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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他骑马冲进了醉香楼的后院,一个下人马上过来接过他手上的马缰绳,躬身行礼着:“公子,狩琪公子刚来,在雅间候着你。”
袁野边走边说:“你去伺候公子,稍有所怠慢公子,公子有所微词,我唯你是问。稍后我就到了。”
“是,公子,小的领命。”下人行礼马上退出去了。
袁野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袍,随便抹了一把脸,就来到后面雅间里了,自从那天晚上他把郡主带到这里,躲过不明身份的男子的探索后,袁野就给狩琪备下了这间雅间,他随时可到醉香楼里,有落脚之地歇息。
狩琪也喜欢此地,认为此地环境优雅、安静,没有闲杂人等打扰。今日送郡主上道离开府里,一路相随送到了这里,他才下辇车,目送郡主离开。
临行,他嘱咐向阳好生伺候郡主,遭到了一双怨恨的眼睛,圆眼睛恨恨的落在他的断手腕上,无奈的点点头。守护郡主,保护郡主的安全本来就是他的职责。他转头望向别的地方,扫视周围,注意警戒。
狩琪看见向阳神色不悦,知他患了进皇宫胆怯的毛病,害怕再遭到南宁的羞辱,郡主真的把他给赌输了,跟着南宁这个恶女,还不如跟着郡主要好一些,起码她不会给他下蛊,不会用毒药控制他,让他生不如生。
狩琪什么也不说,也没有点破,郡主不会这样做的,即使他这样告诉了向阳,他也是不会相信的,反而会怨他与郡主两个人联手起来坑害他。那这个心结就不好解了。
向阳偶尔回过头,剜他一眼,眼里明显写满了不满,大概在心里一个劲的嘀咕着:“腹黑男遇上腹黑女,算他倒霉。”
狩琪轻笑出声,下车目送着他们上道了,车帘里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了一个妆容十分精致的绝美小脸。满脸也是无奈,不愿进宫觐见太后,不想与皇族的人有任何瓜葛。
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慢慢的增多。人们纷纷望着豪华的马车,驻足观望,看见车里的紫薇的半边脸,个个露出惊艳的神情。
狩琪连连向她招手,示意她放下帘子,注意安全,紫薇不舍的放下帘子,脑袋缩回车内,帘子遮住了外面的风景。
直到车队看不见了,他还在道边痴痴的望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有一位新手不太老练的驾着马车的往他这边,横冲直闯的冲过来,青年人一边拉着缰绳,一边出口相唤:“公子,请让道。以免马车撞到你!”
才把不知想什么的狩琪给唤回来,马车挨近他时,他朝后连退了几步,给马车让开道。
再回头,辇车已经消失在官道,驶向京城了。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突觉口渴,他就转身来到了醉香楼,找袁野讨杯茶喝。
来到了醉香楼,下人马上恭恭敬敬的把狩琪迎进了雅间,泡上上好的茶候着。:“请公子用茶,公子马上到。”
狩琪抬头朝他示意了一下,下人马上会意离开了雅间,随手把门带上,他探手从矮塌边上摸出棋罐,自己一个人左手对着右手下起了棋。
“咚咚”
“咚咚”
玉石棋子相触碰的声音一阵一阵传出来,敲得人心里毛毛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静观其变
袁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袍,马上赶来,还未走到雅间,就听见里面传来玉石棋子清脆的碰触声。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紫眸挂着邪邪的笑意,推开门,还没有落座,就嘲笑开了:“郎有情妾有意,公子掉进了温柔乡、柔情蜜意。郡主刚走一会儿,你就跑到我这里闹起了相思。”
说完,撩起衣袍下摆,坐在他的对面,脸色一变,紫眸一瞪:“你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咚咚”
在棋盘上,漆黑与雪白的棋子杀伐从容,狩琪半边身子探出来,随意的倚在桌案上,漆黑的眸子盯在黑白棋子上,修长的指尖捏着黑白棋子,互相触碰的声音一声高一声低,继续持续不断的响起来。敲得袁野心里毛毛的,他夺过他手里的黑子,落在白子里:“一个人玩有何趣,还是我陪你玩吧!”
