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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我们要高出一个头,皆是统一的盔甲打扮,手举铁杆大旗,稳稳的立在地上,目不斜视。
“高个子的人不是没有,可如果能找到都是一般高的两百余人还真是庞大的工程,轩辕修的陵墓才不是最落魄最寒酸的,那不过是外在迷惑人视线而已,实不知这里面才是真玩意儿。”我深叹了一口气,举着大把的荧石束,从两个方阵之中的过道缓缓走了进去。
“小十,你小心,里面说不准有什么机关。”我听见季宁烟在身后叫我,可盗墓贼的好奇心就是如此旺盛,简直就是春风吹又生,我虽然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但是看到这么奇怪的墓室还是忍不住的想了解个究竟。
这些人的确很惊悚,本就已经死透了,再加上外面穿了一身的金属盔甲,那感觉就是寒气阵阵,我从人群中走过,只觉得背后凉风一直吹。没有生命特征的东西会从身体里散发出一种污秽的味道,不臭,但是足以让人感到有些作呕,越往里面走,便觉得更有些腥气,我走到一半,觉得实在是受不了。
“真恶心,你们不怕恶心的就往里走吧,可是别到时候…”我话未说完,只听响彻整个墓室的一声巨响,然后是钝钝的沉重物体砸向地面的声音,还有沙沙的声音落下。
我一愣,掉了头就往回跑。
“小十”
“小十”
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谁的声音,像是季宁烟,又像是沈掬泉。大家纷纷逃散,荧石束掉了一地,猛地,我不知被谁扯住了胳膊,脚一扭,‘嗵’的一声扑在了地上。
“快走”
我终于听的出那是谁的声音,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让我吃惊的一幕,我终于看清楚那些人的脚了,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那哪里是人的脚,那根本就是两只铁棒插在了地上。盔甲的前摆下面只露出两只铁棒,那光景,真是不寒而栗。
我被季宁烟如沙袋一样拖了出去,抬头时候看见沈掬泉慌乱的站在我们面前,看到我被拖出去气息稍急。
“快走,不可久留。”沈掬泉打头,跟在前面人身后向墓石门的方向跑。
我也赶紧站起身,再扭头看了一眼那些身体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人殉,便给季宁烟牵着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从台阶上上去之后才发现,大家都站在前面,我走过去一看,彻底傻眼。
“怎么会这样?”
我再仔细的看了看眼前拿到关死了的青石砖门,敲了敲,摸了摸,抬头又看了看“不对,这不是墓石门,这门是从上面掉下的,这是机关。”
云景一愣“你如何知道?”
我看他“第一,刚刚明明听到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你看着石门上的灰尘的没了。”我用手抹了一下门,摊指给他看。“你当初开门的时候那么大力气都没见灰尘全部掉落,如今却没了灰尘,这只能说明是从上至下的下落过程中,上面的灰尘在门落地之时被震落了,不信你往门下面看,保证有灰尘。再者…”我叹一口气“这其实也不能被算作门,说是石墙还差不多。”
“什么?”大家瞠目看我。
“谁身上有纸张?或者薄金片?越薄越好。”
“我有”娉婷把自己头上一个烫金的贴花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薄金片质的牡丹花,我把金片放在墙上用匕首的把把它敲平整,然后对准“门缝”轻轻的塞了进去。果然,我才送进去半公分不到的位置,金片就卡住了,再也进去不得半点。
我点头,‘门缝’处上下一共测了三个部位,结果却都是相同,我抽出金片,回头“门缝是假的,这是一道实心的石墙,只是在我们能看见的这面稍微刻了一道浅浅的缝而已。我刚才敲的时候也知道它是实心的了的,声音闷重,很厚实,两扇门因为是被分开的个体,所以不会有这种回声。”
“假的?那我们怎么出去?”
