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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水在洞庭湖的西南方属于洞庭水系,注于洞庭湖。四人出岳州城,青晴与黎源骑马,窦铜与果果坐马车。
先路过鼎州,再路过辰州,这些地方原来孔彦舟的地界,现在他往东面去了,不在这里,这里属于宋朝地界,由别的将领驻扎。黎源乔装成一个书生,也没人认出他来。
这些地方不象岳州那样被放水淹田,农业没有被破坏,所以街景自然要比岳州城强许多,既看不到遍地的饿民,也没有塌倒的房屋,更没有破烂的街巷,这里的人们各司其职,店铺都正常营业,与岳州的潦倒凌乱不可同日而语。
黎源看着这里的一切却欢畅不起来,他的眉头一直是锁着的。
果果与窦铜倒是非常高兴,在大街上,看到的新鲜东西,各种玩意儿。连着路过几家饼店,街上飘散着诱人的香味,勾得人馋虫大起,青晴见窦铜不断留恋路过的各种饼店,而高头大马的黎源却没有停的意思。
青晴叫了一声:“黎大哥。咱们中午吃点东西吧,我看这里的饼店不错。”
黎源勒住马:“好,就听你的。”
青晴回顾探出车窗的窦铜,笑道:“牛肉饼如何?眼前的就是,”
窦铜笑道:“无论什么饼吧,能吃上就是好的,因为我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果果也是,”
青晴一笑:“那你不早说?我若不说,你还打算撑着呢!”
窦铜道:“是啊,一直顶到你们饿了为止。”
黎源将马拴到马桩上。又过来牵青晴的马,青晴下来,把缰绳递给黎源,趁他走后,悄声对窦铜道:“其实我也饿啦。只是他不饿。我也没说而已。”
这话却被黎源听见,黎源笑道:“在说什么?其实我早饿了,只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先说,我想你们都不饿,那我就再等等吧,还都怪上我了。”说完四人哈哈大笑。
四人进店,小店不大,已经客满,只在角落里闲了一张桌子,茶博士忙拎着茶壶过来。笑脸相迎地先给四人倒上茶。黎源道:“来四斤牛肉饼,一盘牛舌,一壶甜酒,一壶烧酒,要快!”
无漆的柳木圆桌儿,被油浸得发黄,一股粘腻之感,店小人多,光线很暗。黎源等喝着茶,只听前面一桌人说得热闹,其他人都恭敬地听着这张桌儿说,他们说的是前边征战之事。
只听一个挎着胳膊的伤兵道:“现在咱们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岳将军把金狗打得节节败退,失地逐渐收回,顺昌解围,收回蔡州,又攻占颍昌府,后又攻占陈州,郑州,又取牟县城,气得金朝皇帝吹胡子瞪眼,拍案哇哇怪叫啊,宗弼夹着尾巴一声不敢吭,这还不算,咱们岳将军又攻占洛阳,岳家军所到之处旌旗插遍,”
“宗弼是不服,纠结散兵再战,没想到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如果我是宗弼真想跳江自杀了。哈哈,哈哈,”周围人听得过瘾,便问道:“葛山,你把岳将军说得那么厉害,你在他部下待过多久?”
葛山这个伤兵,架着胳膊道:“岳将军的兵那么好当呢,我是吴玠将军的部下,岳将军的兵都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的,我可没那个本事成为岳将军的兵。”
只见另一人说道:“你说岳飞厉害,可我说洞庭湖的黎源却也不好惹,李纲,韩世忠这些打金兵也有两手的名将,到了洞庭洞却不好使了,只会放水淹田,前一阵子程昌寓去打,不出十天水陆全败,连好几百个大战船都被人夺了,可见到处都是卧虎藏龙。”
青晴听他们又说到黎源,原先说着岳飞,这话一转又到了黎源身上,只见黎源凝坐静听,青晴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果然,那个伤兵葛山道:“你拿一个毛贼草寇跟咱们岳将军比,这简直是将地比天,拿老鼠比大象,”
另一个却不服气,道:“你还别不服,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岳将军再神也未必能斗得过黎源这条地头蛇。看看李纲,韩世忠就明白了。”
那伤兵葛山又道:“那是他们不稀罕跟他斗,就算除了黎源也不是什么扬名的事,如果给我两万人马,小小君山,管保给他踏平了。什么杨幺,黎源非打得他们跪地求饶不可。”他讲岳飞,已经把自己带进去,把自己当成岳飞了。
只见黎源默不作声,果果与窦铜尴尬地不敢看他,只见他脸上红气忽现,但随隐即没,青晴却是按捺不住,笑道:“这位兵哥既然把黎源说得那么不堪一击,我呢,是他最不堪的徒弟,不妨咱们较量两招?”黎源一带她衣角,不让她起事。青晴抹开他的手。
这伤兵哈哈笑道:“好男不跟女斗,妹子还是省省吧!”
