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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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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简直没有力量,玉梭愈发咯咯笑了起来:“我不过说说罢了,也是小姐高兴的意思。小姐倒急了,要我说,有宋大爷如此替小姐打算,小姐还该放宽了心才是呢!”
祈男张了张口,我才没有急你这小蹄子乱说什么谁急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皇帝单于都等着见我呢我哪里有空要嫁别人?!
可说也奇怪,这些话只在嘴边绕了一绕,连声响动也没听见,就径自消失在空气中了。
躺上床去,祈男只觉得脸烫心烧。不用出关远嫁,这是一幸,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在这个年代,那简直就是万幸了,尤其此人愿意如此为自己争取。
祈男心里明镜似的,男人在此时,于婚姻大事上也一样自己做不得主,可宋玦却能于如此短的时间里,解决了自己的困境,亦求得百年之好。
难不成,他也是穿越来了?!
祈男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忙将手抚上胸口,不会不会,哪有这样巧的,看他也不像呀!
可自己从外表看去,不也不像?
怀揣着此种奇异念想,祈男慢慢睡了过去,却不知为何,总也睡得不沉,刚刚合眼,梦境便迥然而至。
依旧是废园古宅一座,看不出是什么地方,断壁残垣,驿馆寂寂,祈男走进其中一间,顿时被吓得退了出来,饥鼠绕床、蛛网悬梁,竟是一付败落模样。
可退也是无路可退,祈男向后几步,便踏入近一尺高的草丛中,颓垣败井,佛像倾欹,她回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处于一座荒凉古刹中。
才祈男走进去的,原是其中一间禅房,祈男正进退不得时,却听得前方大殿里,仿佛有人在叫自己:“祈男!祈男!”
是谁?!
祈男虽心里害怕,可那声音似乎有魔力,她情不自禁,便一步一步,慢慢摸了过去,此时天下开始落起雨来,萧萧瑟瑟地打在她头顶,更添此境凄凉。
“是谁?!”进得大殿来,祈男提起嗓子问了一句,可声音回荡荡地在殿中回响,却不见一人回应。
却见大雄宝殿,西边坍了一角,风摇树动,落叶成堆,凄凉已极。祈男慢慢向里走去,脚下枯枝,被踩踏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头顶横梁处,仿佛有狡鼠溜过,发出阵阵不详的动静来。
祈男不知在这里绕了多久,她心里提醒自己该出去了,这不是好地方,阴气嗖嗖的,让她冷彻骨髓。
可不知为什么,总也绕不出去,脚下如被绳牵,只在其中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祈男听见佛像背后,仿佛有人声传出:“九儿,小九儿!”
这是在叫谁?祈男不知道。可不知为何,本能地,她就应了下去:“哎!我在这里!”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从来没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小九儿?!可为何自己应得如此爽快?!仿佛天生般自然?!
听见了回应,终于佛像背后,半晌挣扎着,冒出一个人来,此时雾气极大,连殿中亦朦朦不可明辩人物,祈男竭力睁大眼睛去看:
此人当是高大英伟的男子,一身戎装,岿然的银色盔甲,泛着森然的冷光,尤其上头丝丝血痕,让人见之侧目,并生寒柝凄怆之感。
面上亦罩着银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疲惫,却充满渴望的眼睛,目光本是森冷寒凛,仿佛有形的刀锋般锐利的,可一望见祈男,顿时就软柔了下来。
“九儿!”
祈男这下听出来了,这是宋玦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何一身戎装?!他不是欲入秋闱进殿试做言官的么?!

☆、第二百十章 梦境(二)

还有,他为何会叫自己九儿?!
心里正是一团疑云翻叠不已,宋玦却已艰难从后头走了出来,右手捂住胸口,因有头罩,祈男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可眼里的痛苦,却是昭然若示了。
他受伤了!
“你怎么了?!”祈男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会疼到如此地步,因看见对方受伤。
她几乎二三步就赶到了宋玦面前,在对方倒下前,拼力扶住了他,然后慢慢搀着,一起坐到了一根斑驳老旧的柱子旁。
慢慢替宋玦将面罩除去,祈男情不自禁叫出声来,原来面罩里也全是血,再看宋玦嘴角,血线泊然成形。
仿佛是因看见了心爱的女子,宋玦满意地合上了双眼,再不肯吐一个字,也许是没了力气,也许是真的撑不下去了,眼皮沉重地向下压去,凭祈男如何求乞哀泣,他只是默然闭上眼睛,靠坐在祈男身上,呼吸也越来越浅,胸口,最后,竟然慢慢,归于平静。。。
“不要!”祈男大叫一声,从梦里醒了过来。
不要不要!你不要死!别离开我,别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人,面对漫漫人生,悠悠长夜,灼灼白日,我将如何熬下去呢?若没有你双手扶持?!