“你还没有玩够?不玩了。”狩琪这才抬起头,瞧着脸上变幻无常的俊颜,唇角挂着慵懒的嬉闹,随手把白子扔到棋罐里了。
袁野咧着嘴,买着关子:“什么事也瞒不住你?猜猜我有何收获?”狩琪也不搭理他,只是低着头清理桌案上的棋子,用手把棋子扫到棋罐里,搁到一边,抬眸瞧着他。
“连你也没有想到吧,杀太子的凶手是水芝寒。”袁野收起了嬉笑玩闹,正儿八经的把他夜探大理寺见闻,全部一股脑告诉了他。
惊得狩琪睁大了黑眸,半天眼珠才转动一下。他们同时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水芝寒要杀害太子。
狩琪收起慵懒的姿势,坐正身子向后靠着,微仰着头,脸上现出沉思状,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随意而潇洒。
过一会隔着条桌,袁野探过身子:“水芝寒是王爷的人,王爷怎么会派水芝寒去杀太子,引起两国纷争,最后还是王爷挂帅去平复两国纷争。王爷是启国的长城,保家卫国是王爷的职责,这…这……大理寺现在查此案查得很紧。哎,想不通!”
袁野的思路混乱,怎么也想不通,水芝寒为何要这么做?无奈他转头看着狩琪,希望狩琪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半天狩琪一直没有言语,一只***的修长手执着杯,望着袁野满布不解的神情,突然,他轻笑出声:“越来越有趣,说不定隐楼楼主想要保护的人,就是凶手,”
此言一出,这下轮到紫眸睁大了,袁野半天才眨下眼睛,简直觉得是天外飞来的魔音,不信的摇摇头:“水芝寒怎么可能与楼主扯上关系,简直是没有依据的胡乱猜测?”
袁野反复咀嚼着狩琪的话,时间在他的反复琢磨、狩琪反复的盘算中消逝了。
袁野向来知道只要是狩琪不愿说的,他一定是不会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虽然他还有些地方没有想明白,但是他相信狩琪的判断,他神色有些凝重:“你说,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
狩琪唇角挂着一丝不明的笑意,眼光望向窗外,透过树叶的缝隙扫过天空,慢悠悠的坐起来,端起精致的瓷杯,抿了一口香茗:“什么也不用做,冷眼旁观只作壁上观、静观其变就好。”
袁野想一想也是,现在能做什么哪?
什么也不明?
什么也做不了?
狩琪轻抚断臂的右手,手臂还残留着紫薇临走之前抚摸留下的痕迹,她满目不舍的拿出黑玉断续膏,轻声问:“还痛吗?你真的不要?”
他温柔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亲眼看着她收起了黑玉断续膏,他才暗暗松口气。
也许这件事与郡主有关,但这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他害怕得到印证。
袁野也没有在说话了,离开郡主府的袁野给人的感觉是一夜之间就长大,变得成熟了,波云诡异的江湖洗刷了他身上的稚气,让他收起了邪肆的外衣,学会冷静思考,克服冲动的毛病,以自己聪明和睿智学会在江湖中安身立命。
许久,狩琪轻抚手臂,浅浅的芬芳在指尖缭绕,他轻轻开口,似是对袁野说,也向是对自己说:“郡主,此时应该到了皇宫吧?”
袁野两眼朝上翻,等了半响,仅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不知他心里作何盘算?
这样的女人为何他老是放不下,他抖着腿,又恢复了邪肆的味道,戏笑着:“既然放不下,为何自己不亲自护送她进宫,使了那么多的手腕,就是为了作壁上观吗?”
袁野暗暗心里嘀咕,这个腹黑男,确实是不知他在想什么?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与他为敌,否则,不知他是如何腹黑法。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看起来对那个小女人很关心,心里在惦着,可是关键的时候,就把她推出去,让她做一枚棋子,牵动各方势力。
这枚棋子把隐楼也牵出了水面,把玉佩的主人也牵出来了,把豫王也扯出了,还想打什么主意?要牵出谁?………
这个腹黑男。
实在是可怕?
袁野暗暗嘀咕着。忍不住细细打量眼前温润如玉的容颜,他端着茶杯,轻轻的吹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如帘子一样半敛,盖住如墨的黑眸,薄唇轻轻开启:“情况不明,只有出此下策。”
好像有感应似的。
紫薇也在骂腹黑男?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面对变化莫测的皇宫,却要她化上浓妆,弄得自己失去了清雅的本来的面貌,感觉怪怪的。
只是给她塞个小瓶子,也不给她准备礼物,就这样把她送上辇车,还嘱咐她要放机灵一些,
一切随心随缘!
