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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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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美好,用纤细的手指替他宽衣。

黎源虽觉异样但他仍忍耐着,其实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药香,这种药香清奇,不比普通脂粉俗粉,它自有一种清新。感觉她的气质又好了一点点。

但是他从来没有准备要接触她的身体。

单梦菲实在是太瘦了,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吊带抹胸,皮肤很白,但是浑身简直是皮包骨。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她突起的小乳小鸟一般,可以扣在掌心里。

黎源如一尊佛,他想着单考的那句话,既不能冷落她,也不能鲁莽对她。所谓不冷落则是不拒绝,不鲁莽则是把持有度,温柔待她。她悉悉索索地,极其认真地,为她的丈夫宽衣解带。

她从小丧母,由单考将她抚养成人,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做一个新娘,但是她不断地在来看病的夫妇中领悟到一点,就是女人是要侍候男人的,也是要听男人话的。

她观察到的,便存档在记忆里。所以,她觉得新鲜又有趣儿,又象在完成作业一样。但是她居然失了分寸,竟然给他脱光了膀子,黎源也没有察觉,他的心不在这里,直到现在,他的心一下都没加速跳过。单梦菲羞怯地望着他,悄悄地将自己融入他的怀里。

她抚着他坚实宽厚的胸膛,他强有力的肌肉,他脸部的棱角。他的弓形嘴唇,她觉得心跳加速了,她稚嫩地吻着他,当黎源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幸福得有些眩晕,在她心中,他与她的距离就象天与地。

但是这片天就在眼前啊,她得到了,他凛冽的男子气息,震撼着她的小小心灵,十六岁,十六年很漫长,但是这漫长的十六年,就是为了等到他。

她所受过的苦,那些苦闷,那些无望,此刻都化为了甜甜的幸福,她这样想着,被美好的念想冲激着,但是,她的心跳得太快了,乱了频率,简直不受控。

她颤声道:“黎大哥,我心跳得厉害,没有边际。黎大哥,快,快把药给我。”

黎源猛然惊醒,只见她额上迅速地蒙上一层白汗,如落了一层小雨,黎源边去拿药边问道:“你不是说之前吃药了?”

她呼吸急促,黑眼珠上翻,一句话也答不出来,黎源急忙扶她起来喝药。喝下药许久,她呼吸才渐渐平稳,额上的汗珠也落了下去。她笑道:“我是吃了,不过是吃得早了些,现在没事了。吓到你了吧。”

“黎大哥,你躺到我身边来。”黎源躺到她身边。她贴着他的胸前,呓语般地道:“你知道我怎么喜欢上你的么?”黎源不答。

她笑道:“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爷爷不说‘求’字不说‘好’字的人,后来你又义无反顾地为青姐姐去奔波,动力十足,热情充沛,我羡慕你对青姐姐的好,我也希望有人能对我那样的好,所以当我说我喜欢你,爷爷便让你娶我,没想到,你真的肯娶我。黎大哥,你真好。”

黎源真是啼笑皆非,有苦说不出。但是她如此单纯,也不能怪她。哄她道:“是啊,我很喜欢你,你快点睡吧。我看着你睡。”

单梦菲的眼里又流露出许多悲伤,道:“可是黎大哥,你跟我在一起,很不快乐是不是?”黎源捋了捋她的头发,道:“我很快乐。不要胡思乱想。”

她噙着眼泪,道:“可是,我多想把我自己交给你,但是却不能够,我却做不到。”她闭上眼睛,那清澈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黎源为她拭泪,笑道:“你会好的啊,梦菲,我永远都陪着你。快些睡吧。”他象哄小孩一样哄她,好不容易等她睡了。红烛过半。他熄灭烛火,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饮。能够这样最好。这样他就可以等青晴好了之后,带她出谷。

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人。单梦菲一个梦想结婚女孩,却成了他的小妻子。他二十八岁,她只有十六岁。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他。可是她实在不适合结婚。

他将那一壶酒都喝完了,忽听她似梦魇一般,但仍是气息不足,唤道:“黎大哥,不要走,黎大哥,别丢下我。”她挣扎着却不醒来。黎源摇醒她:“梦菲,我在这儿呢。我没走。”

单梦菲拉住他的胳膊,眼泪沾湿一片,唔咽道:“你肯定会离开我的,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给你。但是我求你,不要扔下我,我一个人很害怕。”

