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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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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圣泽冷笑着斜睨着他,笑道:“不错,阁下有何赐教?”矮个儿道:“赐教不敢当,听说你们潋滟楼号称‘风月极品’,这里号称有震古烁今的四大美人儿?而且更是有难得一见‘花后’?”李圣泽笑道:“不错。”矮个儿笑着想揽过那女子,却被她以极灵巧的身姿躲过去了,这样当面不成,但他丝毫不在乎,他笑道:“我们久闻棋娘子,不仅棋艺超群而且才学渊博,见识非凡,我与两位兄弟相约,今日就来会一会。可是你们这位棋娘子,雨欢姑娘却恃才傲物起来,说今日不见客,要我们后日再来,我问她今日干什么?她说什么也不干,没事!既没事为什么不接客?当爷们没银子怎么着,她说也不是,说是三日接一次客,而且是只接一位。请问,这是何道理?难道真把自己当娘娘了不成?”

冷延其道:“是你们不懂规矩,肆意乱闯。”李圣泽笑道:“不错,雨欢说得一点也没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这里自然也有我们的规矩。棋娘子雨欢三日一见客,书娘子妙聚是七天,琴娘子雨荷是十天一见客,画娘子妙湘是十二天。这还指得是那些合格的雅士,若论起那些令人见之生厌,若是依傍权贵的自以为是的名门狗弟,一生只见一次就罢了,免得他们浊臭熏天,污了我们的姑娘,再也用不上第二次。”

矮个儿怒道:“你骂谁?”他身后的瘦子拦住他,朝李圣泽笑道:“李老板,讲究再多,听起来再雅,也不过是个妓院罢了,也不过是供爷们取乐的工具而己,难道你们得了点颜色就想开染房,真把自己当大家闺秀不成,说实的即使大家闺秀,只要爷们想要,无论是哪家的,也能马上到手,还没有你们这般作做。今日爷们来了,无非是给你们颜面,到你们这贱地来乐乐。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

李圣泽呵呵一笑,道:“说来也奇怪,今日我们这里给脸不要脸的,不识抬举的人还真有,而且还不少,有三个呢!我呢,平时不爱跟人费话,今日心情好,也不妨听狗多叫几声儿,但如果是,叫得我烦了,那可就对不住了。延其,好好招呼三位小爷。”

冷延其是李圣泽的徒弟,指力非凡善打铁珠儿,铁珠专打人穴,这三位叫得欢,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刚一出手就被冷延其治住,动弹不得。李圣泽笑道:“他们的手下都在楼下,不如将他们的主子就从这里还给他们吧。”

冷延其笑着将三人分别从阳台扔了下去,只听砸得底下人哎哟哎哟地叫。三人同时骂道:“李圣泽,你等着,我非叫你的潋滟楼夷为平地。”李圣泽笑道:“几位好走,我随时恭候。”

青晴忽然担心起来,忙问:“你得罪了他们,麻烦就来了。”李圣泽望着他们去的方向,十分不屑地笑道:“他们不过是几只小狗而己。只会乱叫。”青晴道:“若是他们带着人进来怎么办?岂不是真的夷为平地,看他们这样嚣张。”李圣泽见她这样担心,竟是一笑,笑得那样迷人,青晴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担心,但看着他的笑,似乎一切都不成问题。李圣泽道:“我说过让你看好戏,所以你不必担心。还不见过雨欢姐姐。”

雨欢却忽然上前笑对李圣泽赞道:“这位公子倒比公子你俊美十倍,可见公子是棋逢对手了。”李圣泽亦笑道:“这位公子尚未娶亲,做你良婿如何?”雨欢一笑,双颊有浅浅的酒窝,当真是万分迷人,就笑道:“你舍得吗?”

 第三十七章 绝色绝艺

晚间李圣泽在西楼雅厅设宴,棋娘子雨欢并书娘子妙聚画娘子妙湘,三人款步而来。石孝友已经安然在坐了,见了三位娘子深深施礼,笑道:“今日我雅福深厚啊。多多拜谢圣泽兄了。”青晴与三位娘子分别落坐,李圣泽挨着青晴,青晴依旧是男装打扮。石孝友向她深深一望,对李圣泽笑道:“青公子如此装扮最好。”

李圣泽问道:“书舟兄为何还不来呀?”石孝友道:“想是他母亲身体不舒,略晚些来吧。”李圣泽笑道:“既这样,我们便等他,次仲兄可敢与我们棋娘子对奕一局?”石孝友道:“好好,久闻娘子棋艺高超,正没机会讨教。”雨欢笑道:“石公子言重了。”

