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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痛苦地捂着肚子,石孝友把持不住,她的头已撞到船舷,吐了一口血,然后,她抬起头,她的小巧朱唇沾着血,望着石孝友,流着泪道:“次仲?今生今世我们的缘份居然这样浅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等你,等你来。”
石孝友将她拥在怀里,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师师,我不要来生,我要今生,你为何要这样?”
李师师美目迷离,道:“因为,因为我无法带着他的记忆活着,因为,我总是想起他第一次朝我笑的情景,他朝我笑,我的人生就有了光泽。所以我给我们的孩子起名叫圣泽。”她呼吸急促,石孝友快速地划着船。“次仲?不用划那么快,在断了这口气之前,我想多跟你在一起。”
石孝友将船将划到岸边,忽然看到青晴,便向青晴大喊:“让圣泽快来,师师服毒了。”青晴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跑去找李圣泽。
李圣泽急着令人去找大夫,然后飞速跑来。等李圣泽与青晴来到时,石孝友已经抱着李师师坐在岸上,李圣泽见她满口血污,目光无神,脸色死白,知道她中毒已深,他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在他母亲身前,汹涌地流着泪水,嘴唇不住颤抖,抓住母亲的手,放在脸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犹疑地叫道:“母亲,这又是您的选择?为什么,您的选择里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啊。。。。。。母亲。为什么你如此待我?”
李师师无力地抚着他的头,眼泪顺眼角唰唰地流着:“圣泽,不要怪母亲啊,母亲不坚强,活着太痛苦了,圣泽,你千万要让自己幸福,忘掉我和他,我这一世对不起你,他也对不起你。你更加不要恨他,因为他也是个软弱的人。他做一切事都是无心的。不要怪他。”
李圣泽绞痛不已,李师师不断地呼着气,望着青晴,青晴呜咽地蹲在她身旁,李师师将青晴与李圣泽的手搭在一起,又伸出手指向自己头上,石孝友替她将金簪拔下来,交给她,她又交给青晴,喘息地道:“圣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李圣泽已经说不出话来,眼泪奔流着。李师师道:“现在,现在,在我没断气之前,你们就成婚吧,先拜高堂。”见李圣泽不拜,她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睛忽然睁得好大望着天,石孝友道:“圣泽,你还想让她死不瞑目么?”
李圣泽拉着青晴,在她身前不断磕头,李师师才极其费力地转过眼睛,吐出三个字“拜。。。天。。。地。。。”李圣泽又拉着青晴拜天地。
她最后简直气息若无,嘤声道:“次仲?再吹一曲《凤凰台。。。》”。石孝友将箫拿到唇边,一曲悠婉凄绝的〈凤凰台上忆吹箫〉。
她闭着眼瞑瞑地听着,忽然就笑了,合上眼帘,放开手,头向里一倾。“母亲,母亲,我不答应你,你就如此对付我吗?母亲,母亲,为何对我如此绝情。”
第五十九章 便只合,长相聚
母亲自杀的结局,令李圣泽每一天都在心痛之中,但他的心痛却不表露,不再咆哮,不再发狂,倒也不是一种完全的颓废,而是出奇地冷静,冷静得让人害怕。
就仿佛是安静的海,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掀起惊涛骇浪。石孝友虽然心痛,但毕竟他知道了,在李师师心中是有他的,他每天陪着李圣泽,觉得只有这样,对李师师的思念才会少一些。一日,石孝友道:“圣泽,既然你与青晴结拜为夫妻,就该选个好日子早点圆房。这也是她临终时最后的心愿。”
李圣泽无表情地道:“我知道,我明白她的意思。”石孝友虽是不解,但也不再问。
李圣泽道:“那就麻烦李大哥代为操办。我全听李大哥安排。”青晴也在一旁,石孝友笑道:“青姑娘可有什么意见?”青晴望着李圣泽,李圣泽也回过头来,目光温柔了许多,攥住她的手,青晴才觉得心安了一些。
后园里一片喜气,石孝友平生也是第一次操办此事,因为自己没结过婚,所以也就凭着自己看到听到的经验来,其中也夹杂着他的一些奇思妙想。
李圣泽吩咐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就可以省略这一项。”青晴收到许多贺礼,雨欣,雨荷,妙聚,秋画,就连果果也有。前面的周妈妈也送来许多。一堆礼物堆满了房间。她们都去看布置新房,是李圣泽原来的房间。
新郎与新娘是不可以见面的,青晴无事地走在虹桥上,从这头走向那头,然后在那边湖边徘徊良久,又到亭子里坐着。一群鱼儿都游过来,在水面上吐泡泡,无论怎样就是高兴不起来。李圣泽哪有心思结婚呢,他还沉浸在悲伤里。这么做不合适。
他心里定是难过,也许有她安慰他会好过许多。也许李师师的意图也就在于此,让他能安安心心地生活。波光里有她的影子,她的脸极其曼妙,在水纹里煽动着。
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娇笑道:“青姑娘,在这里顾影自怜么?”青晴笑着回头,是雨荷。雨荷的脸色潮红,滋润娇艳,如一朵盛放的牡丹。青晴笑着让坐,道:“你怎么有功夫来了?”