像个老和尚打禅语一样,
也不知是何意思?
瞧着他的莫测的神情,好像一切尽在掌中,山人自有神机妙算,就这样把她推出了,不管她了。
紫薇顶着满头珠花,转头瞧了一眼向阳,向阳正襟危坐,生怕离她近了一些,到时把他当成赌注给卖了,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瞧她一下,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嘴脸,冷冰冰的,这个猪头!我哪里有那么恐怖,把我想得那么坏?
向阳别过脸,冷冷的哼了一声。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味道真美
“哼!”紫薇也转过头,不理向阳了。侧着身子,靠着辇车,目光投向车外。
街上真热闹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有不少摆着地摊的小商贩,在小商贩的后面有一些十分简陋的包子店,店主在店门前摆开了摊子,使劲叫卖着:“卖包子,新鲜的热包子,一文钱两个热包子。”'hotsk'
紫薇眼睛定定的盯着包子店,听到店主的叫卖声,似听见了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的哭泣声:“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吧,我爷爷快要饿死了。”
王老二狠狠的举起棍子朝小孩打过去:“卖包子要给银子,你偷我的包子就是不对。没有教养的野孩子,我替你家大人教训你。”
小孩躲闪着棍子的袭击,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哀哀哭泣着:“大叔,我真的没有说谎,连城闹灾荒,我家没有了,我和爷爷逃难到了京城。我们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爷爷把讨来的最后的一块饼子给我,他快饿死了!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爷爷,只要我爷爷活了,我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累死也心甘。”
………!
哀哀的哭泣声一声、紧似一声的响在她的脑子里,让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霎时,她的心沉到谷底,冰冷冰冷。
一双小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反复搓着,直到小手掌心发热,也没有令她的心缓和过来,一群破衣乱衫、面黄肌瘦的难民的身影,反复眼前交叠闪现:不知他们怎么样?
“吱呀,吱呀”
辇车行走起来吱吱扭扭,车辕上挂着风铃,风铃随车身摇摇晃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远处就能听到风铃“叮当叮当”的响声。赶车侍卫很少吆喝,街上的行人马上纷纷的主动让道,不知哪位官家小姐的豪华马车开来了。人们纷纷驻足观望。翘首以待想探知辇车内是何家的小姐,如此大的排场。
前面侍卫在开道护卫着,向阳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护送着紫薇缓缓的驶进皇宫。
向阳朝宫门的守卫递上了拜帖,马上就有宫人出来恭敬的候着,引紫薇走进了永和宫,她一进来马上朝着榻上的太后行礼:“太后千岁,太后万福。”
雍容华贵的太后坐在榻上,笑眯眯的朝她招招手:“紫丫头,几日不见,怎么闹生分了,过来让哀家瞧瞧你,瘦了没有。”
紫薇忙行到太后的塌边,再对太后行礼:“多谢太后的抬爱,薇儿谨记太后的懿旨,天天吃得饱饱的,长得壮壮的,来到寝宫拜见太后。”
太后听得极为受用,许是在皇宫里难得有真性情的人,太后就觉得与紫薇很投缘,看见紫薇笑眯眯的:“紫丫头,这回到宫里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让我这个老太婆乐一乐。”
太后不知不觉把哀家改为了我,可想而知,她此时心情极好。
紫薇忙朝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解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包,还没有等紫薇完全解开,从纸包里就传出来一阵香味。
太后一直笑着、看着紫薇的慢动作,她小心翼翼的把纸包打开。里面露出了烧烤得皮焦肉嫩的喜头鱼,她恭恭敬敬的递给太后:“太后,这是我早上起个早,亲自动手烤出来的鱼,进宫孝敬太后。”
一直站在旁边的伺候的太监,察言观色了一会儿,看到太后神情大悦,就明了太后的心思,他接过鱼,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探进怀里,还没有等他抽出手。
太后就在旁边瞪了他一眼,吩咐小禾子把鱼端上,小禾子吓了一跳,赶忙把鱼递上来。满脸堆上了谄媚的笑:“太后,郡主真孝顺,专门给太后烤了这样美味的鱼,奴才瞧着郡主的厨艺一流,对太后很孝顺,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