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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弯起嘴角冷笑一声,“他是想逼我交出太子兵符!”
云锦大惑不解,可燕昭却不想再多说。轻轻摸着她脑后丰满的发髻笑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到办法救二叔了。明天最迟后天,你就能看到他们了!”
、第203章 来访
天色将明,忽地暴雨倾盆。
院子里的花草被疾风骤雨摧折许多,正厅门前那棵月桂树嫩黄的桂花蕊更是落了一地。细密的淡黄铺在积水中,有种零落成泥的伶仃。
乌沉沉的墨云压在头顶,风雨声透过门窗呼啸入室,一夜未睡的云锦等人心中益发沉重。
过了辰时,雨势渐小风却大了起来。稀稀拉拉的雨点子被冷风带的四处飘舞,湿气氤氲,秋后的寒意便上来了。
云锦虽然心事重重,可想起雨荷今日出嫁,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吩咐全婶坐车回铁狮子胡同找出十匹上好布料,再加上些首饰摆件,又封了五百两银子,带去给雨荷添妆。
焦虑万分苏葛氏得了信也命人去山海阁挑了两身上好的蜀锦湘绣衣裙,一并让全婶带过去给雨荷添妆。
想了想云锦暗中给全婶拿了三百两银子,让她交给去帮忙的方嫂子。若是雨荷和胡二有什么准备不周到的地方,让她代着操办一下,一定要把这桩喜事办的圆满漂亮。
狗子爹赶车陪全婶出门后,云锦就吩咐全叔把大门锁死。又命人在苏葛氏起居的东厢房里拢上熏笼,把云秀、云华姐妹叫在一起做些针线。
“都是我没用!让你一个出嫁的姑娘倒为我们娘们操心!”抹了一把红肿的眼睛,苏葛氏叹了口气对忙里忙外的云锦道。
厢房本来就比正房湿冷些,被雨气洇着更显得湿冷,虽然拢了熏笼也感觉满屋都是潮气。
云锦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一件披风,替苏葛氏搭在身上,苦笑道:“二婶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二叔和云松明明是受我们牵连才被人绑架的……”
云秀立起眼睛,把手里的针线笸箩往炕边上重重地一撂,高声道:“大姐!娘平时说咱们是一家人,平洲苏家那么大一族人,也只有咱们这些才是最亲的人!你要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以后我就不理你了!您这是瞧不起我们,难道只有大伯父有风骨吗?我们就不知道手足相亲吗?”
苏葛氏点了点头,拉过云锦的手轻轻拍了拍。“秀儿虽然莽撞,这话说的却在理儿!你方才那些见外的话以后再甭提了!嫁到江南的小姑这么些年也没有个音信,平洲又生了变乱,祖宅都烧光了,以后怕是也找不到了。如今咱们这几个人才是至亲骨肉,大爷一定能打他们寻回来!你放心!”
见苏葛氏口中虽是笃定安慰的语气,可眼神却是闪烁不定,云锦暗中叹了口气反手抓住苏葛氏满是针眼的手掌。静静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心里也是翻腾不定。
燕昭过了子时就一个人出门了,到这会还没见回来,也不知道找到云涛等人没有。万一……
云锦不敢往下想,抬头发觉屋里几个人都是一动不动地伸着脖子往窗外看,不由得眼睛发酸。
靖亲王下手太狠毒了!苏文海、云松、云涛。苏家仅剩的三个男丁,他竟一个也没放过。万一有个闪失,她岂不是成了苏家的罪人?
熏笼中的炭火渐红,湿冷的寒气渐渐驱散,可屋里几个人的心情却未跟着好转。眼见将近午时,仍未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年纪小的云华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呜咽起来。
云秀瞪了她几眼,终究忍不住扶着她的肩头也哽咽起来。
满室悲痛中全叔突然慌乱地奔进来,“大奶奶!外面有一位姓曹的老先生要见大奶奶!他说能帮咱们找回几位爷。您看……”
全叔说的犹豫。可眼睛却又惊又喜地看着云锦,似乎盼着她快把人请进来!
姓曹的老先生?还能帮忙找回云涛等人?来的是什么人?
云锦眉头皱成一团,心中隐隐猜到来的人是谁!若真是曹云溪来了,她要如何应对?
