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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梁自尽了。”
“晚间前面的小丫头谁都不敢过来,有一次太太使绣春来拿香油,绣春不就看见鬼了吗,”
“她来时正是过二更不及三更,她只见窗户亮着,走到窗下,就听到哭声,刚想从窗户纸往里看,就从窗户纸突出一只红鲜鲜的长舌头,在绣春脸上一舔,冰凉,绣春扔下灯笼就跑了。”
“死小子,一边去,别在这里鬼吹灯。”兴旺媳妇道。
“嫂子你还别不信,绣春回去就得病了,说是脖子发紧喘不上气来跟绳子勒着似的。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来你也知道,太太让她老爹接回去,到家里没过两日就死了。”青晴在一边笑道:“平安,鬼故事我听得多了,就你这还真吓不了我。用不用我再给你讲个画皮什么的。”平安蔫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带着点无可奈何地道:“不信就不信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青晴心想,这坏小子,晚上要来弄鬼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他。那日晚上兴旺媳妇她们走得比往日晚些,青晴也累了,躺在炕上就睡着了。平安的话都丢到九宵云外去。睡到三更时分,就被冻醒了。青晴坐起来,窗户都开着,本来是满天星斗的晴好天气,此时却乌云遮月,阴风嗖嗖。青晴就赶紧关窗户,心下有些发毛,窗户刚关上,一转身又被风哗地一下吹开了,青晴就找绳子把窗户扎上,窗纸一破,就想起平安说的突噜出长舌头来。心不由得抖了一下,不见舌头,芳心稍定,又想起来这屋子原本是张小姐的绣房,她吊死的模样就更加清晰,油灯暗,屋子里四角黑??的,总疑似哪里蹲着个人。
她克制自己不去想,这是平安编出来吓人的,但是不行,理智管不了心,遂举油灯四顾,照了一角,油灯还举在空中,又一阵风袭来,呼地将厨房门吱地吹开了,接着就听见脚步声,似有一团白衣朝这边移来。青晴的手发抖,战战兢兢地放下油灯,顺手摸向褥底,掏出一把防身的匕首来,明晃晃的刀尖,拉开步子,心都纠到一起,咚咚地快跳将出来,厨房的门与窗被风吹得一张一合,吱吆作响。
青晴实际是不敢再迈出一步了,装架子强撑着,耳朵特别尖,只听一个女声嘤咛一声,再一细听又无动静,那团白物寂无声息地如飘飞的叶子一飘就飘到门口了,青晴抖胆问道:“是人是鬼?”那白物依然不动。就缩在门槛子外边。不是人,难道是狐狸?狐仙?青晴跺一下脚,只听那白物“喵”的一声。这最具人性化的一声,令青晴扔下匕首,悬起来的一百二十个心都落了地。
青晴舒了一口气,走过去蹲在门槛上,抱起那团白物,原来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白猫儿。青晴抱着它,脸贴着它柔软的毛,心里才有点底了。到厨房那边将门窗都关上。这才回来睡觉。再睡也睡不踏实,恍惚中觉得窗户上似有人影略过。胸口的白猫叫了声,在静夜里特别突兀。青晴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就听见有人敲窗户,带着节奏的,响几声停顿,隔一会儿又响。
她睁开眼,就见一个侧脸儿女人头像由窗户这头儿飘到那头儿。没过多久那影子又飘过来,象极了影人儿,世间哪有鬼,只不定是谁在捣鬼。青晴先坐起来不吱声,就听到一个隐忍了许久却再也憋不住的咳嗽声,这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听起来甚熟,除了平安还有谁。青晴一乐。
先由他在此捣会子鬼,青晴蹑手蹑脚地下了炕,偷偷地走进厨房,由厨房门缝往外望,只见一个人影正蹲在窗户下,手里拿着个人像纸板儿,在那儿装鬼呢。青晴用盆盛上凉水,倒上两把辣椒面,搅匀,端着到自己屋里来,把盆搁在窗台上,将绳子解开,装做害怕的语气,娇声道:“哪位好哥哥来给我做伴来啊,我好害怕呀。”这平安乐得正要起身进屋,还没站起,被青晴一盆子辣椒水兜头倒了下去。平安眼,鼻,口,耳朵,全进了辣椒水,感觉脸上着火,急拿袖子擦,衣服都是辣的,连“哎哟,”都不敢叫出声,落荒而逃。
青晴看他的狼狈相儿,哈哈大笑,关上窗户才又睡了。这回睡得稳了,一睡睡到大天亮。直到兴旺媳妇她们将门拍得山响,青晴才算醒了。兴旺媳妇还问:“青姑娘昨天没害怕吧?”
