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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把家业断送到外人手里,这些人都在打招婿入赘的主意。
燕昭长相俊朗且是孤身一人,没有宗族拖累,武功好又与龙府颇有渊源,再加上龙夫人的夸赞,几乎成了众人心目中完美的招婿对象。
一位穿着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褙子的夫人看着燕昭笑道:“前些日子有位故友送了我家老爷一柄宝剑,说是奇珍,可惜家里竟无人认得,若燕公子哪日有闲暇,请到府上替我家老爷参详一二可好?”
这就相看上了?居然要请要家里去?
云锦差点惊掉下巴,想笑又不敢笑,偷眼往燕昭脸上瞧,结果正撞上他森冷的目光。云锦下意识地摆出个讨好的笑容,转眼却见龙夫人往她脸上瞧。
燕昭被相亲,她跟着眉来眼去的做什么?云锦面色微赧,忙端了茶杯掩示尴尬,不留神被茶呛到,连连咳嗽。
挨着云锦身边的一位穿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对襟褙子的圆脸夫人。马上将手中帕子递出来,示意身后跟着的丫鬟替云锦擦拭不小心溅到身上的茶渍。
转脸却看着燕昭笑道:“燕公子表妹可是身子不好?老身娘家兄弟正在太医院行走……”
燕昭居然如此抢手?这些人为了跟他拉近关系,竟把主意打到她头上,跟她示好?
平日里都是燕昭让她下不来台,如今有了机会当然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被人逼迫!云锦心头狂喜,忙配合圆脸夫人似地又连声咳几下。颇有些重症在身的模样!
屏风后隐约传来低低的絮语和钗环清脆的撞击声。云锦用脚趾也能想出来那些闺阁小姐们正在偷看燕昭。
冒着憋出内伤的危险,云锦强忍着才没有当场爆笑。
侧靠在椅子扶手上垂着头,实在不敢去看燕昭的脸色,生怕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浮想联翩之余。她很想不怕死地当场示意燕昭快选一家从了吧!
两位夫人抢了先机,室内顿时一静,只听见燕昭语声清冷地道:“多谢姜夫人厚爱!小人以走镖为生整日漂泊。又受义父遗命照顾表妹表弟,燕某平日并无闲暇!龙家二少爷家学渊源,近日又休沐在家。倒是可以跟姜大人一起参详宝剑。”
姜夫人本来是想着凭着姜大人与龙家的关系,当着众人,燕昭总会给她一两分面子。只要他与自家姑娘见面,她便有十足的把握招燕昭上门,没料到燕昭想都不想竟当场拒绝。眼角瞥见其他夫人们幸灾乐祸的神情,美夫人面色一寒,眼中已有了些许怨毒。
燕昭却视若无睹。转脸又道:“多谢陶夫人美意!我表妹身体柔弱倒不是身子不好,是逃难路上中了奇毒。幸好有高人传授燕某一个解毒的方子,每天日夜两次,用内力替表妹驱毒,日久便可痊愈。这方子虽好却一次也不能断,我与表妹住在一起,也是方便照料她!”
陶夫人做的没有姜夫人那般明显,听了只是点头略笑了笑,面色极为坦然,可瞥向云锦的眼神中却带了些不屑。
这家伙居然祸水东?他被人逼着相亲,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何扯到她身上来?
他心里喜欢秋明月,不想别娶旁人,为何要拿她当挡箭牌?她什么时候中毒了?什么叫日夜两次替她驱毒?照他这个说法,她哪还有清白?
险些被燕昭的话气死,云锦抚了抚心口半晌才喘出一口气。
感觉屏风后面有无数眼刀戳在她脸上,左右又有数道冷森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云锦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暗骂苍天不公,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转眼看到龙夫人一脸看戏的模样,龙辰眉眼已然纠结到一处,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云锦几乎要抓狂,恨不得跳起来跟众人解释清楚,她是跟燕昭住在一处宅子里,不是住在一起!她没中毒,没日夜跟燕昭混在一起!
不顾厅中表情各异的众人,燕昭向龙夫人告退。又走到云锦跟前,语声温柔地道:“表妹你该吃药了!不好当着龙伯母的面喝药,冲了她老人家的喜事,你随我去花厅吧!”
燕昭声音柔和无比,完全是兄长关爱妹妹的语气。可云锦听了,却像大冬天被人拿个雪团塞进棉衣里似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某燕要爆发的前兆阿!
他被骗相亲跟她半文钱关系也没有阿!
拿她挡箭不够,还要再拎出去修理她一顿出气吗?
求救似的看了看龙夫人,可龙夫人却一脸担忧地道:“年纪轻轻的身子可得好好调养,落下大毛病可不得了。苏小姐先去花厅用药,歇息会就回,别误了前面听戏!”
