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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果果却是万分在乎,她在意她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夜深人静时,她不禁会想,也许她当初喜欢黎源,是因为他的权势?他在义军中显赫的地位?不是!她自己摇摇头。那时喜欢他,只觉得他比任何人都有力量。跟他在一起会有安全感,无论是武力还是头脑,他都会解决。
就象那次被程荃绑架在岳阳楼,若不是他打败那个瘦教头,她怎么能够脱险,回去时在湖中,遭到杨华的阻截,她不会游泳,若不是他奋力维护。她怎么能够活命。她就是从那一刻彻底爱上他,并不完全是因为他至高的职务。
最近她的心里又泛起波澜,是因为那个让她绣台屏的公子,看他衣饰的华丽程度,应该是显赫的富家公子。
果果的手艺在店里出名,凡是经她绣过活的都知道她的名字,那么这位富家公子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专程找来,让她给他绣台屏,这样还不够,还一睹了她的芳容。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是倾目她的美貌的。
一个心灵手巧,相貌绝佳的绣娘。
想到‘绣娘’两个字,她的眉心一皱,就算手艺再巧夺天工,可她还是一个绣娘,‘绣娘’二字身份卑微。
那位公子也不知姓甚么,这几天,她翻来复去地想他的样貌,他其实长得不怎么英俊,瘦长的白脸,一对圆圆的眼睛,薄嘴唇,双腮有点往里凹,有点象老太太,高而薄的鼻翼,三角的鼻孔,还有点躬肩,但是她反倒觉得很潇洒。他的样貌每天在她心里不下数十遍。
所以她绣台屏之时,针法细之又细,有些她认为可以更好的地方,做了些巧妙的添琢。她用尽所有的心思在这上面,没有完成之时,怕他来取,好不容易完成了,便天天盼着他来。
左等一天,右等一天,只盼了半个月,那位公子也没有来。
她怕他偶然间来,便每天精心打扮自己,穿上那件绣花繁复的粉色大袖衫儿,长袖过腹,蛮腰纤纤,专等他来,以至于无心做其他的事。
但是,她又不能总穿着这件大袖衫儿,需要换洗不说,她甚至担心,等他看到之时已经变旧了,不那么华美了。偏偏给青晴的那件又不见她穿,她有点后悔,因为她只有这一件象样的衣服,如果当初不给她,就会有两件了,那样可以换着穿。
给人的东西,当初说得那么感动,又不能再借或者要。她可不想让她看轻她。
已经过了半个月,他还不来,难道是忘记了,她由焦急变得有些恼恨,她这样每日的朝思暮想,他居然抛在一边,置之不理,甚至是忘了,那简直是对她的羞辱。
她开始赌气不想他,把那件台屏也放在不起眼的位置,准备也将它遗忘。
可是偏巧这日,这位公子就来了,他又换了一身宝蓝色的绸衫,腰系玉带,足穿宝蓝绸靴,发束一块美玉。先看了台屏,看过之后赞不绝口。
这时果果借故到前面来,被这位公子睃见,便过来见了礼,他见她比初次还要美艳,心里更是心花怒放,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绢包,送给果果,薄绢露出一角,里面竟是黄澄澄的一对镂花金镯子。果果吓了一跳,沈流霞虽然在那边招呼客人,没人往这边瞅,但是这也太贵重了些,她在这里干一年也换不来这样的一只镯子,何况收这么重的礼也会被人看轻的。
所以她极度推辞,引得远处的沈流霞几次侧目往这边察看,这位公子道:“一点小小心意,姑娘何必如此扭捏,我还怕这粗陋的首饰配不上姑娘哩。”
她若是再要推辞,不但要引起沈流霞的怀疑,还要被他看成是没见过大世面,他的一点小小心意就令她诚惶诚恐,以后还怎么接受他的大礼。
她遂面若桃花般地羞红着脸颊,低垂粉颈,将薄绢收于袖中,这位公子才迷恋地看她一笑。
“公子贵姓?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
“我姓谢,以后你会知道我的名字的。”冲她抛了一个媚眼,拿着台屏就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七房小妾
