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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必须习惯,习惯做一个孤独的守望者,守望于自己的那片天空,远远等待于自己的眺望,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在无家可归的歧路上,她选择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不需要谁支撑的力量,一个人也能走到最远的地方。
凌没有后悔,因为她很早就知道,选择了勇敢,就意味着必须将恐惧抛在脑后。
“再见了,不,永别了……”
危机突现
群山环抱,郁郁葱葱,层层叠翠,四周长满无数小白花,寒风吹来,花瓣簌簌飘洒下来;阵阵芳香经由微风飘散开去。
一个纤长身影独立慕前,残花早已覆满了她一头乌发,打湿了一身白衣,可她却毫无所觉,如雕似塑,如痴如狂,任由花瓣片片飘落。
“大哥,原谅我这么久才来看你……”站在周瑜的墓前,凌喃喃说道,慢慢地抬起手,轻抚石碑,仔细地拂去落在墓碑上的片片残花。
轻柔吹拂的凉风,吹动了夹杂着血腥与柔情的诗章,也吹动了日落星散的古老历史的忧伤。
凌仿佛又看见周瑜的飒爽英姿:他少年得志,统领三军,南平长江,西治巴蜀;治军有度,才服程普,技压众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非凡帅才;锦袍玉带的儒士风范,狂吟舞剑,听弦音而知雅意的风雅之姿;与小乔的琴瑟相鸣,珠联壁合,更是羡煞世人……
前尘如梦;往事却并不如烟,历历眼前,褐瞳中泛着泪,凌默默追忆着,周瑜低沉而明亮的嗓音似乎仍在耳边回荡:
“凌,傻丫头,愿意做我的妹子么……”
“别哭,凌,你还活着,如此便好……我一直懊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你,险些害你丢了性命……”
“凌,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啊!想我周公瑾戎马倥偬一生,死前有最爱的女子陪在身边,还有你这个好妹子,此生也不枉了。”
“大哥……对不起……”凌手抚墓碑上的字迹,额头轻靠着墓碑,清泪落下,“对不起,到最后,我还是救不了你……你如果仍活着,那该有多好……”
凌回身从地上拿起一坛老酒,缓缓倒在墓前,一时酒香四溢,酒韵朦胧:“酒逢知己千杯少,遗憾啊,我竟从未和你豪饮一场……”
“凌?是凌么?”
凌正沉浸于往事,无法自拔,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唤她的名,立时一惊,稍整理了下纷乱的思绪,徐徐回过身去。
面前的女子身着素服,头扎白色缎带,不施任何脂粉,但仍掩盖不了她绝代的风华,她轻轻地又唤道:“凌……”
“小乔……”凌长叹一声,上前轻拥住小乔。
二人拜祭完周瑜,便到酒馆的房间内互诉离别情。
“你是曹操的女儿?!”小乔大惊,略一迟疑,复又说道:“所以你如今是一个人,你已离开孔明先生了?”
“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凌苦笑道,“以我如今这的身份,如何能留在他的身边?”
“你想一生都躲着他么?”小乔思忖了下,便说道,“我知道,你深爱着他,而他也……”
“爱他又能如何?”凌幽幽问道。是啊,她深爱着他啊,可是爱他又能如何?曾经她以为永恒的东西眨眼之间就灰飞烟灭了。
人是不能太贪心的,太贪心了不好,知足者长乐,凌知道她该知足了。那一夜,他们深爱着对方,拥有了彼此,那是上天赐予的,她知道她该珍惜,她也珍惜了,那是记忆中最珍贵的;是属于她的。
“我明白的,只是,凌……”小乔忧心地道,“离开了孔明先生,如今你一个女儿家能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凌低语,站起身,踱到窗边,抬眼望向窗外,那激流澎湃的长江水,打破了古朴城市的宁静,让重重悲哀都沉入纷繁火红的历史中;这奔腾的江水,卷走了多少人的梦想,将死葬、断发和纹身的历史永远镌刻在血泪斑斑的崖壁上……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啊,她赤着双脚和孔明一起出草庐,一无所有地踏上江东,那时她也曾望着这奔流不息的长江水,唏嘘不已。
时过境迁,凌仍怀念那最初的执着,它虽不是最美最好的,但却是她的盛气年少啊!那是记忆中最鲜明的一段,让人回忆起来,心就凄美得隐隐刺痛……
是的,她,只是个错落时空的过客,是历史的旁观者,该何去何从,她真的不知道……
“唔……”凌低叫一声,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心口郁闷的慌,几乎要站不稳了。
“凌,你没事吧?”小乔急忙将她扶住。
“我,我没什么……”凌慢慢缓和过来,又坐回椅上。
凌也是个大夫,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种椎心之痛,她还能承受几次?
