。“他自己好色如命,却想着谁人都和他一样,都是不贞之人,我千万次解释也没有用,当初我从秋千上摔下来,落了红,娘知道我被抓了喜去,抱着我一下就哭了,不断地说‘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说‘娘,我没摔坏,我不痛,’娘说‘傻孩子,你把自己的金玉之身丢了,一世的名洁没了。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我当时被娘吓到了,又想哪有那么严重,后来我总想,遇上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知书识礼温婉豁达,善解人意,怎么会计较这样的小事。”
梅淑玉闭上眼睛,眼泪涮涮地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命中注定我与他无缘,早知道受他这样的凌辱当初真不如一死了知。还落个清白之身。”‘知书识礼,温婉豁达,善解人意,命中注定与他无缘,’难道她说的是何耕吗?她与何耕的两度相遇,都透露出对何耕的绵绵情意,虽然那次在萧园,何耕跟她说了什么话青晴不知道,但是从当时她的话语,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是喜欢何耕的。她与何耕门第悬殊,她再怎么爱慕,也不过是场悲剧而已。“你猜到了,是不是?”
“嗯。”
梅淑玉眼泪不断:“喜欢他又怎么样,我们相约,他金榜题名后,向我父母提亲,那时我们就没了门第之阻。我数着日子,数着秋试的日子,我的心天天悬着,因为不断有人说媒,在父母亲不断地拒绝之后,我觉得特别庆幸,是天让我等何公子。没想到,后来父亲却答应了刘府的提亲,我跪在地上求父亲,说等秋试之后再订,父亲置之不理。后来我知道,父亲是图刘府与当朝权势胡安国之子胡知州交好,才答允这门亲事。母亲又想,我是给人家做填房的,也许不会计较我被抓了喜的事。遂也答应。”
梅小姐用手帕拭了拭眼泪,又道:“何公子满腹经纶,正直仗义,老天眷顾,他一定会高中的。只不过我提起他都是不配。”与她有约之事,何耕从来没跟青晴说过,青晴也实是不知何耕对梅小姐是何种感情,但无论如何,怎么也不会是梅小姐的一厢情愿。
“梅小姐,何必如此说呢,哥哥他是情深意重之人,而且他也从不拘小节。”梅小姐道:“青姑娘,你和你哥哥一样善良,此生此世,只愿他得娶一个冰清玉洁,美貌贤淑的妻子,我也就如愿了。”“梅小姐,你如此好心定会有好报的。”青晴盛了一碗馄饨,喂给她吃,她只吃了两口就摇头不吃了。
青晴怕她过于伤神。刚要告辞;便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只听到何小红的声音异常兴奋:“二少爷回来啦,这几日不见你都去哪儿了,你也不关心关心我和孩子。”只听刘钢无感情地道:“你和孩子不都在吗,关心什么。吃上喝上到时候生出来不得了。”何小红也不往心里去,接着又腻声道:“你得陪陪我。”显然是刘钢没有理她,脚步声已经往屋里来了。“哎,她房里有人,你去她那里干什么。”刘钢停下脚步问:“谁来了?”何小红远远地妖声妖气地道:“是老太太房里的青姑娘。”刘钢心中一喜,但不动声色。
屋里的三个人,青晴,梅淑玉,紫绫都原地不动,心都缩得紧紧的。刘钢背着手儿,紫绫与青晴都站起来与他施礼。刘钢一抬手,说声“免了。”青晴与紫绫垂手站在边上,对于他实是带着几分畏惧,见他走过来,青晴的脸都白了,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人,但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怯懦,刘钢一脸邪媚坏笑,走过来就站在她眼前,几乎是贴着的,间距寸许,与她呼吸可闻,瞅着她,目光中带着贪婪的野性,带着一股霸气,一种压倒一切的锋芒,咄咄逼人,细观之又仿佛蓄藏一种深情的,受伤的,表现得又是脉脉含情的能令人沦陷的一种迷人光茫,这种霸气痴情的目光令他的脸显得无比的英俊,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个美男子,青晴望着他,有些诧异,这不同于他第一次那种色情的轻佻无比的眼神,她以为他只会是那样看人的一个流氓而已。
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