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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这个时间的跨度让乐思洛一时间不是很能接受。
十年前西陵峰也不过刚满十七,西陵玥跟西陵楚两只更是刚脱下开裆裤没几天。
西陵乔羽又说西陵玥跟西陵楚的矛盾始于半年前,想必他们之间就不会是因为这个丫头起事,倒是因为风花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也有可能是九年吧。”丹琴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的解释道,“绿云说阖府上下对这件事都忌讳的紧,她也是六年前刚来那会儿无意中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的。”
“哦?那她怎么说?”
“说——”丹琴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过了一会儿才道,“是大少爷院里的一个丫头,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老夫人赶出了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跳了井了。当时就为了这事儿,府里好像还很是不太平了一阵子。”
西陵峰院里的丫头,那就是跟西陵峰有关了,怪不得他会那么袒护碧玉。
合着这折腾了老半天,自己想要的消息一点没套着,反倒是又扯出了别人家的一团乱麻。
话说这怎么像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西陵家这仨儿子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乐思洛想着就有点头大,老半天才回了神看向丹琴,“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没事先回去吧,省的惹人怀疑。”
“嗯,我跟他们说出来买绣线,这便走了!”丹琴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个信封递过来。
“是什么?”
“今天一早从岭南来的家书,说是给小姐的。”
“给我的?”乐思洛狐疑的接过来拆来,短短三五行的书信看完,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瓦突然好还念JQ的说,(~ o ~)~zZ
写阴谋写的好累~
【六零】 信任
“小姐怎么了?”丹琴见她失神,试着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乐思洛回过神来,呼吸有些不畅的按了按胸口,冲她摆摆手,“我娘染了点风寒,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姐你——”丹琴不放心,犹豫着不肯走。
“我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有点不够。”乐思洛有点不耐烦,把她推到门外,直接关了门,“你回去替我给家里回封信,就说家书我收到了,让我娘保重身体。”
“小姐!”丹琴被关了个措手不及,在外面拍着门叫了两声,没见乐思洛开门,这才迟疑着离开。
送走了丹琴,乐思洛就势倚在门上,直接抖开信纸把上面的字字句句又从头看了一遍,眉头不由就拧的更紧。
风花月的母亲突然得了重症,让她尽快赶回岭南一趟。
老娘病了想见闺女,这事本也无可厚非,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容不得乐思洛不多想。
只不过在这鬼地方,一没传真二电话,甚至连电报是啥鸟都不知道,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传信,消息要传到岭南也要个三五天。
如今,自己才刚出了事,紧跟着家里的书信就到了,乐思洛估摸着这事暂时跟她应该还扯不上关系。
只是风大财主的这位四夫人身体向来很好,从乐思洛出嫁到现在,不过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就病入膏肓了?
她老娘的病八成是假的,可既然她的财主老爹传唤,也肯定不会是无事生非。
岭南是肯定要尽快回去一趟的,所以西陵家的事必须马上解决。
偏巧又赶上西陵玥不在,也只能再找西陵楚谈谈了!
打定主意,乐思洛把书信收好,就直接奔去隔壁拍西陵楚的房门,拍了两下无果,索性就准备直接踹。
她先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冲刺的准备动作,可谁想脚一抬,胳膊却被人拽住了。
“西陵楚!”乐思洛心下大喜,猛地回头,脸上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就先僵住了,“怎么是你?”
夏侯钰眼中还是那亘古不变的三分笑意,看看乐思洛又看西陵楚的房门,半开玩笑道,“一晚上不见,你对阿楚的态度大有改观啊。”
“我找他有事。”他这一说乐思洛又想起了正事,不由的脸色一沉,甩开他的手又去敲门。
西陵楚那厮仿似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她耗,任她怎么敲,死活就是不开门。
因为心里有气,这一次乐思洛下手极狠,敲的简直惊天动地。
不多一会儿,左右两侧的房客纷纷都从房里探出头来观望,夏侯钰悠闲的倚在身后的栏杆上笑的春光无限的扇扇子,“没事,没事,新媳妇没见过世面,来找自家相公的,大家继续睡,继续睡哈。”
常在酒馆戏园子混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很识趣的纷纷退散。
乐思洛又敲了一会儿,侧目瞥见夏侯钰的笑脸,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停了手,“他没在?”