“小乔,我逞强了好久,真的好累……就让我懦弱一次、任性一回吧。”凌凄楚地笑道,“其实我真的是个懦夫,是个什么也抓不住却又抛不开的懦夫……”
“你为何会病得如此严重?”小乔心急如焚烧地说道,“你如今身子这么虚弱,你还想去哪里?”
“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所……”凌凝望着小乔,心中百转千回。周瑜英年早逝,给小乔留下的是无限的痛苦和寂寞,可以想象周瑜死后,她那段难捱的日子,一定是无穷的灰暗。
如此一个美丽而又聪慧的女人,却也难逃‘红颜薄命’的劫数。
“小乔,今日是大哥的忌日,”凌悠悠说道,“此时最难受的人应该是你,却要你来为我担忧……”
“公瑾虽去,但还有孩子们陪着我,我并不孤单……”小乔绽出一抹绝美的浅笑,“只是,凌,你究竟要去哪里?我很担心你……”
“小乔,不必挂心我……”凌顺手拿过包袱,“我或许一无所长,但,我有自信,凭借自己的力量,我会活得很好……”她抬手轻拥住小乔瘦弱的身躯,“你多保重,我该走了……”
“凌,你要到哪里去?”小乔急急问道。
凌略一沉吟,淡然说道:“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回手拿过长剑,遂往门外去了。
“绿珠犹作坠楼入,铜雀春深,最恨旧传非礼语;二女远来巡狩地,潇湘月泠,可怜同有未归魂。”美人再美,也有她的定数。
貌美如花的小乔,在人们印象中也许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鲜明的轮廓。美人傍英雄,才有她的愈久弥香的诱惑。如今周瑜已去,独留小乔,她的辛酸与艰辛又有几人来怜惜呢?
小乔,珍重……
凌踏着坚定的步伐,昂然向前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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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哥哥!”稚嫩的童音由远及近。
凌手握钓鱼杆,半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微偏过头,望见两个孩子正从远处跑来。金黄的夕阳在他们的身后形成一圈亮眼的光环,宛如落入凡尘的天使,纯真而耀眼。
自与小乔分手后,凌便往深山老林去,终于找到这一片不受俗事打扰的土地,这一方远离尘世的净土,在湖蓝色天空下,静谧安然地存在。到这个村子已有一段时日了,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此时凌已化名为“无名”,村里的人很和蔼,都对她十分友善,她在这里的生活很安逸,与村里的人相处融洽,不分彼此,就犹如一家人,远离了世俗的争斗与纷扰,显得平静而祥和。
“无名哥哥!”果儿气喘吁吁地率先跑到凌面前,“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河边钓鱼。”
“找我有事?”凌抬起袖子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汗水,眼眸却是望向身后的瞻儿。
“我爹让我来问你,今晚要不要上我家去吃饭?”瞻儿蹭着凌,也坐下了。
“呵,张大叔的厨艺那么好,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不请自来。”凌轻笑着摸上了果儿的小脑袋,抚弄着她头上精致的发辫。
果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无名哥哥,你再帮我编一个蚱蜢好么?上次那个不小心让我弄坏了!”
凌苦笑道:“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果儿撒娇地摇着凌的胳膊:“无名哥哥人最好了,一定会编给果儿的!”
望着果儿澄清似湖水的双眸,凌无声地笑了,谁会忍心拒绝这个孩子的要求呢?
凌把钓杆丢到一旁,折下河岸边的一根芦苇杆,双手灵巧地编制起来。
“喽,好了。”不一会儿,她就把编好的蚱蜢递给果儿。
“谢谢无名哥哥!”果儿两眼亮晶晶地盯着蚱蜢,爱不释手地左右把玩着。
蓦地,果儿抬起头,在凌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我喜欢你,无名哥哥!”说罢,小脸一红,转身便跑开了。
凌轻抚着脸颊,望着果儿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出一个弧度,这小丫头!