众位夫人也都跟学过变脸似的,撇过先前的话不提,皆附和着龙夫人说些保养身体的话。
若不是秋明月脸色惨白,满眼怒意地瞪着姜夫人和陶夫人,又像要活吃了似地盯着她,云锦几乎认为先前众位夫人想招燕昭入赘的事都是她的错觉。
感觉燕昭就是一只处在爆发边缘的怒狮,云锦虽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跟他去花厅,可也没胆子当着众人面顶撞他。
无数经验告诉她,越是反抗下场越惨!
磨蹭着站起身。正琢磨着怎样找借口溜走,就见龙辰眉开眼笑地道:“花厅有些远,我给苏小姐引路!”
没想到健壮的像头熊似的龙辰竟长着一颗八婆心,云锦暗中翻了个白眼,大呼天要亡我!
心神不宁地进了花厅,看龙辰跟躲鬼似的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云锦就感觉她额头上写了三个字。‘倒霉鬼’,下颌处写了三个字‘替罪羊’。
众夫人相看燕昭这件事肯定是龙辰搞的鬼,难怪他见到燕昭就一脸坏笑!龙夫人也一定知情,否则就不会当着众人那样介绍他。龙家母子拿燕昭消遣。可这会要被燕昭怒气洗礼的却是她!
抬眼看见燕昭眯着眼似笑非笑地打量她,云锦背后冷意森森,终于明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眼下她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燕昭这个大厨正在考量是把她蒸了、煮了还是剁成肉泥!
苍天可鉴,她只是没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已!她绝对没有推波助澜假意咳嗽!绝对没有!
“表哥喝茶!”倒了杯茶。讨好似地递到燕昭手里,云锦装出乖巧恭顺的模样。
喝了茶,燕昭伸出一根手指拨弄茶杯。看着来回转动转动的茶杯,冷笑道:“你刚才很开心?”
“没有!怎么会?那些人如此辱没表哥,我怎会开心?”云锦一脸愤愤不平,心里却感慨万分,她现在也算得上演技派了吧!
燕昭冷哼一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盯着云锦道:“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没觉得什么?是没觉得入赘是种辱没。还是没觉得她说真话?
云锦一时语塞,瞧着燕昭不知如何是好。
扫了她一眼,燕昭压低嗓音问道:“你看那些小姐哪个好些?哪个最风流俊俏?”
瞧了燕昭半晌,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竟是真的在打听各家小姐的样貌。
云锦错愕之余竟没来由地恼怒起来,冷声道:“你疯了?真要入赘?堂堂男子,怎能做这种事情?”
其实云锦并不反对入赘,当初听闻吕英有意招婿,她还在心中感叹一番,生怕赵元良顾及世俗眼光,错过吕英的一片痴情。
娶妇回家和入赘上门,在云锦看来并无区别,只要俩人真心相对,将来子嗣姓谁的名姓又有何关系?
可听闻燕昭有此种打算,她心中莫名就烦躁起来。像是某种期望落空,又像是被人欺骗了似的。
再瞧燕昭,一脸色与神授的模样,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手肘支在桌边拖着下颌微闭了眼,似乎正在算计哪家姑娘给他带来的好处最大。
从没想过燕昭会在她面前露出这副登徒子模样,云锦心口像被人戳了一刀,疼痛之中又满是酸楚,更隐隐有种自家珍宝被人夺走的恨意。
“死燕昭!你混蛋!”想也未想,云锦抬手就照着燕昭那张桃花闪动的妖孽脸打过去。
被燕昭擒了手腕,云锦只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甩手就将他一直摆弄的那个茶杯狠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满地碎瓷忽地让云锦混乱的思绪清明起来。
燕昭是入赘还是娶妇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但怒的莫名其妙!也恨的毫无来由!
感觉燕昭眼底有一股要将她吸入其中的幽深沉黯,云锦呼吸凝滞,半晌才道:“你不是喜欢秋明月吗?为何还要想着别人家小姐?想不到你是这种朝秦暮楚的薄情郎……”
用力捏着云锦的手腕,燕昭把她拉近了些,咬着牙冷声问道:“我何时跟你说过我喜欢秋明月?”
“我看见了!你给她买河灯……”话一出口,云锦恨不得扇自已几巴掌,她今天一定是撞到鬼了!这是解释吗?怎么听都像是她在拈酸吃醋!
燕昭眸底忽地闪出一抹笑意,“买河灯就是喜欢了?我还给别人买钗环衣衫呢?这个怎么说?”