“没有,没有,我是贼胆子,什么也不怕。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哈哈哈哈。”兴旺媳妇他们也乐了,心道:这姑娘怕是真见着东西了,她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吓一吓都够她受的。我还是拔个人在这里上夜的好。
果然,当天兴旺媳妇禀姜夫人,说后边厨房院子无人上夜,姜夫人就拔了顺子媳妇一家,在后厅最东边一间住。顺子三口儿住过来,青晴心里就更踏实了。晚间无论刮风下雨,有什么动静也不害怕了。
刘虎就成了众小厮羡慕的对象。刘虎就有事没事就往青晴屋里钻,青晴屋里本来简陋得可以,没什么稀奇玩意。趁青晴不在时,他会躺在炕上,将她换洗下来的衣服笼在鼻子上,嗅个不住。
平安隔了好几日才来,眼睛还有点肿。仍是挂着一副笑脸。青晴就乐悠悠地逗他说话,故意问他:“平安哥,好几日不见了,哪里忙去了?哎哟,平安哥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晚上没睡好么?”
“嗯,哈,是啊,晚上被蚊子叮得睡不着。又有点伤风。”平安自圆其说地道。
“是啊,平安哥,晚上睡觉最忌讳不老实了,要是睡得热乎乎的往外面走,特别是窗户根子底下最容易受风了,以后可得注意了,不然得了病不好治,可不是闹着玩的。”青晴神色妩媚眼波流转,平安心头又是一荡,随后想到的便是满身满脸的辣椒水儿,怪不得人说玫瑰花香刺儿扎手,对付人的手段果然狠辣。那天晚上本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害怕,到时好上手,没想到她竟出狠招。
“平安,平安!”翠屏,翠缕两个丫头相挽着来了。青晴一抬头,见她们衣饰光鲜,神情傲然,只见她们已经站在门口了,一人手里拿着纱绢子,露出一截玉腕和白腻的小手来,鬓上扎着珠花。一色的粉衫儿绿裙儿,冲平安道:“这几日前边一找就没影,丢了魂儿怎的?跑到这里撞魂儿呢?老爷正在前面骂你呢,狗奴才,还不快去,看不打折你两条儿腿。”平安听了,也不问在哪,拔腿就跑,翠屏在身后嚷道:“瞎跑什么,是前面二爷找你呢。”说完两人哈哈地笑。
她二人在门首,兴旺媳妇先出来问老太太安,翠屏就坐在平安坐过的??子上,磕着瓜儿子,歪着头儿,只向青晴身上浑身上下一扫,极其轻蔑地撩一下眼皮儿,转过来对兴旺媳妇道:“老太太现在睡中觉呢,我跟翠缕热得没法就出来了。想麻烦嫂子弄碗酸梅汤喝,不知嫂子肯不肯呢。”
又是一对小主子,兴旺媳妇心想。可毕竟得罪不起,赶忙笑道:“有什么麻烦的,二位姑娘先等着,我马上就好。”
只听翠屏道:“嫂子先忙别的,这个丫头做也是一样。”用手指着青晴。
青晴道:“我不会。”说谁丫头呢,自己不也是丫头?就如此托大。我偏不做给你吃。
“哟,好大的脾气,这是我让你做你说不会,难着老太太,几位奶奶让你做你也说不会?”
“你也并不是老太太和几位奶奶,若是他们支使我我就会,你支使我我就不会。”青晴毫不示弱。兴旺嫂子与顺子媳妇都拽她衣角,不让她说。
翠屏铛地站起来,指着青晴厉声问兴旺媳妇:“兴旺嫂子,这就是你使的人?老太太当初安排她来怎么说的,让她在这里学些规矩,这就是你教的规矩?”