“瞻儿,你不想要蚱蜢么?”凌将双手置放于脑后,复又躺下,问身边的瞻儿。
“不,我不想要。”瞻儿轻轻地说道,“我只想无名哥哥能多教我读些书,让我多长些见识……”
“呵……好,”凌笑了,这对兄妹虽然性子南辕北辙,但是却一样惹人喜爱,她折了根芦苇杆,在地上边写着,边解说道,“今日我便和你说说《孟子》里的……”
凌全心地教导着瞻儿,瞻儿也专注地听着,天已然暗沉下里,二人却浑然不觉,直到一声低沉的叫唤,他们才醒悟过来,“无名。”
“张大叔。”“爹。”凌与瞻儿连忙起身。
“瞻儿,你先回去,爹还有话要同无名说。”张大叔说道。
“是,爹。”瞻儿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点点头,便自行回去了。
看着瞻儿离去的背影,凌心领神会:“张大叔,我们开始练剑吧。”
张大叔是个隐世高手,一眼便看穿凌是女儿身,且他武艺十分高超,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凌闲来无事便向他讨教,他也欣然相授。
凌刚转过身子望向张大叔,却见到他长袖一振,已抽出长剑向自己刺来。
凌心中一震,他这一“剑”来势看似极慢,好像是缓缓刺出剑来随意地指向自己的眉心,但仔细望去,却发现这并不只是一“剑”,剑势笼罩了自己身体周围三尺方圆之内的所有空间,自己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避都不可能避开他的剑势。
凌转念疾想,凝气护体,右足跨开一步,长剑扬处,左手剑诀朝前一指,剑尖轻轻地在空中划了个圈,已将凌厉的剑势化解开去。
张大叔喝声:“好!”霍地一个旋身,抢到凌右手边,长剑一招,往外疾展,森森剑锋,闪电般猛刺凌右肩臂。
凌身子轻盈,身法快极,一剑出手,方位立变,反手一剑,应招发招。
只听“当啷”的一声,双剑击实,二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几日不见,你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张大叔称赞道,“只是,你毕竟是女子,走轻灵、迅速的路子,在力量方面远不如男子,且,你用的是左手,威力更是锐减……”
“呵……能这样,凌已经很满足了。”凌由衷地说道,比起先前笨拙地胡乱挥剑,如今这样已属不易,不能苛求太多,“多谢张大叔。”
“不用言谢,你教瞻儿念书,我教你练剑,互不相欠。”张大叔回手收剑。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
“是。”凌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站起身,收起钓杆和鱼篓,和张大叔一同往村落方向走去。
“张大叔,恕我多问,”凌边走边问道,“以你的武艺,为何要困守在这小山村里?”
“这……我本是个有名的刺客,后得遇明主,遂在他手下谋得一官半职。”张大叔稍犹豫,随后有一丝漠然,“而后我接受一个机密的任务,却没有完成,主人要杀我灭口,我便只得带着同行的弟兄,逃亡至此,远离俗事,避开祸端。”
“原来如此……”凌低头轻语,身处乱世,难得有这么一方净土供人休憩。
“那你呢?你年纪轻轻,却又为何要躲避在这荒凉之地?”张大叔也开口问道。
凌微叹:“我也是为了避开红尘俗事……”
听着凌哀伤的语气,张大叔抬眼看去,不禁面色一震,因为迎视他的那对褐瞳,是深深的幽遂,闪烁的眸光尽是黯然凄零,显然眼前的人身心已受创到极度的疲惫,他顿时感揪心的痛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令一个年轻的生命充满沧桑?
夜已沉;天色却并不甚黑;只有若灌满了铅的云朵不断地咄咄逼人地压下来;如同天上的山峰即将坍塌一般。在这云山之间;透露出丝丝的黯淡的光。
两人再没开口,默默无语地往村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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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无名!”这夜,凌方才朦胧地睡去,屋外却忽然传来急促的叫门声。
“怎么了?”凌迅速套上长袍,疾步走上前打开房门,“发生什么事了?张大叔?你为何如此惊慌?”
“我先前不是同你说过有人要杀我灭口么?如今仇家找上门来了!”张大叔急急地说道,“你立即收拾东西,逃命去吧!”
“逃命?那,那你们呢?”凌愕然道。
“我已命村中的老弱妇孺先自逃命,我与村里的男子留下抵挡一阵,你与此事毫无关联,赶紧走吧!”
“不,这等无情无义的事,我做不出来,大难临头,我怎能只顾自己逃命?”凌坚定地道,“我也算是习武之人,就