玉梭一下从外床坐了起来,揭开帷幔爬到祈男身边 ,惊叫出来:“小姐,你怎么哭了?!”
心底的悲伤抑制不住,就算看见玉梭,看见头顶青色的帷幔看见自己一身睡衣坐在被子里,祈男还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眼泪是真的,心里的悲情也是真的,宋玦将死时的情形,如刻似画,牢牢印在了祈男的脑海里。她抽紧身子,抱住双膝,嘤嘤大哭起来。
玉梭知道这是又做恶梦了,少不得软语来劝。可劝了半天,却还是止不住祈男的眼泪。
说不上为什么,知道是梦,可就算是梦,心里的痛却是一样真实,那逐渐冷去的双手,慢慢阖上的双目,再也不肯张口的双唇,爱人远去永不回来,这种经历。不是经过之人,实难体会。
祈男埋首双臂之中,痛哭不已。恍然之间,她似乎看出了命运的安排,一时得到。仿佛昭示着将来可能的失去。
秋夜寒长,深黑惨静,,窃冥四塞,若千年沉寂的静渊,一点儿光亮不见,一丝儿静动不闻。
却不料平春堂燃起了一星豆大的光亮。远远呼应起,清馨楼上,亦正长久不歇的一屋子刺眼的光亮。
宋夫人正在发火,因她精心打出的一招好棋,举重若轻间,却叫祈男淡淡化了去。
宋夫人本想借他人之手。投一块顽石去祈男心里,不料祈男是心定如水的,反叫她搅乱了自己心绪。
“当真她对你二人这样说?”宋夫人指着地下两个丫鬟,怒不可遏地问。
“回夫人的话,还不止呢!那苏家小姐。好个尖酸的脸!将奴婢二人羞辱也罢了,还说了好些宋家的坏话,什么没有规矩,哪里轮得自己做主婚姻大事之类,奴婢实在回不得夫人,求夫人自去问着那小姐,看她可敢在夫人面前如此猖狂!”丫鬟低了头,咬牙切齿地道。
夫人气得丢下个铜香炉去了地上,顿时那二人便滚上了一身香灰,亦被烫得龇牙咧嘴。
“你们都是死人哪!自己说不过人,倒让夫人去跟她对嘴!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夫人亲自去看她么?!”吕妈妈帮着夫人发作起来,骂得那两丫鬟头也不敢抬,心里只叫倒霉,平春堂受耻,这里又挨烫。
“好个厉害的苏小姐!”宋夫人冷笑连连,瞪着幽深的眼珠子,口气不详地道:“既然她说我们宋家没有规矩,明儿我便让她看看,什么是正经大家规矩!”
吕妈妈有些犹豫地看着她,口唇咀嚅着,当了人面,不敢开口。
“有话快说!”宋夫人回头看见,不耐烦地喝道。
“回夫人的话,夫人气是因当的,不过秀妈妈吩咐了,不让人去平春堂,丫鬟们是一回事,夫人自己去,只怕脸面上,有些不好看。”吕妈妈勉强陪笑地道。
这下可把宋夫人气了个倒仰,却是无法可想。老夫人名头在前,秀妈妈又与别人不同,宫里出身,太后赐给老夫人的人,她再气壮,也实在不敢跟对方硬碰硬。
“就这么放过那丫头,我死也不服!”宋夫人嘶声怒道,眼珠子都憋红了。
“夫人其实不必,将来日子长呢!”吕妈妈低头凑近夫人耳边,秘密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却让宋夫人,略微地冷静了下来。
“还是你老道,我竟一时没想起来。”夫人脸上重新见了笑容,品妈妈忙笑称不敢,又向地上丫鬟使了个眼色。
“夫人饶过我们这一回吧,下回必小心办事,不敢耽搁了!求夫人看在我二人平日里伺候小姐,还算精心的份上。。。”
丫鬟赶紧趁夫人心情好,开口替自己求情。
“都滚出去!”宋夫人一脸厌恶:“平时里纵了你们,看一日好酒好肉,越发养活的你们这群忘八圣灵儿出来了,平白只会吃饭不会做事!也不知你们小姐怎么管教你们的,想必也是糊弄她们惯了!明儿定叫妈妈们拿眼看牢了,看你们还敢白混不敢!”