“嘿嘿。”夏侯钰从栏杆上跳下来,整了整自己身上华贵的大红锦袍,“你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节骨眼上反应就这么慢呢,这就叫关心则乱?”
她会关心西陵楚?乐思洛嘴角抽了抽,只是冷眼看他,“他人呢?回家了?”
夏侯钰悠悠的晃脑袋。
“不是?”乐思洛的眉梢不由蹙的更紧,明知他是故意在跟她捣乱,也没了耐性跟他逗,“他去哪儿了?”
乐思洛的脸自始至终都没再放晴,夏侯钰也慢慢失了玩兴,收起了扇子,“去衡阳了。”
“衡阳?”乐思洛反应了一下,心里突然一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去找西陵玥了?”
“好像——是吧。”
“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昨天你出门之后他就走了吧。”
西陵楚去找西陵玥了,乐思洛慌了,霍的放开夏侯钰就往楼下跑去。
夏侯钰既不叫她也不追她,一撩衣摆就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楼梯上,眼眉弯弯的笑着,奸猾无比,却又透着无穷尽的可爱。
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眼前人影一横,乐思洛又气喘嘘嘘的站在面前。
仿似是料准了她会去而复返一般,夏侯钰并没有半分诧异,只是仰着头对着她笑眯眯的看。
“带我去衡阳。”乐思洛说。
“你求我啊?”夏侯钰笑的一脸的无赖。
乐思洛没心情跟他多说,直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拖下楼。
无可否认,皇室中人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辆的豪华马车已经停在了面前。
夏侯钰从车里探出头来,笑的别样灿烂,“嘿嘿,上车吧。”
京城距离衡阳大约需要三天半的路程,若是快马加鞭,两天也就到了,也就是说,如果西陵楚连夜赶路的话,最迟明天一早就能跟西陵玥对上。
乐思洛看着马车后面跟着的那几十人的仪仗有点想死,可是当着这么多皇家保镖的面儿,她也不敢不给钰王爷面子,于是便狠狠的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王爷不是说想骑马透透气吗?”
她说的极其隐忍,夏侯钰当然领会的到这些字字句句后面隐藏的情绪,也很识相的挠了挠后脑勺,“本王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吗?”
乐思洛心急如焚,有点想扑上去咬人,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夏侯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她扑上来之前,果断的大袖一挥,指着前面拉车的马匹,威风八面的吩咐道,“把这两匹马给本王卸下来,上马鞍。”
王爷有令,这群皇家亲卫队的大兵们自然不敢怠慢,当时就冲上来四五个人,七手八脚的卸马车。
夏侯钰一直趴在车门边上忘了下来,车厢这头一落地,他便一个轱辘滚了下来,直接扑在了乐思洛的脚尖上。
“王爷!”众人惊了,又扑上来把他拽起来好一番扑腾打量,终于在乐思洛彻底崩溃之前把他重新拾掇干净了。
夏侯钰遵照乐思洛的暗示遣散了仪仗队,两人爬上马背就一溜烟的出了城,直奔衡阳的官道而去。
因为死党李想酷爱骑马,乐思洛也便跟着去过几次马场,所以骑马对她而言还算是比较得心应手。
夏侯钰这个人平时说话什么的不靠谱,动起真格的来倒也不至于扯后腿,乐思洛死拉硬拽,俩人不眠不休的赶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次日上午辰时末进了衡阳城。
衡阳城虽然也算一座比较大的城市,却怎么也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因为城里路窄人多,两人进了城便不得已下马步行。
西陵家在衡阳城的生意是两家“四通钱庄”的分号,乐思洛打听好了两家店面的位置,回头找夏侯钰的时候他却已经扑到旁边一个卖馄饨面的摊位上等开饭。
乐思洛过去敲了敲桌子,挑着眉梢看他。
夏侯钰顶着两个浅淡的黑眼圈悠悠的抬头仰望她,维持了近二十年的无邪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打着商量道,“你先让我吃口饭,行吗?”
