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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青晴忧伤地望着她,沈流霞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道:“当日我以为最不器的是果果,要做人家的第七房老婆,说实话,我又气,又痛,又鄙视,令她在我心中大打折扣,但我仍视她为姐妹。。。”
“你是说,你已经不想把我当成姐妹了?”
沈流霞紧紧地闭着嘴。迎着她那双忧伤的美目。半日方道:“我无法理解一个人会爱上自己的仇人,如果是这样,那么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恕我愚鲁,我不能理解,也不能认同。”
沈流霞虽然表现得极为冷静,却是在轻微颤抖,她道:“怪不得岳府的人认出你。却没有来追捕你,原来你是已暗渡陈仓了。也亏得你演得好戏,我让你走你便走,让你回你就回。可是我却傻痴痴地为你着急,替你担心。你不去戏台上唱戏,真是可惜了。”
青晴急得眼中泛泪,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早对她讲了,但是她自始至终鼓不起那个勇气对她讲明一切。她一直叫着:“流霞。。。流霞。。。不是那样,你不了解。”
“我是不了解,喜欢上当世位高权重之人很正常,也没什么不了解的,他当然要胜过黎大哥百十倍。”
青晴两股热泪流了出来,岳飞已经明了状况,他实在看不过去青晴受委屈,他上前抱拳道:“这位姑娘,你一定是黎源的朋友,岳某在此陪罪。但并不奢望你能原谅我。虽然当时被形势所迫,其实怪我事先失查,过后才知道他是一个仁爱,有侠义心肠之人,可是已经晚了。令我追悔末及,姑娘怪罪我本没有错,可是你却误会了晴。。。误会了青姑娘。”沈流霞一直不看岳飞。只对青晴道:“有没有误会她,我心里清楚,她心里也清楚。”
青晴悲伤地看了岳飞一眼,岳飞知道青晴与她姐妹情深,想到:我流露的感情越多,替晴儿说的话越多,呆的时间越长,她对晴儿的恨意就越浓,便道:“青姑娘,看你安好,我就放心了,告辞。”
他有能力一臂揽过青晴,不理是非,携她而去,因为他很想那么做,让她做他臂弯下的小女人,他英武盖世的目光,只要稍露温柔会让任何一个女人臣服,可是他面对青晴那痛苦的眼神,他没有那么做。
青晴没有婉留,没有回头,只听着他铿锵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他走出店铺,上马,夹下马肚奔驰而去。
他的帅府在城东,而沈流霞的店在城西,他的马要跑好一会儿。
“你不追出去是怕他的夫人对你不客气吧?”沈流霞刻薄道。
青晴含着泪,柔声道:“流霞,别这样跟我说话。”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想跟你们说,可是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是没有脸面说起吧?”沈流霞讽刺道。
“不是,我没有什么可见不得光的事。如果我讲完你还那么认为,那我甘心情愿。”
内室里,四个人,青晴,沈流霞,窦铜,果果全部在场,四人象平常在一起吃饭那样,团坐在桌前,青晴低头注视着冒着蒸汽的水杯,那蒸汽都跑到眼睛里去,凝结成水珠儿,她抬起眼望向众人,眼眶潮湿。
她鼓起勇气艰难地道:“我爱黎大哥是真,爱岳飞也是真。”窦铜黑亮的大眼睛里闪着的神彩,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寂灭,剩下那乌黑的忧郁。这忧郁却被沈流霞逮个正着。
她嗤之以鼻,道:“你还真是个情圣,见一个爱一个,你让人人都爱你,而你却只爱人人一点点。我实在佩服你。”
没等青晴反应,窦铜沉下脸来道:“流霞姐,你过分了。”那又忧郁而深邃的大眼睛不客气地看着她。令她觉得自己有吃醋的嫌疑。但是他那弹压的目光却令她又是一股火起,按捺不住地道:“偏偏有些人就是那么傻,那么痴。那么。。。”她没再说下去,当然是越说越不好听的话了。
窦铜当然知道在说他,但他不理会,柔声道:“青姐妹继续说。”青晴感激又抱歉地望着他,对沈流霞郑重道:“流霞,你说我只爱人人一点点,这句话说错了。我对每一个爱我的人,都会付出我的全部感情。”
“你的全部就是柔情蜜意地去刺杀岳飞,你的全部就是跟杀你爱人的仇人相亲相爱!”沈流霞几乎不让她喘息地义愤填膺地道。
青晴不生气,反而平静地道:“我知道,你越生气便越是对黎大哥情深意重,我反而高兴,黎大哥生前结识了你,真是不枉此生。黎大哥这一生对人都是有情有义。”
“你不配谈他的情义。”