提到钗环,云锦就想到燕昭挑选衣衫的眼光。脑海中竟突地跳出秋明水与姬妾们见面的场景。忽然间秋明水的脸又变成了燕昭的模样,那几房姬妾又变成了平洲城里她曾见过的那些歌妓舞娘,最后竟成了燕昭与青楼歌妓舞娘们嬉笑纠缠在一起的旖旎画面。
望着燕昭满是笑谑的眼眸,云锦就觉得有根刺在她心里搅。又痛又痒。又像当日在美玉家吃多了酸笋那般,心口怄的喘不过气。
垂眸看着燕昭修长的手指,想像着他用这双手环着歌妓舞娘纤腰的情景,云锦竟像被人欺负了似的万分委屈。
甩了两下没甩开燕昭的手,云锦鬼使神差般瞪着他尖叫道:“别用你的脏爪子碰我!”
燕昭的眸光倏地冷下来,慢慢松开抓住云锦的手。冷笑道:“我这双手上满是鲜血。难怪你觉得脏!在你心中,还是秋明水的手干净些!”
再次提起秋明水,想起他在龙府门前对她的不满与凉薄,云锦更觉得恼怒。脑海中空白一片。只剩下秋明水与姬妾见面,燕昭与歌妓缠绵的景象轮番交替,最终竟满满的全是燕昭入赘后。携了新妇的手在新妇耳边软语轻言的温柔模样。
闭了眼,云锦语声尖历地骂道:“姬妾成群!他的爪子能干净到哪去?他三妻四妾薄情寡意,你流连青楼朝秦暮楚。你们都是禽兽不如的混帐东西!”
静静地看着口不择言的云锦,燕昭忽地翘起嘴唇,眸底笑意如涟漪般铺洒开来。高声笑问道:“我流连青楼朝秦暮楚与表妹何干?”
与她何干?燕昭的笑问让云锦瞬间回过神,舌头突地打了个结说不出话来。
她怎地把燕昭与秋明水相提并论?对她来说,他们是完全不相干的两回事阿!
被燕昭晶亮的眼眸逼视,云锦觉得自已全身上下都贴着无理取闹的字样,羞愧的无地自容。想到刚才脑海中的画面,禁不住燥的浑身发烫。
别过脸。她期期艾艾地转移话题道:“那些小姐们都好……我没看仔细……过会再帮你瞧瞧……你喜欢什么样的?”
燕昭却没接她的话茬,反手挑起她的袖边,笑道:“这身衣衫好像就是我买的!”
此时才惊觉燕昭说的‘送钗环衣裳给别人’这句话中,那个别人就是她自已,云锦脸红的能滴下血来,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语无伦次地辩解道:“这是代买……不是送的……我写了欠据……”
“我知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掩了嘴角的笑意,燕昭郑重地点了点头。
若他戏谑几句还好,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分明是此地无银的意思,想起他方才在正堂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云锦羞得恨不得躺下装死。
拿起几上不知谁放的一本书,狠狠地砸在燕昭肩头,怒道:“你以后说话小心些!非要把我的清白毁了才高兴?”
“为了你的清白,把这个喝了吧!”不躲不闪受了云锦一击,燕昭俯身从桌子下拿出一个食盒。从里面端出一只盖碗推到云锦跟前,眼中满是狐狸笑。
“我不喝!”以为是燕昭捉弄她,故意弄来药汤让她喝,云锦下意识地跳开一步。可看到碗中冒着热气的肉粥,她又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淡笑着把云锦抓回来,燕昭眼波温柔的似一幅上好锦缎,“傻瓜!你这会儿不饿吗?”
被他一问,云锦才想起来,早上被燕昭逼着换装,她没来得及吃早饭便到了龙府。这会儿离开宴还早,她可不想当着那些夫人小姐的面当饕餮。
笑意吟吟地坐下,一口气把粥喝光,云锦才笑道:“还是表哥细心,想着从家里带粥给我喝!”
“我跟龙辰说你没吃早饭,他吩咐下人煮的!”
龙辰是叫了燕昭与什么人见面,他让龙辰找人给她煮粥,那其他人不是也知道了?
他这哪是照顾她,分明是让别人笑话她!
喝下去的粥都变成岩浆在肚子里翻腾,云锦强忍着才没把粥碗扔到燕昭脸上。
刚要发作,就见龙辰面色沉得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紧张的刘柱子。
瞧了咬牙切齿的云锦几眼,刘柱子欲言又止,略顿了顿还是走到燕昭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第118章 出事了
刘柱子声音虽低,可他说的话云锦却听得一清二楚。
怔怔地看着刘柱子,云锦明白这些话是他故意让她听见的。
否则大可以叫了燕昭去外面说,或者俯在他耳朵上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