我颓然,这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怎么好好的就突然落下机关了?这道门显然是紧靠墓石门而落的,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进来的人出去就对了。再看着眼前那满室的盔甲人殉,我的心沉到了极点,如果这些人殉要是在有点什么出其不意的‘举动’,那我们就等着十八年后再成一条好汉吧。
我瞟了一眼沈掬泉“看吧,我就说你不是好折腾的,现在好了,咱们谁也甭想出去了。”
沈掬泉不响,在石门左右仔细的查看。我靠在石门上无奈道“看过了,这道石门还挺大,连着墓室侧壁有滑道,石墙的两边都是嵌在滑到里面的,全都是青石砖制的,我们连挖都没得地方下手挖。”
我又瞥向另一端看季宁烟“不听老人言啊,吃亏在眼前。你下辈子可要记得这句话,别总在一个问题上跌倒无数次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景蹙眉问我,他身后的侍卫们开始慌乱了,像是锅里炒了青蛙。
“夫人,我们到底要如何做?”长冥上前问我“您说了,我这就去办。”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现在你们就找自己最恨和最爱的人,往她手上狠咬一口,等着十八年后,嗯,或者再久一点,等你们有缘相见了的时候,要么杀人解恨,要么就生死不离,这主意好不?”
“小夫人”长冥有点气我这个功夫还开玩笑。
我笑笑“没法了,盗洞都打在墓室的后面,就是我们上次进来的地方,如果想出去,要么天上打个雷把这金陵的墓顶劈个洞出来,要么就只有我们经过墓室大难不死,从后面盗洞的地方出去,除此之外什么法子都没有了。”
正说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我身上,我一抖,看见那东西从我肩头滑落,掉在我的胳膊上。有一尺那么长,手指那么粗,通身艳红色,看起来就是只滑溜溜的红蚯蚓,而随之而来是一阵浓重的腥味。我的心猛跳,赶紧甩手,血虫被我甩落在地,我大惊失色,倒退几步,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这是什么东西?”身后的随行侍卫惊呼,我迅速转头望过去,那人手里正拎着一条更粗的血虫,正疑惑的盯着它看。
我大声喊“快扔了,不要拿着。”
那侍卫一怔,刚抬头看我,那血虫极快的昂起头,如同蛇一般高高的撑起自己的身子,飞快的朝着那人的肩膀处窜了过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钻入了皮肉之中。
侍卫疼的大喊,我疾步跑了过去,扯住血虫还露在外面的部分“快来帮忙,帮我扯住这虫子。”
沈掬泉赶紧上前帮我扯住虫子,我用力撕破了侍卫肩膀处的衣服“你忍着点,别动。”
看见肩膀处,一条艳红色的虫子深深的嵌进皮肉之中,血顺着紧贴皮肉和虫体贴合处往下蔓延,拇指大的虫体在人的身体上钻出硬币般大小的洞,看起来骇人至极。
“我现在持住劲儿,慢慢的往外抻,你千万别动,不要让它断在里面,不然就麻烦了。”
侍卫的脸疼的发白,身体不住的抖。
“你们赶紧扶住他,记得千万别让他动。”几个侍卫一哄而上,架住那个人。
我着实有些紧张,手有些不稳,深吸一口气。
“小十,你不要紧吧?”沈掬泉见我脸色有点差,我朝他摇摇头,没敢说我其实晕血。
我捏住虫体,渐慢的往外抻,不敢大力,但是虫子身体上有源源不断的血液顺流直下,手打滑,我必须要不断地使力,否者就捏不住了。虫子被缓慢的往外拖出来,可是才拖了三分之一竟然一动不动了。我突然想起云景是科重的后世弟子,如果这样的话,驱虫他应该最会了。
我赶紧扭头“云景,你不是会科重的玄术吗?你来。”
云景倒是不紧不慢“手里没有东西没办法驱,我只有一个办法,但是如果我用了你就完蛋了。”
我一顿,明白他的意思“你说的是你的笛子吗?”
云景点头。
“小十,快离开这地方。”
季宁烟从我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我就往台阶下面跑。
“天,这么多血虫。”只见石墙前面正噼里啪啦的如下雹子一般,血虫纷纷落,有些还贴着石墙往下滑,尖尖的触头左右的摆动。地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血虫,大大小小,粗粗细细,一团一团的,看起来恶心的很,而那些血腥味更加浓重起来。
“糟糕,血虫断了。”
一个侍卫手里捏着断了一半的虫子,断口处血液新鲜,而另一端的触手还活跃的很,扭扭不停。
“给我”我来不及恶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血虫,一扬手朝石门那边扔了过去。
大家不断往后退,眼看就退到了人殉坑的地方。这血虫一定是养着的,可到底如何养着这么多以血肉为生的血虫呢?这地下宫殿里面只有不腐的尸体,却没有不腐败的血肉,何况这都是下葬的时候就已经死透了的人,如何喂养血虫?