青晴仍是不分辩,但一股悲怆在心底滋生着,一直她不敢去回忆,因为想到那天。她的心就会酸痛难耐。此刻她要讲那一天,她的心已经开始在绞痛,她尽量把声音放得平静,道:“那天黎大哥是可以逃出去的。”她没有讲刘锜那样会更加复杂。
“但是他为了救身陷重围的杨幺又游了回去,我找不到他,便也往回游,当时他身上有伤。见杨幺一死,他便死战。最后终于不敌岳飞,被他刺于枪下。。。”
她眼前又浮现,她抱着黎源血肉之躯的情景,眼泪又默默涌出,她捂住胸口,因为胸口绞痛。
“我当时只想给黎大哥报仇,趁其不备,捡起剑便向岳飞刺去,我看到岳飞是没有防备的,自然也没有闪躲。几乎要刺到他,可是却被岳云的箭射中。那枚箭当胸穿透。”
“我以为我死了,可是当我醒来,却已是在岳飞府中,我一边养伤。一边徐图报仇。大夫给我开的安神药,我每天不喝,全都攒下来,当伤势渐好,终于有机会跟岳飞同桌吃饭,我便将药下于酒中。夜晚趁他睡熟便去行刺,可是,当刀尖快扎到他的时候,我的手腕却被他死死握住。他握住我的手腕,将刀尖对着他自己,刺了下去。顿时血流满襟。这个时候杀死他轻而易举,可是他承认杀黎大哥是个错误,”
“但回想当时,黎大哥为报杨幺之恩,何况两军对阵,当时的情形,那场决斗,你死我亡是必然的。”
“这时他强顶着站在那里,只要我再补一刀,轻而易举地可以杀了他。可是,我却下不了手了。”
“因为他有两次可以杀我,但是他不但没有杀我,反而治好了我的伤,”
“匕首插在他胸口直没至柄,他放我走,而这时正被他夫人刘冰壁撞见,所以她下令捉拿我。”青晴残留泪痕,望向三人,三人均低头默默地听她讲着。
她继续道:“他重伤三天就被派往出征,那时我正在城门口等窦铜和果果,我等了十几天,一直不见你们的影子,天气大热,我又担心岳飞,所以就带了些药物,去军营找他。直到找到你们之前,我一直都在他军营之中。”
青晴平静地讲着,没有感情的渲染,她讲完后,屋里好长一阵的沉默,因为他们三人均是自知,谁也不会为了黎源两度刺杀岳飞,岳飞这当世英雄盖世,武功卓越的大英雄。
而这位英雄现在听来,却更加地名符其实。
沈流霞不再说话,因为她之前的话没有一句站住脚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吗,她陷入思潮。
窦铜毫不疑惑地道当日在桃花源,君山告急派人来找黎大哥,青姐姐知道凶多吉少,趁黎大哥不在,就和我一起打发那个报信之人走了。可是报信人又来,黎大哥终于还是去了君山,青姐姐知道后,不顾伤势又闯过层层障碍回到君山,终于与黎大哥一起并肩战斗,”
“青姐姐不顾生死,倾尽全力。
沈流霞早已眼泪涓涓,她默默走至青晴面前,一把将她抱住,两人倚着对方的肩头,唔咽啜泣。一边哭,沈流霞一边道:“青姐姐,你骂我,打我吧,是我误会你了。如果你早跟我说,我就不会象刚才那样恨你啦。”
“我说的那些话太伤人了,别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这样。”
她一直道歉,愧疚,青晴拍着她的背,道:“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表示我在你心里很重要,我怎么会怪你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擦擦眼泪相挨着重新落座儿,一片乌云散开,大家都很高兴。这时,沈流霞想说什么,几次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被青晴瞧出来,笑道:“你还有什么得罪我的话不能说?”压在心中的秘密终于见了阳光,她觉得无比畅快。
流霞脸色一红,嗔道:“你还是记住我骂你啦。”
“是啊,我记住你骂我啦,还有那个样子,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拿出来回味回味。”她如喝苦喝一般,笑着咂着嘴。
沈流霞打她一下,笑道:“人家想说两句正经的呢,你又没有正经。”
青晴将腰身挺直了,一脸肃穆认真,如小学生一般,乖乖道:“你说吧,我听着呢。”沈流霞又拍她腰一下,令她恢复常态。窦铜和果果看着二人打闹,有些烦了,窦铜道:“流霞,有什么话快说。”他居然不叫姐,这是头一次,连自己也没意视到。
沈流霞咬着嘴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缓缓道:“其实,岳将军真是个好人,我之前骂他那么多。”
“之前的事就别说啦。”
她将目光转向青晴,道:“他亲自来找你,是不是想让你回他身边去?”青晴低了头,如玉般的脸颊蓦地红了。
“如果那样,你便去吧,省得他惦念你,也省得你思念他。”沈流霞柔声道,她说得这样直白,意在告诉青晴,大家承认了她的这份感情。不但承认而且支持。青晴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我会找个时间见他的。容我先在这里歇几天好不好?”