雨荷道:“早想跟你坐一坐,往常没时间,若是以后成了李夫人那就更没时间了。”青晴道:“看见李大哥了吗?他在干什么?”雨荷笑道:“还没过门就这么惦记着了,可让我们既羡慕又恨呢。”
青晴微笑道:“别说了。”虽然是微笑着,却有点想哭的冲动,心里极其压抑,忽然有一种冲喜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是自己不爱他吗?眼泪却已经无声地流了出来。
雨荷柔声问道:“你怎么了?”青晴擦了把脸,叹了一口气,道:“姐姐,我感受不到他的爱?为什么要结婚?”
雨荷用绢子给她擦着泪,道:“他怎么会不爱你呢,这些年了,什么漂亮的人没有,柳因因不漂亮么,还是我们四个人都不漂亮?他都没有动心过,只对你,你怎么到这个地步了,还这么想呢。”
青晴沉了一口气,道:“我确实不该这么想,不知怎么一见到你,就想哭。”
雨荷笑道:“好啦,你可能是因为紧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本来我还要跟你说些事的,但现在还是不说了。”青晴抹泪笑道:“什么事?你说吧,不过有前提,好事说,坏事不许说。”
雨荷拉着他的手喜孜孜地道:“我也不知道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对你而言,我们以后见面不会象现在这样容易了。”
青晴紧拉着手,道:“你要搬出去了?”雨荷含笑点头,安慰地拍着她的手道:“是跟书舟一起搬出去。我不进他家门,他在外面给我买了房子。”
青晴喜道:“你们是正式在一起了,太好了,早该这样的。”
雨荷望着浮萍,长叹一声道:“我也是看了妙湘姐姐,才下的决心。她喜欢李大哥,冷延期却喜欢她,她在李大哥身边,心事却不要让他知道,其实我们之中谁不喜欢李大哥呢,只是被逼上这条路,也就算是跟李大哥无缘了,李大哥怎么会娶我们这样的女人呢。”
“妙湘姐姐直到冷延期没了一条手臂,才下决心跟他在一起,可是没了的手臂却再也长不回来了。我想人生也是那个样子,好的时候你下不了决心,往往坏了,才让你下决心。有些事既不能好,也只有往坏处发展,有多少能停留在原地呢。”
“书舟虽然太过斯文,有些软弱,但他对我却是真心的。我想也难再遇到象他那样的人了,有一个小院,与他厮守在一起,也算是有个归宿吧。”
“他虽然喜欢我,但他家里人是极其反对我们的,我们也只能在外面过过日子。也只盼着他不负我才好。”青晴道:“不会的,他对你一往情深,怎么会负你呢。”
雨荷凄然笑道:“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好啦,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怎么竟说起这么不吉利的话来,你们新婚在即啊。”青晴笑道:“我愿意听你说这些。”
新婚之夜,在大厅里摆的酒席,无非是园子里一众人等。李圣泽不停地喝酒,借酒销愁一样,程垓与石孝友都劝他少喝,却是谁也劝不住,一直喝到很晚才被人掺入洞房,洞房里是一片红的世界,红地毯,红幔帐,红喜字,红衣,红盖头,红蜡烛。
李圣泽走进去一阵眩晕,他坐在圆桌边,桌子上摆着一碟点心,两碗饺子,两个酒杯,一壶酒,李圣泽瞅着大红盖头的青晴,一身红衣,一双娇柔的玉手安静地相交在红裙之上。他盯视良久,却不去掀那盖头,又是喝酒,倒了一杯又一杯。
听他倒酒,青晴在红盖头里轻唤一声:“圣泽?”李圣泽一愣,转到她身前,将她红盖头掀起,青晴戴着黄艳艳,颤巍巍的凤冠,低着玉颜,轻垂眼帘,然后慢起秋波,眼中满是温柔羞涩。
李圣泽的心境顿时清明,被她吸引着,情不自禁想要吻她,但瞬间一股浓烟般的情绪又埋没了他,顿时又变得漠然,无视这些,拉起她往酒桌而来,泼泼洒洒地倒了两杯酒,一双醉眼,笑道:“来,咱们喝交杯酒!”