黎源摩挲着她的头:“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是我的妻子啊。我怎么会扔下你呢。别乱想啦。”

 第一百零一章 军情

黎源一夜没睡,第二日凌晨夜色朦胧之时,黎源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贴在窗后由窗缝往外看。此人一身便服,但是身形很是熟悉。

只见他已经跨进穿廓,正要奔单考所住的屋子而去,到得近前,黎源才看清这人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军官。黎源唤了一声,此人寻声而来马上回转至他窗下,隔着窗子,声音急促,道:“是黎将军吗。”黎源答道:“是我。”

黎源心里也挂记着前方战事。这里说话不方便,他悄悄打开房门,转到外面。到僻静处,这军官突然哭了,黎源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细说。”

这军官就把岳飞攻打义军,各州失陷,杨幺退守君山,杨华,杨钦临阵叛变投靠岳飞,岳飞并扬言八天之内破君山。

黎源听罢,拳头攥得紧紧的,怒道:“岳飞好狂也!”随后又道:“我不过出来半个月,何以一十九县沦陷如此之快?”这军官正待要说。

黎源摆手止住,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容我向他们辞行。”

走至房前,望了一眼西边的医室,青晴正躺在那里,不知是昏是醒,虽然他第一个想告之的人是她,但是,她正在要紧关头,她不知道这件事最好。

遂去找单考,把自己的身份处境告之,今前方战事紧急不得不回,特来相告,求他照顾青晴与梦菲。他数日便回。那军官也站在黎源身后,朝单考一施礼。

单考快速地眨着小眼睛。问道:“你跟梦菲说了没有?”

黎源道:“她睡得正香,不忍惊动,她醒来请您替我解释。不出十日我便回来。”

他故意要把单梦菲放在前面,此时再吩咐他照顾青晴,他一定不悦。但是他不能不说,他满心的挂怀也无法掩饰,说道:“青姑娘也拜托您老人家了。”

只见单考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黎源武艺高超,他想拦也拦不住。就他对黎源人性的了解,他是不会不管梦菲的。他虽然不愿意,但也只有由着他去。

黎源走了几步,复又回来,此一去生死未卜。他与梦菲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她显然把他当成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就有义务给她留一句话。

他走到单考书桌前,提起笔写了几个字:梦菲勿念,我速回来。在右下角题上自己的名字,黎源。压在桌上,对单考道:“等她醒来给她。”

单考从未有过地慈和一笑,又拿出一只紫檀木盒极为珍重地交给黎源:“里面的东西极为难得,危难之时你将它熬成水分给士兵们喝。会令他们功力大增,勇往直前,以一当百。”

他又极其警告道:“每人一碗不过多服,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你要谨记。”黎源接过木盒放入怀中,抱拳道:“黎源一定谨记。就此拜别。”

随那军官出山谷,过曲桥,飞速地划船而去。在船上。那军官细说各州如何失陷,杨华,杨钦如何叛变,现在形势如何危急。黎源埋怨,为何不早来通知他。

这军官说一共找过他三次,前两次是因为不好找没找到,第三次找到了,他不敢说青晴骗了他们,却说找你你不在。

黎源想,他回来之后没有一人跟他提起,就连窦铜果果都没有说来人找过他,往日青晴一直劝他离开君山,远离杨幺,那一定是她不让他们说了。

他心里叹道:“晴儿,真坏我大事。”但是他却不怪她,因为从时间上,没有耽搁多久,他毕竟是昨日刚刚回来。现在他必须火速赶往君山,他要看看是怎样的情形。

单梦菲醒来,得知黎源已走,顿时落下泪来。嘤嘤哭道:“他还是离我而去了?他不要我了?”单考将黎源的字拿来给她看:梦菲勿念,我速回来,黎源。

虽然加上落款才十个字,令她破泣为笑,很知足地笑了,将那十个字贴在胸口,泛着泪花,对单考笑道:“他心里有我,是不是?爷爷,他心里有我。不然他也不会写字给我了,是不是?”单考欣慰地点头。