青晴站起来:“你怕了?”以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伤兵环顾周围众人,似是哗众取宠地轻蔑笑道:“原来黎源只收女徒弟!啊,哈哈,我平生有个习惯从来不欺负女人,哪怕被女人欺负了!还是个蒙着面的小女子,娇娇滴滴,啊。。哈。。。哈。。。”这句话引起哄堂大笑。
青晴亦笑道:“好,有本事你就欺负试试!”话音没落,捏起两根筷子,朝他胳膊上打去,青晴没有用全力,只是想让他尝尝苦头,若是用了全力,那筷子就能插进他胳膊里,但也不轻,他‘哎哟’一声跳起来,他裹着的胳膊白布透出血来,他骂道:“好男不跟女斗,你这个臭。。。”
青晴又是飞过一筷,打在他咽喉一寸下方,吓得他不及躲避,冒一身冷汗。这伤兵只会简单的厮杀搏斗,哪里会这个,旁边人不懂,还以为是他有伤在身,有几个人就跟着起哄,道:“葛山,别光挨打呀,露两手,让咱们瞧瞧,别丢了份儿!”
青晴学足了李圣泽的样子,抓起一把筷子,朝起哄的那桌飞去,筷子嗖嗖依次插入桌面一寸有余,圈成一个圆圈,象个筷子竹筒,因为是圆筷子没有棱儿,所以要想拔出,连个插指的地方都没有,一丝缝隙也无。
众人看了呆若木鸡,瞪着眼睛,哑口无言,顿时一片静悄悄。随后便都敬服地朝青晴看来。那伤兵也默然不语。
青晴笑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是黎源最不成器的徒弟,众位不要拘束,还请随意,随意。”青晴冲黎源抛了一个媚眼。
众人又恢复正常,闲话吃饭,再不敢朝这桌看一眼,也不议论,那伤兵瞪了她一眼,走了。
这时饼,牛舌,两壶酒都上来了。热气里蕴含着浓郁的香味儿,撕开更是香味扑鼻,吃到口里,肉馅多汁,又鲜又嫩,四人都饿了,所以就觉得更加好吃。那牛舌是卤好的,也极其地道。
黎源笑道:“你方才那手绝活,跟谁学的?”
青晴得意道:“我自创的。”
黎源使劲地盯着她,笑道:“我不信。那手法不是咱们一路,倒象是少林的‘满天星斗’。”是了,韩聪曾经带十八罗汉阻击暗杀李圣泽的大内高手。李圣泽和韩聪是师兄弟,那么自然是少林功夫。
青晴脸羞得通红,吱唔道:“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少林的人。你胡说什么!”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对李圣泽的那手飞筷绝活如此羡慕,不自觉间就学下来。那么自己对学武的渴望呢,也只是简单的用于防身吗,还是因为李圣泽而潜移默化的改变,这她学武的原因吗?
黎源微笑了一下,不再说,他眼前忽现那晚李圣泽的轻功身形,正是少林的‘极走云端’。
青晴看他微笑,目光不再那么犀利,便与窦铜,果果笑赞这牛肉饼好吃,又道:“咱们再要几个留着路上吃。”
黎源笑道:“以后路上,好吃的多的是呢,”
“你说要就要吧。小二再来四斤。”临走时,他又灌了一大壶酒,挂在身上。
问了小二,桃花源离这里还有七百里。四人重新上路。
第九十六章 神医
一路上,不乏美景美食,但是他们没有时间逗留。临近桃花源,须乘船,渡过一片峡谷,黎源叫过一条渡船,撑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很爽朗地招呼着,黎源先不上船,问道:“请问船家大哥,单考可是在桃花源处?”