目送他出门,她象方从梦中醒来,她探进袖里摸了摸那环形的,富于奇妙手感的东西。嘴边荡起一抹微笑。她迈步往里走,心忽然象飞起来那么轻快。这件事她跟谁都没有说,包括青晴,她准备要给他们一次大震撼。
往后的日子一切如常,不过果果一个人歪着头哼着小曲儿的日子会多一些,在绣娘们面前,她有意无意间,露出自己的一段玉臂,令玉腕上的金镯变得赫然,引得她们侧目,她知道她们心里一定是羡慕死了。但是当着青晴和沈流霞她就会把金镯深深地退到手臂里面。
人一有心事,就不能专心干活了,绣品每每出毛病,被沈流霞亲自找过来,沈流霞也诧异,以前她从来没犯过这种错误,而且是低级错误,果果羞愧着。
又过了许多天,他怎么还不来,或是派别人来,为什么一直让她等,既然喜欢她就不该让她这样等下去啊,每一天都很漫长,她甚至极其渴望把黑夜忽略掉,直接过第二天。
每一夜都是在与黑夜的厮磨中睡去。但是她不绝望,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就会让她充满信心。他不会不来的。送这么重的礼物给她,而且还冲她那样笑,还有看她的那种眼神,他是喜欢她的,而且是非常。
也许他在同家里协商,也许他在布置婚房,也许他要花时间说服他的父母,毕竟她只是一个绣娘,而且无父无母。
要娶她做名正言顺的妻,是得需要一番唇舌的,不过没关系,他相信他是会能说服他们的,她有自信。因为她并不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女人,她聪明精干,善于驭人,她能很好地,并且知道怎么去驾驭下人。因为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她离他们实在是太近了。。。。下等人,想到这里她还有点感谢那个丈夫是给大户人家帮佣的黄脸绣娘。因为她实在讲了许多大户人家的事。这不能不作为她获取信息的根本。
至于对公公婆婆,除了表面恭顺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要给他们生个孙子,有了儿子,她就能立住脚了,这一点她一点儿不担心,因为有个道士早给她相过面了。她不但是大富大贵的命。而且是命中多子。
嘿嘿。爹娘,还有弟弟早死,可能把福气都给了她,等到时候,她一定在十字路口多烧点纸钱元宝之类。让他们也过过好日子。
但是她却越等越烦,由于绣活时不能专心,绣品仍是接二连三地出问题。并且一针下去一不小心就刺破了手,而且刺得很深,豆粒大的血珠迅速地渗出来,在手指上摇摇欲坠,等她刚要送到口中吮吸时,已经滚落在绣品上。
弄污绣品是最大的忌讳,而且血污是最不好除去的。她一阵懊恼,沈流霞这两天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了,被她知道,她又会冲她瞪眼睛了。她实最烦她的那对大眼睛。
没等沈流霞发现,她就自己出钱赔了一块同样的布料,再重新裁剪缝制,因此她不得不加班加点,整夜地做衣服。
她整夜没有合眼,第二天,日上西窗,终于把衣服做完,她也累得腰酸背痛,眼冒金星。她很久没有这样通宵干活了。她准备睡上一个时辰。
却有人敲门,此时她疲累之极,刚要沾席,心中真是烦闷。打开门,沈流霞,青晴,还有一个陌生的一笑一脸红光胖脸的婆子,这婆子眼神如钩,而且是象鸡爪那样的钩子,很奇怪地令她脖颈间不舒服。
她也见过媒婆类的人,大抵有这样带钩的眼神儿。她笑着退身请进。心里暗想,来了,机会来了。
招呼她们落座,沈流霞与青晴注意到了桌上的衣服以及烛台上厚重的烛泪,和她发红的眼睛。
这婆子姓张,张婆坐定之后,扭着身子把背直起来,仿佛要晃掉两旁的坠肉似的。喝了一口茶,又换了一双桃花眼粘在果果身上,并打量一眼这间屋子,喝茶时脸上的肉块颤动着,怀疑一些粉落进了茶杯里。
她几乎宣言似地,笑道:“你可要有福了。”
“我能有什么福了?”果果娇羞着,装作不知。故意不经意间拿眼去看沈流霞和青晴。
她们也正看她,她的脸更加红了,有点骄矜地一笑,端了端身姿,恐怕她们已经知道啦,不知谢公子什么来头儿,想必谢府里,能买十个沈氏绸缎吧,哎,可是到那时,谁会去想开绸缎店呢?