青晴见她们三人都极美,各有各的特色,也说不清到底谁最美,棋娘子机智,是一种灵透之美,书娘子端丽,善解人意,气质柔雅,而画娘子却是一种惊艳之美,观之让人过目不忘。她自己就象是一幅美人图。唯独琴娘子没来,青晴问起,书娘子妙聚道:“她平时很少出门的,就是我们姐妹间小聚,她也时到时不到的。她身子不好。”

什么地方都有高有低,青晴见前面那些迎来送往的妓女都是最低层的,而这后面,她们四个应该是高层的,还有顶层,就是那个难得一见的花后。她们三个就已经是超凡脱俗了,难道还有比她们美的?当真这世上有倾国倾城的说法?正想着,只见珠帘挑起,进来一人,李圣泽笑道:“书舟晚来当罚酒三杯。”

只见他身穿布衫,骨格清奇也算潇洒,他们三人之中石孝友最长,应该在四十左右,李圣泽与程垓相仿,程垓字正伯,号书舟。程垓落坐,那边石孝友与雨欣还不分胜负,只见程垓扫了一眼众人略有失落之色。沉吟道:“她还是不见我。”程垓自已倒了杯酒,李圣泽笑道:“正伯兄,伯母之病可好些了吗?”程垓叹道:“好不好,还不都是一个样子?”程垓看着妙湘,似有寻问之意,妙湘轻轻地道:“雨荷她身子不舒服,所以不能来了。”

程垓喝了口酒,苦笑道:“十次来有九次都这样,”妙湘道:“你别往心里去,她今日真是不舒服好些日子了。”程垓道:“她恼我怨我,我知道,幸好有你们,若不然,这一生不见我也是必然。”李圣泽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她怎么会不见你,天下间哪里还有比你作的词曲更入她的眼的?冲这个她也是时时刻刻想着你的。”程垓叹道:“不说了,咱们来是为高兴来的,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喝酒!

”他从进来一直在想着雨荷,现在放开了心,一抬眼就看见了青晴,着男装坐在李对泽旁边。他凝目细观,他们久经风月场所,哪里会认不出女扮男装的女人,更何况是让人惊诧的美,美得可以让你屏住呼吸,恐怕风大了把她的美吹散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寻。他走了一回神,便问道:“这位仁兄是?”听他这么明知故问的一问,妙聚,妙湘,都忍住地哧哧发笑,李圣泽笑道:“这位是青卿兄弟,昨日才结识的。很聊得来,以后会经常和我们在一起。”

青晴见程垓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女人了,想到李圣泽撒这明摆着的谎做什么,何况他们又是老朋友了,就觉得有点尴尬。她当然不知道,这里藏着许多玩笑在里面,不为别的,就为好玩儿,有意思。她如果明白这是拿她取乐,开玩笑,一定当场就恼了,可是正因为她没到过这种地方,没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才被他们的正式,他们的一本正经所迷惑。程垓作揖道:“卿兄,幸会,幸会,”青晴见他如此正式,也作揖还礼,口说幸会,却是声音娇涩,面红过耳。更见他适才为情所苦的一片痴情,也是对他心生敬意。

程垓朝石孝友道:“石兄,我们在此饮酒,你们视而不见是什么意思?”一连喊了他好几声,只听他道:“眼见着要敌棋娘子不过,正在筹谋良策,一味地催什么?”程垓笑道:“输与棋娘子不丢人,石兄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就从来没赢过她。”石孝友捏着一枚黑子,也不回头,边思量边道:“你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输了也就输了。”程垓笑道:“也对呀,你这位高手若是输了,传出去不好听,别担心我只让棋娘子她们不说出便罢了。”

只听石孝友笑道:“正伯,此刻我怎么想听曲子了呢,若是此刻能听上妙曲佳音,那可不枉出来一回了,出来一次不容易呀,若是不听上一曲,见见人儿也行啊,也免得肠子变成青色的。”被他这么一说,虽然程垓仍是说话取乐儿,但显然心思已不在此处了。众人仍是谈笑,李圣泽让画娘子画了一个惜春美人图扇面,只见她笔尖触处,风景,美人,春花,雕栏,鹦鹉,美人的愁韵,娇羞,眼里的温柔均跃然纸上,她低着头,极其专注,传神是一方面而且成画极快。

