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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别过头,在手腕里露出半边小脸,满头如瀑的黑发搭下来,盖住了露出的半边脸,纤细的手指轻撩了如瀑的黑发,紫薇轻昂起头,眨巴着疑惑的大眼,弯弯的眼线勾勒出美丽的弧度。
豫王照旧不动声色,耷拉着眼皮,目不斜视,只是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乱动的脑袋。
豫王的眼眸一直落在拱起的背影上,太子的眸光则一直停在豫王的身上,这位三皇弟从来就没有在正经的场合里,与他争过什么?他也极少与他争辩什么?可为何为了一个小女子,两人就扛上了,他想不明白?
看皇弟对这位女子的呵护,就可看出三弟对此女极为用心,至始至终都是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此女的身子。
此时他有些后悔,进入大殿时,该好好的看看此女是个怎样的女子?可令三皇弟如此动心,不知怎的此时他眼前闪过一位清雅高华的身影,如果此女抛去华丽的衣衫,就与脑子里的那位身影重合,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很想看清此女的长相。
可现在自己已经拒婚,而三弟却在求婚,自己就是想知道对方长成何模样?也不会窥探对方了。与礼不合。是自己悔婚在先,三弟才来求婚的。
是对?
还是错?
三弟为他和父皇解围,这样的结局他应该感到高兴,各得其所各有所需,但不知怎的,悔婚没有给他带来愉悦的情绪,反而使他的心空落落的,他跪在地上纠结起来了!
他觉得心里有一块被塌陷了!
他的心也有些乱。
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挂在腰间的玉佩,乱的心才稍稍有些定,这块玉佩是他的母后留给他的,也是母后留给他的太子妃的,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太子妃,只有那个雪白的衣衫,淡雅出尘的清丽的身影,一双灵动的聪慧的大眼,在曲水桥下,与他一起营救落水的公子,与他一起站在晚霞下,妥善安置难民,只有她才能与他并肩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与他并驾齐驱,指点江山。
这个刁蛮任性,胡搅蛮缠的恶女,浑身珠光宝气,满头朱钗乱晃的庸脂俗粉,有何资格做他的太子妃,这是桩政治联姻,一想到后宫嫔妃为了争宠、家族的利益而互相争斗,使本性善良的母后为了他丢掉了性命,就耿耿于怀,他不想向父皇一样娶那么多的女人,闹得焦头烂额,连看个奏折也要躲到御书房,图个清静。
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也许皇弟更适合皇宫的生活,而他对此女也比较中意,还是吧了!成全三弟,了了三弟的心愿吧!
打定主意后,他就高声说:“父皇,儿臣志在山水,志在四方,儿臣还未考虑个人的私事,今三弟意属郡主,请父皇成全三弟。”
皇上一愣,猛地涨红了脸,“你们……你们是想气死朕啊?一个个都有理由,难道让你成亲,为皇族开枝散叶是害你吗?你们……一个这样做,一个要那样做,岂非儿戏?”
太子再次跪地磕头,“父皇息怒,儿臣真的是有苦衷的,儿臣只想为国效力。儿臣曾在母后的坟前发过誓,一定心无旁骛的好好学会立国之策,在没有学会立国之策之前,儿臣定不娶太子妃,如果父皇非要儿臣娶也行,儿臣只娶侧室,如果郡主不介意的话,那就委屈的做儿臣的侧室?”
紫薇气得直打哆嗦,她真的没有想到,太子前后完全判若两人,在大殿上如此羞辱她,令她有何颜面立足?谁稀罕做你的太子妃?谁稀罕做你的侧室?
以前那位温文尔雅,谈吐优雅的儒雅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瞎了眼与此人邂逅,与他此生纠葛不清,幸好狩琪及时提醒她,把玉佩还给他了,否则此时真是无地自容,无颜面对这位表里不一的小人。
也许他认为,她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力的小人吧!紫薇恨恨的磨着牙,气得声音发颤,从喉咙里颤动的冒出变了调的,气得语不成调,词不达意的单音节:“不…!”
突然,一股热流朝上一涌,鼻血流出来,紫薇马上用手捂住鼻子。压抑已久的心里的愤怒从手指缝里挤出:“我……!”