沈流霞看她神情不甚痛快,故意揶揄道:“他有几房老婆?不会是第五,六,七房吧?”她眼梢自然是扫了一眼果果,哈哈地笑。她话如刀尖,果果脸顿时红了,一双杏眼怒瞪着她。
青晴不答,沈流霞好奇心大起,连果果和窦铜的好奇心也来了,是啊,瞅她如此不情愿,鼎鼎大名的岳飞要有几房老婆呢,难道是八,九,十房?其实他们怀疑的不是岳飞的为人,而是她的表情,令他们不得不怀疑到岳飞。
青晴无心跟他们开玩笑,无力地道:“他只一个正妻,刘冰壁。”
“哎呀,那就好了呀,你还愁什么呢。你会武功,她不会,她欺负不到你的。怕什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妇人
几日过去,青晴没有想走的意思,以至于令果果问:“青姐姐你还不走?”
“你去了既不做三,四,五,六,七,八房,何来愁闷?”她显然记得沈流霞一说起几房来,瞅她的那个眼神,所以这么说,带着点悲愤的自嘲之意。
如果是在军中,青晴早就毫无疑虑地找去了,可是如今他在家中,他有妻子,有儿子,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东西,令她不得不踌躇。
此时是绍兴六年五月,离绍兴十一年十二月岳飞被害还有短短五年之期。如果不能改变,还是要与他早日一起度过这五年么?如果是那样,无论如何,她都该去找他了。
青晴终于骑上赤鹿马去找岳飞。
到岳飞府前,徘徊良久不去近前。她头戴纱帘斗笠,向看门人打听岳元帅可在府中,看门人道:“岳元帅一早出去了,要到晚间才能回来。”
“噢,那刘锜刘将军呢,”
“刘将军陪他夫人倒在府中,公子要见刘将军么?”
青晴摇摇头。心道原来刘锜把夫人贺玉兰接来了。
青晴就牵了赤鹿马走到街角折过来,往东走,走到头,又折过来往西走,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那看门人道:“公子,若见岳元帅何不进府中等候?”
“噢,不用了,我这就走了。”她这时才意视到自己来回这么走,是很引人注意的。
她跨上马,就要往东而去。刚过帅府高高的围墙,半截墙外里面相挨着一个农家小院儿,柴门半掩,土石围墙,土门楼上蒿草蓬蓬。门楼下倚门而立一个干瘦矍铄的银发老太太。
青晴本是骑马缓步慢行,方才是心有所思,来回走过却没注意。她在帅府门外来回兜圈子,恐怕这老太太早看见了。
此时她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微笑看她,面容慈和,觉得十分可亲。青晴停马驻足,她的神情和何耕娘倒十分相似。只可惜何耕娘没有她这般康健的身体。
老太太见她停下,便冲她招手儿,大有亲近之意,青晴便下了马,走至近前。摘下斗笠,深施一礼。老太太那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她,笑道:“好俊的姑娘!”
青晴笑道:“好眼力。大娘一下子能认出我是姑娘。姑娘不假,‘俊’字却不敢当。”
老太太那笑容就象亲人一般和蔼可亲,她脸上的道道皱纹,也仿佛似曾相识。
老太太推开半扇柴门。亲切让道:“姑娘若不嫌寒舍简陋,进屋坐坐如何,喝一口茶,润润嗓子,老婆子觉得姑娘面善得很,若不嫌弃便陪我这孤老婆子解会儿闷儿。”
“大娘一人居住?”
‘是。’
‘那其他家人呢?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