我念头一滞,举着荧石束极快的穿过人殉阵,走到最旁边的墓壁处,把自己的手往身上蹭了干净,掏出匕首用力的刨了下去,腥味传来,我把手覆了上去。
潮湿,那是一种粘稠而潮湿的感觉传到手指尖,我心沉了又沉,粘了一些,细细捻了捻,贴过眼睛一看,果然是血。
难怪着壁画的地儿都是殷红色的,因为那墙壁之中根本都是血液,所以才会渗出红色来。
我扭头,看着背朝我而站得笔直却没有脚的盔甲士兵,那种心情真是炼狱里翻滚的感觉。
我心暗念,这一次,可真的就是没有机会出去了。
眼看着靠着石门处越聚越多的血虫,像是缓慢涨上沙滩的潮水一般,一点点的往着我们的方向蔓延过来,大家不断往后退,已经退到了人殉坑的中间部分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没有出路,我们恐怕要被它们生生逼到墓室里去了。”我幽幽道。
“墓室?是不是那女人放尸体的地方,正好,我刚好要进去破阵。”云景不知死活的道。
我侧眼等他“里面有守灵,你小心栽在里面再出不来了。”
“如此再往里面是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从前面进来。”
退了再退,眼看这个坑室已经走了一多半,再看眼前的一团团的血虫不断往前涌。我突然发现,那些虫子似乎经过了人殉跟前也丝毫没有准备攀上去的打算,而是直接忽略性的往我们身边涌过来。
到底这些虫子是如何判断我们的位置进而跟着我们过来的呢?想到这我突发奇想的身手把身边一个人殉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扔了过去,虫子根本一点反应没有,依旧径直的往我们这边过来。
“难道是我们的体温?”我默默念叨“快点,快去摘下他们的盔甲。”我自己一边朝身边的人喊,一边往后跑了几步,看准一具尸体,冲上去就一点不含糊的往下扒盔甲。
前面的人都是一愣,连季宁烟也不懂得我到底在干吗,一双桃花眼侧过来看我“小十,你干吗?”
我边动手往下解盔甲,边道“那些虫子就是根据我们体温才跟着我们的,大家把这些尸体上的盔甲穿到自己身上,对了,别忘了头盔,一定要带上……”
我伸手去摘头盔,结果手一拉,明显感觉到什么东西移了一动,然后出乎我意料的,头盔刚刚摘下,一个球状物顺着我的胳膊滚了下来。
我一窘,定睛一看,顿时,七魂少了六魂半,那个圆溜溜的东西,这个是那具尸体的脑袋。
只听“当”的一声,脑袋如球般滚落,从我身上,颓然滚到离我不远处的季宁烟的脚下。他一愣,等看仔细也是极快的退了几步,脸色不佳。
脑袋掉了之后,尸体依旧维持稳稳站立的姿势,脖子上是整齐的切口,肉质不是僵硬,而是如同半脱水状态的冻梨,是软的,只是软的失去了弹性。
脂肪部分没有完全干硬,褶皱的为着颈椎的部分,而骨头周遭的肉,依旧紧紧包围着中间的颈椎,只是有些薄。
我当时已经完全没有恶心的感觉,而是一种莫名的惧意,就好像离着死神只有寸步之遥似得。面对着眼前那光秃秃的脖子,我的心脏眼看就要破膛而出了,两只手抖起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耳边依旧还是虫子在地上滑出的沙沙声,我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眼睛一闭,颤颤巍巍继续解。
“动作要快,不然一会我们就会被这些鬼东西钻成漏勺状的。”
大家会意,纷纷人殉解他们的盔甲。
“可是他怎么办?”
我拖着一身沉重的盔甲走了过去,原来是那个刚被血虫叮咬过的侍卫。血虫刚进入体内的时候人体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的,这时候人便会觉得浑身疼痛,四肢无力,我当初从金陵出来的时候正正躺了三天才起来。
此时的侍卫早已跟一根面条没差,要是没人扶着早就倒地了。当然,病痛是一部分原因,惊吓是另一部分的原因。他脸色青白,一直不住的打颤。
“帮他穿,越快越好,我帮你们解盔甲去。”
我刚走出两步,听见云景幽幽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