她刚想开口辩解两句:不是这样的,不是向你想象的那样。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鼻血汹涌而出,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把溜出口的话和着血咽下去了。
这时,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子纠结
豫王长手一捞,一把抱过紫薇,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小脸,血顺着他的手指缝往下淌,满脸满手都是血,模糊了她的小脸。
这…这……怎么会这样,终于明白了曹风喷鼻血的狼狈的情景,她也想落荒而逃,跑得远远的,紫薇的身子在豫王的怀里乱动,示意豫王放开她,她要离开这里,她好难受!
此时的豫王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是紧紧的箍住她盈盈一握的纤细的细腰,更紧的把她贴近他的胸怀,给她更多的安心,让她的身子放松,让软,一切有他。
看到这一幕,太子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不知这种感觉因何而产生,他的心阵阵抽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安慰这个娇小的小女人。可豫王只是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只是露出了一个拱起的微微发抖的艳丽背影
这个艳丽的背影与花丛中拱起的艳丽背影重合,缘来是她!心里那丝鄙视渐渐消散。
反而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就是想呵护她,这个念头一产生,他骇了一跳,心里暗暗抱怨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与那个小女人相处的时间稍长,竟与她一样学会了多愁善感!
他心里又在告诫自己不能对别的女人有感觉,这个女人是他皇弟的,皇弟会照顾她的,他心里的那抹雪白的清丽的背影盖过了此时艳丽的华美衣裙。
他收回了疑惑的目光,敛住心神,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锁住心中的那抹雪白的俏丽佳人。她在哪里?
可不知他怎么努力,悸动的心始终无法平复,这样的情景令他感到十分无奈。
耷拉着的眼皮忽的打开了,他转眸望着身边艳丽的背影上,大脑不受控制的又闪过清丽的身影。
太子伸出的双手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僵在空中。两个不同的身影交叉出现,令他心神不宁。
此时紫薇血流不止,已经是吓坏了,窝在豫王的怀里不住发抖,暗暗呼道:吾命休矣。
“父皇,郡主从小身娇体贵,易生病,她现在身体抱恙,我带她下去找御医。”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高高在上。
太子也伏地求道:“父皇,千错万错是孩儿的错,你就下旨许皇弟带郡主下去请御医治吧。”
皇上的脸更阴沉,也不知他高高坐在上面想什么?望着下面的皇儿,神情极为复杂,最后,他看见太子也在求饶,紫薇的鼻血流个不停,他喟叹了一声:“罢了。”
豫王听见父皇开恩大赦,立即叩头:“儿臣谢过父皇。”
他马上抱着紫薇冲出去,经过太子身边的时候,艳丽裙摆一角打在他的身上,一股脂粉味,血腥味混杂着淡淡的清香,这股熟悉的味道使他一愣。
“等一等……”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抓住,心里空落落的,刚才的一丝解脱此时变成了枷锁牢牢擒住了自己。他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纠结着什么?只是望着匆匆离去的身影发呆。
“哼,自作自受。”皇上一甩袍袖,起身气哼哼离开了大殿。
皇上的话里有话,可是太子现在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是一人还在哪里发呆。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境?
他只是看着地上沿路洒下的一滴一滴的鲜血,像盛开的蔷薇花,伴随着身边刚刚飘过去的混合的少女的清香,心儿不由颤动起来,突然,他有一种感觉也许他错过了什么?
下人看见太子还在大殿里跪着发呆,谁也不敢近前,谁也不敢做声,只是离得远远的用眼神在交流着。
许久,太子才听见他身后有一个声音,把他的飘渺的灵魂给唤回来了:“太子,太后准备好了午膳,请你入宫去用膳。”
太子才缓缓的抬起头,瞧着太监一眼,嗓音十分沙哑:“有劳公公了。”
慢慢起身跟着太监的步子,到太后的寝宫去给太后请安,陪太后用午膳。
太后一见太子进来,忙吩咐上菜,小禾子尖着嗓子传:“上菜”
一会儿的功夫,宫女端着盘子,把做好的菜鱼贯的端上,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
太后坐在上位,太子坐在太后的下首,太后见太子的眼光扫向一盘烤鱼,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忙对小禾子使个眼色。
小禾子把烤鱼端到太子的面前,十分殷勤的招呼着:“太子请吃烤鱼,今日这道菜,是太后吩咐御膳房的御厨特意为你做的,你品尝一下做得如何?”