这船家一副道风仙骨状,听他这么问便往这边打量过来,一眼就注意到了蒙着面纱的青晴,青晴不安地看他一眼。
他笑道:“在的,他每年夏季都会来这里渡夏。”随着他话音一落,青晴皱着的眉毛一轩,这船家很善意地微笑着。
黎源将马寄放在一家客栈,四人上船。这里碧绿的流波,又与洞庭湖不同,他们逆流而上,穿过峡谷,两岸青山鸣翠,高高地夹着一线蓝天,这船家边摇着船,边唱起来:美人娇小,镜里容颜好,秀色侵入春帐晓。郎去几时重到? 叮咛记取儿家:碧云隐映红霞,直下小桥流水,门前一树桃花。
他声音清亮,底气又足,不知怎的,却将青晴与果果唱得双颊发烧。青晴挑起眼波看了一眼黎源,黎源看着她嘴角含笑。
峡谷渐渐变窄,两座山竟连在一起,中间是个天然山洞,这山洞极宽,极高,里面虽黑但能视物,船家道:“这山洞有百丈长,”
洞里清凉沁骨,青晴道:“这里倒是避暑的好地方,只是这里面黑魆魆的,不会有什么不明生物吧,会突然跑出来咬人一口。或者吸人血。”她冰凉的肌肤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那船家道:“这个说不准,反正平时一个人时总是胆怯。心里发毛。倒也没听说有什么。”划水声与说话声产生回响,被发大了好几倍,变以空空的立体声。
黎源道:“山壁四处有蛇是肯定的,住着鸟雀之类。”
青晴道:“有蛇怕什么,咱们在船上。又不去招惹它。”
黎源笑道:“哪有准?如果水里潜着一条蟒蛇,探个头到船上来。。。啊。。。的一声”这时正行在洞中央,后面是遥远的黑暗,前方亦是遥远的黑暗。
果果一听如此说,便向青晴靠了靠,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青晴知道果果害怕,握住她的手,对黎源道:“不许吓人,”
黎源俏皮地道:“我哪有吓人,你问船家。有没有这种事?”
船家笑道:“如果有这种事,那我就不撑船啦,回家好好种地,陪老婆孩子。”
“窦铜,你在吗?怎么听不见你说话?”青晴问。
窦铜道:“在呢。在听你们说。我觉得这里倒挺有趣儿。如果白天想体验夜的感觉就到这里来。”
果果道:“我不喜欢。这种地方有什么有趣的,怪吓人的,我只盼着快点出去。”
船家道:“快啦,再有不远就能看到有光亮啦。”再行几十米,果然前方透过微弱的光线,依稀能看到各人所在的位置。
渐渐水面渐亮,各人轮廓初显。待阳光直射进来,出得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江面变宽。那船家又唱起歌来。顺着往上游划去,转入一条分支河流,向远望去,弯弯蜒蜒,竟是一条临街河,河岸右边是水寨人家,河岸对面是一望无际麦田。齐刷刷的麦芒在微风中颤动。
顺着河道又是一转,河道两边全是桃林,此时桃叶肥厚,已经是一片绿海,可见桃花盛开时应是何等美奂,只怪来错了时候。
再往前面是一座木桥,此木桥不同一般,因为此处又出现河流分支,桥是曲尺形状,匠心独具地一桥渡两河,桥上有回廊,又称曲尺廊桥,简称曲桥。
船停在曲桥岸边,船家道:“。单先生就在对岸,顺着曲桥折过去便是。不过,他可不好说话,祝你们好运了。”
黎源掏出银子给他,那船家将船系上,也上了岸。原来这面是沿河而建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两层酒楼,他接了银子笑道:“不去这酒楼喝酒算是亏了,这里的酒极好。”
黎源的酒瘾险些被勾起来。青晴温言道:“要不我们也去?果果与窦铜想必也都饿了。”
黎源道:“既已到得单大夫门前,自是先拜会才是。我们走吧。”
四人走上曲桥,桥这端与酒楼回廓相连,两三个窈窕歌女与客人依在栏杆上,娇声调笑。四人走过曲桥,转到曲尺处,这边桥身比那边还要长些,下了桥,亦是临河的水寨。
黎源逢人问好路径,原来单考的家还要往里走,一直到没人家处。往里走,全是绿竹小径,野花遍地。已经渐近山坳,眼前忽现一片花地,各种花,高矮参差,各种颜色,各种形状,争相开放,似是野生又似人为。
其间绿草丛生,蜂绕蝶恋,幽香习习。这大片花田尽头,有瓦屋四间,设白木回廊,黎源道:“想必便是此处了。”
顺着花间小径,渡过花溪,便往瓦屋而来,瓦屋上爬满了金银花,以及不知名的青藤。这正是医魔单考的临时住所。
走到门前,刚要叩门,忽听里面有纠缠不休之声,便听一男子道:“单先生,你是医者,医者父母心,就请你发发慈悲救一救我这孩儿,我年过四十只得一子,就救救您了。”便听到咚咚头磕地板的声音。
只听一个尖利的声音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几日老爷我没有心情,不治病,你这病外面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