“快!快!快请进来!”云锦没应声。苏葛氏腾地站起身连声催着全叔把人请进来。她身上的旧披风滑到地上也没来得及理会。
转眼瞧见云锦眉头紧锁的模样,苏葛氏猛地顿住身形,心中突然懊悔自已太心急口快。燕昭已经出去找云涛他们了,这会来报信的人身份不明,要是她急着见了岂不是打燕昭的脸?可不见,万一……
她心中犹豫一时竟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全叔也愣怔地看着云锦,不知道是应该把人请进来还是拒之门外。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人都到了门口断没有轻易回去的道理!
云锦暗中叹了口气,吩咐全叔道:“把人请到正厅坐吧!我换件衣裳就来。”
全叔应了一声出门,云锦回到先前住的卧房。找出一件没带走的衣裳换了,又重新匀了妆,周身收拾利落前后瞧了几眼没发现破绽,才扶着小丫鬟彩珠的手慢慢地往正厅走。
厅中老者面容清癯方正长眉入鬓,脸色虽然有些青白可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海下一副银灰色长髯,不停缕着胡须的左手拇指戴着一只翠绿若水的扳指。
气度平和淡然,身上极普通的一件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竟被他穿出仙风道骨的风韵!
瞧清楚来人的长相,云锦暗中腹诽了墨门上一代掌门静虚散人几句。这升仙做古的老头子肯定是个颜控,墨门这几个弟子一个比一个长相俊美!
瞧见云锦进来,老者微抬起下颌睁开半闭的丹凤眼,面容和善地朝她微微笑了笑。
若是走大街上遇见这样一位儒雅的老者,云锦一定会多瞧几眼的。可是这会瞧见她却总有种怪异的感觉,细打量了老者几眼,云锦终于想明白她的怪异感是从哪来的。
老者的面容平静祥和,仿佛饱经沧桑看淡世间纷扰的样子。通常拥有这种神情的人,眼神也应该是平静柔和的。可眼前这位老者的眼眸却乌墨透亮,就仿佛是一片海洋充满了睿智,同时也能洞悉人心神一般。
并不显得很犀利或者具有侵略性,但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却云锦看了一眼后就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似乎世上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他!
“见过曹阁老!不知曹阁老便装微服而来有什么指教?”云锦缓过神款步走进正厅,在主位下首坐下,吩彩珠上茶。
“不愧是简师兄的嫡长孙媳,燕昭这臭小子媳妇的眼光真是不错!外柔内刚,兰心蕙质,有大家主母气象!”曹云溪拈着银白色的长须朗声大笑,满眼欢喜地瞧着云锦,那模样就像是长辈在瞧得意的孙媳妇一般。
这一路上云锦设想过许多可能出现的场面,想了几种说法应付曹云溪。软硬明暗的几种可能性都想到了,却没料到他会用这种亲戚见面的方式开场。
云锦细细琢磨他话中意思,不禁暗中打了个激灵。燕昭是简狄的后人?可简狄是死在南昭国,他的孩子到底是李熊飞还是那个传奇似的南昭前太子?难道简狄爱上的是南昭国的女帝?嗯,不错!也只有那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传说中嫡仙一样的简狄!
见云锦沉吟不语,曹云溪微微敛起笑容,语气益发亲切,“锦丫头可是不相信老夫人的话?以为老夫妄言虚夸?”
云锦拢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攥紧,努力将脑子里瞬间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掉。淡笑着应道:“曹阁老过奖了!”
曹云溪微眯了凤眸笑道:“你父亲是我的学生,聪慧博学文采卓然,只可惜至刚易折,英年早逝世倒是损了国之栋梁!”
微服而来又说能帮她找到云涛等人,可一见面就摆出长辈的慈悲架子跟她攀亲情,这套近乎的手法实在低劣了些,配不上曹阁老这么高的身份吧!
云锦暗中撇嘴,面上仍淡然地道:“阁老日理万机,此时已是早朝时分,不知您到小女这蜗居浅宅有何指教?您来时曾让家中下人禀报说知道我叔父与弟弟的下落,救人如救火还请您直言!”
他有时间闲扯,她却没功夫陪他。云锦一番话说完眼眸灼灼地盯着曹云溪,若他再敷衍着攀交情,她立马端茶送客。
瞧出云锦的心思,曹云溪面色不变,眸光却暗淡了几分,顿了顿道:“依燕昭的才能,我知道的消息他一定都知道了,不必我再卖一份空人情给你!我今日就是趁他不在,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条件如何只要我能做到,你尽管可以开口!”
没想到燕昭口中心智狡诈的曹云溪竟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意,云锦满心错愕竟不知何接下这句。
曹云溪也不催她,端坐在椅中微闭了眼静静地等着。
云锦缓过神尴尬地笑道:“我一介弱质女流,身无所长能帮上您什么忙?”