太后笑眯眯的望着太子,解释着:“上次,紫丫头做的烤鱼,让我吃得胃口大开,紫丫头的手艺真是不错,我就对丫头许诺,只要她做的烤鱼比御膳房的御厨做得好,我就赏她。我特意命御膳房做了这道菜,你品尝一番,看谁做的好吃。你也帮我拿拿主意,看是否该赏?”
太子半天不动筷子,瞧着被调料抹得失去本来颜色的烤鱼,默然不语,太后也不知太子在想什么?也不催促他,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许久太子才动筷子,把御厨做的鱼放进口里,品尝着,嚼了一会儿,他才告诉太后品尝的结果:“实话实说,郡主做的烤鱼皮焦肉嫩,味道鲜美,御厨做的烤鱼,火候过了,调料过浓过杂,掩盖住了鱼肉的鲜美,反而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味道有些异样。”
太后高兴的放下筷子:“品味的结果一样的,孙儿,你说该赏紫丫头什么,才值得?”
太子细长的眼眸眯了眯,觉得太后今日此举有异,不知何事来试探与他,他不动声色的随口应着:“随太后的心意,只要太后高兴,孙儿就觉得赏得值!”
太后试探着:“战神就这么一个宝贝,府里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宝物估计她不会稀罕,你说,什么样的东西千金小姐得到是最开心的?”
太子细长的眼眸半阖,眼里闪过一个艳丽的背影,倚在树干上,在月季花盛开的季节,给人一种惊艳的唯美画面,这个画面无外乎是在做样子,像盛开的花朵引得蜜蜂来采花粉一样,招蜂引蝶,引起皇宫里的父皇和皇子注意,达到进宫享受荣华富贵的目的,这不引起了三皇弟的注意,被三皇弟带下去了。
太子心中的郁结,被太后打开,不再纠结着刚才的得与失,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一双和善的柔和的凤眼,这双眼眸充满着睿智和洞悉一切。
这些千金小姐耍的欲擒故纵的手段,岂可瞒住他的眼睛。
“哼”一群耍心计的庸脂俗粉。除了喜欢富贵、权势还会喜欢什么?
“富贵,权势。”
“那我就赏她个封号,如何?”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错过姻缘
太子抬起头,细长的眼眸睁开了,看着太后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这才明白太后笑眯咪的样子很容易令人丧失理智,陷进感恩戴德的温柔陷阱里。
可惜,名花有主,如果是皇弟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感激涕零,高呼太后千岁,太后的盛情所遇非人。
皇弟喜欢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非我之索爱。想起了清雅无匹的女子,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自然的风光在吸引着他,让他不知不觉的陷进了幽紫花香里,陶醉得无法自拔。
太子心里一动,暂替皇弟答应,皇弟一定会感激的,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太子妃”太后笑眯眯的告诉他,太子细长的眼眸拉长了,眼睛睁圆了,笑眯眯的眼神告诉他:这个封号他一定会喜欢的!
“不,不是太子妃。”太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终于明白了宴无好宴,是太后试探他的鸿门宴。
可惜,一切已成定论!
太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带着指甲护套的长长手指,指着太子:“你为何拒绝?”
太子默然半晌,才回答:“她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佳人,是皇弟的粉黛佳人。”
老于世故的太后听到了太子的解释,半天才消化佳人两字:“孙儿,事情这么会发展成这样,一定是你没有把握先机,才会造成僵局,你是太子,什么是佳人?你心里怎可有佳人两字?你心里应该存有江山社稷,其他的都离你很遥远。”
太后看见太子神情漠然,猜他在外面多年必有奇遇,也许他心中存有她人的影子,才会拒绝皇上的赐婚。
这个佳人是谁?
实在是太可恶!
找到定不饶恕。
太后重新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凑上前,把鱼皮上的调料一层一层扒拉开,露出了鱼的本来面目,语重心长的说:“孙儿,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心智,看问题不要看表面,有时花哨的表面反而掩盖了事物的本来面目。你看,如果把烤鱼上的调料刮干净,鱼的味道就很鲜美了,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