她脸上恭谨,但却难掩一飞冲天的喜悦。但沈流霞和青晴却不为所动,和这婆子的热情成鲜明的对比。
她将要嫁进富贵人家,从此以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不用再为生计所累,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生活,排除她们妒嫉的因素外,她找不出一条别的理由来。但她嘴角仍挂着优雅的微笑。
张婆溜了一眼沈,青二人,咽了一下吐沫,脸上的粉动了一动,转而以包子般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儿,很响地笑道:“我今儿来,是给姑娘贺喜了。”
果果转过脸去,羞涩难言,起身拉着沈流霞,扭捏道:“哎呀,怎么跟我说这种事,臊死人了。”她会透了装腔作势。
沈流霞也是未出嫁的女儿,按理也该回避,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父母皆故,却不能以常理论她们。沈流霞与青晴自然是她姐姐的身份。
“张婶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也让她自己听个清楚。”这张婆是私媒,私媒就是有其他职业做,不是专业的媒婆。因她们走街窜巷,家长理短,八卦新闻无所不知,特别是对大姑娘小媳妇的个人资料,了如指掌。
张婆眼角挤出几条皱纹,她深知沈流霞不好对付,青晴初来她不了解,但看样子也是不善,她很想跟果果单独谈。笑道:“我能不能单独跟果果姑娘谈谈?”
沈流霞道:“张婶婶,有什么好消息,我们做姐姐的也想跟着听一听。果果你会介意吗?”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果果忙道。张婆见她们象钉子一样定在旁边,也不能不说,便笑对果果道:“前几日令姑娘绣台屏的那位谢公子。姑娘可还记得么?”
“记得。”果果羞涩答道,顺便将袖子掩了掩,张婆那对锐利油滑的眼珠子。已经往她袖口溜了,果果又紧张,又不舒服。莫非送镯之事她知道?
张婆见她害羞之状,便笑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果果柔弱地摇摇头,表示洗耳恭听状。
“说了,你们要吓一跳,他正是鄂州的刺使啊!刺使是多大官儿。你知道吗?”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想震慑一下她们。让她们无限想象刺使的官到底有多大。以对她要讲的事,产生推进作用。
“不知道。”果果摇头。
“刺使是从五品。低于正五品”青晴道。跟岳飞的一段时间,她对官员的职称和品阶有一定的了解。果果和沈流霞诧异地注目于她。
这一下她倒没想到,倒有点忌惮她,不过这只是前台,后台还没介绍呢,她笑道:“他父亲是工部尚书。这可是极大的官了。”她还是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她只知道爹的官儿一定比儿子大。
“那是正三品,官职确实不算小了,只是我们半日听不出这和你要讲的有什么关系,难道只为炫耀不成?”青晴不客气地道。
“哎,这位姑娘好急的性格,我这是告诉你们这位谢公子,谢刺使的背景,是绝对的达官显贵。你们再听我以后说的也就顺理成章。”
她不管青晴,见果果已经是满眼崇拜之色了,便笑问:“这样的人家,若是让咱们进门了,是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果果已经微微点头。
青晴与沈流霞均是秀皱轻锁,忖度她到底要说什么,她一直这样云山雾绕的。
“谢刺使特意找到我,对我说,他第一眼看到你呀,就喜欢上你了,说他家里的任何人都比不过你。”
果果羞得连脖根儿都红了:“妈妈快别说,羞死人家了。”说着用绣花绢子将脸一捂,她还在云梦里一般,扭捏作态,她心花怒放,只听进前半句,后半句全没听进去。
但青晴和沈流霞听出来了,问道:“他家里任何人都比不过,是什么意思?果果和他家里其他的姐妹丫环之类没有可比性吧?”
“谁说跟他姐妹丫环比啦?人家的姐妹是金枝玉叶,丫环又是下人,怎能相比?”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婆装作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将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一张番茄脸又皱出七八条皱纹,她笑着轻轻地道:“谢刺使虽然年轻,可是人家身份显贵,也不能等我们,是吧?他是有正式夫人的。”
这句话如同打了个焦雷,把果果从云端里震醒,眼里的失望极为明显,她虽然不悦,却不绝望,人家身为刺使,父亲又是工部尚书,不可能没有婚配。此是自己之前想错了,到了适婚年龄,他的亲事肯定是由父母早就选好了的。
她失望之余,腼腆柔声道:“难道要我做他侧室?”她这么问,已经不敢看青,沈二人了。她知道,若是凭她二人的脾气,早该把张婆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