“我所知道的规矩是伺候主子,伺候你们什么时候也成规矩了?难道你们比主子还能?”兴旺媳妇她们连声叫“姑奶奶快少说一句罢,”连推带搡地把她弄到里间屋里去。
翠屏被气得够呛,扬声道:“兴旺嫂子也不用你给她打圆场儿,我也看出来了,她上灶的丫头确实是比我们伺候老太太的能,我这就跟老太太说,让她伺候老太太,把我们都撵出去罢了。我们本来是给人家端茶倒水扫地叠衣的低等人儿,就是跟我们说一句话儿也是高攀了我们。翠缕,我们走!”两人气势汹汹地走了。
她们刚走,兴旺媳妇就把青晴拉出来道:“小姑奶奶,你可瞧好吧,有你受的了,嘴头不省事身受皮肉苦。”果然翠屏,翠缕二人到老太太跟前编排一通,说到后边来跟兴旺媳妇要一碗酸梅汤,青晴如何说她们是伺候人的低下人,没资格要汤喝。别以为伺候老太太,就跟老太太一样想法摆布人儿。”
姜夫人不听则己,一听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先是将六子媳妇大骂一顿,说她识人不明,然后就令进宝:“你去,将那丫头绑过来,与我抽她几十鞭子,让她明白明白谁上谁下。没王法的丫头。”进宝到后面,一见青晴,便是心痛,然后二话不说就将青晴绑了起来,带着老太太跟前。众人命青晴跪下,青晴反绑着双臂,跪在当地,也不惧怕,也不低头,也不求饶。
“最看不上这个样,进宝与我抽她二十鞭子。”说完就在椅子上将眼一闭,就等进宝打她了。进宝本想徇私,他高高地扬起鞭子,虚虚地落下,但也啪地一声,青晴也不躲闪,进宝抽了十几鞭子,老太太还不叫停,虽然进宝手下留情,但是青晴皮肉娇嫩,又是夏天穿得单薄,身上已被抽得累累血痕,进宝实在打不下去了,就扔了鞭子跪在一旁,不言语了,他本想替青晴求饶,可是嘴笨干着急就不会说。
老夫人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开了,冷冷道:“进宝怎么不打了?你也心疼这丫头?”进宝老老实实地道:“小的见她身子软弱,搁不住几鞭子,怕将她打回去,惹太太不省心,太太若是有话教训她,现在说她,她也不敢不听。”老夫人点点头儿,道:“嗯,怪得老爷时常夸你明理,就听你的了,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去吧。”“是”进宝恭敬地退了出去。
第九章 翩翩佳公子
这里翠屏,翠缕立在姜夫人身后,一脸得意洋洋姿态,青晴阴冷的眼神望着她们,她们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只听姜夫人冷冷的声音问道:“你可知为什么打你?”
“奴婢知道。”
“噢,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
“想来是因为一碗酸梅汤。如果太太想听奴婢就学给太太说,如果太太累了不想听,奴婢就是被太太打死也绝无怨言。”
“你说!”
“是”“今天中午两位姐姐到后边来了,说是热叫做碗酸梅汤,兴旺嫂子就想做,可二位姐姐不肯,定要奴婢做,奴婢确实没做过,怕做不好,就说不会,没想到二位姐姐就多心了,说我偷懒不想伺候她,又说我架子大不把她们放到眼里。她们又说。。。”
“又说什么?”
“奴婢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实说,难道还想再挨鞭子不成。”
“是,二位姐姐对不起了,我也只好说了,免得挨打。我急得跟她们分辩,哪知二位姐姐根本就不听我说,指着奴婢骂道:‘你当我们是谁,就是老太太跟前我们想吃甜的也没人敢给我们酸的,家里的几位爷和小姐时常也得给我们些笑脸哩。你个初来的奴才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做碗汤是抬举你哩,你倒是不识抬举,汤我们也不喝了,我叫你知道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二位姐姐生着气就往前边来了,我原以为姐姐是跟我说笑话的,没想到,果然是让我知道厉害了。下次奴婢定不敢了,姐姐让做什么我做什么,反正有兴旺嫂子在呢,她也不会不教我。”
翠屏,翠缕脸气得煞白,急得什么似的,见姜夫人尖锐的眼睛盯着她们,更是急得乱蹦,指着青晴大骂道:“你胡说,血口喷人,我们没那么说过。太太休信这丫头挑拨。”
她一发急,青晴心里就乐了,想到:你以为只有你会调拔离间搬弄事非吗,你越着急,我越说得你百口莫辩。忽然感觉身上的鞭痕也不疼了,青晴乖觉地道:“姐姐快别生气,几位爷并小姐敬畏你们也不过是敬畏太太的意思,也不过是想让姐姐在太太跟前多多美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姐姐说一不二,也是沾老太太的福,原该如此,姐姐有什么可急的。”这不成了虎假虎威了。
翠屏,翠缕二人听了,扑通扑通都跪下了,赌咒发誓地道:“太太休信她胡言,我们可从未那么想过,我们只知道伺候您一天是我们的造化,那等做作威作福颐指气使的事,我们可不敢想。”
“不敢想,敢那么做。是不是。”老夫人尖刻地盯着她们。
二人哭得梨花带雨的。翠屏哪里受过这等气,豁地站起身朝青晴奔来,抄起鞭子就抽下来,边抽边骂道:“我叫你嚼舌头,弄事非。”
青晴受她几鞭子,强忍着不生气道:“姐姐何故生这么大的气,姐姐平日里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