丫鬟们吓得地上倒气不出,又淌下眼泪来,嘴里求饶不止。
吕妈妈又连在夫人面前说了几句好句,哄得夫人宽了心,这才将这二人放了出去。
“你明儿就下一封帖子,请了苏二太太来,就说我有话跟她商量。”宋夫人吩咐吕妈妈:“这是大事,可别忘了,天亮就让人送去苏家!”
吕妈妈点头应声不止,宋夫人眼中闪出寒光来:“倒是你还中用,知道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吕妈妈奸笑几声,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明儿苏二太太在家里接了宋府的帖子,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或是祈男给自己惹出麻烦来了,屁滚尿流地就赶了过来。
锦芳要死要活地想跟了来,苏二太太打着不让,终于还是没能成行。
进得宋府,苏二太太先就在二门处看见了吕妈妈,见其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模样,心里先就凉了半截。
“夫人请我来,原说有事商量,我心里寻思,只猜不出所为何事,莫不我家那丫头,没将夫人的屏风修补得好么?!可若如此,为何昨天又将姨娘放了回来?其实不用如此小心,真做得没让夫人满意,就押解去京里,我与我家老爷,也必。。。”
吕妈妈不耐烦打断苏二太太的话:“若说夫人的心思,老奴也不知道,苏太太也不必去乱猜了,左右这不就见着了?“
见口风不好,苏二太太身上最大的优点发挥了出来,那就是知趣。因此不过在心里吐了下槽,心说一个奴才也如此傲慢,苏二太太便当真一声不响地跟着吕妈妈,进了清馨楼。
“哟,苏太太来了?”宋夫人尚在里间没出来,听见回说人到,先就将笑语传了出来:“苏太太等等我,这就来了。”
苏二太太忙说夫人慢些不必着慌,丫鬟们送上茶来,她便端了,呆呆坐在右手第一张椅子上,等着。
片刻之后,宋夫人一身光鲜,朱红色撒花绸面底子绣双飞彩凤立领衫子,白底琥珀色刺绣镶边马面裙,全套红珊瑚头面,意气风发地出来了。
“前几日才叨扰过,不想今日又得夫人垂青,”苏二太太便放下茶碗站起身来,满脸媚笑:“夫人有何话说?只要办得到,只凭夫人吩咐。”
宋夫人含笑走到堂前,与苏二太太正面,右手边坐了,又叫“苏太太好生客气,你我一见如故,姐妹似的,说什么吩咐?来得急了吧?想必没用早饭吧?来来,先传饭!”
于是摆上席面来,几个丫鬟流水似的端了上来,瞬间就放满了一张八仙桌。
宋夫人亲自走到苏二太太身边,挽起她的手来:“咱们不必客气,也不用分主客,随便坐了,用过就罢。”
苏二太太哪里敢将这话当真?到底还是伺候宋夫人入了席,然后自己小心翼翼,于右首椅子上挨了半个屁股。
于是吃喝起来,宋夫人貌似平静,可苏二太太却留神看出,对方端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夫人,”苏二太太放下只呷了一口的粥碗,脸色谦和,看似极为诚心实意地开口道:“我斗胆说一句,夫人如此着急请了我来,必有大事。夫人才也说了,与我一见如故,情如姐妹,夫人有事,便如我有事一般。既然特意只叫我来,必是我家的丫头,让夫人有所为难了,不知我这话,说得中与不中?”
宋夫人见这话入了港,便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只作叹息,也就放下碗来,蹙眉幽然地道:“若不中,亦不远矣。”
苏二太太心 里暗叫不好了,该死的祈男,自己不过乱猜一猜,难不成还真是这丫头生出了事端?!

☆、第二百十一章 病了?!

“想必苏太太那日回去,流言蜚语也听了不少吧?”宋夫人颇为推心置腹地道:“其实我不怕对苏太太说句实话,留下贵府小姐,确实为和亲一事打算。”
一言震得苏二太太没得话回。
的确,这话大房那头是透过风来的,赵夫人语带玩笑地,还恭喜过自己。女儿被宋府收为义女,将远嫁出塞。
二太太先只当个笑话,后来刘家小姐自缢的消息落了实,这才心里有些慌张起来。
本来打算好送祈男入宫的,忽喇吧地杀出这事来,生生将原有计划抹灭了去。苏二太太知道以宋家的势力,要办成这事,不费吹灰之力。
因此心里便有些不满,一来显得自己傻呼呼地,着了人家的道还蒙在鼓里,仿佛丢人了。二来么,祈男出塞,到底比不得在宫里,将来苏家便失去可依靠之途了。
可是苏大太太过后有意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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