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曹云溪忽地叹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有几句话请你帮我转达燕昭,还有几句话请你帮我转达美…玉!”
说到美玉的名字,曹云溪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语气中忽有种淡若云烟的失落与恍惚。似乎一件遗失多年的宝物,再提起时仍掩不住的那丝遗憾。
“您有什么话请说,我一定替您转达到!”云锦心底莫名跟着生出一缕惆怅,应诺的话竟脱口而出。
、第204章 条件
送走曹云溪,全叔走进正厅,瞧着一动不动呆坐在椅中的云锦,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些话小姐真要照实转告大爷吗?依老奴看……”
“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话?我没听错吧?”云锦从震惊中缓过神,抬着脸瞧着全叔,真不敢相信自已方才听见的那些话真是的曹云溪亲口说的。
全叔轻轻摇了摇头,“老奴愚钝实在想不肯白这位曹阁老是什么意思!要是大爷按着他说的那些话办,他不是自寻死路吗?咋还有人上门请人挖坑埋自已?要是大爷在……”
提到燕昭,云锦的眉头不禁皱成一团,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骤雨已停可漫天乌云密布,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全叔忙走到枣木长几前觑着眼瞧了下沙漏,转身叹气道:“已是未二刻了,大爷走了六七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找没到小少爷他们!”
“一定能找到的!他们一定没事的!”云锦站起身似乎安慰全叔一般,其实又何尝不是安慰她自已。曹云溪明明白白的告诉她,靖亲王抓走云涛等人就是为了引燕昭出面。燕昭此去凶多吉少,万一有个险失,她失去的就不仅仅是娘家几位亲人,甚至……
全叔苦着脸,瞧着云锦,“要不咱们报官吧!走失人口,兴许官府出面找的快些。太子一向看重二老爷,要不咱们去求太子或者咱们去求龙夫人,要不就去找刘大人帮个忙……咱们不能这么干坐着等阿!大爷一个人……”
这些法子已在云锦脑子里转了一天了,可终究都是行不通的!苏文海是被太子身边的侍卫假传口谕诓走的,说明太子身边有靖亲王的奸细。胡二带人去东宫找苏文海时,太子怎会觉察不到?可他一直没派人询问。一则说明他不想打草惊蛇,二则只怕他正准备率大军出征,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处理这件事!
至于龙家,燕昭早跟她说过不能跟龙家走的太过亲近,两位手握兵权的将军走的太亲近只能让坐在龙椅上那位心神不宁,这是取祸之道,即使燕昭不说云锦也能看得出来。
刘化就更不用提了,与其说他是皇上的鹰犬。倒不说他是太子的心腹。太子不肯出面的事,他怎么会出面?若他这会真派卫尉府的人来帮忙,她反倒要怀疑是何居心了!
云锦摇头暗中叹了口气,全叔急乱了方寸,她可不能跟着乱!
“您放心吧!大爷跟二叔云涛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有心要大爷和二叔他们的命,就不会冒着风险派马希行这个诈死的逃犯来送信,这是送个把柄给咱们,让咱们心里踏实。也是对方表诚意呢!估计他们是想跟大爷谈笔交易。又怕大爷不肯见他们,所以才用这种古三滥的手段!”云锦尽量让语声平静从容,慢慢地把琢磨了半宿的话说给全叔听。
全叔眼睛忽地亮了几分,满是惊喜地道:“要是这么着就太好了!大爷不是小心眼的人,对方开出的条件只要在大爷能做到,一定会把小少爷他们救回来。”
只怕他们开的条件。燕昭给不起!
云锦暗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平静,“您去让厨房准备些饭菜吧,早上二婶就没用什么,这会过了午时多少得用些!”
应了一声往外走,临到门口全叔仍不安地转回头看着云锦道:“小姐!老奴仗着这些年的老脸面再劝您一句,你这次一定要听老奴的,曹阁老的那些话……您千万莫要转给大爷听……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让大爷从别人那听到好了。这些话可千万不能从小姐嘴里说出来!”
“我再想想!”云锦脑中一片混乱。先前听到曹云溪那些话时的震惊已转变成疑惑,而这些疑惑此时已慢慢变成一种模糊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莫名有种直觉,曹云溪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若那样,燕昭如何自处?
跟帽儿胡同中茫然不所所措又忧心如焚的云锦不同。城南沈家围子附近一片贫民窟中,一处破败简陋的三间草房中,燕昭正满脸嬉笑看着面前那个面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