俩人自前日中午出门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她是皮糙肉厚的一草民,人家可是自幼娇生惯养的金边小龙。
其实夏侯钰能陪她走这一趟乐思洛已经很感激了,要就这么把他饿死在异乡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夏侯钰眼巴巴的望着她,乐死有点心软,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就转身去旁边的烧瓶摊买了一包烧瓶,自己往嘴里叼一个,其余的都丢到了夏侯钰面前的桌子上,“救人如救火,出门在外,你凑合下吧。”
夏侯钰看两眼桌上的烧饼,再看看隔壁桌热气腾腾的馄饨面,脸上的表情明显就写着不平衡三个字。
乐思洛也不管他,径自牵了马往前走,“要吃你就自己慢慢吃,估计一碗馄饨面的钱洗两天碗也就还清了。”
夏侯钰虽然常在宫外晃荡,身边却总带着个帮忙揣钱包的小孙子公公,这一趟远行,乐思洛料准了他身无分文。
果然,惊闻此言,向来衣食无忧的钰王爷就为这一碗馄饨折了腰,极不情愿的收拾了桌上的烧饼兜在怀里就去追乐思洛。
俩人一路啃着烧饼摸到了东大街,远远的站在街口就看到前面“四通钱庄”的招牌。
看着那个在风中摇摆不定的招牌,俩人都不由的止住步子。
夏侯钰舔着唇边沾的饼渣,扯着脖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摸着下巴大大咧咧的笑,“风平浪静,还能顺利开门营业,应该是没出人命,哦?”
乐思洛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握着缰绳的手心里都泌出一层细汗。
夏侯钰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薄弱的肩膀上轻微的震颤。
面上如花的笑容慢慢的冷却三分,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你是信不过二少还是觉得阿楚不是好人?”
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乐思洛终于动了动,缓缓抬眸迎上他的目光。
她信不过西陵玥吗?
不,她从来都愿意相信他,前提是,只要他肯对她说。
可西陵楚是好人吗?
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说——不是。
可是如今——她又不确定。
夏侯钰主动接过她手中缰绳,牵动嘴角,少有的露出一个认真的笑容,“进去吧,别怕!”
乐思洛看着他弯弯的眼眉之下那么湛亮的眸光,踟蹰着不肯上前。
夏侯钰安抚性的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在他那要不到想要的答案,大不了——回头我给你。”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明明就是假的,乐思洛却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信了,暗提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举步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要花花~
【六一】 欺骗
西陵玥不在衡阳,钱庄的伙计说他两日前去了附近的小镇走一单生意,估计最早也要次日傍晚才能回来。
西陵玥不在,这就说明他跟西陵楚还没有见过面。
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可是从钱庄出来,乐思洛的心情仍然很沉重,一句话也不说的只顾低头走路。
夏侯钰虽然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耐不住寂寞,可眼下身无分文,钰王爷站在了矮檐下,自然不敢得罪他的衣食父母,也不得不安分下来,故作深沉的低头跟着她默默的走。
两个人就近在这条东大街上找了家客栈住下,订了房,叫了饭,就回房去等。
不知道是不是在醉花荫的那两日习惯成自然,这次虽然要了两间房,乐思洛脚下却连弯都没拐,直接就跟着进了夏侯钰的房间。
夏侯钰好像更习惯,见她跟进来,也是半分意见也没有。
两人坐在桌前等开饭,乐思洛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倒茶,走神走的厉害。
夏侯钰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眼中闪着精光,一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呵欠道,“都说赶早不如赶巧哈,二少居然不在,嘿嘿。”
乐思洛好像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低头捧着杯子出神。
夏侯钰自感没趣,也便闭了嘴,拿过茶壶倒水。
“为什么骗我?”乐思洛突然低低的出了口气,仍是没抬头。
她的声音有点轻,又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夏侯钰的耳根子抖了抖,然后就给自动过滤掉,笑意绵绵的低头抿茶。
“为什么骗我来这?”乐思洛重复,这一次她提高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