青晴深情地看着他,柔声道:“圣泽?你喝得这样多,别再喝了,”李圣泽看不清她的脸,嘻笑道:“交杯酒也不喝么,今天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青晴觉得他一反常态,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青晴早有预料,但现实总比想象残酷,鼻子一酸,强自忍住,仍然柔情地道:“圣泽?你看着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看着我。”
李圣泽朦胧地看着她,模糊的影子,由远至近,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目光渐渐锁定,忽然眼中带泪,激动握住了青晴的手,身子踉跄定住,呼道:“母亲?母亲?”
青晴眼泪再也管不住了,唰地流了出来,道:“我是卿,我是你的新娘,怎么会是你母亲呢?”李圣泽仍是不改,道:“母亲,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跟卿结婚。”
青晴一愣,问道:“为什么?”李圣泽一声苦笑,道:“你是怕我去杀他吧,所以让我结婚,让媳妇绊住我,怕我对他不利。呵呵,母亲,你仍是如此偏心,就算到最后也还是为他着想。”
青晴把着他的手忽然停下了,呆呆问道:“她真是这个意思么?让我绊住你?”李圣泽忽然将酒杯摔到窗台上,瓷片四溅,暴怒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去杀他了,我就是要亲手杀了他,你爱了一辈子的人,他是个什么德行,做皇帝他懦弱无能,做男人他无耻之极,”
“竟然用爱要挟,让爱他的女人去舍身救他,他算什么东西,他不配屹立于人世间,他只配苟活,就算是苟活,我也不让他活下去。以免玷污了土地。”
青晴寂寞地流着泪,问道:“洞房花烛,你想的全是杀人?既然这样,为什么跟我结婚,你直接去杀他就好了?”李圣泽泄完恨,竟伏在桌子上仿佛是累了,良久,抬起头问道:“卿?卿呢?我们来喝交杯酒。”
青晴伤心地望着他,将凤冠摘下来,放到一边,眼泪不止:“圣泽?我们还有必要喝交杯酒么?如果你心里有一点点我,也不会在今晚说这样的话。”
李圣泽这回仿佛是真醒了,目光清澈许多,看着她如花似玉,极美的容颜,便温柔地将她抱住,但仍是酒气浓重,心疼地道:“卿?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要喝交杯酒了,这辈子,你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的人。”
青晴本能地想挣扎,哑声道:“为什么?因为我象你母亲?”李圣泽摩挲着她的脖颈轻吻,道:“七岁时,我躲在窗外看母亲跳霓裳羽衣舞,我看着她,她真的太美了,我以为我再也碰不到,象她那样美貌的女子,但上天还是让我碰到了。卿?我爱你,所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杀了他。”
青晴泪眼问他:“在吻我的时候也想着杀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同意的。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李圣泽又是鹰隼一样的目光,尖利的咄咄逼人,恨道:“不是他,我母亲怎么会死!怎么会在地下室那种地方生活好几年?以爱要挟‘若爱我便来救我’,母亲便是因他服毒而死。天下间,还有比他更该死的人么?你还问我,为什么杀他,难道这些还不够么!”
青晴眼泪纵横,心里一片茫然,只觉得无尽苦水将要把自己淹没,而自己却要抓一根稻草来救命。她的温柔再也施展不出来。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也不是她所预料的结果。她真是觉得无能为力。
忽然窗外一个声音,冷冷道:“既不爱她,何必娶她?”这声音好熟悉。“谁?!”
李圣泽怒道那人不答话,忽然破窗而入,一个黑影站在灯下,只露一那双眼睛却是凄清得催人泪下。李圣泽道:“师兄?是你,”“谁说我不爱她?”
韩聪冷笑道:“既然爱她怎么满口杀人呢?不如杀完人再回来娶她。”李圣泽不悦道:“师兄,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你管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