她画画时的神韵其实比她的画还要美上十倍,青晴看着她画,又看着她入神,而李圣泽似是见惯了,只是含着笑看着青晴。青晴不知道他在看她。而书娘子妙聚又专注地看着李圣泽。画儿画完了,只待墨干,李圣泽拿在手中,吹着扇面,不断往青晴脸上送风,对书娘子妙聚道:“一会儿你来题个扇面儿。让青姑。。让卿看看你们的本事。”他想说青姑娘,自知不对改了口。青晴笑道:“我又没什么本事,让我开开眼界倒是真的,各位姐姐身怀绝技,我当真是佩服又羡慕。”

扇面干了,李圣泽递与妙聚,妙聚温柔地拿在手里,十分谦虚地笑道:“公子你不写吗,也好让卿与我们一同见识见识你的金笔,在你面前我可不敢写呢,不成了班门弄斧了?”李圣泽也不在意,笑道:“我会写什么,姐姐想偷懒么?你的字自成一家,就是与名家比较也是各有所长,你谦虚什么。”妙聚眼波流转,笑道:“既然你不肯展露,那么也只能我来现丑了。”

只见她素手拈来,轻低玉面,笔尖游动,徐徐地写了几行字:春艳艳,江上晚山三四点,柳丝如剪花如染。香闺寂寂门半掩,愁眉敛,泪珠滴破胭脂脸。几行秀字如隽烟行谷,美人舞丝带,一种飘渺柔媚,绕人心肠,说她的字胜过名家却不敢,但却是能勾人心肠。

李圣泽将扇子递与青晴,笑道:“卿,你看可好?”青晴喜欢道:“十分好,两位姐姐当真才貌双全天下无双。”妙湘笑道:“我们去看看雨荷妹妹好不好?我们在这里热闹,她一个人也怪闷的,再闷坏了她,我们一起去闹闹她去。就算她再有火气,也不能冲着我们众人一个儿一个儿的都发了。”李圣泽起身道:“正是,也让卿看看她。”妙湘,妙聚,李圣泽,程垓,青晴五人同去,由转廊转了两个弯,就到了一处幽幽的闺房。

珠帘垂坠,人还未进去,那香气却徐徐送出,闻之令人陶醉,只见一个小丫头打起珠帘,五人进去,内室较大,倒不是华丽,而有一种幽幽之感,这里面层层帐幔,有的拢起,有的托地,那如烟的桃花纱帐,柔似水渺如烟,穿梭在帐影里,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当真是撩人心弦但却不知神女何处。窗台下设一架古琴,帐子散落随风缱绻,当真是轻纱抚琴鸣铮铮。只见重重纱影里,一娇弱的身影飘了出来,众人还没觉得,人已经到了眼前,身着桃花纱质抹胸托地长裙,脸儿尖尖,皮肤若雪,吊梢眼百媚如狐,玉肌香骨,素手纤纤,体态盈盈。怪不得她不轻易视人,却原来如此勾人心魄,怎么教人不牵肠挂肚。

更令人疑心此刻身如天上宫阙,不知今夕是何年?也怪不得一提起她,程垓便如失了三魂六魄一般,雨荷朝李圣泽深施一礼,李圣泽搭着她的手道:“身子可好些了么,”只听她的声音是千回百转的温柔,听起来似远远的笛声,浅浅笑道:“好多了。”几个人被她请到卧室的外间,中间隔着乳白色镂花隔扇,隔着珍珠帘子,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她回身披了件披肩,小丫环倒上茶来,又安排两碟点心。四处点着琉璃灯,一片朦胧之色,雨荷笑道:“我这里白天与黑夜是一样的,白天不会太亮,晚上却也不太黑。”小丫环端上一碗药来,程垓忙接过,喂她喝药,其情之切可见一斑。雨荷却不领他情,也先不喝药,与众人一笑,道:“整日吃这些,烦也烦死了。”自始至终她不看程垓一眼更不会说上一句话。

若不是众人在,想程垓见她一面也是不能。妙湘拉住她手,笑道:“程公子情深意切,一来就为你担心,可见痴情,那些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了,总记在心里,岂不是放着眼前的快乐也没了,放眼一望都成苦的了,有何意义?妹妹是冰雪聪明,怎么就参不透呢,该原谅时就原谅了吧。”雨荷凄凄一笑,道:“姐姐也是明白人,虽然先前我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小姐,但一入此门,怎能与往日相较,这个‘情’字是动不得的。我们虽为人所不齿,但也有我们的生活不是?何必追求那些无法得到的?当初无法企及的东西,现在自然更是砰不得,也免得坏了人家世代的清名。”

程垓忽然异常激动地道:“我不计较,也不在乎,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如今我只当自己死了,只有见到你时我才又活过来,父母命不可违,已是令我铸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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