虽然是平常的字,她却领悟到不寻常的情怀。

看着梦菲那两个大字,黎源那两个小字,他与她的名字写在同一张纸上,他们不是夫妻是什么?他能给她留字就是把她看成他的妻子。单梦菲心里幸福极了,一心一意地等黎源回来。

等青晴知道黎源已走,已经是第三天的事了。她脸上的绷带暂时还不能除去,她知道黎源与单梦菲成婚了,但是不见了黎源,青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窦铜,果果,他们自然不知道。问单考,单梦菲,他们却不说。

他们怕的就是她去找黎源,那样恐怕黎源就真的不回来了。但是他们总要说点什么,要青晴相信黎源去了别的地方,单考忽然想到,就说黎源去归还那姑娘的尸首,这回青晴不由得不信了。

她每天服用药物,自己的脸如何是个未知,单考对她不那么的友善,自然是出于对单梦菲的围护。他会不会为了让黎源离开她,故意把手术做得不成功,让她的脸更加难看?这都是有可能的。

窦铜安慰她:“医者父母心,他不会那样的做的,更何况他那么做黎大哥第一个就不饶他。”

每日看到单梦菲那风筝般的身影,‘她’都不敢想象英武的黎源为了‘她’而娶了她。他竟然为了她而如此屈尊自己。这一刻,青晴觉得什么事都不再重要,哪怕是变得更难看,

等了两天,黎源还没有回来,她发现单梦菲经常对着一张纸时忧时笑,时而出神遐想,她要相方设法看看这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这一日单梦菲不在屋里,青晴悄悄溜到屋里,看到桌上的一页纸笺写着那八个字,以及黎源的名字。

黎源去了哪里?他为什么留这几个字给她?同时,青晴的心也受到冲激,可以说自信力瞬间减半。黎源的心里是有单梦菲的?

他竟然向她道别,而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不错,他与她既结为夫妻自然是要跟她道别了。她鼻子微酸,眼睛忽然朦胧起来。尽管她挣扎着不让自己去那么想。

单梦菲回来了,她急忙闪身出来。她用理智压下自己的情绪,猜想他既然留下字必是走得突然,这好象和单考与单梦菲前日说的不符。

如果是去还那姑娘的尸首,他完全可以告知我一声,或者告诉果果窦铜。他不告而别。。。她的心砰的一声,就象中了一枪,他不告而别,难道是去了君山,除此之外别无他解。

他没告诉她是因为她会反对他去,连果果与窦铜都没有告诉,是怕她随后追去。他为了安抚单考与单梦菲所以写了那感情迷离的八个字。她心中疑云顿开。但还不能快速就下结论。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青晴找机会引那小药童说话,她道:“不知那姑娘的家是哪里,黎大哥要走多远的路,天气这么热,尸体不会坏吧?”

药童正在整理药材,道:“坏什么,早埋了。”

青晴假装不在意地问:“谁埋的?”

药童道:“还有谁,这种活儿,当然是我喽,师傅医治完姑娘,当晚就叫我把她拉到山坡埋了。”单考与单梦菲说话时,药童并没在场,他们也没嘱咐药童替他们圆谎,所以药童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青晴不再迟疑,心道:单梦菲啊,单梦菲,你以为是对黎源好呢,你隐瞒却正害了黎源。顾不得再叫果果与窦铜,提气便行,转眼间已到曲桥,此时正有船停靠,青晴上了船,叫快速划出桃花源。

船家见一个满头缠着绷带只露一双眼睛的女子,见她腰间别着宝剑,不知来历却也不敢怠慢,也不敢问,加力划船。

中午时分靠岸,青晴扔过银子,船家说:“多啦。”青晴道:“留着打酒吧。”便就上岸。来时是骑快马来的。黎源寄放在一家客栈里,不知还在不在。黎源走时骑走一匹,那军官有自己的马。所以那辆马车,与青晴的马都还在。

青晴令店小二着人牵马,但青晴去时蒙着面纱,来时又缠着纱布,委实奇怪,青晴多费了一番唇舌。到最后店小二模棱两可地令马夫去牵马出来。

青晴实在太急,一跃上马,连招呼没来得及打,两腿一夹,那马飞奔而去。

店小二望着她绝尘而去的倩影,对马夫笑道:“这女人每次藏头遮面又脾气火爆,一定是个无人敢娶,恨嫁的丑女。”

马夫笑道:“你怎么知道。”

小二道:“我每日见的人多了,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算她不露脸,光听说话就听出来了。这就是对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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